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低頭,便“呀”地叫了一聲。我們聽他一叫,便都把目光投向了他。
那人蹲下身去,端詳了很久,從自行車的外胎里拔出一顆釘子來。那人把釘子拿在手中,上下拋了拋,冷哼了一聲,雙眼目光轉(zhuǎn)向了胖子,臉上露出一臉兇相。
“這是怎么回事?”那胖子不無詫異地說:“我剛才回來的時候還好好的,怎么現(xiàn)在就——”“我不管你那么多,弄壞了別人的東西可是要賠的。”
“那我給你推去沾沾吧。”“沾沾就行了?我要讓你給我恢復(fù)原樣。”“那我哪里辦得到?”“辦不到也好說,今天哥四個這頓飯錢你給付了,咱們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這——”胖子又想抵賴,只見其他三個人都站了起來,目光齊刷刷的向這邊射過來。飯店里一霎時變得劍拔弩張起來,似乎連空氣也停止流動了。
這時,王同河怕對胖子不利,就站出來打圓場:“胖子,俗話說得好,光棍不吃眼前虧,你今天就幫他們把帳給付了,以后只當(dāng)多交個朋友就好了。”說著,〖三五@中文網(wǎ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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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又不斷地給胖子使眼色。
那胖子低頭想了想,終于遲疑著從身上拿出一疊鈔票來。王同河算算賬,才五十五塊錢,就當(dāng)了一回我表哥的家說:“好了,收五十算了。”說完,找給胖子二十塊。
而那四個人坐在那里又坦坦然然的喝了一會酒,然后腿上那把扎破的自行車,走了。
他們走后,膀子氣憤的跟我和王同河說:“就他們幾個,你們說一對一哪個是我的對手。我剛才真想豁出去跟他們拼了。”
“算了算了吧,”王同河勸著說:“誰讓他們是外面的人,我們?nèi)遣黄鹉亍!迸肿哟诡^喪氣的在飯店待了一會兒,也起身走了。
當(dāng)然,我目前所見到的都是“小混混”,真zhèng
的“大混混”我還沒見過呢。不過,有一次,我還真見到了一次“大混混”。
李老三和聚強是一個村上的,他是我一個高中同學(xué)的哥哥。說起我這位高中同學(xué)來,我倆還在一起好過一陣子呢。我倆是從初中一起考上高中的。但是,他的分?jǐn)?shù)比我低得多。
因為我們來自一個鄉(xiāng)鎮(zhèn),自然比別人更親近。我們曾在一起吸煙,喝酒,幢憬未來,談國家大事,談女人,談性。我記得他喜歡研究哲學(xué),我則愛好文學(xué)。
他也有些愛好文學(xué),不過我以為他的文章沒有我的文章寫得好。因為他是一個性格陰沉的人,沒有我感情豐富。所以我以為假若他和我一起當(dāng)上作家,他肯定沒有我的文采高。
我曾經(jīng)把他比作杜甫,我自己比作李白。他不愿意。實jì
上,杜甫也不見得比李白差些。只不過杜甫是現(xiàn)實主義,李白是浪漫主義。
兩人寫詩,表現(xiàn)手法不同。我個人認(rèn)為杜甫也有浪漫大氣的地方,而李白也有樸素現(xiàn)實的地方,只不過李白更善于夸張罷了。
而現(xiàn)實生活中的人大都為瑣事所纏繞你,很想去逃避現(xiàn)實,去想那些浪漫的情節(jié)。而李白恰恰能滿足大部分人的心理。這也就是一般讀者喜歡李白不喜歡杜甫的原因。
我們也曾在一起“恰同學(xué)少年,風(fēng)華正茂,書生意氣,揮斥方遒;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糞土當(dāng)年萬戶侯——”但是,我們的這種友誼卻因為一百塊錢斷送了。
