書接上回,且說光頭和莫蔓鳶在空中爭斗已見分曉,未曾料想光頭已經強到了這個地步,莫蔓鳶緊緊盯住光頭陰氣浮現的右手,知道那是大名鼎鼎的“寂滅伏魔手”,昔日里,地藏王菩薩發下大名鼎鼎的宏偉誓言:地獄不空,誓不成佛。立志要救一切罪眾,度一切苦厄,這寂滅伏魔手據說就是地藏王菩薩得道前流傳下來的,世間惡人太多,此招一出,瞬間將人魂魄毫無痛苦的帶走,連修真者將魂魄遁入元嬰之中逃竄的機會都沒有。當初地藏王菩薩見世間五濁惡世,無數異獸化身為禍人間,為救天下蒼生而創立此招,因招數殺孽太重,所以此招不僅是漢傳佛教至高奧義的十大佛門功法,同時也是佛門禁術之一,除非天地大劫,否則不得隨意使用。往日里,該招只有真正的得道高僧高僧才可以研習,因為佛門高僧慈悲為懷,練了此招也不至于為禍人間,而最后恰恰又因為佛門僧人如果真正悟得大道,德行至高,往往又不屑于學這種殺孽太重的招數了,這就是此招在江湖上名字甚大,卻很少見到的緣故。
莫蔓鳶知道此招一出,萬萬不能被他抓到,否則只需輕輕一碰,則魂魄離體,肉身無救。光頭帶著高傲無比的笑容慢慢抬起手,輕輕說道:“丫頭,再見了。”說完縱身沖了過去,長虹貫日般迎面襲來。
莫蔓鳶轉身一路下逃,朝著毛毛他們所在就一路疾飛而來,毛毛抬起頭看見莫蔓鳶疾馳而來,放心的點點頭,莫蔓鳶心領神會看的明白,飛到近前忽然一個閃身撤開,光頭就看見了毛毛朝著自己鬼笑,臉上掛著極為古怪的笑容,兩顆小綠豆眼都瞇起來了,光頭暗中感覺不妙,覺察出毛毛要搞陰謀詭計,正所謂人有技藝膽色高,光頭不避反進,想要以更快的速度搶在毛毛奸計得逞前搶先干掉它。
沒成想毛毛杵著拐杖往旁邊一閃,就看見背后藏著的刻在鯨魚背上有個奇特的道家法陣,中間還放了一坨血糊糊的大肉團,光頭第一反應是認為它是個魔道陣法,后來一想也覺得奇怪,佛光克百邪,用魔道陣法來攻擊自己不是瘋了嗎,應該不會這么蠢。就這么略微一分神已經沖到近前,只看見忘塵和慕緣一左一右雙手結印同時啟動陣法,整個陣法上符文散發出一陣詭異的鮮紅色光芒,陣法中央那個大肉團好像發出一種十分奇特的悄悄私語的聲音,聽不清說什么,但是整個人瞬間感覺身體仿佛灌了鉛一般,“噗通”一下栽進海里去了。
慕緣自己都很詫異,一邊施法一邊問毛毛:“你這又是什么妖法?怎么這么厲害?”
