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路了？

    馬笠爬到通道盡頭，摸索四周。

    我一路下來，沒有看到岔路口，不存在走錯路的情況，也就是說這個通道到這里為止了。這么長的通道是不是陳安志挖的？他挖到這里為什么不挖了？是放棄了，還是說挖到這里就夠了？

    不對！這通道不是直上直下，而是橫七豎八各種方向都有。如果是為了挖到這個地方，他應該挖一條筆直的通道才對。這樣東一下，西一下，更像……尋找埋藏在地里的東西。

    腦海中閃過的念頭，一下子讓馬笠把陳安志的諸多疑點聯系到一塊。

    遇害者的照片上沒有閃光燈帶來的光斑，這一點對于攝影大師陳安志來說，很容易做到。所以神秘的死人堆照片，應該就是他拍攝。

    還有這個地下通道，陳安志顯然是知道。不然他不會對蓋住洞口的挖掘機如此緊張，生怕我靠近。

    再加上陳安志和唐彭的關系非常糟糕……

    將十名工人殺害后，既讓唐彭遭受重大經濟損失，又讓工地陷入停工狀態。工地被封之后，只留他一人，正好讓他的挖掘工作不會暴露。

    真是個一石二鳥的好計謀。

    舊的疑惑解開了，有的新疑惑又來了。

    警方沒有發現鏟斗下的洞嗎？另外……

    他伸手去摸周圍的泥土。好平整！挖掘地鐵隧道的盾構機似乎可以做到這種平整程度，但是世面上沒有可以挖掘直徑不到一米的盾構機。要是有的話，早就被媒體報道了。

    只是這么工整的通道，他是如何挖出來？這個家伙倒是落魄的攝影師，還是專業的鼴鼠？他到底想找什么？

    在他摸到通道盡頭的泥土時，發現了異常。

    干燥，比周圍都干燥。

    他閉上眼睛，把耳朵抵在泥土上，聽見輕微的響動。就像是用吸管吸酸奶，吸到最后只剩一點時，發出的聲音。

    這時，他面前的泥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干沙化，上方卻是嚴重缺失水分泥土開始紛紛落下。

    不妙！

    由于通道狹窄無法轉身，馬笠只能倒著爬行。接著上方的泥土開始整塊整塊的落下，濺起灰塵，最后通道從盡頭處開始，向馬笠塌陷而來。

    馬笠急退十米遠后，塌陷才停止。幸好他身體素質遠遠高過常人，不然在塌陷開始的瞬間，就會被掩埋。

    “通道被封死了。”馬笠看了一眼前方，放棄突然挖洞的打算。先不說效率，單是前方沙化的泥土，就已經不適合挖掘。

    在他倒著爬過一個拐角時，突然有種風吹蛋蛋涼的感覺。

    炸襠了？

    馬笠撐起身體，低頭去看……麻蛋，還真炸裂了。應該是剛剛退的太急，把線崩斷了。不對，風是拿來的？他繼續后退，用舌頭舔了添還算干凈的手背，將手背放在拐角處，尋找風的來源。

    右上方！

    他伸手去挖，沒想到泥土沒挖下來，倒是抓下來一張大照片，露出隱藏在它上方的洞口。

    “這張照片居然能把平面圖做出3D效果，還和周圍的泥土紋路吻合到肉眼發現不了。這是陳安志的杰作嗎？光拼這一點，他就可以在那些影視道具公司混得風生水起。何必看人臉色，做自己不擅長的土木工程。”

    馬笠將照片卷成筒插在后面荷包，爬進上方的洞口。

    通道上行沒多遠，就到了頂部，這一次不用舔手背，他就從頂部漏出的光線明白，這次不是死路。

    他小心翼翼爬到頂部，脖子后仰，眼睛下翻，從蓋在頂上的木板和泥土縫隙觀察上方環境。

    沒有人腳站在周圍，也沒有奇怪的東西出現在地面，馬笠只看見木凳四腳。再加上隱身術還有一分鐘時間，于是他輕輕的挪開木板，從通道一躍而出……和站在凳子上的人四目相對。

    真尷尬……

    陳志安拿著燈泡，從凳子上蹦下來，低頭看了眼被挪開的木板，又朝下方洞口看去。

    “被風吹開了？”

    他重新登上木凳，將燈泡旋進天花板上的插座，屋里頓時明亮不少。

    這是一個封閉的房間，整個房間被分成左右兩半。左邊是泥土，右邊被糊上了水泥。看上去怪異，卻異常整潔。在水泥天花板上三個白熾燈，天花板和墻壁的夾角處有一臺空調。空調的進氣管朝上插入天花板。

    這就是涼氣的來源嗎？

    馬笠的視線繼續下移，看到水泥墻上，掛滿了裱好的照片。這些都是馬笠在陳安志手機上見到過的。而照片的正中間，還掛著一個老式木質的雙鏡頭反光相機。

    相機左下的木殼和快門已經被摸的失去了原本顏色，卻比其他部位光滑。

    在隱身術還有三十秒的時候，馬笠正打算將最后一次隱身術用掉，確保自己不會被陳安志發現，就聽到照片墻上有人說話：“我認為，不少是被風吹開。”

    在“咔嚓”一聲后，五寸照片出現在陳安志手中。照片上的畫面赫然就是屋內的環境，只不過，照片的畫面和陳安志肉眼所見的不同之處在于——馬笠出現在照片中。

    “出來吧。”他對面馬笠，抖著照片。

    馬笠的隱私時間，也在此刻結束。

    “我一直都認識所謂的大師，十個有十個是江湖騙子。沒想到，馬大師卻名副其實，真的是大師。居然能隱身，還真是厲害。”陳安志不慌不忙地經過馬笠，取下那臺老式雙反機。“在你死前，你有什么想說的嗎？”

    馬笠思考了幾秒鐘，指著雙反說：“這是什么高科技？它是怎么發現我的？”

    陳安志雙手握緊相機，諷刺道：“利用封建迷信來賺錢的大師，居然會說‘高科技’一詞，不違和嗎？”

    “時代在進步，墨守成規會退步，大師不掌握最前沿的科學知識，還怎么糊弄人？”馬笠回敬之后，繼續追問：“你是打算用這間密室做洗照片的暗房嗎？你為什么把通道挖的亂七八糟，直接連到這里不好嗎？”

    “這些就是你死前的話嗎？”陳安志低下頭看著取景器，“我會給你拍一張完美的遺像，請保持嚴肅面孔。”

    馬笠表情嚴肅起來：“十名工人是不是你殺的？”

    “現在請閉上嘴巴，不要說話。臉往左邊點，脖子不要動！下巴微微抬起，很好。左邊肩膀壓下去，不錯。”

    這……這個家伙居然是人像攝影師！

    我是什么時候中招，成了他的提線木偶？

    他是用什么控制了我？

    馬笠一頭霧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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