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是在做夢,所有發生的這一切都是靈魂出竅,夢游中發生的。 季子墨使勁的掐一下自己的面頰,沒有疼感,真是在做夢。可仔細又一想,不對,要真的是在做夢,那么姍姍就沒有死,蘇清眉也不會失蹤,還有身后這位星靈小姑娘。
她說是從手鐲里出來的,那她為什么沒有保護清眉?
“少主人,我的任務是保護你,其他人跟我沒有關系。”
“嗨,我心里想什么,你怎么知道?”季子墨惱怒,就好像最心愛的東西被對方剽竊那般非常之氣憤道。
星靈咬咬嘴唇,也是忍俊不止的笑道:“一不小心就知道你心里的想法了。”然后吐吐舌頭,俏皮道:“下不為例。”
活生生的星靈就在身邊,而且她還能洞穿別人心里的想法。這可是真實的,不像是夢境。季子墨暗自奇怪,嘆口氣道:“你能幫我一個忙,我就相信你的話,相信你是嬰寧的后代。”
說出這句話,他自己也覺得挺別扭的。蒲松齡老先生筆下的人物,從書里跳出來,就活生生的站在他的面前。哦!不是的,應該是被臭道士收了,裝在香囊中,可能他不知道自己后面會出什么事,結果無意間把星靈帶進墓穴中一呆就是幾百年,然后他所在的墓穴又被盜墓賊光顧,結果香囊成為少見的古董。
盜墓賊解開香囊,就等于解開封印,放出星靈。
星靈獲取自由,本以為能回去尋找祖奶奶的,結果又被現代的老道收服,封印在玳瑁手鐲中,讓她長期聽經文懂善性消磨她的野性,然后馴服用來保護我?
季子墨覺得來老宅所遇到的故事完全可以編制一本長篇了。
他的思緒被星靈的問話打斷“少主人有事,吩咐一下就好,別講得那么客氣。”話說這星靈還真不錯,這一路上,季子墨沒有少教授她現代的講話方式,跟話里所表達的含義,她默不作聲的聽,一下子就掌握不少。
看看剛才說的話,要不是她身上這身衣服看著怪異,簡直跟現代人沒有區別。
季子墨說:“你能幫我找到清眉,我就相信你是狐仙來的。”自始至終,他都不相信星靈來自另外一個遙不可及的國度,她說在那個國度中,全是她們狐貍家族。
在她的那個國度中,也是有人類的。但是不像現在這些人類自私自利,在那個國度中,多有驍勇善戰的將士,老百姓安居樂業。她們的家園,開滿鮮花,各種香噴噴的鮮果。
看星靈一副神往憧憬的樣子,季子墨不忍心打破她的天真幻想,他站定在之前被晏不道攆走的大堂門口,沖她指了指說:“季曉峰你知道吧!他是我哥哥……”
星靈好像什么都知道,她等不及季子墨說完,就搶過話頭道:“其實你們倆是連體孿生兄弟,共用一個腦袋,只是他的邪性導致他雙目成純黑色,你母親選擇了你,放棄了你哥哥,他頓生怨恨,其魂魄久聚不散潛入你的體內試圖占據你的身體,結果被長鼻子老道掐算出來,為避免邪惡哥哥的出現,涂炭生靈,他千里迢迢到了季家老宅,把你哥哥封印在你的身體內,留下玳瑁手鐲保護你。”
季子墨扭頭看星靈,再次對她狐疑的質問道:“你究竟是什么鬼!對我們季家的事怎么那么清楚?”
星靈大笑,也不怕驚動誰“咯咯。都告訴你了,你怎么還不相信我的話?真急死個人。”
“你是人嗎?”季子墨對星靈發不起狠來,他覺得這個丫頭太奇葩,不但模仿人說話的口吻,接下來的思維力更是不可思議的發展得驚人。
星靈垂下頭,芊芊玉指捏了一下衣裙,然后緩緩抬頭,眼里充溢著亮晶晶的東西。臉上卻是滑稽的笑意道:“是不是這身衣服讓你不舒服,要不你去找一套現代衣服給我穿?”
季子墨手習慣性的抬起,很快意識到這個動作不好,同時耳畔響起朱一萌曾經說的話:拜托,你別用手去撫鼻梁,那是給死人撫眼簾的動作。他遲疑一下,對星靈說:“對不起,我沒有辦法搞到衣服,除非找到我的車子,車里可是有很多女人衣服。”
“是你女人的嗎?”