毛毛嘿嘿笑不回答,楚尋語扶著受傷的莫蔓鳶也在毛毛身邊好奇的看著,而光頭半跪在不遠處的海水里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雙手在顫抖,體內靈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流逝,這一刻雖然有些震驚但也不至于慌亂,到底闖蕩江湖多年,首先要找準根源對癥下藥,于是迅速的檢查自己身體一切正常,明明身體沒有受到過根本性創傷,怎么會出現這種詭異情況?連續自查都無果,身上那些本該發光的藍色梵文符文一個個光芒黯淡乃至逐漸熄滅,光頭神色才開始有點不對,體內靈氣根本不可控的外泄,金剛不壞體慢慢瓦解,這才是最讓光頭費解的,因為金剛不壞體和別的防御功法最大不同就是這門功法不僅僅可以防御外來的刀砍斧剁,連心魔功法都可以一并防御,本身就處于佛家中“無”的狀態,一切皆無,什么都沒有又為何能造成傷害?號稱防御最強法門不是吹的,到現在也沒聽說有什么功法能克制它,不管毛毛他們用了什么妖法,光頭都查不出自身到底中了什么招數,這才是最要命的。
身上的符文一個接一個的熄滅,锃亮的大腦袋上已經完全恢復了本相,努力的站起來發現身子一歪,腳下一軟,竟然控制不住的往下面一沉,平日里憑借靈氣就能浮在水面上的雕蟲小技罷了,現在竟然到了在水面上站不穩的地步了?更詫異的事情還在后面,光頭又急又惱,剛想趕緊沖過去把陣法毀了,卻充滿震驚的低頭看著手背上逐漸發出鮮紅色的經絡,細致到手背上每一條細小的經絡都慢慢浮現了出來,這一回光頭終于明白發生了什么,神情罕見的慌了,指著毛毛震驚的問道:“我根本沒有受傷,你……你從哪里……弄來這個陣法的?明明已經……”
“已經被你們滅口了是吧,你們這些燈奴作惡多端,這么多年以來一只助紂為虐,現在讓你們自食當年的其果。”毛毛眼神中流露出了憤恨,“這一招連你們的主子那盞破燈都不知道,可惜了,本來也不是為你準備的,但沒想到你實在太強了,所以沒辦法,今天就在這里,干掉你!”
“你做夢!”光頭大吼一聲,暴起發難。
莫蔓鳶眼疾手快,推了一把楚尋語道:“他實力大退,你左我右。”
楚尋語一點頭,二人同時左右夾擊,光頭雖然實力受到重創,但底子仍在,莫蔓鳶自身精疲力竭又負重傷也一時間奈何不了他,和楚尋語一同在海面上兩把長劍舞的虎虎生風,圍著光頭窮追猛打,光頭右手拿著扁擔勉強抵擋,左手連續點擊身上經絡穴道,想要控制住身體崩塌,但效果明顯不好,因為這是至高無上的天道在抽取光頭的靈氣,光頭心中連聲叫苦,沒想到毛毛還藏了這么一手,再這樣下去自己就會被活活透支而死,遂再也忍不住,對著左手背大喊:“還不出手?”
出乎意料的是手背上的疤痕勉強的在顫抖,往日里不可一世的倒三角眼睛居然睜開一半又不甘的閉上了,毛毛開心極了,叫道:“別費力氣了,這就說明陳奇他們還活著,還能壓制的住黑燈,它現在已經自顧不暇,無法像以前那樣控制你們了,同樣的,你們也無法仰仗它那奇怪的力量了。”
光頭心中叫苦不迭,暗叫天要亡我。楚尋語和莫蔓鳶窮追猛打,楚尋語心中叫個痛快,本以為能斬殺燈奴,現在看來還能活捉他,只要失去了黑燈那詭異的能力,燈奴就容易殺死不說,關鍵是現在毛毛的神奇陣法讓光頭自身前所未有的迅速崩塌,沒想到段辰雨和陳奇在遠方還能幫助自己,楚尋語心情大好,乘勝追擊,一定要拿了這廝。
二人日趨緊逼,光頭怒不可遏,因為楚尋語好幾次都是想用手來捉自己,簡直奇恥大辱,盛怒之下,做出了一個所有人都沒想到的舉動,就是撕衣服!光頭暴躁的在撕自己身上那件黑色斗篷,大伙都沒反應過來到底怎么回事,只見光頭撕開的衣襟里連著身體上無數鮮紅色的細絲,好似身體經脈一般,楚尋語忽然想起這件斗篷大有來頭,燈奴穿著它連天道都能瞞過去,現在看來居然是和身體長成一體了,果然大有文章。
