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流旋上龍脊,風雨如晦。
“咳咳咳”
“你受傷竟然這樣重了,沒有五百年好不了。”
“五百年?哈哈濁老你的神瞳竟然也有失靈的時候。我自己的傷我自己最清楚,原先估計有個五百年就可以好轉,如今觀之恐怕是不行了。牛小強的術中已經融入了無上仙法,無上仙法已經是道的范疇了。道之玄妙人所難測,我這次的神傷沒有千年無法痊愈。”
“哦,竟然這么嚴重?牛小強,嘿嘿,據(jù)說是個不足五百歲的修士?”
“是的,絕對不會超過五百歲。如果說仙道之中有真正的天縱之才,恐怕只有此人才擔得起得起。”
“可他畢竟這么年輕,時間長河的威力對他失效了么?你我身為歲祀,知道時間累積的威力,這是絕對不可逾越的!”
“我也不知道,他就是這么年輕這么強大!”
“嘿嘿,三仙母、牛小強,神祗,我閉關不過千年,想不到竟然發(fā)生了這么多事。”
“濁老,還有擁有九彩神龍體的郭姓修士,點亮了識海神燈的帝姓修士,他是原封神大陸的主人帝姓之后。這些都是日后可以撥弦飛升的超級修士啊,他們只在牛小強之上而不在其之下。最恐怖的是,他們好像還是一伙的。龍脊啊,也已經處于風雨飄搖之中了。”
沉默了良久,老者似乎被九彩神龍體和識海神燈驚到了。九彩神龍是天地初誕時最早具有仙力的那一批生靈,強大到不可以想象。跨過時間的長河,如今終于找到了傳承之人。識海神燈更加不必多說,主宰者的風姿足以撼動整個仙道大世界。
“三仙母果然要吞并天下?我看不是那么容易!”
“當然不容易,濁老。但是,至少吞并我們不成問題。一旦吞并了我們和鞋印大陸,那么封神大陸也絕對逃不過三仙母之手!”
“覆滅豈非成了定局?你有什么良策嗎?”
“第一,我們再也不能躲在幕后了。火苗四起,需要我們第一時間進行撲滅!。”
“你說這是生死存亡的時刻?”
“這難道還有疑問嗎?濁老。夜啼大陸就是前車之鑒。”
“銀祖果真死了?”
“千真萬確!布澤就死于那一戰(zhàn)。”
“是誰殺死了布澤?”
“星云森林之神。”
“此仇一定要報!”
“怎么報?他可是神祗!”
“我先去解決牛小強!”
“為什么!”
“神祗不可辱,我不是對手。牛小強此人沒什么背景,我不怕!”
布常在搖頭苦笑,“濁老不可輕敵,龍脊、誅仙陣加上我的最強一擊都不能擊殺他,濁老你也未必是他對手啊。”
“他當真只是化龍境?”
“千真萬確!”
“他究竟有哪些手段?”
“與道持平的無上仙法,他有兩種。岔道、葬體、境界內最高戰(zhàn)力上限!每一樣都足以震懾天下!”
老者為布氏三老之一,頭戴方錦瞳孔渾濁,他眼角突然跳動,“境界內最高戰(zhàn)力上限?可是碳化神通!”
布常在點頭,“這些還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什么?”
“是他這個人!”
布濁瞳不是太明白,有些理解無力,“這個人?我們說得不就是他這個人么?牛小強!”
“他的戰(zhàn)力雖然恐怖,但是他這樣氣質的修士在我的仙道生涯中還是第一次遇見。金祖也是和我一樣的看法,他也從所未見這種類型的修士。”
“有點意思,那我一定要去會會他!”
“不要有這種想法,屬于我們的時代已經過去了,濁老。我們不能再有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了,現(xiàn)在就要做最壞的打算。金祖坦言都無必勝他的把握,濁老你較之金祖如何?”
布濁瞳的雙眸如濁流凝滯,“本族除了澣老祖,誰能抗衡金祖?我離澣老祖還有不小的距離,當然遜色金祖不少。”
“這就是了,所以說濁老你不要生出獨立擊殺牛小強的想法,那樣太不現(xiàn)實了。這樣特別的修士是不可以常理揣度的!”
“未必,我這次閉關千年,終于領會了日思夜想的神通!”
布常在眼睛一亮,顯得有些激動,問道:“是嬰瞳么!那或者可以與之一戰(zhàn)!但是不是現(xiàn)在。”
“為什么不是現(xiàn)在?你有什么想法!”
“我已經做好了全盤設計,我們不能再步慈烏氏后塵了。”
“論到智謀,你當為布氏第一,有什么想法說來。”
“派通天境族人出馬,哪里火苗大就滅哪里。”
“有這個可能嗎?本大陸是如此地廣袤。”
“逆修并沒有遍地開花,現(xiàn)在還僅僅只有臨近夜啼大陸的三五州出現(xiàn)了一定規(guī)模的逆修隊伍。我們派人定點清除,即便不能全部殺光,把一些賊首斬殺也可以了。”
“嗯,這倒不失為一個方法。只是,如果火勢還在蔓延呢?”
布常在眼睛一亮,笑道:“我還有釜底抽薪的方法!我這一妙計可以確保我們不會步金祖他們后塵!”
布濁瞳也跟著笑了起來,他對布常在有信心,問道:“你快說來,是何妙計!”
“我這一條計策不是陰謀,乃是陽謀。天下無人可破,也無人可以阻擋!”
“快說!快說!”
“解決問題的辦法就在問題之中!”
