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滿是銅臭味的手,滑動模式至肩膀下移,倏地睡夢中的人驚醒,茫然無措視線胡亂掃視中。 屋里還是老樣子,沒有那雙摸索的手,昏暗的光線從窗口斜射進來,從這邊墻角移動到那邊墻角一天就那么過去了。
這是一棟裝飾豪華的屋子,她卻能從屋里嗅聞到空氣中的腐朽血腥氣息。
有人從門口進來,一臉陰笑走向她,那雙手刻意的背起在身后,眼神卻掩飾不住的占有惡毒的笑,沖床上的人說道:“清眉,考慮好了沒?”
蘇清眉心如沉鐵,對陳思明的話無動于衷。令她嫌棄的那雙手,終于忍不住從背后抽出來,撫向她的額頭處凌亂黏住在面頰上的發(fā)絲。
蘇清眉倔犟的扭頭,別開對方的撫摸。蒼白的面龐上,掛著一抹堅毅決絕的神情。
“你這樣,可別怪我無情!标愃济鱽G下這么一句話,拂袖而去。門重新關上,把希望也關在門外,蘇清眉心里默默念叨季子墨的名字,希望他突然出現來把自己帶走。
那一晚,季子墨打電話問朱一萌的事后,她輾轉難眠老也睡不著。
好不容易睡著了,又接連做噩夢。
噩夢中,總是出現一條蛇。
一條烏溜溜滑膩膩的蛇,從門口爬來,爬上床,然后爬上她的身。她能真實的感覺到蛇的冰冷,蛇的狡詐,卻無法立即醒來。
當蘇清眉在噩夢中掙扎醒來時,卻驚訝不是在自己的出租屋里,而是在一個陌生的環(huán)境中。
這個地方是陳思明的私人豪華別墅。
乳白色歐式梳妝臺上,一襲潔白的婚紗,落地窗簾處于靜止中,她躺在一張雙人床上,比起房里的其他家具,這張床是相當豪華的,甚至有點奢侈。
床單,被褥,枕頭都是一系列她喜歡的粉紅色。蘇清眉覺得自己是在做夢,沉溺在夢境中難以自拔,她至懂事起就有這么一個夢想。
能跟自己心愛的白馬王子在一起,能有一間滿是粉色的新房。可惜的是,她這個美麗的夢很快被進來的人攪得粉碎。
進來的人是陳思明。
從跟季子墨在一起那一刻,他說的那句話,深深扎根在蘇清眉的心里,他要娶她,她要嫁他。
蘇清眉嫌棄的表情,吃驚的眼神,想要掙扎著起來,卻感覺到渾身酸軟無力。
陳思明嘴角掛著一抹狡黠,自負的笑,走到她跟前,手臂一揮對她說:“怎么樣,這些都是你想要的,只要你點頭答應跟我永遠在一起,這些都是你的了!
蘇清眉不相信這個是真實的,她不需要這些,她心里眼里全是季子墨。她寧可相信這是一場夢,夢醒之后她還是她。
對陳思明的話,蘇清眉沒有答復,她排斥的表情,微微閉眼把思緒調轉到跟季子墨通了電話那一刻。還想起跟蔡曉嵐約定去牡丹園的事,卻從沒有想到要跟陳思明見面,還呆他別墅的事。
當陳思明的手指觸摸到蘇清眉時,她如同遭到電擊。一番掙扎,一番抗爭,她才真正的驚愕,自己的的確確被擄到這個可怕的地方來了。
陳思明一臉壞笑,聲音帶著淫意道:“寶貝,別害怕!
“你是怎么把我?guī)磉@里的?”蘇清眉緊張的四下看看,甚至于懷疑昨晚上是否遭到……
“哈哈,害怕了?”陳思明站直身子,笑意驚退,陰險的表情爬上來,極度憤怒的樣子道:“你想想當初怎么戲弄我的?跟一個女病人上演一出百合把戲,你真的那么想做百合嗎?”
季子墨有把病房里戲弄陳思明的事對她說過,本來還是有些擔心,怕他報復的。現在陳思明真的在報復,卻是那么憤怒,心里反而有了一種揚眉吐氣的宣泄感。
蘇清眉采取冷處理來對付陳思明。那句多余的疑問之后,她閉口不言,無論對方怎么激她,她都三緘其口,無視陳思明的存在。
這廝氣得不行,最后悻悻然離去。
陳思明走出去,晏不道在等他。
“怎么樣味道還是原汁原味?”晏不道一臉淫笑,話里有話問道。
陳思明很生氣,憋了許久說了一個字:“屁!
“怎么回事?”
陳思明眉頭一皺,對晏不道要求道:“我要她心甘情愿成為我的胯下之物,而不是逼迫。”
晏不道老眉毛擰成川字道:“這個可有些難辦,你這妞兒是烈性子,一個不小心有可能賠了夫人又折兵!
陳思明一揮手道:“我不管,計劃繼續(xù),她必須是我的!
晏不道捋了一把山羊胡須,獻計道:“要不然今晚……”他湊近陳思明的耳畔,如此這般比劃道。
“這樣也能行?”
“貧道辦事你還不放心?”
