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陸先生,陸太太這是懷孕了。”
陸蘅愣了愣,沈漫也愣住了。
懷孕?她怎么一點兒感覺都沒有?何況陸蘅三個多月沒有回來了,她怎么懷孕?難道是他走的那天……
“可是她瘦了很多,一點兒都看不出來。”陸蘅明顯不太確定。
“當然看不出來,陸太太懷孕才三個多月,要到四個月才能看出來。而且懷孕初期孕婦會常常惡心,瘦下來是正常現象。”醫生笑著答疑解惑,詢問沈漫,“陸太太沒因此吃什么藥吧?”
“沒有。我以為只是消化不良。”沈漫扯了扯唇角。剛剛看到陸蘅像是懷疑孩子不是他的的表情,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因為孩子在長大,所以胸悶,胃口覺得頂都是很正常的,陸太太可不能再不好好吃飯了,你看,你各項指標都不太達標,可前幾個月是孩子最需yà
吸收營養的時候,為了孩子,就算不愿意也要多吃有營養的東西。”醫生指著沈漫的檢查報gà
告誡她。
“你的意思是現在孩子和她都營養不良?”陸蘅急促的問。
醫生和沈漫都被他的聲音驚得微微怔了怔,隨后醫生無奈的搖搖頭,“你們這些男人啊,聽到孩子有事就著急!陸先生自己看看陸太太的臉色多蒼白,肯定是缺乏營養!”
陸蘅果真看沈漫,她不自然的垂下頭,伸手別耳邊的長發,掩蓋住對視瞬間臉頰的火熱。但似乎她小臉兒的那抹嫣紅并未逃過陸蘅的眼睛,他暗自笑了笑,心底的疑惑煙消云散。
他拉住沈漫的小手,對醫生道,“寫一個食譜,從今天開始讓她補回來。”
“好吧。”醫生無奈,也就是看著陸蘅的面子,其他人怎么有這個待遇?
從醫院出來的路上,陸蘅一直緊緊握著沈漫的手,連步子都放的比平日慢了些,特地照顧她的模樣讓她的心變得不知所措。
如果他冷漠,她可以承shòu;如果他要她履行義務,她也能做到。可偏偏他這樣珍惜她,她反而覺得害pà
。
“好像不復雜,你準bèi
好食材,回去交給傭人。”上車后,陸蘅研究食譜完畢,做個總結遞給謝言交代他去辦。
“是。”謝言不禁從后視鏡看沈漫和陸蘅的狀態。
比起陸蘅那種明顯壓抑著興奮,沈漫就平靜的多,好像根本無所謂是否懷孕。這不禁引起陸蘅的懷疑,他忍不住問,“你是不是早就知dà
?”
“不知dà
。”
沈漫低聲回答。
“都說女人對這個很敏感,你應該也有感覺吧?”他仍舊不太信。沈漫太平靜了,平靜的讓他莫名心虛。
“我真的以為只是吃壞了,而且如果我知dà
自己懷孕,還可能因為沒懷孕被趕出來嗎?”沈漫不禁反問,聲音微冷。
陸蘅不會明白,她的確懷疑過自己懷孕,也去藥店買驗孕棒,可是當她看著那個在她前面進去的女孩兒抱著手機孤獨的蹲在門口哭著質問對方,“你不是說你愛我嗎?怎么舍得讓我打掉他,他是個生命,是我們的孩子啊!”時,她突然沒有勇氣了。
她不想生下孩子就離開,更不想陸蘅知dà
她懷孕以后逼她打掉孩子。他不愛她,一旦他愛的人不能接受她,他也會放qì
她和孩子。而那時,他已經整整兩個月杳無音訊。
沈漫沒有信心安然生下孩子,更害pà
一旦生了孩子就要被趕出去,和骨肉生生分離!
陸蘅感覺到了沈漫的冷,卻不明白為什么,他抬手撫摸她的小臉兒,冰涼,和她的臉色一樣讓人擔心。
“怎么這么冷?”他強忍著心中的不適皺眉關切的說,然后吩咐謝言把暖氣開大點,抱著沈漫讓她靠在自己身上。
“家里的事情,其他事情都不要多想,現在你和孩子才最重yà
。”他低沉的道,私心以為她是擔心在陸家的處境。
“嗯。”沈漫輕輕應著,心不在焉。
對她來說,懷孕是件可怕的事情。因為那意味著她骨肉分離的日子已經可以開始計算。已經三個月,只剩下不到七個月,太短了,她不知dà
自己還能給這個孩子多少愛?
她撫上自己平緩的腹部,心早已哀傷成一片。
車在公路上不知走了多久,沈漫漸漸覺得已經遠離了回陸家的那條路,終于忍不住問陸蘅。
“我們去哪兒?”
