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朝上,楚應寒就顯得精神不濟,他一向冷靜單薄,情緒從不露在臉上。今日卻顯了不耐煩,幾次老臣敘述都被斷催促。直到在無人敢言,匆匆結束。
人都未離大殿,他就命長公公直接去風吟殿中。留下大臣們面面相窺,原本后宮恩寵不均就被人提及過,但是楚應寒根本不理,眾人也沒辦法。這下可好,賢后一生病,他連國事都不顧了。
眾人直嘆小九不該是賢后之稱,而是狐媚惑主的妖后。埋怨歸埋怨,人卻是沒有辦法。不想到了第二日,應帝稱賢后病重,無暇上朝,又留下滿滿一屋子無奈至極的大臣。子懷只得憋著笑意勸慰。
他本就是來回跑的主,此事也只同他說過,他留在宮中也能隨時應變。邊城的官員本也就難見一面,楚應寒化妝成五六十歲的模樣,帶著自己給自己的令牌,偽裝成新晉尚書已然出發。
快馬加鞭直沖維康城,路上換馬,人卻不休息。原本在府中書房打理得書童李有也被他作為貼身侍衛待在身邊。李有心中直覺惶恐,兒時時伴讀書童,應帝念他無父無母無處可去,也未凈身留在書房打掃,不屬于下人,也不屬于賓客。
別說府中的人,就連他自己險些也忘了自己的存在。每日只泡在自己那小屋中看書。全府入宮,唯獨留他不動,跟著高福守在老宅里,這突然將他叫來,還是貼身侍衛,要知道別說武功,他連殺雞都不敢。
連日奔波,別說自己穿的褲子,就是大腿內的肉也磨爛了不少,火辣辣的疼。就要快堅持不住的時候,總算到了維康。暗中接頭的是工部侍郎勉矩,也是早就維護他的老官員。
他知道應帝派了人來,卻不知是他本人。見了一老一少,長相滑稽的人,心里微微一沉,不知道這應帝到底是何意思,況且那個少年侍衛,光見他都面露緊張,心中更是不爽,抱拳道:“工部侍郎勉矩,敢問閣下是?”
楚應寒見他沒有認出自己,暗暗生喜,帶了絲喜色回道:“臣是遠鄉州判吳刺人!見過工部侍郎!”勉矩此刻臉色更黑,一個遠得挨不著地的七品小官,為何會被派來抗洪?應帝簡直就是胡鬧!
又不好拂面,只冷聲道:“路途奔波,閣下好生休息吧!楚應寒卻道:“慢!應帝限期太短,不如此刻就煩請帶路,去看看那大壩如何!”
勉矩冷冷看了一眼道:“不怕死就走吧,昨日又塌了兩處,正在修建,商王已經縮減援救資金,這若是再不好,百姓辛苦一年的勞作,定然什么都不剩了。”
楚應寒一凝眉道:“他縮減救援金?”勉矩也不看理他,至今走到前方,遠處泄洪,如同飛龍,即使站的如此遠,也能有泥水沾身。侍衛們倒是各個英勇,領兵也未見懶散。泥漿抹在身上幾層,根本看不出人形,甚至還有犧牲者,就這般扔在一旁,根本顧不上理會。
同自己想象中不同,這一包包承重的麻袋壓下去,不久又被沖塌,但是水勢卻沒有想象中猛烈,到底是為何?勉矩見他發愣,以為他是被嚇到,不削道:“今日未下大雨,情形還算好的,有底下侍衛擋著,起碼下游沖不走農物,若是暴雨時,只能死扛,我軍已經有不少少將被水沖走!”
“南商軍隊如何?”楚應寒不禁問道。勉矩卻搖一搖頭道:“本是他們的地方,總有人家鄉在此,更是拼命,喪命的也不少。”
李有不知道在想什么,一面看著這凌亂的場面,一面摸著新換的褲子,揉著疼的發麻的屁股低聲嘟囔:“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我這屁股看著還是好的,里面恐已經潰爛不堪了。”
正好被楚應寒聽見,濃眉凝視著一包包麻袋,冷眼過去,接過一侍衛手中麻袋一抗道:“我來幫你!”手中暗暗偵查,是石塊不假,重量也是對的。察覺不出什么,只好繼續搬運。
勉矩冷眼看著,同李有諷刺道:“應帝是派你家主子來抗洪,還是來當苦勞力的?若是苦力,人也不夠。”說完拂袖離去。這連連失敗,又失了許多親兵,他心中也十分難受。本盼著應帝能有個好法子,不想竟然派來個如此人物,更是失望著急。
搬了一夜的麻袋,楚應寒直覺左肩已經磨出血痕,因為穿的官服,侍兵們多加照拂,讓他到一旁休息,同在休息的士兵多已經半昏迷,露出來的腳和手好似白皮癥,四處脫皮露肉。
可這河堤還是不斷被沖毀,老祖宗留下的法子從未如此無用過。這夜里下起暴雨,坍塌更是嚴重,楚應寒也跟著一同下了河提,急的李有在上面團團轉圈,忽然看到河西一片荒原,心中一喜,連忙喊道:“開辟引流,快,快去找工具。
此刻的楚應寒也如泥人,見他大喊,又推上一個麻袋,抹了臉去,順著李有手指的位置,沉聲說道:“叫勉矩拿地圖來。”李有慌慌張張跑去找了勉矩,三人縮在一間避雨的房中。攤開地圖,李有眼尖指道:“您看,這騙荒原并無人家,只有一個望星盤的樓,想必也是官家所有。從這里開辟引流,一直到婁關河,匯入河中,可以減去許多沖擊大壩的水量。”
楚應寒戳了戳地圖篤定道:“就這么辦,勉矩你快去分派人手,大壩這邊死扛是沒有用了。不過如今這暴雨下得緊,何時才能開墾?”
李有又道:“無妨,請勉大人多買了白醋,現澆后挖,眾人一心,很快能引流一部分。”
勉矩胡子一揚道:“可那樓臺怎么也得拿到商王指令才可。“楚應寒一聽,惱聲道:“糊涂,如今這般情形,還管什么指令,先斬后奏也不礙事!”
見他就要行動,勉矩又是攔:“你如此沖動,害的可是一甘士兵官員,他們如此拼命,你怎能如此隨意?”
大雨沖刷著臉色的黃泥,十分不爽,楚應寒抹了把臉怒聲道:“若是有何問題,由我一人擔著!”
勉矩聽著聲音熟悉,猛然抬頭,那暴雨黃泥早已經將小九裝飾的東西沖刷干凈,露出本尊的模樣。嚇得腿腳一軟,連忙跪地:“臣....臣參見應帝!”
又想到方才眼睜睜看他搬沙下壩更是惶恐,他卻毫不在意道:“不要聲張,快去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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