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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續自從做了花街的主事,就不怎么在家待著了。其父原來嫌他游手好閑,老是教xùn
他,現在袁續有得忙了,其父又嫌他做的事情不正經,還是要教xùn
他。其父希望袁續能夠繼承家業,但現在的狀況實在距離自己的期望太遠了。
每每父親教導,說到寄托希望于袁續時,袁續都會說:“不是還有大哥在嘛。”
父親一聽到這個就非常生氣,但是父親也不會再繼xù
說什么,便拂袖而去。袁續知dà
說出這話父親一定會生氣,但他還是忍不住要說。
大到國家小到家庭,繼承家業一般都遵循立嫡或立長的原則。袁續的大哥袁繼確實是夫人的長子,按道理應該繼承家業,可是父親根本想都沒有想過讓袁繼繼承。
至于原因,袁續是知dà
的。但是他希望大哥繼承家業,而他的希望現在不止如此。
從袁續密謀反袁術開始,他不僅更加忙碌,而且情緒比之前更陰沉,也更敏感,經常一驚一乍,小心翼翼。父親沒有察覺有任何異常,只當他是生意上不順,在發脾氣,可是大哥袁繼卻看出了端倪。
袁續要么成天在外面奔波,要么就是在家接客,來的都是袁家旁系的公子,以前都不見他們登門,如今絡繹不絕,從側門進,直接往袁續的院子而去,各個神神mì
秘。
這一天夜里,袁繼在前廳遇見了袁續,便喊住了他,說道:“二弟,你來我這里一下,我想和你聊聊。”
袁續聽大哥召喚,也顧不上疲憊,立kè
去了袁繼的院子,兩人對坐。袁繼讓仆人都遠離書房。
袁繼說道:“你最近在忙什么,看你神色憔悴了很多。”
“生意上的事情。”
“怎么那些兄弟最近來的很勤,你們在做什么事情嗎?”
“能有什么事,有借錢的,也有貪圖享樂的,都沒什么正經事,但都是堂兄弟,能幫的就幫一把。”
“自從你有了事業,在壽春也變得舉足輕重起來。現在在眾堂兄弟里,你儼然成為中心人物,你可得小心行事,不要信錯了人。”
袁續說道:“小弟明白,多謝大哥提醒。”
“去休息吧。”
袁續起身往外走,剛走了兩步,袁繼突然大喝一聲:“你不是在謀反吧。”
袁續一驚,回頭看著大哥,一時語塞,口不能言。袁繼站起身,一步步逼近袁續,雙目如炬,逼問:“你說,你是不是在謀反?”
“謀反,謀的誰的反?”袁續冷靜下來,回答袁繼。
“當然是背叛主公。”
“主公背叛大漢!”袁續提高嗓門,義憤填膺,“他將整個袁氏變成叛逆者,待朝廷大軍一到,我們跟著他一起灰飛煙滅呀。”
“這不是你背叛主公的理由。”袁繼拉住袁續的衣領,“是不是那個胡德越挑唆你?”
“大哥……”
“他怎么騙你的,騙你說,干掉主公,你們就沒有叛逆之罪了?除掉現在的家主,你就可以做新家主了?”
“大哥,你別激動,你聽我說……”
“就憑你們,最多一百人,能夠推翻主公?這不是找死?我不準你去,根本毫無勝算。”
“大哥!我知dà
你不愿反叛主公,那畢竟是你親爹。”袁續心一急,什么都顧不上了。
袁繼瞪著袁續,全身顫抖,嘴巴微張,可說不出話。袁續立kè
知dà
自己說錯了話,連忙向大哥跪下,說道:“大哥,我……你……我是為家族著想啊。”
“你想得挺好,但你得想一想你們可能成事嗎?你還真想做這個家主嗎?”
“我并不想做這個家主。我心里一直有一個人選。”
“誰?袁潞還是袁汶?”
