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偉飛到馬笠身邊，再次將電極板貼在前胸后背，毫不猶豫地打開了除顫儀的充能開關。
宋青青跟著跑了過去，急切道：“趙偉哥，學長到底怎么樣了。”
“馬笠被困在邪物的幻境中，和人類做夢有些相似，但不完全相同。”趙偉一點點蓄力激發身上的白光，“在我離開馬笠經脈之前，他能意識到幻境的不合理性，保存一定的自我意識。腦電圖和普通人淺睡眠狀態一樣。”
“可現在腦電圖顯示的是深度睡眠，這就表明……”他身上的白光終于再次出現，只是這次的白光比前一次要弱許多。
他說話開始困難：“表明他自我意識消失，只剩下本我……”話沒說完，他身上的電流變得狂躁，有些不受控制。
“小心！”許蛟連忙將宋青青拉開。
而麥武對著趙偉擔心道：“你要不要緊。”他和趙偉同為鬼類，自然知道趙偉現在的魂魄非常虛弱。
難以再次開口的趙偉，召出平板，快速打字：“我沒事。一會兒你們繼續接觸馬笠，喚醒他，不要停！”接著他收回了平板，二話不說進入馬笠的體內。
宋青青推開許蛟，跑到華高陽身邊，繼續發問：“華醫生，趙偉哥說學長只剩下本我，那會怎么樣？”
華高陽將視線從監控器上挪開，看著馬笠的身體：“所謂本我即原始的自己，它包含生存所需的基本欲*望、沖動和生命力。”
“本我按快樂原則行事，它不理會社會道德、外在的行為規范，它唯一的要求是獲得快樂，避免痛苦，本我的目標乃是求得個體的舒適，生存及繁殖，它是無意識的，不被個體所覺察。”
“假設，馬笠沒有了自我超我……”華高陽將視線挪到宋青青身上，“他還是馬笠，但他只有殘缺的人格。”
“那學長的魂魄還是學長嗎？”宋青青雙手手指交叉，把手指捏的發白。
“靈魂之類的事，我無法解答。”華高陽說完就低下頭。
但宋青青卻不想放棄，她抓著華高陽的肩膀，用力搖晃：“你說啊！快說啊！”
華高陽頓時被搖的臉色蒼白，眼看就要背過氣去。
“青青（宋姐）！”在場其他人連忙撲上前一起發力，好不容易才把怪力失控的宋青青拉開。
她卻還想再次沖向華高陽，麥文一個箭步擋住了她。
“還是我來說吧。華醫生對魂魄之類的并不了解。”麥文拉著她走到馬笠面前，將她的手放在馬笠的手里。
“按照趙偉所說，馬笠現在是被困在邪物的幻境中，如同在夢里一般。”麥文從口袋里掏出一個雞蛋大小，表明有復雜花紋的黑色橢圓體。
“如果他只剩下本我，那就表明他在夢中會為了生存，或者欲*望，不擇手段。最關鍵的一點是，那些行為都是無意識的。”
“普通人在夢無意識不可怕，可馬笠一旦無意識，就會被邪物吞掉。這也是趙偉一再強調，讓我們接觸馬笠的身體，用各種方式和他溝通，確保他還能保存意識的原因。”
“不！學長不會為了欲*望，活命之類的就完全拋棄自己的人格。”宋青青彎腰，把臉貼在馬笠的胸膛，“我的平等學長不會被原始的自我支配！”
麥文沒去反駁她，而是扭頭對著麥武說，“哥，我本想把這東西留給你。現在……”
麥武搖頭：“沒有馬笠，我永遠是麻子的一條狗。咱哥倆可能永遠都不會相見。如果現在是用它的時機，你就用吧。我多等一段時間也沒事。”
麥文點了點頭，捏住橢圓體的兩端，把它扭得咔咔直響。
葛圣杰看到二人的舉動疑惑道：“這是什么？”
“可以在魂魄周圍生出仿生肉體的東西。”麥文看到葛圣杰還想發問，便擺手道：“我一時半會兒沒法跟你解釋，你只要知道，這東西可以幫助馬笠，讓他的魂魄更加強大，能更好抵御邪物就行。”
“麥文哥，那你快點把它用在學長身上。”宋青青激動地想要起身，陡然想起自己是喚醒馬笠的關鍵，只能繼續把腦袋枕在馬笠身上，并有熱切的目光盯著麥文手中的橢圓體。
“這是……”許蛟眼中閃過厲色，殺氣騰騰地朝麥文走去。
“蛇妖，你想對我弟弟做什么！”麥武感覺到他的敵意，黑霧蔓延成盾護在麥文身前。
許蛟抬起手指著盾后的麥文，胸口劇烈起伏，激動道：“你從是哪里得到那個練形胎的！”
“你不需要知道。”麥文冰冷的答道。
“我再問你一遍！”許蛟雙眼變成豎瞳，下半身變成蛇尾，沖著麥文吐芯子，“你從哪里得到練形胎的！你說不說！”
麥文透過黑霧的間隙看著許蛟，毫無感情地說：“你知道了又如何？”
“雖然不想干擾馬笠的治療，”麥武將體內剩余黑霧具化成刀，捏在手中，“但是沒人能欺負我弟！”
許蛟大吼道：“我就問你，這東西是不是從巨石城，從那人手中得到的！”
“……”麥文用異樣的眼神打量著許蛟。
麥武擺出了攻擊架勢。
眼看紛爭將起，宋青青苦苦哀求：“我求你們這會兒不要內斗。有什么矛盾能不能等學長醒來之后，再決斷！”
早就被嚇懵葛圣杰和賀家輝，分別拉住麥武和許蛟。
“二師兄，別沖動。咱們是來救小馬哥的。”
“許蛟，有話好好說。大伙都是自己人，別傷了和氣。”
許蛟甩開賀家輝的手退到一邊，冷哼道：“我永遠不會和巨石城的雜碎成為自己人！”
“好好好！”麥武被氣得發抖，沒等他將刀丟向許蛟，麥文一把摟住了他的胳膊。
“哥，不要沖動，現在救馬笠要緊。”
說完，麥文又看向許蛟：“你放心，我會給你一個答案。”
許蛟沒有接話，而是收回異化恢復到正常人形態坐在椅子上，雙眼盯著地面想心事。
躲在桌子下的老曹和華高陽，發現弩張劍拔的氣氛消失后，才相互對視一眼，爬了出來。
華高陽拍著胸口，驚魂未定道：“今天我所見到的怪事，完全顛覆了我的知識。他們那個樣子差點嚇死我了。”
老曹抱住他的鞋子，邊抖著狗腿，邊慌張道：“我也差點被嚇死，我需要安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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