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白衣白裙蒙著白紗的姑娘走了進來,盡管蒙著面,但能看到柳眉若遠山青黛,眼睛若秋水脈脈含情,行動如風擺柳搖曳生姿,應該是一個絕色佳人。
那姑娘眉眼含笑踱蓮步走到蕭如雨和程飛鳶面前,輕輕施禮,“云仙見過兩位小姐。”聲音是京城的官腔,綿柔婉轉中竟然帶著一絲耳熟,蕭如雨皺眉,這人是不是在哪里見過?可惜她蒙著臉無法看清相貌。
“云仙姑娘客氣,咱們這次來挑幾件衣裙,云仙姑娘可不要藏私啊。”看來程飛鳶跟云仙很熟悉,竟然開起了玩笑。
云仙淡淡點頭,抬頭好似無意的看了蕭如雨一眼,她突然呆了一下,有片刻停頓,接著又無事人似的跟程飛鳶寒暄客套,蕭如雨從這短暫的停頓中感到了深深的敵意,甚至仇恨。盡管時間很短,她又收斂的很好,但蕭如雨確實明確的感到了。
蕭如雨還注意到她整個身體緊繃著,雙拳不自禁的緊握著,好像在拼命壓抑著自己,她坦然的看著她的眼睛,試圖從她臉上發現點什么。
好可惜,這人捂的太嚴實,僅僅從精心修整過的眉眼上,根本無法發現什么。
不過她可以肯定這人認識她甚至跟她有過節,她到底是誰呢?
接著蕭如雨沒有時間再糾結了,她被程飛鳶拽著東看看西瞅瞅,連著買了好幾件漂亮衣裙才滿意,她本意是想讓蕭如雨挑一件合心意的衣服她幫忙付錢作為感謝的禮物,可惜說破了嘴蕭如雨也選不出合心意的衣服來。她很郁悶,思雨的眼光實在太高了,云仙姑娘親自做的東西都看不上,她到底要買什么樣的。看來改天請她去多寶閣看一下,說不定多寶閣的東西能入她的眼。
程飛鳶不知道,這些繡品都是拾她牙慧仿的,制作人還跟她有仇似的不斷拿眼刀射她,她做的衣服可不想穿,覺得膈應。
云仙的目光讓她有些心神不安,也沒有什么心情繼續看下去。不過最后實在推脫不過選了幾件帕子,準備帶回去送人。
“云仙,你怎么了?”蕭如雨她們走后,云掌柜走過來皺眉看著云仙冷冷的問道。她剛才就注意到這個云仙有些失常,如果不是經過專門的訓練,說不定就會爆發。她現在非常生氣,當初是如何教導她的,竟然如此控制不住自己。
這會兒她氣勢有了很大改變,不再是一個玲瓏九轉的店鋪掌柜,而是一個呼風喚雨的叱咤女王。
“主子,我看到熟人了。”云仙抬頭說道。她此刻的眼神清冷的可怕,帶著無盡的仇恨和不甘。
“什么熟人?”云掌柜詫異的問,剛才就程飛鳶跟蕭思雨兩個人,有問題的應該不是程飛鳶,難道是這個蕭思雨?
剛才她幾句試探明顯感到她有些不好對付,聽云仙這樣說,她倒是更加好奇她的身份。
“就是剛才那個姓蕭的,蕭如雨。”云仙恨聲說道,她的拳頭使勁握著,手指深深掐進手心帶來的疼痛,絲毫無法緩解蕭如雨給她帶來的恨意。如果不是蕭如雨,她怎么落到這種地步,蕭如雨,看來咱們真是冤家對頭,竟然又在京城碰上了,上次你僥幸不死,這次我看你怎么逃。我蕓娘,已經不是過去那個任人宰割的可憐姑娘了。所有得罪我的人都該死。就算現在你是蕭大將軍的干女兒,也不例外。
她慢慢拉下自己的面紗,露出一張精心修飾過的姣好面龐,正是落入水中生死不明的蕓娘。
“蕭如雨?不是蕭思雨嗎?”云掌柜詫異的反問。
“她是蕭如雨,一個從外地逃到長夏村的落魄女子,不知走了什么狗屎運,竟然成了蕭大將軍的干女兒,老天真是瞎了眼了。”蕓娘恨恨的說道。
老天可不是瞎了眼吧,都長得不差,可她遭遇的是什么,想想落水以后的那些遭遇,真是死的心都有了。如果她不是心思靈巧刺繡精湛,現在怕是成了某個年近花甲的糟老頭的無名小妾了吧。這一切都是蕭如雨害的,她絕對不會放過她,一定要讓她好好嘗一下她所受的所有折磨。
蕓娘心中發狠,臉色有些猙獰,云掌柜搖頭,不知這個蕓娘跟蕭思雨有什么恩怨,總之她得提醒她,不要因為私人恩怨耽誤王爺的事情。
“云仙,別忘了王爺吩咐咱們的任務,你可不要因為個人恩怨耽誤王爺的事。”她斜睨了蕓娘一眼,“王爺的脾氣你可是知道的,別到時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是,蕓娘明白。”蕓娘彎腰道,“主子,蕓娘有重要的事情跟王爺匯報,不知主子可方便聯系王爺?”主子隸屬于王爺的親衛,一直有渠道跟王爺直接聯系,她則沒有資格直接跟王爺對話。
