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敬毛肅兩人歡天喜地的拿著張恒開的介紹信,直撲長安。
此事,張恒、霍光以及毛氏都可謂算得上各有收獲。
張恒為師長解憂,得了名聲。霍光舉薦名門,得了名望。至于毛氏,則破冰成功。
可謂是皆大歡喜了。
其實很多事情就是如此,解決起來很簡單,但,通常人們少的就是一塊敲門磚。
送走兩位師兄,張恒就開始忙碌著指揮來幫忙的佃戶們,準備著各種器皿,為喬遷新居的酒宴做準備。
說來慚愧,前次劉徹賞賜的五十萬錢,張恒東花一點,西灑一點,竟用的七七八八。
若非桑蓉娘嫁過來,帶來了大批的嫁妝,才讓張恒不至于捉襟見肘。
但是,花老婆的嫁妝錢,張恒怎么好意思。
因此,此時張恒就已經開始謀劃著開源之道。
本來,張恒賺錢的渠道有很多很多。
像是賣書什么的,隨便搞搞,也能賺上不少。
但是,奈何那些東西現在都進貢給了劉徹,在劉徹沒明確雕版印刷和白紙的性質之前,張恒沒那個膽子去隨意買賣。
因為那樣做的話,會給人留下把柄,萬一碰上一個傻逼上綱上線,將此提升到【大不敬】的高度。
雖然張恒可能會安然無恙,但那終究是個麻煩。
因此,想要賣書,還得等劉徹宣布雕版私人也可使用。
沒辦法,張恒只能在一窮二白,沒有陶匠的情況下。強行上馬陶瓷項目,在村后的山里。挖了幾個土窯,開始嘗試燒制瓷器。
好在張家里的不少佃戶都有燒磚的經驗。因此開窯已經練得很熟練了。
只花了兩天時間就在村尾的兩座小山上開出了三個土窯。
只是一直以來不是很順利。
燒出來的瓷器粗劣不堪,而且質量太低。
但對于陶瓷,張恒完全不懂,因此,只能寄希望于在不斷的實驗中,尋找出青瓷甚至是白瓷的燒制方法。
失敗乃成功之母嘛……
張恒還年輕,有的是時間等待陶瓷燒制成功的那一條。
“東家,沒有煤炭了!”張恒正幻想著陶瓷燒制成功以后,用陶瓷大賺特賺的美好未來之時。被高老七指派去負責陶瓷燒制實驗的張核桃跑來稟告。
“去山里挖啊……”張恒頓時奇怪了,雖然北村的那個小煤礦,儲量不多,但是供應附近幾個村子的取用之需卻是綽綽有余的,因此沒好氣的說了一句,倘若家里沒了煤炭,沒了油鹽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要他親自去處理的話,那他還不得累死?
“可是……”張核桃娶了媳婦以后,膽子反倒是越來越小了。在張恒面前經常有拘束的感覺。他唯唯諾諾了一陣,才抬頭道:“東家,北村的人不許俺們去挖煤炭了,說是以后要取煤炭。一石煤炭就要收五錢……”
“恩……”張恒頓時愕然。
自從上次張恒登門給北村的地頭蛇錢二打了招呼以后,這么久的時間里,北村的人一般都是不管他村人去取煤炭的。
怎么一下子就變卦了?
張恒心里覺得有些蹊蹺。
“是北村的里正錢二帶著人在山上的路口設的關卡。不交錢,就不許車子下來。俺帶著的人跟車子現在都被堵在了山腳……”張核桃一五一十的匯報。
“錢二估計是貪財的老毛病又犯了……”張恒搖了搖頭,心里想著。
其實早在張恒聽說。一石煤炭在長安能賣十錢之后,心里就隱約覺得,煤炭的事情可能要出幺蛾子。
可張恒沒想到,變故竟來得這么快。
不過……
“錢二這個二貨是腦袋被門夾了吧?”張恒冷笑一聲,對張核桃道:“走,帶路,我過去看看,這個錢二到底想干什么!”
錢不錢的問題,倒是其次。
張恒心里很清楚,在這個事情上絕對不能退步,一退步就會被人認為是好欺負的,將來得寸進尺的惡心事情,就會層出不窮。
再者說,錢二,或者說是北村有什么理由不許張家里上去挖煤炭。
那座山可不是他們北村的私有財產!
張恒給他面子,才上門去打招呼的。
他若以為張恒好欺負,那就要大錯特錯了!
更何況,這煤炭馬上就要收歸國有了。
在張核桃的帶領下,張恒又回到了那個最初發現煤炭的山腳下。
遠遠的,張恒就看到了十幾個北村的壯漢,拿著鋤頭、耜等農具,在山腳的小道上跟來自張家里以及鄰村的七八個男子對峙著。
鄉下農戶起了齷齪,自然不可能斯斯文文。
推推搡搡,那是正常的。
火氣大一點,直接打起來也是常有的事情。
因此隔得老遠,張恒就聞到了兩邊的火藥味。
“北村的丈夫,你們還算帶把的男人嗎?”只見一個激動的外村男子,拿著挖煤炭的鏟子,揮舞著激動的道:“別給俺們老秦人丟臉好不?”
