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七這些年的日子雖然看起來肆意,在教中呼風喚雨,其實過的小心翼翼,幾乎是整日的都在思考怎么把魔教安排的事情做的天衣無縫,又該怎么樣達到自己的最終目的。
心中唯一盼著的就是何興為早日成就大業,魔教一統江湖的日子能早一天到來。那樣自己這么多年來的努力也不算白費,理想中的世界也能早一天到來。
如果說意外,大概沈允之便是他最大的意外吧。他甚至料到了這個外冷內熱少年會愛上自己,但是卻沒料到自己會這么輕易地動了心。
他想過很多江湖沒有了聯盟之后的模樣,但是卻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未來如何。那時候腦海中卻不可避免的出現了他跟沈允之白發蒼蒼的樣子,那是怎樣的美好祥和。
“杜七,你別再逼我說什么話,我也沒有任何心情再跟你耗,既然事已至此,你想怎樣就怎樣吧,只當我是瞎了眼,是我自己傻,但是杜七我告訴你,別等到我翻身的那天。”
沈允之心想既然這樣的話都說了,干脆也不再希望他還會放自己一條生路,只把自己現在所有想說的惡毒的話都說了出來。
果然見杜七剛剛才緩和一點的臉色又沉了下去,沈允之雙眼直視他的,一雙鳳眼里盡是冷漠和厭惡。“我再說一遍,這里的一切都讓我惡心......”
他話沒說完就被突然過來的杜七一把捏住肩膀,像上次一樣,直掐的他動彈不了。
“你別碰我!!”
大概因為房間的緣故,他真的覺得在這里壓抑的讓他喘不過氣來,每一個角落似乎都有兩人幸福的影子劃過,他就越發的憎恨自己,憎恨那個立在門口的人。
如今他突然出現抓住自己,沈允之條件反射的就大吼一聲,試圖掙脫,但是卻被他更牢的抓住,幾乎捏碎了那一塊骨頭。
“我讓你惡心?我到底做錯了什么?”
他近乎喃喃自語的話一出,沈允之險些被他氣的笑出聲來。怎么會有這樣厚顏無恥的人,他以前到底是怎么瞎了眼才會覺得這人誠實穩重,有安全感呢?
明明現在沈家所有的災難,甚至江湖上亂七八糟的事情說不定他都插了一腳,結果他現在竟然還能這么認真的說出這話來。他做錯了什么?這樣若還不算是做錯了什么的話,那到底要多惡才能被人指責?
見沈允之沉默,杜七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無意間說出了心里話,一時無端的怒火就燒的更旺,只想對面前眼神冷漠的少年大聲吼道,‘自己不過是魔教之人而已,到底是哪里錯了?自己也不過是覺得聯盟不可靠他們這些人不可靠而已,難道這樣就是有錯?’
但話一出口卻變成了其他的。“你這是什么意思?你以為自己還有逃出去的時候?”
他話音剛落,就聽見外面急急的過來一個教中弟子,俯身稟報:“教主,花盟主來了?”
杜七一怔,一時倒有些沒反應過來他這是想干什么,轉眼見自己身邊的人,這才冷聲問道:“她來干什么?”
杜七雖然才剛坐上教主之位,但是卻執掌點蒼教已久,在教中積威甚重。如今那小弟子聽他語氣不善,立刻被嚇得抖了抖,身體又俯低了一點才小聲回道:“我也不知道,不過跟花盟主一同前來的還有幾人。”
他話一說完,立刻抬頭偷偷的看杜七臉色,見他沒什么表情,似乎在思考什么,這才松了口氣。
“你先請他們到客房,等一會再說。”
那人應聲下去,沈允之卻驀地眼睛一亮。
他雖然跟那花幽清并不算熟,甚至還有點天生的氣場不合。但是如今形勢身份不同,他是沈家家主,杜七是魔教副教主,而這花幽清又是武林盟主,象征正義的一方,如今他自上次逃走之后突然帶了幾人尋來,說是來救自己出去也是極有可能。
更何況那天跟他一起的,還有當初在路上有過一面之緣的少年楊小遠。
有些忐忑的看了眼面前的杜七,卻意外的發現他正在看著自己,臉上是絲毫不掩飾的探尋之色。
“怎么?你以為他們是來救你的?”
