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喜歡聽這些以往的事情嗎?”靈威仰突然轉過臉來看我,問道。
我愣了一下,忙不迭地點頭:“是啊。”
他卻突然笑了起來:“現(xiàn)在的年輕神仙,都不太愛聽這些過去的事情。又久遠,又單調,著實沒有如今的六屆這般色彩,你卻是與眾不同。”
“那個時候,怎么會單調?”我托了下巴望著靈威仰,他的相貌依然是很年輕的模樣,經(jīng)lì
了百十萬年,卻依然清俊得可以同六界任一俊朗的男子相比,“能生在那個年代,乃是幸運。”
“難得見你也會如此鄭重。”靈威仰見我一直盯著他,卻是面色微微紅了起來。
我看著他這樣,便忍不住地想笑。典籍中說靈威仰年少風流,頗招各路女子喜歡,走到哪里都要被圍觀,倒是想不到過了幾十萬年,反而禁不住女子盯著他看一看了。
“如此大事,自然要鄭重。”我曾在史書上看過,上古時代,雖然一片混沌〖三五?中文網(wǎ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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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六界未分,可不可否認,那是個出英雄的時代。我生得這般晚,甫一出生便得以享安寧清凈,按照師父的話來說這是我的福分,可我還是忍不住地想,若是能夠選擇,我寧愿出生在那個時代,親眼看一看那個濃墨重彩的時候。
“不是你想的那樣。”靈威仰輕而易舉地便看透了我的心思,他搖搖頭,伸手摸了摸我的頭——不像是兮澤,卻像是師父的感覺。見我突然盯著他的手不移開視線,他的臉上又漾開了一抹紅暈,只淡淡地收回了手,目光也落在了別處,“所有的事情在史書上,小事一筆帶過,大事也不過多費些筆墨,看上去蕩氣回腸,可事實上,有許多史書上記載不下來的東西;而史書,也永遠不可能記載得下來。”
“你現(xiàn)在看著典籍羨慕那個時代,也許再過幾十萬年,也有個別愛看典籍的小神仙也會跑到你跟前來,說著這個時代留下來的故事,羨慕著你現(xiàn)在所處的光陰。”靈威仰的手指輕輕地在椅子的扶手上一下一下地敲著,心不在焉,卻又很有規(guī)律。
我愣愣地聽他說這些,有些不明所以,可聽他說了那么久的話,反而對他多了一些親近之感——雖然自從認識了這位帝君后,也沒少在他面前出現(xiàn),可他與兮澤不同,我對他一直有著疏離的仰視感,而他也本就表現(xiàn)清冷,以往說過的話加起來,恐怕也沒有今日說得多。
“這些后來的事情,就等到后來再說唄。你再給我講一講那個時候的事好嗎?”我摸不清他的心思,很怕他會拒絕,便煞有介事道,“若是日后有后輩的神仙問我如今這個時代的事情,我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
靈威仰笑了,眼角眉梢都蕩漾著笑意,他道:“你若真的很想聽,日后我同你慢慢講就是了。”
“多謝帝君。”我很是興奮,畢竟在典籍上看到的東西,未免有失偏頗,而且也無情感,不如親耳聽到當事人講出來得好。
靈威仰卻是輕輕地瞟了我一眼,看得我有些莫名其妙,正想摸一摸臉上是不是沾了什么土之類的東西,他卻將我已經(jīng)伸到了臉上的手給撥了下來:“你前面不是還叫了我的名字嗎,怎么一下又改了口?”
我只覺得頭上的青筋又開始蹦了——果然還是逃不過啊!他不是已經(jīng)幾十萬歲的高齡了嗎?怎地一件小事兒都能記得這么清啊!我苦著臉道:“帝君恕罪,繪心著實不是故yì
的,一時激動便口無遮攔了……”
他愣愣地看我,卻突然打斷了我:“我是說,你叫我名字就很好。”
我話說到一半兒,嘴巴還張著,聽到他這話嘴巴便再也合不上了——開什么玩笑!!!過了好半天,我的嘴巴已經(jīng)快要風干在了空氣中時,我終于費了老大的勁兒將它合上了,小心翼翼地上下打量了靈威仰,見他神色如常,看上去并不像是要給我挖坑跳——轉念一想,他一介帝君,也沒必要給我挖坑跳。便討好笑道:“繪心才不敢冒犯。”
他挑了挑眉毛,目光有些微妙:“你叫兮澤,怎么不覺得冒犯?”
“呃——”我卻也是被他問住了——我什么時候開始叫兮澤的名字了?冥思苦想了半天,突然恍然大悟,我一拍大腿,十分激動,“他是我未婚夫啊!”自家人了,叫個名字算啥?
拍完大腿,我抬眼一看,壞了——靈威仰的臉色此時之分之不好——他應是吃醋了。
我隔著衣裳在腿上掐了一把,暗暗罵自己,為什么這么口無遮掩?明明他前頭都承認了,他要對兮澤不離不棄,我還在他面前炫耀我是兮澤的未婚妻——誠然我也不是故yì
要炫耀的,可畢竟我說了不是?
“咳咳,那個,帝君……”我輕咳了一聲,想著還是趕快轉移個話題的好——我才活了一萬多歲,年輕著呢。
“叫名字!”靈威仰并沒有給我轉移話題的機會,而是近乎粗i暴地打斷了我的話。
我愣住了,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啊……啊?”