這話頓時讓北村的一群人都有些臉上掛不住。
跟張家里差不多,北村也屬于移民村,祖上都是從關東被遷徙到關中的人。算不上根正紅苗的三秦子弟。
“瞎叫什么呢?你?”一個北村漢子操著一口純正的關中口音,大聲嚷嚷著:“你們到俺們村得山上挖東西,不給錢還有理了啊?”
“這山是誰的?”張恒聽了,抓住他的話柄走上去,質問道:“山上有蓋了北村的印記嗎?”
“東家……”見到張恒到來,張家里的男人們頓時覺得腰桿硬了,底氣也足樂。
“張孝廉!”其他外村人也連忙行禮。
整個南陵縣唯一的孝廉兼右庶長。光是這個名頭,也足夠讓這些平日三大五粗。埋頭種地的漢子們老老實實了。
“張孝廉……”就連北村的大部分男子,見到張恒頓時就覺得沒了底氣了。
“山池鹽澤。皆天子所有!”張恒掃了他們一眼,臉上鐵青著厲聲道:“不是那家那村的!”
被張恒這么一質問,那些原本紅著臉,赤著脖子的北村漢子,頓時都低下了頭。一個個唯唯諾諾,連大氣不敢出。
這是自然的!
張恒如今的身份,遠遠的超越了一般的地主鄉紳,就算是千石縣令,也未必比張恒身份高。
當今天下。才幾個孝廉?
在人們的潛意識中,總會不由自主的屈服于那些權勢人物。
當初朱買臣未發跡之時,連老婆都跟人跑了,甚至有時候連下一頓的飯錢,都不知道在哪里,那個時候就連當地的贅婿都敢嘲笑他。
可等朱買臣發跡了,飛黃騰達了,再回故鄉就任郡守,結果。十里八鄉的人們全部跑去奉承,在他面前戰戰兢兢,大氣都不敢出。
至于他那個跟人跑了的妻子,更是見到此情此景。上吊自殺。
正所謂時來天地皆同力,運去英雄不自由。
手里有沒有權柄,對他人的威壓是完全不同的。
現在。張恒在南陵就是一個巨無霸,完全可以橫著走。舉著大鉗子碾壓所有反對者。
“二郎……不……不……張孝廉……”錢二此刻甚至連跟張恒對視的勇氣都沒有。孝廉,右庶長……張恒就像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矗立在他眼前,讓他連仰視的資格都沒有。
“你怎么來了?”錢二吞吞吐吐了好久,才冒出這么一句。
他也沒想到,以如今張恒的身份,竟親身過來處理此事了。
他原本心里還有些僥幸心理,以為這等小事,張恒以孝廉之尊,應該是不會管的。
在他想來,如今張恒身家巨億,區區幾錢一石的煤炭,毛毛雨而已,應該不會為此而冒著被人標上【吝嗇】等不好標簽的風險來跟他鄰村人為難。
但他怎料,張恒竟是反應如此激烈。
“錢二叔……”張恒看了錢二一眼,見到這個當初讓他恨得牙咬咬的【敵人】,如今卻是這么一副模樣,心里面忽然索然無味。
這就像玩游戲,穿著全套頂級裝備,跑去一個新手副本碾壓副本里的小怪一樣。
完全沒有半點意思。
“錢二叔,你也算是這十里八鄉的頭面人物了,也跟官府打過這許久的交道了,你怎么如此糊涂?”張恒語重心長的道:“持械聚眾,私設關卡,這可是重罪啊!”
張恒這話一出,錢二頓時渾身都在顫栗,其他北村的男子,也是連忙扔掉手里的鋤頭。
“好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張恒對錢二道:“錢二叔以后莫要如此糊涂就好了!”
說著就讓張核桃上前去把道路中間的路障什么的挪開。
“走咯……”張恒揮揮手,在北村的漢子們的千恩萬謝中,帶著張家里的佃戶們,推著獨輪車,大搖大擺的離開。
“東家就是強啊!”一個佃戶趾高氣揚的挺著胸膛,對其他人道:“一句話,就讓那個錢二閉嘴認錯!”
其余人紛紛點頭應和,都為自己有這么強勢的一位東家自豪、驕傲。
“若我身為孝廉,還壓不倒一個小小的里正,那這孝廉有什么用處?”張恒聽了,在心中一笑。
南陵的這個池塘,還是太小了,在這里張恒就是獨孤求敗。
或許只有長安城,才能讓他有挑戰的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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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跟群里的兄弟承諾了4更,今天就肯定會有4更。
下一更,七點左右!(未完待續,如欲知后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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