這看似是一句廢話,但是布濁瞳卻沉思起來,似有所悟。
風雨交加,地上的積水橫流,湖面不斷升高向岸邊蔓延,漫過蘆蒿浸過綠竹。
兩人依閣交談,布常在臉上有自信的色彩,“濁老,你當然知道逆修們?yōu)楹畏纯梗 ?br />
“當然,我們給他們種下了烙印,生死操控在我之手,換做我們當然也要反抗。”
“對了。”
仙家人物一通百通,布濁瞳已經猜到了,“你是說解除役修的烙印!”
“正是。”
“厲害!果然是釜底抽薪的大陽謀。但是這樣一來,豈不是便宜他們?”
牛小強那一擊在布常在腦海之中揮之不去,這還僅僅是牛小強一個人的力量,倘若三仙母親至,那又是什么樣的光景呢?據(jù)金祖說,三仙母的力量還要遠超牛小強了,已經不是人力所能抗衡的了。可以說,現(xiàn)在是無敵于天下的狀態(tài),天下無人可以與之并肩而行。若是到了那個時候,恐怕自己也會身死道消吧。
布常在的臉色從自信變成莊重,他內心深處已經屈服于時代的洪流了,“與人方便,與己方便!”
布濁瞳剛出關,思想依舊停留在千年之前,他嘿嘿一笑道:“好一個與人方便與己方便!”
“到那時我們解除天下役修的烙印,天下役修必將感恩戴德。我們雖然失去了天下,卻保存了自身,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結局!也是我們唯一的出路!”
雨水早已把兩人的鞋子、小腿都浸濕了。布濁瞳頭上的方錦卻逆風飄揚,他終究是意難平,恨恨道:“怎么會這樣!”
在龍脊上布下誅仙陣擊殺牛小強,到現(xiàn)在不過區(qū)區(qū)七十年的光景,但是布常在卻改變了很多。那樣的戰(zhàn)力何其的恐怖,又是何其的朝氣蓬勃,仿佛那才是純粹的仙道力量,沒有束縛也不含任何雜質,他新生畏懼的同時也心向往之。
外力促使人的思想改變,從那時起布常在就在考慮奴役的真諦,他突然問布濁瞳道:“濁老,你說對于我們這樣的修仙資質來說,奴役天下是不是必須的?”
布濁瞳一怔,斬釘截鐵道:“當然不是必須的,就是把我們放入役修的行列,憑借我們的資質、天賦以及對于仙道的理解,也照樣能沖破枷鎖走到今天這一步。”
“是的,我也是這樣想的。”
布濁瞳進一步道:“或許,這反而妨礙了我們!”
布常在默然。
靈感突至,像是打開了閘門的洪水,布濁瞳繼續(xù)說道:“三仙母、牛小強這些人不正是從最惡劣的環(huán)境中誕生的么?環(huán)境越是惡劣,他們成長得也越迅猛越強大!”他頓了頓,最后嘆了一口氣,“高貴者弱,卑賤者強。”
布常在渾身一震。
無獨有偶,曾經玉玲瓏也對玉勝寒說過同樣的話。
“高貴者弱,卑賤者強!是啊,濁老已經看穿了事物的本質!”
“但是,事情真的有這么悲觀嗎?我們經歷過多少役修的反抗?什么時候撼動過我們分毫!龍脊布氏,屹立仙道高處多少年了。”
布濁瞳畢竟沒有經受打擊,隱隱然察覺到了事物的本質,但思想之中自信與尊嚴的一面終究占據(jù)了上風。布常在卻不同,他的自信與尊嚴早就隨風而逝了。如果說布氏還有人才,那么布常在是此時龍脊布氏唯一的人才。他對時局有極為清醒的認知,也是絕對正確的認知。
“濁老,過去的那一套已經不適用了。夜啼大陸天翻地覆,這是誰都看見了的。慈烏氏幾盡滅族,金祖遠走他鄉(xiāng)這應當驚醒我們!”
“牛小強在哪里?我去會會他!”
“濁老,你”布常在不能理解布濁瞳的頑固。
風雨依舊,布濁瞳不顧布常在的勸阻,走下龍脊。
吳三這一伙逆修是龍脊布氏的重點關照對象,通天境的強者已經前往北州了,他們要以雷霆手段解決吳三等人。
最近一段時間,古城、新城、冰城不時有神龍飛出。神龍強悍,專門吞噬高強的修士。吳三等人起初不以為意,后來才發(fā)現(xiàn)事情非同尋常。因為神龍來無影去無蹤,也不止一條,它們會同時出現(xiàn)在三城,在深山里、在城鎮(zhèn)里
最后,吳三等人終于確定了,這些神龍恐怕就是囚龍陣的陣相。
“原來是這樣,難怪他們消失了半年,就是為了布下這一方囚龍陣。”
吳三道:“根據(jù)目前的情況,囚龍陣已經覆蓋了古、新、冰三城,看來我們插翅難飛了。”
“為了對付我們,他們竟然出動了這樣的大陣。”
“看來是槃城布氏拿出了看家本領。”
“布冬、布秋、布夏還不夠么?還要出動囚龍陣!”
眾人心情沮喪,但是他們不知道這個法陣根本不叫囚龍陣而是叫龍陣,是龍脊布氏親自布下的,事情遠較他們想象的還要嚴重。龍脊布氏準備雷霆一擊,一勞永逸地解決這三城的逆修隊伍。
囚龍陣已經布下了,吳三意識到大事不妙。同樣的,眾人都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傾覆隨時會到來。
周寺道:“絲毫不給我們一點成長的時間,這是要徹底絕殺我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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