“我說,讓你叫我的名字。”靈威仰大抵是在嫌棄我竟是如此白癡,連如此簡單明了且易懂的三個字都聽不明白,臉色難看咬牙切齒地做出了以上解釋。
“靈……靈威仰……”我在靈威仰的注視下艱難地念出這三個字,覺得舌頭和牙齒十分不和一直打架,說得我十分費力,一陣哆嗦,滿頭大汗。
“嗯。”靈威仰的臉色稍微和緩,又看了一下我應是稱不上好kàn
的臉色,目光又沉了沉,我一陣叫苦不迭——這位帝君不是又反悔了想要說我以下犯上吧?
“不過是叫你叫我的名字而已,就這么緊張?”靈威仰卻是淡淡地從袖中掏出了一方雪白的錦帕,輕輕地按在我的額頭上,慢慢地擦拭著。
我愣愣地看著他,直到他的手在我眼前輕輕晃了兩下,我這才后知后覺地按住了仍在額頭上移動著的那方錦帕:“我自己來,我自己來……”
他卻是輕輕一笑,如同一陣春風拂過繁花,暖香撲面:“可你按著我的手。”
我這才覺出,我手底下按著的那個,雖然也細膩微涼,卻骨節(jié)分明——完了完了,占了上古帝君的便宜啊我!!!
“啊,那個,失誤,失誤。”我慌忙挪開了手,訕訕一笑,絕對不能承認,要是承認了我居然真的摸了青帝的手,我怕被挫骨揚灰啊我。
“無妨,”靈威仰似乎對我誠惶誠恐快要奪路而逃的表情視而不見,不過也沒有想要把我挫骨揚灰以儆效尤的意思,反而優(yōu)雅地收回了手,將手擺到了我跟前去,真誠地看著我道,“你要是實在想按著的話,給你按著好了。”
我目瞪口呆。
這話,聽著,好像,很,詭異?
“呵呵呵呵呵,帝……呵呵呵,說笑了說笑了……”我打了個哈哈,覺得我的臉都笑僵了。
“我從不說笑。”靈威仰仍是一臉真誠地看著我。
我覺得我臉上的笑確實是保持不住了,索性就不保持了——反正我估摸著我方才笑得比哭好kàn
不到哪兒去。
“我錯了,靈威仰,我不敢了!”我干脆哭道,“你別吃醋了,我肯定不給你搶兮澤,我祝福你倆,所以你大人大量別嚇我了,嗚嗚。”
我真是太悲慘了,未婚夫被搶了我還得看情敵的臉色過日子,早知dà
我就不坐在他跟前聽故事了——自作孽不可活啊!嗚嗚。
靈威仰沒有答話。
我哭了一會兒覺著怪無聊的,再一個實在也哭不出來了,只好拿手捂了臉干嚎著,透過指縫想看看靈威仰是什么表情。
然后靈威仰就伸手將我的手從臉上抹掉了。
我瞪著一雙并沒有眼淚的眼睛同靈威仰大眼瞪小眼,好不尷尬。
“那個……”怔愣了一會兒,我才想起來要解釋一下為什么我哭了這半天沒有眼淚,若是被他誤會了以為我剛才的那番話不夠真誠就慘了。
“繪心。”他卻是輕聲打斷了我的話。
雖然他這次聲音很輕,還是今日不知多少次打斷我了,我還是立馬噤了聲,可憐兮兮地抬眼偷偷敲了一眼他的表情,卻被他發(fā)xiàn
了,只好又可憐兮兮地收回了目光重新低下頭做出一副老實認錯的模樣。
“你……”他頓了一頓,像是費了好大力qì
,才繼xù
說下去,“你是怎么知dà
,我跟兮澤……”
雖然話說到這里,靈威仰又說不下去了,可我立馬聰明萬分地明白了他想要說什么了——再一次地感慨,古籍確實不怎么靠譜,靈威仰雖然長得風流,行事委實沒那么風流——這不,提一提心上人都要一波三折欲語還休的。
“兮澤告sù
我的呀。”我摸了摸下巴,認真想了想,篤定道,“兮澤說,是你先瞧上他的。”
“原來如此。”靈威仰的聲音中突然帶了一絲隱隱的暴怒,我嚇了一跳,難道我說的太多了他害羞……成怒了???
還沒等我想到補救措施,靈威仰卻突然緩和了情緒,浮出了一抹溫柔笑意來。我望著他這突如其來的笑有些毛骨悚然。
“繪心,你不是喜歡聽我跟你講以往的那些故事嗎?以后你想聽的時候,就盡管找我來給你講好了,無論什么時候你想聽,想聽什么,我都給你講。”靈威仰淺笑嫣然地朝我道。
我雞皮疙瘩起了一身,這話題委實太過跳躍——事出無常必為妖,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果不其然,他道:“但是有一個要求。”
我就知dà
。
我很配合地點點頭,裝出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道:“什么要求呀?”
“你找我來聽故事的時候,不要讓兮澤知dà
。”他朝我眨了眨眼睛,輕笑,“你知dà
的,我怕他吃醋。”
我恍然大悟,忙不迭地點頭,表示我太過理解了,堅決執(zhí)行,絕不含糊。
靈威仰大約是見我如此知情知趣,很是滿yì
,眉里眼里都含著一抹淺淡的笑意,只是那笑中多了一絲我看不太懂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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