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西的土坡上居然出現了人骨,這讓我父親大為震驚。那時的他年輕氣盛,膽子又大,在問清了地點后,父親第一個就沖向了村西的土坡。
誰也沒想到,長滿雜草的土坡角下,居然塌開了一個洞口。
小學的師生和村民聞訊也都圍了上來,父親蹲在洞口,睜大眼瞧著。村民們大聲喧嚷起來,有人提出趕緊報警。
父親站起身,等大家安靜下來后,父親興奮地告訴大家,這個洞內,有可能是一個古墓,那根狗叼出的骨頭,自然也不是今人的,所以暫時不要報警,不如大家掘開看看。
村民們面面相覷,誰也不敢吭聲。沉默了一會,歸美村的村長提議說最好讓我爺爺來看看,沒想到這一句話惹毛了我父親。
父親當時是老高中生,這在大學生還不多見的年代,那可是標準的村中狀元郎了。他不信鬼神,對爺爺吃喪葬這行飯一直不滿。
父親膽氣上升,吩咐手下的學生去家中拿來鋤頭鐵鏟,準備親自動手刨開看看。歸美小學的校長和另外幾個老師,本也相勸我父親,沒想到父親嘲笑他們身為知識分子,卻也相信迷信,那些老師也只得閉口不語。
幾個孩子找來工具后,雖然躍躍欲試,可誰也不敢真的上前刨墳。
父親鄙夷地瞧了瞧眾人,帶著一股自豪感,親自上前揮動了大鐵鋤。
洞口刨開后,果然又發現了幾件白骨,更讓人驚訝的是,白骨邊上還有一具石棺。眾人都好奇極了,父親仗著年輕力壯,也沒要別人幫忙,僅靠簡單的農具就撬開了石棺蓋。
父親突然‘啊’地驚叫一聲,把現場的人都嚇得臉如死灰,更是有膽小的學生掉頭就往村中跑去。
死一般的寂靜后,校長和村長幾乎不約而同地問父親到底看到了什么。父親欣喜地告訴他們,石棺內有一具身著古裝的女尸,居然容貌如初,宛如剛下葬一般。
眾人將信將疑,小心翼翼地上前探看。果然,石棺內躺著一具年輕的女尸,女尸衣著富貴,容顏如生,這讓眾人驚嘆不已。
老村長嘆了口氣道:“不知這是誰家的祖上,咱們還是不要打擾死者,把棺蓋仍蓋起來,重新把墳墓填上吧!”
老村長的話,贏得了一片贊同。大家都擔心觸怒亡靈,會惹災禍上身。
可父親卻不以為然,他說既然發現了這古墓,而且又有保存完好的一具女尸,那就是文物,應該上報政-府。
眾人都搖頭阻止,父親卻執意不肯蓋上棺蓋,甚至還做出了一個讓人詫異的舉動。他舉起一只手,大聲告訴眾人,迷信是不可信的。
為了讓大家安心,父親緩緩把手伸進了棺材。當他的手指快要撫摸到女尸的臉部時,沒想到突然感覺手指一痛,父親一下子叫出了聲。
令人駭然的一幕發生了,剛才還栩栩如生的女尸,容貌迅速起了大變化。女尸身上的衣衫已經失去了光鮮,如紙灰一般附著在她身上。
更可怕的是,女尸臉上的肌肉塌陷了下去,變成一具可怕的腐尸。父親的手指,碰到了女尸的嘴巴,那嘴巴上的肌肉如腐渣一般滑淌在棺底,兩排白森森的牙齒,似乎要吞噬父親一般。
眾人都心驚膽戰,趕緊拉開父親,把那棺蓋蓋上,并合力把墳洞用泥土填上。
一個好心的老大媽,到河邊舀了碗清水,又到家里拿出肥皂讓父親把受傷的手搓洗了好幾遍。
驚魂未定的父親,看看手指上只有一點小紅斑,心中慢慢安定下來。
村民們都已散去,校長帶著師生也回到了歸美小學。已經日近正午,學生們到校后,校長宣布不再上課,讓大家各自回家吃飯。
歸美小學本沒食堂,只因父親倔強,不肯接爺爺的衣缽,做了歸美小學代課老師后,幾乎不再回家,因此,他也成了在學校里住宿的唯一一個人。
校長和父親正討論著今天上午的事,商量著要不要報警時,突然一個中年婦女急匆匆闖進了辦公室。
中年婦女正是開始發現人骨那孩子的母親,她見其他孩子都回家吃飯了,自己家的寶貝卻一直不見蹤影,這才心急火燎地趕到了學校尋找。
校長讓父親先去吃飯,他陪學生家長聊幾句,了解情況。父親應聲而出,剛到學校為他單獨支起的簡易食堂時,不由得嚇得大叫了起來。
那個發現尸骨的孩子,此刻面目猙獰地吊起在了簡易食堂的門口。而我父親在接觸警方調查后,也由一個開朗活沷的陽光青年,一下子變得憂郁起來。
沒幾天,父親便死了,那時距他和我母親結婚才不到三個月,而我,就成了所謂的遺腹子。
據說父親死得好可怕,全身的肌肉一點點**而死。至于具體情況,則當年的知情者,沒一個愿和我細說,或許他們都不愿回憶起那段可怕的經歷。
“真的有這事?”聽完我的敘說,那個女孩子眼睛中眨著興奮的光芒,合上了不住記錄的筆記本。
我見她已經吃好,也不愿和她再多提父親意外死亡的事,只是簡單告訴她,這一頓飯錢免了,因為明天開始,我已經轉手了這家農家樂,她是我最后一位顧客。
女孩不好意思地笑了筆,坦誠地告訴我,她外出有些日子了,身上的錢也快用完了,感謝我的盛情。
她從筆記本上撕下一張紙,飛快地在上面寫了幾個字,遞到了我面前,柔聲說道:“帥哥,我叫施夢婭,還會在你們這一帶采風幾天的。如果你想到了其他神秘的事,這上面有我電話,你告訴我好么?”
“施夢婭?”我盯著她那張漂亮的臉蛋,喃喃自語道:“多好聽的名字!施小姐,我叫凌森,最近遇到的幾件事確實有些怪,等我把這店和別人交接后,抽時間我會告訴你的。”
施夢婭臉上露出興奮的神色,不住聲地表示感謝。當我伸手接過她手中的紙條時,手指無意中碰到了她的手指。
那一刻,我心中吃驚極了。她的泛著燦爛笑容的臉上,我懷疑我是不是眼花了,居然看到了她臉上隱約籠罩著一層黑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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