“去一個能讓你安心養身體的地方。”陸蘅回頭看著她,輕輕捏捏她的掌心笑道,“醫生不是說你營養不良嗎?我估摸著你回到陸家會消化不良。”
沈漫呆住了。
他曾說過她嫁給他就必須住在陸家,于是那里成了她的牢籠逃也逃不走。她曾求他讓她離開,他說她欠了他的錢不可以。現在,為什么又帶著她離開那里,讓她住在另外一個地方?
“怎么了?”看著她呆呆的表情,陸蘅不禁笑。但眼底卻有一抹心疼不小心流露出來。
她的眼眶是紅的,足以說明心底是酸的,她該是想起那三個多月覺得實在太苦了吧?
沈漫搖搖頭,“沒什么。”
“就當是散心。”陸蘅的另一只手拍拍她的小手。
“陸先生,到了。”
車緩緩停下,沈漫從幽暗的車窗看出去,竟是陽光繁盛的中午的一片海。雖然是初春還冷的厲害,但陽光豐沛,照在瓦藍的海上星星點點,讓人心情豁然開朗。
“下車。”陸蘅不知dà
什么時候下車的,替她開了車門手遞給她,要接她下車。沈漫攀住他的手,一股男性堅實的力量立kè
傳到她身上,陸蘅是半抱著把她弄下車。
腳下踩到松軟的沙灘,有種熟悉的溫柔像是蔓延到了心口,纏綿著沈漫冰冷的那顆心,很快就溫暖起來。
“這是哪兒?”沈漫不禁問,周圍的一切她都不太熟悉,即便她在這個城市生活了足有二十六年。
“我的私人海灘。”陸蘅淡淡道,指著周圍的山體說,“因為圍在這片山里,所以很少有人造訪,我恰好路過這里看到,覺得很好,恰好價格也不貴,就買下來。”
果真是有錢人……
沈漫在心里感嘆!如果是她,在這兒玩兒兩天就開心了。
“怎么,心里在罵我暴發戶?”陸蘅像是看出來,挑著眉挑釁的問。
他能看穿自己的心思?沈漫一愣,忙收拾好自己的表情真誠的搖搖頭說,“我是在想你真厲害!都說你白手起家,這么快就能買下私人海灘,比明哲酒店都厲害呢!”
陸蘅繼xù
挑眉,那眼神明顯在懷疑。
“沈漫,你說的一點兒都不真誠!”
“我很認真的!”沈漫把眼睛瞪得老大,好像這樣就顯得認真似的,逗得陸蘅當即破功笑出來。
他無奈的搖搖頭,淡淡道,“其實很多人都不信,都覺得我背后有個陸家,做什么都比別人容易。所謂白手起家,也是手里有足夠的資金,比起普通人優勢多的很。可是沈漫,你在陸家這么久,還看不出我在陸家的情況?”
看得出。
沈漫暗暗回答。
嫁進陸家足有半年了,陸蘅在家的日子屈指可數,可是除了責罵她的時候拿陸蘅當擋箭牌,他們家人從來都不提他,甚至包括他們今天剛剛見到的他弟弟陸蕭。
陸家仿佛只有一個孩子叫陸薇,還有上門女婿展翔云。本該被家里重視的長子,次子,卻都像是根本不是這個家的人。
沈漫起初很不明白,后來也漸漸知dà
,幾年前陸蘅和陸蕭惹出點兒事情,差點兒害得陸家傾家蕩產,如果不是何韻挺身而出挽救陸家,陸家早沒有今日的輝煌。
可到底發生了什么,每個人都諱莫如深。
“我是真的在陸家活不下去,沒辦法破罐子破摔,摔出了個蘅生金融。”陸蘅幽幽嘆了口氣。
他的聲音從沈漫的耳朵里進去,突然就敲擊在了她心口,竟然有些疼。
“陸蕭呢?他這些年真的在國外讀書?”沈漫問。
陸蘅低頭看著他,眸色漆黑,眸光有些犀利,他笑道,“你的眼光倒是夠毒,一眼就看出來了。”
“陸蕭看似做事孩子氣,其實有著與年齡不符的穩重的沉重,所以我猜他不會只是在讀書。”
“這點你們很像。”陸蘅沒有直接回答,抬手揉了揉沈漫的小臉兒。她的臉像是被他給揉的紅了,忙垂下頭避開他的大掌。陸蘅沒介yì
,轉而把她攬入懷中,帶著她繼xù
在海邊走。
海風不大,氣味不算腥,也不是特別冷。直到謝言跑過來說午餐準bèi
好了,他們才往回走。
有個兩層樓的小洋房,和普通海邊的沒什么兩樣。雪白的房子,繪著藍色的各樣圖案,顯得生機勃勃又不失寧靜。
從院子里進去,開玻璃門就是被陽光照的溫暖的房間。
“我可以在這里住多久?”沈漫喜歡這兒,忍不住問。
陸蘅看著她,她眼里的喜愛讓他想說一直住下去,可心里卻在說不行,這是他的私人之地,帶她來,已經是他能給她的最多。
“住到我休假結束。”他說。
沈漫笑了笑,“好!”可她眼底,那抹痛卻久久未曾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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