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敢說，它比大西洋大得多！”迭戈激動地說道。盡管看到的只是太平洋微小的一個海灣，但是眾人都感到他們發(fā)現(xiàn)了一片了不得的海洋，它的寬廣是前所未有的。
等等，這意味著什么？
“爸爸，太平洋的西面，就是亞洲嗎？”胡安娜小聲問道。
同樣的猜測瞬間在大家心中產(chǎn)生。
這里真的是亞洲嗎？為什么大陸的西面竟然有如此寬廣、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大洋？
難道說……
“是的。新大陸橫亙在歐洲與亞洲之間廣袤的大洋之上。”斐迪南悄悄地回答。
顯然，參與過這次遠征行動的人心里都會產(chǎn)生差不多的猜想，肯定已經(jīng)對哥倫布發(fā)現(xiàn)的所謂“印度”產(chǎn)生了巨大的懷疑。歷史上哥倫布死后七年，太平洋才被發(fā)現(xiàn)，而現(xiàn)在，在達·伽馬的船隊連影都沒有的情況下，太平洋已經(jīng)被發(fā)現(xiàn)了。可想而知，哥倫布很快就會遭到種種非難，自己只要看戲就可以了。
臨了，斐迪南命令阿索林趟進海水里，像巴爾波亞那樣舉行了占領(lǐng)儀式。斐迪南親自在這里，后世巴拿馬城附近，豎立起了卡斯蒂利亞的旗幟。卡斯蒂利亞人不僅發(fā)現(xiàn)了新的陸地，而且發(fā)現(xiàn)了新的海洋。
“陛下，從此我們就打破了葡萄牙對于海洋的壟斷。”阿索林興奮地道。按照教皇子午線的劃分，“The－Pacific－Ocean”顯然是屬于卡斯蒂利亞人的大洋。
同行的印第安人對此大惑不解，這些人為什么面對著他們隔三差五就要來一趟的海洋七嘴八舌、手舞足蹈？
幾名比較熱心的印第安人決定向同行了一星期的來客介紹一下海灣比較有意思的東西，不要讓這些人在岸邊無所事事。
“哇，是珍珠！”面對幾名印第安人拿出來的閃著光亮的珍珠，兩個胡安娜瞬間都被迷住了。不過其中一人是用敲木塊來表達的。
“注意，注意！不要沒事敲什么摩斯密碼，你以為世界上沒有第二個天才嗎？要是有第二個像我這樣聰明的英格蘭人發(fā)現(xiàn)了秘密，指不定出什么大事呢，以后大庭廣眾之下不要亂敲。不許對我的行為發(fā)表意見，我是國王，愛怎么敲就怎么敲，你不行。”
“是的，陛下。”另外一個胡安娜無奈地出聲說道。剛才沒有看清……應(yīng)該是沒有聽清發(fā)生了什么的阿索林冷不丁轉(zhuǎn)身，正好撞上這樣的景象。頓時惴惴不安，擔(dān)憂國王陛下剛才是不是下達了什么特殊的命令……
斐迪南瞪了胡思亂想的副官一眼，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這兩年多來一直在做微操，而且微操玩得越來越溜，尤其在新大陸，時不時就要和尼德霍格小組的精靈們嘮叨幾句，而且不覺得有什么問題，當(dāng)然紐約那一次除外。
不過這也是事出有因的。誰讓現(xiàn)在歐洲情報太垃圾了，比和平教都不如。探子和間諜每個國家都有，但除了剛剛設(shè)立的尼德霍格小組——而且真的是“小組”，沒有一個國家成立一個政府機關(guān)作為本國統(tǒng)一的情報組織，甚至沒有人想到間諜、軍官、大臣和各類工作人員應(yīng)該結(jié)成一個有組織的體系。英國要到伊麗莎白一世女王時期才建立情報機關(guān)。
比如說剛才的敲木塊事件，雖然嘴上那么說，但是實際上，只要你不是倒霉透頂，在英格蘭沒事胡來，又恰好被英格蘭的某個資深探子盯上了，然后你又沒有氣節(jié)被逼問出來了，否則誰會想到這跟英格蘭語言有什么關(guān)系？何況傳遞情報的時候摩斯密碼還要加密。
……
巴拿馬灣的海岸，風(fēng)景如畫，白沙如雪，棕櫚樹和紅樹林交錯生長，陸地蟹在海岸上徘徊行走，有幾只不幸被突然感興趣的士兵抓住刺穿，準(zhǔn)備烤了嘗嘗鮮。
水手和士兵們興奮地趟進海里，還有一些人拖著獨木舟沖進了海灣，發(fā)現(xiàn)此地盛產(chǎn)珍珠，紛紛感謝上帝，賜下如此奇珍。
