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時候，林知澈就來了。
陸朝朝有些意外。
自中午約好時間后，她就又收到了一條臨時會議，可能會晚點的短信。
知道是CC的公事，陸朝朝也不過問，“你來啦。”
林知澈唔了一聲，“有沒有想吃的東西？”
“去什沙海的小王府餐廳吧，我想去看湖。”
“好。”
林知澈又看了她一眼。
如果不是知道情況，根本不知道她在臉上還化了點妝，烏黑的長發只在腰后松松地系在一起。
搭配清新藍半袖上衣和雅致碎花過膝裙，腳踩懶人鞋，整個人閑適慵懶，根本看不出是一個高中生。
陸朝朝讀懂了他的眼神，伸手挽過他的胳膊，“沒什么要帶的東西，走吧。”
雖然現在兩人都在首都，但是見面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自《姐姐來了》加快了拍攝速度后，兩人已經十幾天沒見了。
前往什沙海自然坐的還是林知澈的專車，后頭車廂和駕駛座可以完全隔斷成為一個獨立空間。
陸朝朝將頭搭上他的肩膀，問道，“事情怎么樣了？”
林知澈將她的手握在掌心，“有點收獲。”
芷蔓母親老家的人，對芷蔓父親的了解僅限于他和芷蔓母親都是設計師，是入贅進來的，其他的并不清楚。
而這對夫妻并沒有任職，全靠自己，接一些零碎設計工作過活，而所居住的城市，大家也只記得他們人很好，可惜意外去世，令人嘆息。
陸朝朝抬起頭看他，“有沒有幫助？”
他伸手覆上她的眼睛，又收了手，“有。”
她疑惑。
“收獲只有一些，事情卻越來越蹊蹺。”林知澈頓了頓，“他的檔案上面寫的是出生后父母就遇到意外雙亡，一直生活在福利院，但是那家福利院在五年前就倒閉了，很多孩子的生活記錄都沒了，包括他的。”
“福利院倒閉了，院長和媽媽們，還有那些工作人員呢？”
“聰明的女孩。”
她無語地看著他。
他笑了笑，“問了，那些人對他的印象都很深刻。”
幾乎是無師自通的會畫畫，在設計上面有令人稱贊的天賦，但是因為他喜歡畫的是女孩子的小裙子，惹來不少異樣的眼光。
他沒有被人領養走，但是卻有幾個人一直在資助他到了大學，開始自力更生。
后來遇到芷蔓的母親，一個少女心泛濫的純真女孩，兩人無意外地相愛。
之后步入婚姻殿堂，在芷蔓四歲的時候，他們的人生就劃上了句號。
除了父母雙亡和那些異樣的目光，他的人生非常順遂，順遂得令人生疑。
陸朝朝很快就抓住了一點，“沒人領養，有人資助？還是好幾個……就算他再有天賦，要培養一個設計師出來也需要不少的財力！”
林知澈露出贊許的目光，“資助的人或許是因為愛心而不求回報，但是他卻一次都沒有對這些人表達過什么。”
“什么意思？”
“他們不求回報，他就沒有一點回報的想法？哪怕只是去探望，都沒有過。”林知澈淡淡道，“如果說資助的人不留姓名那倒罷了，這些人都是在福利院那邊留過聯系方式的。”
“忘恩負義嗎？”陸朝朝皺起眉，“如果忘恩負義的話……你找到過那些人了嗎？”
眼底的光沉了下來，林知澈搖頭，“找是找到了，但是這些人在他自力更生之后，就陸陸續續地病逝或者失蹤。”
她瞠目，“啊？這么巧？”
“嗯，巧合得令人恐懼。”
他的話讓她的心中一跳，緊張道，“難道……”
應該不可能那么可怕吧？
林知澈微怔，失笑，“胡思亂想什么？在調查中，可以看出他的品格很不錯，不可能做出這么慘無人道的事情。但是就是因為品格不錯，為什么沒對這些人的資助表現感激？”
陸朝朝舒了口氣，“那你覺得是什么可能？”
“我也只是猜測，一種是那些人或許欠著他什么，比如他父母雙亡就是那些人造成的，資助就是償還。”他瞇起眼，“還有一種可能是，資助他的那些人——也是云家村的人。”
陸朝朝有些驚訝，“云家村？”
林知澈嗯了一聲，陷入了回憶，“當年，我母親偶爾也會跟我提一些云家村的事情。其中一件就是，云家村雖然是避世的，但也會有人出去，而這些出去的人，如果遇到什么困難，在外面有能力的那些人都必須幫助他。”
每一個要出去的人都必須立下誓，在村子里或許有什么矛盾，但在外面必須擰成一股繩，可以得到別人的幫助度過難關，但在難關度過，功成名就，就要給其他人提供幫助。
陸朝朝聽了搖頭，“不對，他沒有給那些人回報，怎么算得上是互幫互助？所以，他是云家村的人就更不可能了。”
林知澈沉默了會兒，“他和我母親年齡相當，而云家村就是在我母親出生沒多久后就消失的。”
陸朝朝愣了一下，忽而腦海里靈光一閃，脫口而出，“難道他是云家村出來的最后一個人！”
在自力更生之前，他或許想要獲得成功后再去回報。
但在他自力更生后，還不到功成名就，那些人就一一地病逝或者失蹤，已經來不及能做什么。
因為是云家村出來的最后一個人，那么在之后的這么多年里，他沒有跟任何一個人聯系也是正常的！
他是在襁褓之中被送出云家村，沒有一個比他更小的人了！
如果這些都是真的話，那么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云家村的人了！
以為找到了新的線索，卻沒想到就這樣斷掉了！
陸朝朝的心揪了起來，“那些資助他的人的后代呢？”
“一無所知。”
聞言，桃花眼就暗淡了下來，“那怎么辦……”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別擔心。”
見他確實不像困擾的樣子，陸朝朝也只能把心先放下來，打算找個話題轉移一下，就聽他又開了口。
“想坐落地窗附近還是露天的位置？”
“當然是露天啦！找個沒什么人的地方！”
“好，就我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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