有一次,他因為有事而向我借了一百塊錢,卻遲遲不肯還給我。我去要了幾次,他不是東扯葫蘆就是西扯瓢,還很殷勤的招待我。
但是當(dāng)我提起錢時,他就兩個字:沒錢。借錢的時候他是孫子,要賬的時候我成了孫子。但我這個人這一個喜歡看面子的人,我本來可以和他翻臉,在他們村和他吵一架丟丟他的臉。但想了想又算了。
從此以后,我不再去他家找他,他也不來找我,我們的友誼也畫上了句號。
他上過高中,也算是一個斯文人。可他哥哥老三卻一點也不斯文。他在澄海也是在“外面”混的。在外面混靠干什么?偷,搶。
弄到錢后,喝酒,玩女人;錢來的也快,去的也快。但是,這種事像做生意一樣,也有悖時的時候。比方說,那段時間風(fēng)聲太緊,上面又查得太嚴(yán),他們就沒有了經(jīng)濟(jì)來源。
沒有經(jīng)濟(jì)來源,總不能餓肚子吧,就只有去一個好說話的飯店老板那里混飯吃。因為那“老三”和我也算是熟人,剛好那幾天風(fēng)聲太緊,他就在豫南飯店混起飯來。
當(dāng)然,他有時候也會幫忙洗洗碗什么的。我表哥雖看著不順眼,可是也不敢說什么,也不好說什么。只有聽之任之。
但是,他們這些外面混的人也是極不情愿過這種看人臉色的日子。只要一有機(jī)會,他們就會實施搶劫。要說他也真膽大,竟在一天大白天逼著一個開三輪摩托的把人家的三輪車開過來算他的。
他把人家的三輪車搶來后沒地方放,就放在豫南飯店里。按他的想法,這個開三輪的相貌老實,很好欺負(fù),即便這樣明目張膽地?fù)屗膊桓以趺礃印K僖矝]想到,這個人的后臺硬得很哪!
一天晚上剛吃過晚飯,我,王同河,李老三,張宇楠,我們四個人正坐在飯店的客廳里聊天兒。
正在此時,我們隱隱約約聽到遠(yuǎn)處好像有摩托車的聲音,并且從聲音可以斷定,那不是一輛摩托車,而是好幾輛。那老三做賊心虛,好像預(yù)感到了什么,就慌忙站了起來,走出飯店,躲在一個角落里。
又過了大約有一兩分鐘,我們看見有好幾輛摩托車排成一條隊向豫南飯店開過來。那些摩托車上面都有兩個人:一個在前面駕駛,另一個坐在后面。
離老遠(yuǎn)就可以看見坐在后邊的人手里拿著一把明晃晃的東西,在那里閃閃發(fā)光。到了飯店門口,那些摩托全部停了下來。
車上的人也迅速下了車。這時,坐在后座的人把手中的兩把馬刀分別遞給在前面駕駛的人。然后,他們又交頭接耳了一番,便一窩蜂地向豫南飯店涌來。
通過路燈的余光可以看見,那幾個人全部穿著黑衣服,頭上裹著黑布,只露著兩只眼睛。我于是嚇得屏住了呼吸,我想我這回可完蛋了。
假若他們認(rèn)錯了人,說不定會把我也砍死呢。正想著,那些人已經(jīng)來到了飯店的客廳。這時,只見一個個頭高大的人手里拿著一把手電筒,在他后邊跟著那個三輪車被搶的人。
那黑衣人拿著手電筒,在我們幾個臉上照來照去,讓跟在他后邊的那個人指認(rèn)。那人看后全部搖了搖頭。然后,他們又看了看那個三輪車,點點頭。
那個被搶的人就把三輪車推出了門外。這時,幾個黑衣人拿著馬刀走出飯店,開始四下尋找起來。可是,他們找遍了飯店的前前后后,連老三的影子也沒看到。
我和王同河在想,可能那些黑衣人剛進(jìn)飯店的時候,他就跑了。
那些黑衣人找了半天找不到人,就和開三輪的一起走了。他們一走,我們幾個心里的石頭才落了地,也不像剛才那樣神情緊張了。
但我們很好奇那老三躲在什么地方,讓那些黑衣人找不到他。我們幾個于是也找起起老三來。我們找了好久,終于發(fā)xiàn
他爬在一座樓房邊上的一片草叢中,正在那里瑟瑟發(fā)抖呢。
當(dāng)時我在想,他們這些敢搶的人怎么也有害pà
的時候?是啊,人同是一條命,有誰不怕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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