“你,我的大哥,又是主公親生骨肉,名正言順。”
“胡說!”袁繼大吼一聲。
袁續也不再跪著,又站了起來,對袁繼說道:“哪怕沒有主公稱帝這件事,你比那個袁耀不知dà
好多少,你若能夠繼承袁氏的家業,這才是家族之福。”
“胡說!”袁繼又吼了一聲,袁續這才不再說話。
“我不是袁術的兒子,你也不要把我拉下水。”袁續拉開房門,走了出去,“我沒什么要說的了,你好自為之。”
袁續第二天就來到袁潞府上,向名揚說了前一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兄弟倆的對話內容,名揚并沒有太在意,他只是沒有想到袁繼竟然是袁術的兒子。
“此事乃我家家丑,我實在難以啟齒。”袁續低著頭說。
名揚說:“若是如此,你可不必說。”
此時房間里只有名揚和袁續二人,袁續為了將事情說清楚,還是說出了這段家丑:“那日老夫人壽辰,我母親代我父親前去拜會老夫人及主公夫人,當日正碰見回到內宅的主公。當晚便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事情。我父親一直耿耿于懷,但后來我母親懷了大哥并把他生下來,我父親都未表示過反對。可是主公并不承認大哥是他的骨肉,我父親雖不喜歡大哥,但依舊認他為長子。”
“難怪上次你為你大哥抱不平時,會欲言又止。”名揚說,“今后你做家主還是你大哥做家主,甚至是別人做家主,這事情不是現在最重yà
的事情,現在重yà
的是,我們要成功才行。你大哥既然已經知dà
,他又不合zuò
,那他會破壞你的計劃嗎?”
“我大哥一向不問政事,只專心讀書,我想他不會的。我們兄弟雖非親兄弟,但兄弟情深,大哥斷然不會出賣我。”
名揚點點頭,拍拍袁續的肩膀,勸慰道:“做大事,不要為私情所困,該心狠時一定要狠,要懂得取舍。”
袁續向名揚告辭。在院子里,袁潞問名揚:“你們說了些什么?”
“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如果你們成功了,你們愿意立袁續為家主嗎?”
“目前看來,他是最合適的人物。”
“嗯。”名揚點點頭,又說道,“拜托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請盡管吩咐。”
“你派一個親信,盯住袁繼,一旦有可疑的行動,馬上處置。”
“什么?”袁潞吃了一驚。
“照我說的做。若是真的發生對不起袁續的事情,全由我來負責。”
“是。”袁潞立kè
去安排。
自古權力之爭,既無父子,也無兄弟。袁續江湖氣息太重,重情義,他哪怕最后真的被大哥出賣,他也毫無怨言。這種殘忍的事情,只能由名揚去替他做了。
“哎。”名揚長嘆說一聲.
距離袁術計劃的祭天稱帝的日子還有半個月的時間,名揚身在壽春,都可以聽見許昌傳來的磨刀礪劍的聲音。壽春周邊駐防部隊也開始了頻繁的調度,城內的治安等級驟然提升。
清晨,一名傳令兵騎著戰馬穿城而過,直入刺史府。半個時辰后,傳令兵又領了軍令出城去了。晌午,袁術親自帶著幾名重臣出南門,迎接前來“勤王”的江東小霸王孫策。
孫策早就向袁術表達了“效忠”的意思,承諾袁術稱帝時,他會前來“面圣”,并帶兵包圍淮南,防備曹軍來犯。孫策按照袁術的要求,帶領五萬人馬“勤王”,可是將四萬主力留在長江南岸,隨時待命,帶領一萬人馬進入淮南境內,將部隊駐扎在淮南北境。孫策只帶得一千親兵,來到壽春城外,收到袁術的迎接,單槍匹馬跟隨袁術進城。
名揚早就得知了這個消息。他安穩地留在袁潞府上等待,直到晚上,有孫策的消息傳來。他晚上離開刺史府,要回到城外的軍營去,他請名揚一早到軍營一敘。
次日清晨,名揚化了裝,趁城門剛開,出了城,來到離城一百里的吳軍軍營。經過通傳,名揚又轅門的守衛領至中軍大帳,孫策在大帳門口迎接名揚,一把握住他的手,將他引進大帳。
“小弟本應該出營相迎,可為了不引人注意,才如此低調迎接。”
“二弟說的哪里話,能看到你,我就很高興了。”
“袁術今日將你請進刺史府,都說了些什么?”
“擺了宴席,說了一些場面話,酒過三巡,他便許諾今后封我為大將軍。其余的也沒有說什么,說是軍務日后再談。”
“都哪些將軍隨二弟前來?”
“公瑾和子敬帶著一萬人馬在淮南北境駐扎。程普老將軍率領主力在長江南岸待命。太史慈、甘寧、蔣欽、周泰、丁奉等將軍都在兩處營中。我吳軍可謂是全軍盡出了。”
名揚向孫策行禮道謝:“多謝二弟相助。”
“大哥又見外了。我幫你和劉皇叔奪取淮南,可以在我和曹操之間建立一處屏障,對我也是有好處的。到時我們可就唇齒相依,共同進退了。”
“那是自然。”
孫策叫士兵取來酒水,給倒上兩碗酒。
孫策向名揚敬酒,說道:“祝咱們旗開得勝。”
名揚高興地說:“祝咱們大業有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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