“什么女人,你就不能矜持點,說點好聽的?”季子墨白了她一眼,擔憂的神色爬上他俊美的臉龐,思維中浮現出蘇清眉蒼白的臉,跟那無可奈何的苦笑。
星靈吐吐舌頭不敢做聲。
“你說自己是狐仙,為什么就不能幫我找到她?”季子墨說的是蘇清眉。
星靈這次真沒有笑,她一本正經的盯著季子墨道:“你女人暫時沒有危險,有危險的是康敏。”
“康敏!她有什么危險?”季子墨大吃一驚,滿腹狐疑的問道。
星靈說:“我的能力也有限,暫時不能感觸她所遇到的究竟是什么危險,總之她危在旦夕,要是你去遲了,恐怕……”
“恐怕怎么樣?”
“悔之晚矣。”星靈還能說這句話?
季子墨吃驚的同時,也在暗自思考她說的話,想起在老宅聽見康敏的一聲尖叫。似有所觸,他似信非信問星靈道:“她在什么地方你應該知道吧!”
“知道不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明天跟緊晏不道就行。”
晏不道!怎么又是他?季子墨心里不快,低垂著臉,看不清楚地面的情況。嗖地,一條滑動極快的烏梢蛇,從腳下滑溜而過。驚得他本能一跳,再借助夜色定睛細看,只能看見蛇的一截尾巴。
“咯咯。”星靈看季子墨這樣,忍不住又笑開了。
“不許笑。”季子墨對她發出指令道。
星靈卻沒有停下來,繼續笑道:“這個沒法執行,誰叫我是嬰寧的后代?”
“我命令你還不行嗎?不許笑。”
星靈笑得更甚了,笑得眼淚水都出來了。
季子墨覺得她發狂了,懶得理睬,掉頭就走。
星靈急忙跟上問:“你去哪?”
“找回自己的身體。”
星靈說:“他本來就是你的,你想回去還不簡單,只要專心,一定心神,默默念叨說那就是我,那就是我,你就可以回去了。”不是季子墨不相信她的話,她在說這話的時候,那笑讓他覺得有假。
他希望她認真講話,她卻沒法做到,哪怕是哭,也是帶著笑意。
季子墨簡直對她無語,星靈真實是一個人間少有,不折不扣的瘋女子,奇女子,另類也。
不過,現在的季子墨除了星靈還能靠誰?季子墨轉身想問她接下來怎么做,并且還質問她,既然她受命于保護他,在被逼出身體時怎么就沒有出來搭救。
星靈說:“我沖開封印,為你指引方向,消耗了大量的能量。在你被逼出來時,我在修養中,再說了,有晏不道在,我哪敢出來,他看見還不把我一掌劈死。”
星靈說的這個,季子墨必須得信。想她化身亮點時,的確消耗能量。
兩個人各自在想心事,沉默著。星靈突然想起一件事,就沖口而出道:“噬魂蟻是什么東西,你怎么想起給起這么一個奇怪的名字?”
季子墨無語了,到這個時候,她還有心問這些無聊的問題。
星靈看他不想回答,就含笑道:“現在去為時過早,你給我講一下人類的故事,待會保證讓你回到皮囊里。”
“你是想知道噬魂蟻的故事?”
“嗯。”
“噬魂蟻其實是我就那種奇怪的花落地,然后有了它們,隨便起的名字。”季子墨覺得沒有什么好講的,就簡要明了的解釋道。
星靈聽完他講述的事,難得沒有笑,沉思片刻忽然說:“噬魂蟻是你造出來的,它們在你想象力中誕生,在你思維力的影響下,肆意繁衍。”
季子墨難以置信瞪大眼睛,就像星靈當初看他那樣子看著她道:“怎么可能?”
“沒有什么不可能的,一切皆有可能。”星靈甜甜的笑,一對精靈古怪的眼眸,也帶著笑意道。
“那你是不是我想象出來的?”季子墨很害怕問這個問題,在之前幾秒鐘跟現在的想法,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之前,他特討厭星靈的出現,他覺得一個女孩家家的,無論是鬼,還是人,都不應該出現在這里,況且他是男人,是那種血性男人。
想他要是壞哥哥季曉峰,那么星靈的結局一定很慘。
現在的他,逐漸喜歡上這個小姑娘。當然這種喜歡跟男女之間那種喜歡不一樣,季子墨覺得星靈特像妹妹季姍姍。
季姍姍小時候也是這么頑劣調皮,經常想精想怪的捉弄他,咯咯笑聲銀鈴樣清脆,一串一串地追著人走。
季子墨突然害怕星靈消失,就像那一亮點。
亮點給他帶來光明,指引他前進的路途不在黑暗。星靈給他帶來希望,他不在禿廢沮喪,重新振作起來,面對現實,面對晏不道這個壞蛋,面對邪惡的季曉峰。
星靈告訴季子墨,別繼續想象季曉峰這個人。
季曉峰是不存在的,這個世界上就只有季子墨一個人。是季明亮唯一的兒子,是季家唯一的傳承人。
季子墨在星靈的指點下,盤腿而坐,一定心神,默默念叨一句話:我是季子墨,季子墨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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