其實楚尋語想的沒錯,事實也就是如此,這件斗篷當初是宏道門的始祖“元赦上人”找一位精通織造之術的好友秘密幫自己做的。元赦上人當初成為的燈奴之后,發覺最早的這一批燈奴因為身體賣給了黑燈已經并非尋常人類,所以天道一直在排斥,這一點前面咱們提到過,在外面的世界里根本無法正常吸收靈氣滋養自身,反而在不斷消耗,于是去找了一位在祖居蘇州一帶一位姓“黃”的好友,叫做“黃黎茵”,是個女修士,罕見的喜好精通編織技藝,甚至還在當地開設了一家著名的織造大鋪,蘇州刺繡本來就歷史悠久,黃黎茵又精通此道,并且發揚廣大,甚至為凡人皇室供貨,所以元赦上人在她的幫助下制作了這件斗篷,這件斗篷本質就是穿在身上以后如同長在肉上,在皮膚外面形成了一個假的外表,讓天道誤以為你是個普通的人,所以衣服里精致到每一寸經絡都用特制的線模仿出來了。
后面的故事前面也說過了,元赦上人在一次偶然外出中發現黑燈騙了它,他苦苦企盼的宏道門越走越偏,乃至內斗混亂不堪,直至墮入魔道,讓元赦上人萌生了越獄想法,于是就有了后面那一出,越獄失敗以后,黑燈命令其他燈奴出門將此事有關聯的全部滅口,其中包括黃黎茵,元赦上人在失敗逃亡途中,自知難逃一死,趕緊安排后事,期間還特地繞道蘇州,通知了黃黎茵滅頂之災將至。黃黎茵雖氣惱,但無法,于是悄悄的把自己襁褓中的孩子送到了鄉下農戶家里隱姓埋名,躲過一劫。
這個孩子后來一直在鄉下務農,跟了母親“黃”姓,和普通凡人一樣結婚生子,多少年來都如此,只知道祖上是家道中落才被送到鄉下來寄養,這種事情在以前太多見了,所以見怪不怪,唯一傳下來的就是當年黃黎茵包裹自己孩子的被子里藏著一塊絹帛,上面繡滿了一團團看不懂的花紋。
黃家作為一介貧民寒農一直傳承了很多年,也是天佑他們,一直未曾斷了香火,直到元朝末年,多年以來,元廷一直壓迫漢人,日子本來就不好過,加上黃家又窮的叮當亂響,最后一位孤女實在活不下去了,只好被賣了當童養媳,從小挨打受餓,實在受不了了坐船出逃,一路南下去了福建,唯一帶在身上的就是那塊祖傳的絹帛,在沿海地區這孤女得活啊,總不能餓死,于是四處做工,忽然發現自己頗有織造天賦,于是在當地慢慢開始小有名氣,元朝恰好又是陳奇開始在海上建立霸主地位的時候,某一次陳奇和毛毛帶著幾個下人正好在福建上岸,沿途要去金陵參加張士誠、方國珍等起義軍的軍事會議,毛毛提議陳奇要買身像樣一點的衣服去裝裝門面,于是在當地打聽了一下,去了久負盛名的黃家鋪子,陳奇出手自然大方,二話不說二百兩銀票直接拍在柜面上嚇壞伙計了,趕緊迎到內室用茶,黃老板親自接待,眾人發現這么大的鋪子老板居然是個年輕女子不由嘖嘖稱奇,黃老板拿出上好的樣貨給他們看看,其中就有祖上這款絹帛,本意是用來炫耀家事悠久和精美繡工的,沒想到陳奇和毛毛都認出來這上面刻著一個極為古怪的陣法,與某樣東西相呼應,不禁極為好奇,一個凡間開編織鋪子的怎會有這種東西,于是問了黃老板的生世,而后經過多方秘密查證,毛毛發覺出此物很有可能可能與江湖上大神通者之間一直秘密流傳的黑燈傳說有關,于是陳奇以選拔人才為名,秘密資助黃老板把生意做大,甚至回了蘇州老家,她繼承了祖上編織天賦,手藝有過之而無不及,后來明朝開國,她又重振了蘇州織造,為皇室上貢,久而久之,本名叫什么人們都忘記了,世人都稱呼她為“黃道婆”。
