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沒事吧？”碧香見柳依依的神色不對勁兒，輕聲問道。
柳依依做了個打住的手勢，她想起來了！上次孟闊前來聯系自己，說了景皓最近正在調查他的父母當年之死，已經驚動了七王爺，這樣說來，皇上肯定也知道了。
由此，若蘇溪今天所中之毒的確是皇上所為，柳依依倒是知道為什么了。
本來皇上就忌憚魏武侯，一旦魏武侯查出當年父母之死是皇上參與其中的話，勢必會成為皇上的一個大敵，不處理掉是不行的。
防患于未然，這次，恐怕皇上和七王爺要聯手對付景皓了。
如此一來，景皓算是徹底的失勢，成為失敗的一方了。
三方拉鋸，一旦有兩方聯合在一起，剩下一方便會沒有懸念的失敗，這是毋庸置疑的，何況所聯合起來的兩方，還是那般有勢力，有實力，不可小覷。
想到這里，柳依依忽然笑起來，笑的有些詭異。
碧香更是摸不到頭腦，不知道柳姨娘剛剛還在擔憂而又嚴峻的神色，為什么忽然之間卻是笑的如此詭異而令人心中發怵。
“夫人……”
“我知道了。”柳依依嘴角上挑，詭異的笑容越發的明顯，也令碧香心中越發的擔憂，然而，聽到后面的話，碧香才算是放下心來。
“碧香，接下來又好戲看了，七王爺恐怕就要出手了，咱們在侯府的日子不多了，這樣的苦日子終于還是熬到頭了。”
詭異的笑容伴著得意的神色，多少總是有些小人得志的模樣。
碧香向來都知道，柳依依的心氣兒高著呢，從來都不甘心于成為景皓身邊的女人，受寵又怎么樣，有不盡的榮華富貴又怎么樣，聽聽，在她的眼中，這些都是苦日子。
成為皇后，這才是柳依依心中的終極目標。
這也是當初柳依依和七王爺所達成的合作的前提條件，一旦七王爺篡位成功，皇后之位，必定是柳依依的。
對于這一點，碧香暗中是不服氣的，所以才想要通過柳依依接觸七王爺，力求能夠成為匹敵七王爺的人。
“夫人，您這話的意思難不成是……那毒，是七王爺下的？”碧香猜測性地說道。
柳依依白了她一眼：“沒有證據，胡亂猜測的事情不要亂說，你哪只眼睛看見是七王爺下手了。”
白白挨了一頓罵，碧香忙低下頭：“奴婢知錯。”
柳依依饒有深意地說道：“下毒之人并非是七王爺，而是另有其人，一個權勢很大的人。”
話里有話，碧香稍動腦筋，腦海中便浮現一個人，不由得吃驚地張大了嘴巴，顯然有些不可置信。
看碧香的神情，柳依依也知道她猜測出來了。
碧香欲言又止，她想要問的是，同樣是猜測，同樣沒有證據，為什么不是七王爺，卻是皇上？
不過，看到柳依依那一臉的得瑟樣兒，碧香又住了口，唯恐說了不該說的話，再次被柳依依罵的狗血淋頭。
呼嘯地風帶走了天上的遮擋住月亮的云，月光灑下，倒是增添了幾分的靜謐，外面百姓的鞭炮聲都漸行漸遠，隔離開來。
與其說是人們漸漸睡去，歸于平靜，倒不如說，是人心開始安定下來。
景皓站在庭廊之下，在月光下想事，臉上卻是輕松的神情。
蘇立從屋內走出來，見到景皓的背影，輕嘆一聲，剛剛景皓也是嚇得夠嗆，唯恐蘇溪會遭受同上次一樣的可能，可是，這一次沒了老古頑，誰都救活不了她。
因為在乎，所以擔憂，那臉上緊張的神情，比起蘇溪的身體更令人揪心。
走上前，拍了拍景皓的肩膀：“放心吧，我不是都告訴你了嗎，雖然是毒，可是巧了，這種毒雖然少見，但是我會解，所以你還在擔心什么呢？”
景皓給了他個正臉：“你看我像是擔心的樣子嗎？”
蘇立看了他一眼，擺了個嫌棄的表情：“白擔心你了，還以為你又要鬧死鬧活的呢。”
景皓伸拳打在蘇立胸口：“烏鴉嘴說什么呢，我什么時候鬧死鬧活了。”
一番說笑打鬧，兩人笑起來，氛圍也是輕松不少，比起剛才的刻意，現在才算是真正的放松吧。
看景皓一臉成竹在胸的樣子，蘇立脫口而出：“誰是投毒者，我想你心中已經有了眉目吧。”
景皓目光望向了他處，點點頭：“雖然很肯定，但是沒有證據，所以準確地來講，應該是還不確定。”
蘇立悠然道：“沈五和沈七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他們說沒有異樣，必定是在他們所能夠看到的范圍之內未看到有人動手腳。而宮中宴會的膳食，似乎唯有宮中之人動手腳了，顯而易見嘛。”
顯然，蘇立也猜測到了。
可景皓一句話就將他的猜測給推翻了：“可你別忘了，御膳房中的人不是沒有被他人買通的可能。”
蘇立想要反駁，卻發現無懈可擊，敗下陣來：“照你這樣說的話，那還是真是大海撈針啊，御膳房的人都有可能了。”
景皓搖頭：“我觀察過了，宴會之上的人都喝了酒，唯獨蘇溪的酒有問題，而我和她是共飲一壺酒。”
蘇立恍然大悟：“送酒的宮女？”
景皓繼續搖頭：“是倒酒的宮女。”
蘇立表示贊同，這個答案才是最為妥當的。
可是，會是誰指使呢？
景皓的臉色變得認真，聲音也低沉了很多：“一旦蘇溪出事，蘇將軍必然會找我的麻煩，而我的名聲也會在一夜之間毀于一旦，無論曾經我建立過多少的功名。”
“而這樣一來，朝中三足鼎立的局面便會扭轉，皇上和七王爺獲利。”蘇立緊接話茬說道。
景皓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蘇立所言。
蘇立一臉為難：“唉，本來以為，你們的苦日子到頭了呢，卻不料又惹出這樣的事情。也好，早晚都是要面對的。”
其實他們心中都知道將來會面對什么樣的情況，只是，這樣難得靜謐的一刻，誰都不想打破，何況，珍惜當下，本就是這兩個瀟灑之人一貫的作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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