“那行,試試看!标愃济鞲滩坏栏髯噪x開。
屋里的蘇清眉總也想不起昨晚上跟季子墨通過電話之后的其他事情,好像在那噩夢發(fā)生的時候,自己就出問題了。
太陽射線從左邊墻角移動到右邊墻角,夜幕來臨。
蘇清眉盼望來救她的人渺無音訊,她恐懼害怕中,獨身一人呆在這個奢侈豪華的房間里,沒有一丁點安全感。
夜晚如期來臨。
蘇清眉不敢睡覺,不敢吃飯,也不敢喝水。
饑腸轆轆的她,瞪大眼睛,不敢放松,不敢睡覺。
深夜時分,終于熬不住的蘇清眉,終于進入夢鄉(xiāng)。
一抹暗影無預兆的從門口一閃進來,那門沒有開,應該是直接從門上穿進來的。暗影進來之后,直接爬上床,一雙手不老實的在蘇清眉的身上上下游走。
蘇清眉在做夢。
還是那條蛇,烏溜溜,滑膩膩,冷冰冰的。同時還有一股子體臭味兒,這股子味道熟悉也陌生,蘇清眉大力抗拒。
蛇爬上她的身,從腳脖子爬到胸部……“啊~啊啊”深夜中,蘇清眉發(fā)出歇斯底里的狂叫。
與此同時,正在病床上的季子墨也被這一聲狂叫驚醒。
一骨碌翻爬起來的他,怔怔的坐了一會,機械的舉動下床,無聲息的走出病房,最后消失在暗黑的夜幕中。
創(chuàng)想大廈再次回復往日的安寧,在安寧中有不安分幽魂般的身影在走動。她們或是從別處拐來喜好這一口的獵物,或者是在用電話聯系,還有一個辦法是從網絡上尋找。
一偉岸的身影出現在創(chuàng)想大廈陰暗處。他徑直走向正在招攬獵物的妖艷女面前,一番簡單的討價還價,最后妖艷女答應出臺跟隨這個面容冷峻,少有的帥氣男人去。
翌日,日上三竿時分。
季子墨的病房砰地被人從外面推開,進來的人是張揚。他進來一句話也沒有說,而是環(huán)顧四周,看季子墨還在病床上,悄悄的松了口氣,走過去關切的詢問道:“感覺好點沒?”
季子墨摸了一把鼻梁,苦笑道:“頭好點,就是渾身無力。”
“嗯,好好休息吧!睆垞P意味深長的瞥看了一眼季子墨,然后求證道:“你昨晚上沒有出去吧!”
“沒有。怎么了?”
張揚沉重的嘆口氣道:“凌晨時分,納斯路發(fā)現一具女尸,死者身份是茶吧女。”
“哦!奔咀幽珜@件事不關心,他想知道蘇清眉的情況。
張揚看季子墨不像是偽裝出來的沉穩(wěn)神態(tài),逐走到病房窗口處,視線通過窗口,越過屋脊,看向地面上行走的路人道:“蘇清眉找到了,在陳思明的別墅里!
“她沒事吧?”
“沒事,只是受到過度的驚嚇,我送來醫(yī)院了,在急診室。”
季子墨一把撩開被單,當即就要去看。
張揚沒有攔阻他,默契的跟隨在后面一起去了急診室。
急診室里,蘇清眉神情漠然,眼神呆滯,久久的凝視一個地方出神。護士問她話,完全是白搭,直到季子墨跟張揚出現在門口,她才驚鴻般回頭一瞥,在看見他那一刻,神情凝固住一抹驚愕,繼而放聲大哭起來。
季子墨擁著蘇清眉去了他的病房。
蘇清眉伸出指頭輕撫他刀削般輪廓分明的面龐,眼淚水卻是從眼眶里不受控制的蜂擁出來。
“別哭,讓你受委屈了!奔咀幽孔镜哪ㄈニ难蹨I水,自己也忍不住濕潤了眼眶。
“你真記不得昨晚上的事?”
“昨晚上什么事?”
“你昨晚上來救我,把我?guī)ё撸……”
“還怎么樣?”
蘇清眉還想說話,有人從門口進來。扭頭看,是張揚。
“攪擾了二位很不好意思,你們繼續(xù),大可以無視我的存在!睆垞P退后一步,關了門。
季子墨親吻蘇清眉的眼淚,是咸的。他很小聲很小聲的問:“昨晚上我做了什么?”
“你殺人了。”
季子墨觸電般驚訝,下意識的把懷里的蘇清眉扶正,瞪大眼睛道:“不會,我怎么一點都記不得了?”
“你偽裝成醉漢,左擁右抱茶吧女,去了陳思明的別墅,然后你懂的!奔咀幽箘诺幕蝿宇^,卻完全想不起昨晚上做的事。
他只記得一直躺床上直到張揚來告訴他,納斯路發(fā)現女尸。
對了納斯路女尸又是怎么一回事?季子墨想得頭疼,張揚在外面等不及,敲門進來,沖他們倆抱歉一笑對蘇清眉說:“我想借季子墨用一下沒有問題吧?”
蘇清眉點頭,卻也不想離開季子墨。她怕,也不敢想,要是張揚發(fā)現季子墨的秘密該怎么辦!她是真不知道,其實張揚已經知道季子墨的秘密,只是還不知道問題嚴重性不止是眼睛看見的。
季子墨捏了一下她的肩頭,示意她別擔心,然后跟張揚出了病房。
張揚告訴季子墨,納斯路發(fā)現的女尸,身藏毒品。
也許此女想跟誰交易,卻被誤帶到納斯路殺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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