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能活動嗎？”莫遠低身俯在曉嵐耳邊。
“不能�！睍詬馆p聲回道。
“我試著抱你去餐桌的座位吧。”莫遠看了眼之前曉嵐坐過的座位。
“好的，這樣躺在你懷里，實在是……”
“這么說，我也有可以活下去的價值了�！蹦h抬頭望著女子，曉嵐悄悄閉上了嘴。
“之……”女子原本到嘴邊的話噎了回去，一抹意味不清的微笑掠過臉頰。
“看來我是要配合你們做藥物研究了”，莫遠試著直起曉嵐上半身，左腳撐地，右膝跪地，感到自己的力量似乎恢復了，將曉嵐公主抱似地抱了起來，“不介意的話，可否將她體內(nèi)的銀針移除。畢竟，她已經(jīng)沒有必要阻止你殺我了�！�
女子看著莫遠抱著曉嵐走向餐桌：“感謝命運吧，現(xiàn)在，你有了價值——我們是很重視有價值的人的。”
曉嵐心尖那如鯁在喉的感覺，瞬間消失了，心臟的跳動，漸漸順暢自如起來。
走到座位邊，莫遠低頭彎腰，抱住曉嵐腿彎的右手，緩緩放下，讓曉嵐坐在椅子上，他抬頭凝視著曉嵐，吻上了她的唇，曉嵐一怔，勉強閉上了眼睛，她感到，他的溫暖濕潤的舌頭將顆粒狀的物體，抵入了她的口中。
嘴唇分開，他的眼眸里，她有一點不舍。
莫遠俯著身，調(diào)整著曉嵐的坐姿，把她的雙手放在腿上，他瞥了眼她的左腕，“還需１０分鐘”，聲音很輕，轉瞬即逝，曉嵐聽得很清楚。
莫遠稍稍整理了下曉嵐的衣裙，直起身：“她被自己的麻醉針麻醉了，基本沒有行動能力。”
“真是抱歉”，女子的視線落在曉嵐身上，憐憫參雜著一絲嫉妒，她說，“至少，你們都可以活下來�！�
“既然，此后，這個餐廳——你們的據(jù)點，將不再被使用，這最后一次的晚餐，可否繼續(xù)呢？”莫遠提議。
“不，我已經(jīng)玩得夠久了”，女子輕笑著，“我們，即刻動身。”
“只是，陪我喝上一杯呢？”莫遠望著女子，眼眸里流動著溫柔和惋惜，“那些藥物研究……我是否還有機會在這樣的夜晚，一邊欣賞夜色，一邊品嘗美酒呢？”
女子猶豫了，那一剎那，她想起了久遠的過去，她和她的姐姐，還有拯救她們的引路人，她微微搖了搖頭，“這就是你最后的請求嗎？你想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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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好了嗎？”于得水又一次問道，或許，有點不合時宜。
高速下行的觀光電梯，遠處盡頭微弱的殷紅，被窗格不停地切分，忽明忽暗，躍動在莫遠的臉上。
“幫我對餐廳的安全設施做幾個設置�！蹦h回道。
“沒有許可是不能擅自設置的”，于得水撓了撓后腦勺，“我們Ａ國比較講究�！�
“并不會做什么過分的事情，我們希望低調(diào)地處理遇到的情況，餐廳的監(jiān)控設施，我需要它停止工作一個小時，之后，自行恢復”，莫遠說道，“何況，你不是希望看到‘他們’的洋相嗎？那就繼續(xù)幫助我們隱藏起來，就像你之前做的那樣�！�
“為什么不是人工控制呢？等我們解決了問題，我就恢復監(jiān)控設施的工作�！�
“不，我需要定時自行恢復，這是一個保障，即使，能做人工操作的人死了……”
“喂喂”，于得水抬高了嗓音，“餐廳里其他顧客的安全也會受到影響的。”
“我不覺得你真的會在乎�！�
“你剛才說的是‘幾個設置’，所以應該還有其他要求�！�
“一小時內(nèi)，若我們解決了問題，那么，一小時后，監(jiān)控設施恢復工作，一切如故；若我們發(fā)生了意外，那么，一小時后，餐廳內(nèi)的真實情況，將會被監(jiān)視到。應該不是一個樂觀的場景，那樣的話，警備力量多久可以實質(zhì)性地開始行動？”
“你的假想敵是誰？”
“讓你中毒的圣·瑪麗亞�！�
“依據(jù)？”
“圣·瑪麗亞曾經(jīng)襲擊過她，你被襲擊后來尋求我們的幫助，也就讓我們暴露在了圣·瑪麗亞的視野里，如果他們的情報網(wǎng)很得力的話，我們?yōu)榇舜涡袆铀龅臉藴蕚窝b，并不能隱瞞我們的真實身份——各國的情報組織本來就是彼此滲透，甚至彼此交易的——你能了解到我們的任務，想必也是通過某種交易吧——于是，不論哪種目的，再次相遇的概率不再是零�！�
“嗯，我明白了。我知道的其實并不多——我知道你們此次任務的目的，了解你們的代號，以及你們的基本特點，清楚你們?nèi)蝿請?zhí)行期間的身份及形象，不過，你們在Ｃ國安全機構內(nèi)的真實形象，我并不知道�！�
“看來你作為個人所花的代價還不夠。但圣·瑪麗亞作為一個組織則不同。”
“呵，以它為假想敵的話，那就是按恐怖襲擊事件來處理了，餐廳這種公眾環(huán)境，還要考慮人質(zhì)的安全，嗯……從觀察分析現(xiàn)場情況，結合已有預案的選取，形成具體實施方案，到警備力量的部署，談判專家的介入，至少九分鐘吧。”
“很迅速�！�
“這里的級別很高，核心地標建筑。”
“既然如此，應該有可以讓恐怖分子瞬間失去戰(zhàn)力的方法吧�！�
“有”，于得水停頓了下，思考著可以公布的細節(jié)，“比如……整個餐廳會瞬時被強光籠罩�！�
“類似密閉空間使用閃光彈嗎？”
“嗯�！�
“如何規(guī)避？”
“普通的閉眼遮擋，是完全無效的，除非戴上專門的防護頭盔。”
“警方營救我們，會使用嗎？”
“如果現(xiàn)場有心血管疾病的人質(zhì)，會不會使用就不好說了，因為，可能會造成死亡�！�
“這個組織并不需要人質(zhì)，也不需要談判，那些都是徒勞的。”
“嗯，我理解，如果的確是圣·瑪麗亞的話，也許，當談判專家開口，所謂的人質(zhì)就已經(jīng)死了，然后，不在意生死的他們，也許，根本沒想過撤退……”
“第二個設置，在監(jiān)控設施恢復作用后的９分鐘，自行啟動餐廳的強光裝置。”
“如果現(xiàn)場有顧客是心臟病人的……”
“救更多的人�！蹦h說道。
“你只是想救……算了”，于得水抬起左臂，呼出操作界面，一個特制的、非Ａ國官方形式的界面，“希望，這些設置最終都沒有起作用�！�
“嗯，一切順利的話，之后，你再取消就是了”，莫遠瞥了眼于得水正在操作的界面，“你可不是什么小人物。”
“和你一樣，兼做些搗蛋的黑客活。”
“我可不是�！�
“不過，真發(fā)生那樣的情況，你們被營救后，就要配合做基本的問詢工作了，不擔心暴露嗎？”
“若真到了那個地步……”
“沒事沒事，我在休假，你們是我私人生活中的朋友，我業(yè)余時間酷愛機器學習領域的知識，是你的粉絲，嗯，本來就是這樣表演的�！�
“嗯……其實，我依然不相信，你只是因為不滿體制，想讓‘他們’出丑，才接觸我們，保護我們，我還是覺得，你應該和圣·瑪麗亞有某種聯(lián)……”
“倒不如，你先對你的搭檔，紅耳，重新審視一下�！�
“什么意思？之前，你也問過我是否信任她�！�
“她有可能出賣你嗎？或者，你們所在的組織，有可能出賣你嗎？為了某種目的，而她，無論是主動或是被動，參與了這件事。”
“呵�！蹦h露出了會心的微笑，又帶著點不屑。
于得水，自覺無趣，不說話了。
“我們每次執(zhí)行任務，都是由我負責具體實施，紅耳則負責指揮和后援，這是我們的合作方式，考慮到她的一些特點。”
“嗯�！庇诘盟⒁獾侥h的用詞。
“這種合作方式延續(xù)很久，相當穩(wěn)定，也不需討論�！�
“嗯�！�
“但這次，紅耳提出要負責具體實施，要求我來負責指揮和后援”，莫遠抬起左腕，仔細檢查了一下手腕上的裝置，“她已經(jīng)非常明確地告訴了我，這次有異常，她等待著我……去問她細節(jié)……”，從裝置里彈出一顆極小的藥丸，莫遠，將它含入了口中，“我想這就夠了吧，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也有自己的無奈，她前行的動力和我不同，她要變得足夠優(yōu)秀，足夠強大，雖然她最終的目的和我一致，但當下的路，她和我，并不同”，莫遠最后瞥了眼窗外城市盡頭的地平線，那漆黑無垠的地平線，便轉身面向電梯門，“到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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