而那塊絹帛上的秘密陣法戰后已經被陳奇破解了,根據內容來看,發現這是一件怪異斗篷的解除方法。原來當初黃黎茵幫元赦上人制作斗篷時就發現此物非同小可,雖然元赦上人已經是燈奴之身無法直言原委,但還是有意無意的再三暗示此物有要命的干系。黃黎茵聽出厲害,于是私下留了這么一手,在制作斗篷中暗藏了另一個解除陣法。而后果不其然,招來殺身大禍,這才將孩子和破解方法一直流傳下去,也算給自己變相的報仇了。
這個解除陣法需要利用動物身上的聲囊作為引子,用陣法激發出聲音來喚醒斗篷中預留多年的陷阱,讓斗篷失去效力,所以毛毛要帶著鯨魚出門。本來這個陣法毛毛并非想用在光頭身上的,但現在來看,恐怕由不得不用了,光頭身上的斗篷失去了假體的效力,被暴露在天道下,全身的靈氣在大量流失,要知道,之前已經和莫蔓鳶斗了那么多回合,消耗本也很大,加之身上也有些損傷,雖說正常情況下光頭如果是常人之身,體內靈氣的消耗和補充都能維持平衡,此刻身體不在補充靈氣,那么之前的消耗和傷勢就維持不住了,就如同一桶水拔掉了其中一塊擋板,桶里的水大量的傾瀉,上面在不停的加水,一切還能如常,可把水源斷掉,光流不補肯定不行。至于說什么“金剛不壞體”這種世間罕見的頂級功法,消耗靈氣更是大的驚人,不能隨時隨地的補充靈氣,頃刻之間也失去效力。
現在就等于是光頭沒穿斗篷在戰斗,光頭心里明白,沒有斗篷的幫助,燈奴在外面世界最多行走一個月就要回島上,這還是正常情況下,不包括戰斗大量消耗靈氣,所以黑燈也從來不怕他們叛變。如果是和大神通者這種級別的對手進行死斗,燈奴身軀從開始到結束最多堅持三天,還要看用的招數種類,現在麻煩了,沒想到這個燈奴的最大命門被暴露出來。燈奴中只有兩人不用斗篷,一個是燕枝丫頭,這是因為她在成為燈奴之前自身本來就擁有一個神奇的功法可以避免遭遇這種情況,但也是有代價的;另一個則是壬,它壓根就不是人類,不能修行,它的力量得自于男壬與生俱來的蠻力和女壬的詭異巫術,它就算穿了斗篷靈氣對它也沒多大用。
其實之前被仇露華擊敗的那個丑書生也沒有穿斗篷,因為丑書生平日里一般不喜歡離島太遠,整天窩在家里讀書寫字,因其相貌丑陋所以自小就被人嫌棄,這才弄的性格孤僻,除了光頭誰都相處不好,但實力不俗,所以一般就執行一些距離島嶼比較近的任務,和壬一起清理清理門口,這次就很近,就在海上,所以大大咧咧就來了,萬沒想到和壬一起左右門神雙雙被擊敗,惹的黑燈勃然大怒,折騰的燈奴死去活來,強行命令再派遣一位燈奴出戰并且援救自己,光頭這才主動請纓,歷史上有燈奴被擊敗也不是偶然現象,強中自有強中手,山外還有一山高,一般遇見這種情況光頭出馬鐵定沒問題,因為他實在太強了,別的不說,光一個金剛不壞體天上地下無論是刀砍斧剁還是心魔邪術都能拒之門外,這種級別的巔峰高手問世間有幾人能對付?但今日,光頭第一次意識到恐怕要載在這里了,斗篷失效不說,連手背上一項作為依仗的倒三角眼睛都睜不開了,光頭發現自己就像一個正在不斷倒退衰弱的修士,敵人根本不用多厲害,只需要糾纏自己,纏著纏著,自己就力竭了……
光頭憤怒的撕開身上的斗篷,斗篷現在只會幫倒忙,這就是當年被燈奴所滅口的黃黎茵的憤怒,形勢已經慢慢的反轉過來了,楚尋語明顯的感覺出光頭手里扁擔的力道正在逐漸減弱,比如現在這一下,和二十招之前那一下力道就明顯弱了點。絕對不能這樣下去,光頭心中明白,這是在用稻草壓駱駝,轟然倒下只不過是時間問題,唯今之計,只有背水一戰,一鼓作氣把莫蔓鳶和楚尋語擊敗逃回島上才是唯一出路,于是,光頭撕開斗篷,把全身的氣勢全都釋放了出來,最后的憤怒……終于爆發了……
“小心!”莫蔓鳶心覺不妙,拉著楚尋語趕緊后撤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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