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簡直不敢置信……席恬甜還在邊上，她的手一緊，我也知道她同樣吃了一驚。他有什么理由這樣做……他明明知道他這樣做我根本不會領情的，這甚至比打我一頓還要讓我疼。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對面的他已經頹然地坐在地上，不知道是不是在等待我對他的審判。

    很不行，我不是圣母瑪利亞。我沒有對別人這么大的容忍。他居然沒有跟我商量就獨自做主，他憑什么？這難道不是歪曲我的能力么？

    我的心理斗爭儼然都要把我吞沒了。腳上的力道也漸漸加重，好像和自己故意過不去似的。“那么請江校長把他的錢退回去……”我背過身去。“我自己的事情我可以解決。”

    “我知道你可以解決。但是小巖不明白。你可否親自向他解釋一下呢？”他的笑意滿滿地拘泥于臉上。我坦然地看著他，卻沒有能力直視他的眼底。

    總有一抹淡淡的傷痕。

    我無法去把這樣的話再和他重復一遍，江校長卻早早叫他的助理把江希巖叫過來。我不喜歡這樣的算計，感覺自己被人牽著鼻子走。這不是BTV的那種惡俗的結局么，或者說是臺詞。

    他看著席恬甜就像是在打啞謎，一直我弄不清他們的關系。夏郁在她面前百般示好，她卻一點都不放在心上，冷人冷面卻不知道心是不是也是冷的。

    “您找我。”他還是很客氣用了您。“不是我，是欣辰同學。”

    雙目對視的一瞬間，我身后仿佛有一股力把我推到什么地方去。“江希巖。請收回你的幫助，我不需要。”也許是剛才的關系太過親密的緣故，就連在長輩面前說話，都要撇著臉。

    余光中看到他的臉慘白一片，薄薄的嘴唇隱忍地抿著。他額前的碎發擋住了他的雙眼，卻讓我的心里也一片迷離。

    他好像是沒有聽到我說話，直徑走到江校長面前。“請您收回剛才的話。”江校長抬起頭看著他的兒子，眼里甚是不相信。“你愿意為她第一次忤逆我？”江校長的華麗帶著怒氣。我很想上前勸阻，但是在席恬甜在的情況下，我不敢輕舉妄動。

    我手無縛雞之力，怎么能面對這樣一對相像的父子。

    “江希巖，請你把錢收回去好么。我不需要這樣的幫助。”“好。”他確然沒有拒絕我，他淡淡地轉過身。眼眸里帶著倦意。清瘦的身子傲然地站在我的面前。

    “不是我不接受。是我無法說服自己讓別人施舍我，而且是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好。”他一連說了兩個‘好’字讓我有些驚慌失措。

    “我感謝你的好意。”其實我心里在嘔吐我自己說的這句話。心里的怒氣在一看到他疲憊的眼眸就全消退了。我未戰先輸，我承認，他的一個眼神就足以打敗我。

    沒有預料的，他居然拉著我的手，在眾目睽睽之下又回到座位上。我感覺到背后的眼神鋒芒畢露，忍受著這樣的目光，我必須跟著他走。

    “江希巖，你放下我吧。”再忍受不了這樣的顯露之后我對他說。他似乎怔了怔，然后狼狽地放下了我的手。我如坐針氈，他在我面前一言不發。發間打下的暗影把什么都細細地分割成不規則的幾何形狀，淡淡的我覺得自己被抽離。

    “你還是很缺錢，是不是。”“是不是你也要征求我的同意。”我木然地回答他。

    似乎我覺得我們之間有一層難以越過的溝壑。

    “那你呢。你有沒有覺得你這樣做很過分？！”我忽然在他的膝間蹲下。他經不起我執著時候的軟磨硬泡。

    “我只知道你沒有辦法在那么短的時間內掙到那么多的錢！”他一下子站在我的面前，我仰頭看著他。他的臉龐還有這剛剛發泄的怒氣。“可是我不需要施舍！”他忽然震動了，兩只手伏在我的肩膀上，稍微一用力，我感覺整個人都在他的懷抱中。

    “我只是覺得，你不能走。”

    這句話，這句BTV的臺詞，讓我的天幕瞬間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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