被他說中心事,沈允之臉色微變。杜七立刻笑了兩聲,似乎是在嘲諷他不自量力,一邊加重了手上的力氣。
“我似乎說過,落到我手上你就別想再走了,如今,你還想逃到哪?回你們沈家?”
他說這話時,頭微微垂下。聲音就在沈允之耳邊響起,帶著他濕熱的氣息,就像從前每一次最親密的耳語一樣。
沈允之下意識的想去掙扎,但是卻逃不脫肩上的禁錮,他能清楚看見杜七臉上刺眼的笑意,甚至還有一絲溫柔一閃而過。
他苦笑出聲,又掙扎片刻,但肩上的手卻越抓越緊。沈允之實在氣極,正想張嘴救咬在他近在眼前的手臂上,外面卻突然進來一個黑衣人,正是剛剛不久把自己請到這里的其中一位,看來甚是得杜七信任。
肩上的手果然一松,下一刻連面前的人都已經到了一步之外的地方。
沈允之眼看著那人在杜七耳邊低語一番,不知說的什么,但是他卻明顯感覺到他臉色一變,甚至抬眼看了看自己,那眼睛里有一點說不出的情緒,似乎摻雜著怒氣跟一些其他的東西。
不知道外面是又發生了什么事,不過看來也是跟自己有關的。沈允之活動了一下剛剛差點被捏碎的肩膀,腳步虛浮的后退兩步。
被俘之后的這兩日,沈允之漸漸的感覺身上沒什么力氣,也不知道是不是杜七給自己下了什么東西,他總覺得運功時有所阻礙。其實這一切也在他預料之中,在他剛被關到牢里那一刻就覺得杜七不會這么輕易的就把自己放在這里,那樣對他太過危險。
那人一離開,杜七救立刻抬眼看他。一雙深邃的眼睛看起來深情而溫暖。沈允之只覺得是自己看錯了,亦或是這個人又想故技重施騙自己一回?
剛剛那個黑衣人說的是,來的人除了花幽清之外還有盛垣跟身份可疑的楊小遠,還有一個不認識的白衣男子。他們來就是想從杜七手中就走沈允之。
他當時一個沖動將人留了下來,現在進退不便,再加上何興為又快來了,這才隱隱覺得有些不妙。其實如今若是花幽清帶人來救,正是給了他一個臺階下,可是為什么來人中會有盛垣?
他可是還記得這人對沈允之的執著程度,況且這兩人又真真正正的有過過去,他原本就有些介意,更何況是在現在這樣的時候,他跟沈允之兩個人關系這樣的時候......
杜七心中躊躇,將門關好,猶豫良久還是開口說道:“當初將你從王府救出來我是受了教主安排,但是......”
他原本想說,‘但是后來我對你說的做的都是真的,我是真的愛著你的。’但是話到嘴邊,他卻如何也說不出口。
沈允之原本還靜靜的聽他說話,誰知道他又提這事,那張原本就不怎么有表情的臉上竟然有些委屈之意,似乎受到傷害的人是他。
再想到這些日子發生的事,自己付出的那些真心,像個傻子一樣被他耍得團團轉的時候,忍不住眼神愈發冰冷起來。
“如果再來一次,我寧愿當時就那么死在了王府,也不想再碰到你!”
杜七臉上一黑,門縫里透過的細微天光照在他深邃的面容上。沈允之聽到他咬牙切齒的問道:“不想碰到我?那你想碰到誰?你以為盛垣還會再對你回心轉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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