“什么事?竟然要驚動王爺。”云掌柜不高興了,什么事還得瞞著她。
“事關重大,屬下想親自匯報給王爺。”蕓娘說道。她也不算胡說,長夏村滅村的事情她知道,正是她當初向王爺建議的,當時傳來消息說那里的人都死了,為什么蕭如雨還好好的活著?也許她沒等屠村就離開了長夏村所以才僥幸活了下來,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王爺相信她是漏網之魚,她就死定了。
“屬下會在消息中提到因為主子的功勞才有所發現的。”蕓娘看云掌柜滿臉不高興急忙說道,現在她不急著立功受獎,她急著讓蕭如雨去死。
“好,算你識相。”云掌柜痛快的點頭,讓蕓娘準備好消息,她會幫忙發出去。
蕓娘點頭,她才不在乎云掌柜會不會偷看,她偷看才好,王爺的很多事情都是秘密,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不知云掌柜有沒有這樣的覺悟。
蕭如雨回去之后,一直在思索到底在哪里見過云仙,她雖然說著京城的官話,語氣也很陌生,但聲音確實有些熟悉,自己肯定見過她,不然不會有這個印象。
還有就是這個立體刺繡的繡法她只在兩件衣服上用過,一個是縣城張家小姐的嫁衣,另一件就是韓逸軒的棉衣。嫁衣只有丁寡婦見過,她的刺繡水平太一般肯定不是她。如果僅憑一眼就能學會立體刺繡,那這種繡法早就爛大街了。
韓逸軒的棉衣是她用立體刺繡的第一件試驗品,她沒有將花紋繡到袍子外面,而是隱藏到袍子里面,當時她只是突發奇想,將現代的一些立體的繡法融入到刺繡圖樣里面,沒想到竟然成功了。她記得當時繡了韓逸軒的名字還有兩朵山茶花,不知他發現沒有。
什么人跟自己有如此大的仇怨,還能學會立體刺繡?蕭如雨腦中不斷閃過長夏村幾個巧手姑娘的臉龐,蕓娘的名字突然出現在腦海中。
與她有這么大的過節,恨不得她死的人只有她了。當初她還想把她推進盤龍河,誰想到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自己掉了進去。看來當時她確實沒有死,機緣巧合被人救了后來來到京城安置下來。
不知救她的是誰,那人跟長夏村被屠有沒有關系,得找個機會問問蕓娘。想到蕓娘看向自己的仇恨的目光,蕭如雨冷笑,這個蕓娘對她的恨意真是莫名其妙笑,她當初就因為一個不喜歡她的韓逸軒要殺了自己,現在還在用從自己那里偷學的手藝安身立命,她憑什么如此恨自己,真是不知所謂。
不過她可不是好惹的,上一次你僥幸不死,這一次如果你還想作死,我蕭如雨一定成全你。
接下來幾天蕭如雨安排明夏這邊幾個人開始盯著云仙秀坊。雖然覺得云仙就是蕓娘,不過她還想最后確定一下。
蕓娘這邊也派人把蕭如雨明面上的事情打聽的清清楚楚,看著眼前的消息,蕓娘嫉恨的要命,怎么這個蕭如雨這么好運,長夏村整個村都被屠了,她竟然沒死,逃出生天不說還被鎮北大將軍收為義女,聽說還入了蕭家家譜當起了正經小姐,以后有的是榮華富貴。
蕓娘的心現在被一條兇狠的火蛇啃噬著,想到蕭如雨,她絲毫沒有感覺被燒灼的疼痛。她撲在窗前的桌子上狠狠的盯著窗外的一束桂花,感覺自己要被沖天的恨意燒著了。
她現在只是恨,只有恨,只剩恨。既然老天不公,她就自己來討回公道吧,蕭如雨,欠我蕓娘的,該還了。
蕓娘現在選擇性的忘了韓逸軒才是她和蕭如雨沖突的始作俑者,現在她不敢對他有任何奢想,那個如朗月一般溫雅俊逸的男子,早就不是她這個深陷泥潭,無比骯臟的女人可以高攀的起的了。
看著信鴿往叢州方向飛去,蕓娘露出一絲瘋狂的獰笑,蕭如雨,我在給平王的消息中可把你的本事夸上天了,不要太感激我。被平王盯上,看你如何擺脫這蝕骨之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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