斐迪南知道，東邊的圣米格爾灣有更豐富的珍珠。而在巴拿馬西海岸外，更是有著“珍珠群島”。
“阿索林，你問問士兵們，誰愿意去珍珠群島，坐印第安人的小船……我這么說是因為那兒有很多珍珠，離這兒十三里格多一些。”
斐迪南本來只是心血來潮突發(fā)奇想，也沒指望誰真的去，沒想到可能是因為單身狗的腦洞和想法都比較豐富。許多水手和士兵愿意去，而印第安人也表示自己路熟，雖然遠了點，還是可以帶你們玩耍一番的。
于是8名水手和8名印第安人對“珍珠群島”進行了一次航行，與此同時，30名考察者向東探索了圣米格爾灣和圣米格爾半島。7天后，5月9日，所有部隊重新在最初到達的太平洋海岸集合。此時他們已經(jīng)攜帶了不少珍珠和寶石，并且在巴拿馬西岸的群島和東部的半島都插上了卡斯蒂利亞的國旗。
整支隊伍又待了三天，現(xiàn)在斐迪南和胡安娜可以安心享受一下雨林風(fēng)光了。以后或許沒有這么好的機會了。
拋開惱人的蚊蟲和危險的環(huán)境不談，雨林真是令人如癡如醉，猶入畫中。苔蘚的綠意賞心悅目，蘭花的芬芳沁人心脾，海岸有紅樹林和陸地蟹，溪邊甚至有高大茂密的竹林。
太平洋岸邊，卡斯蒂利亞的旗幟飄揚在新大陸的土地上。遠處，來自加拉帕戈斯群島的信天翁，造訪了巴拿馬的海灘，令水手大為驚奇。
“這種鳥很可能是世界上翼展最大的鳥類了。信天翁，以后你們會遇到的。太平洋上，它們常與你們相伴。”
5月12日清晨，一場短促的大雨過后不久，探險隊踏上了回程。運送著珍珠和寶石的他們成為了史上第一支從巴拿馬地峽穿過的運寶車隊。
由于攜帶了一些珍珠，速度稍微慢了點，但也拖不了多少后腿，畢竟珍珠總重其實不多。作為獎勵，斐迪南許諾每個人都可以分到一點財富。
8天后，帶著喜悅的心情，考察隊返回了科隆要塞。在大的方面，他們成為了歷史的先驅(qū)，對于每個水手和士兵而言，則都發(fā)了一筆小財，以及獲得了一次終生難忘的經(jīng)歷。
……
回到科隆之后，337名探險者得意地向同伴們陳述自己的傳奇歷程。“原來老虎也就是那么回事，逃跑的時候比兔子還狼狽……”迭戈好了傷疤忘了疼，興致勃勃地回憶自己遇到的“趣事”。
胡安·德·拉·科薩和亞美利哥·韋斯普奇對新的大洋的發(fā)現(xiàn)激動不已。盡管斐迪南早已告訴過他們自己的“推斷”——此地或許是新大陸，那么已經(jīng)可以推測出西面還有海洋了，但是當(dāng)太平洋真正被發(fā)現(xiàn)之后，他們還是難掩心中的驚訝與激動。
“陛下，那么亞洲……”
“對的，再穿過太平洋，我們就真正到達亞洲了！”斐迪南拍了拍手。
“現(xiàn)在看來葡萄牙人賭贏了，向東方或許能更快到達印度。可我們也沒有輸，甚至我們更有優(yōu)勢。”斐迪南笑了笑。
“這里是我們完全壟斷的新世界和新海洋，而東方不一樣，那里已經(jīng)有真正的、不在歐洲之下的東方文明國家和和平教國家，而且顯然會有很多人企圖從葡萄牙人那里分一杯羹。”
“是的，陛下。”胡安·德·拉·科薩同意道。“不過我們怎么溝通新海洋呢？”
“現(xiàn)階段，在這個地峽兩岸建立城市、要塞、道路設(shè)施和造船廠，我們之前到達的太平洋海岸幾年后可以建立名為“巴拿馬城”的城市。還有這里，科隆要塞也可以擴大為科隆港。”
斐迪南又考慮了一會兒，然后決定道。
“雙管齊下，首先我們在北方快速推進到新大陸西海岸。然后我們可以向大陸邊緣擴張，北方太寒冷，暫時不急于開辟航道。我們向南方繞過美洲大陸的尖角，溝通東西兩岸。屆時到東方的商船往來直接經(jīng)由新大陸，成本低、沒有海盜，而且不會給葡萄牙找茬的機會。”
同時讓西班牙的東西方商路跨越新大陸，也可以加快美洲的開發(fā)。
……
斐迪南在科隆要塞留下的人比較少，102人和3艘船。科隆的屯墾兵團隨時可以和目前卡斯蒂利亞侵略美洲的總基地伊斯帕尼奧拉島相聯(lián)系，取得所有物資，還能獲取巴拿馬的珍珠，不必?fù)?dān)心生存問題。在這里種植紅薯和水稻，產(chǎn)量也是最高的，一年三熟——冬薯、早稻、晚稻輪種。
說到作物，斐迪南目前要收集的作物有——玉米、紅薯、辣椒、煙草、大豆、花生。
前四個已經(jīng)得到了。大豆他得等到達·伽馬去印度之后想辦法從葡萄牙人手中得到，或者直接繞過新大陸西航中國、日本。這事不著急。
至于花生，很快這個問題就要解決了。
“安胡克（花生印第安語），我來了。巴西，我來了。”
……
在新建成的科隆要塞又待了三天。1494年5月23日，“第二分隊”剩下的千余人馬，搭乘21艘船離開了利蒙灣。本船隊的糧食至少可以支撐到9月，而且從印第安人那里他們也交換到了一些食物補給，吃的問題并無憂患。
5月30日，船隊抵達了加勒比海東南部的帕里亞灣和特立尼達島，再穿越蛇口海峽，就進入大西洋了。
斐迪南在帕里亞灣南部的帕里亞半島短暫停留，登上了南美大陸。“此地命名為帕里亞半島，其將隸屬于委內(nèi)瑞拉省的一部分。”
第二天，船隊離開帕里亞灣，進入了南美的大西洋海岸地帶。由于遭遇了逆向的圭亞那暖流，航速趨緩。但7天之后，船隊仍進入赤道無風(fēng)帶。這個地方，海上航行一般要避開，不過海岸地帶的情況還算可以。
最終，“第二分隊”在1494年6月9日，抵達了南美赤道附近，亞馬孫河口。
波瀾壯闊的亞馬孫河入海口，令船上所有人為之傾倒。在河口三角洲附近的海面上，水手測得海平面12米以下都是淡水！這令歐洲海員們無比震驚，難以想象多大流量的河流能夠創(chuàng)造出這樣的奇觀。
“這是所謂的淡水海，延及河口外一百英里。”斐迪南興致勃勃地科普起來
“哇哦，爸爸，這里的海水是怎么回事？”
斐迪南的船隊在三角洲附近，水域竟是棕色的。
“這里鹽度低，完全是淡水，是陸源物質(zhì)帶。”斐迪南揮手指向海面。
“東邊是綠色的淡咸混合水，充滿硅藻，是生物物質(zhì)帶。再往東就是真的海水，呈藍色……胡安，我們上溯河口50英里，找當(dāng)?shù)氐挠〉诎踩藛栆粏枺袥]有“安胡克”這種植物。”
“遵命，陛下。”胡安說著下令船隊溯流而上。
“陛下，這是世界上最大的河流了吧？”阿索林問道。
“是的，而且是我們卡斯蒂利亞人的河流，”斐迪南說道，“而且多虧了我，不然就成了葡萄牙人的河流了。”
“怎么會？陛下，這里不是我們發(fā)現(xiàn)的……”阿索林不解，突然他想到了什么。
“難道這里已經(jīng)到了佛得角以西370里格嗎？額……好像我們確實已經(jīng)向東航行不少了。”葡萄牙那個過分的要求，令許多卡斯蒂利亞人不爽。
“是啊。所以我堅決不讓步。現(xiàn)在葡萄牙人估計已經(jīng)服軟了。”斐迪南說到這里確實十分驕傲，都是本王高瞻遠矚啊。
“你看，再往東肯定還有陸地，然后折向南……要是我們按葡萄牙人的劃界方法，虧大了。”
“第二分隊”與河口居住的印第安部落取得了聯(lián)系，終于打聽到了“安胡克”的消息，帶回了種子和植株。花生，這種重要的食品和油料作物，很快進入西方世界的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領(lǐng)域。
6月22日，北半球的夏至，卻是南半球的冬至，此時由赤道南下，實在是最好的時機了。
船隊繼續(xù)沿海岸南下，越過南美大陸的最東部，教皇子午線正好從這里擦過，甚至當(dāng)“第二分隊”離開岸邊數(shù)里格時，實際上已經(jīng)進入了葡萄牙的領(lǐng)域。險之又險地，卡斯蒂利亞人壟斷了美洲大陸。
船隊連續(xù)向南航行數(shù)百英里。7月6日早晨，卡斯蒂利亞船隊航行到了加布拉利亞灣，美洲探險的終點。
林木青蔥的帕斯夸爾山高高聳立岸上。鳴叫的海鳥飛掠海面。
經(jīng)度:-39.06513000000001
緯度:-16.44477
——這里是后世的塞古魯港，卡布拉爾的十字架豎立的地方。如果沒有被斐迪南打亂，這里日后將是葡萄牙人的“真十字之地”。
“而現(xiàn)在，巴西屬于卡斯蒂利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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