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批死士從長生閣出發時,已經被長生閣閣主叮囑過,保護慕連起的同時自己的安全也很重要。
一旦發現慕連起再任性妄為,將他自己連同長生閣死士一并陷入危機之中,他們大可將慕連起制住先行帶走,不必問過慕連起的意見,
還吩咐他們,讓他們有機會便為那些死去的死士報仇,但僅此一次足矣。
其它任何時候,都不必聽從慕連起調遣,只管護住慕連起,旁的事情無需理會。
長生閣閣主另外給了他們一條秘令,真到了萬分危急的時候,護不住慕連起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甲門死士還記得不足弱冠的少年閣主是這么說的:
“他慕連起的命倒是珍貴,我父親為了護他白白枉死,這些年又不知為他葬送了多少死士,也夠對得起他了,如果他再這般粗心大意,視長生閣死士的性命如草芥,那我又何必管他死活?”
死士們瞬懂。
閣主就是霸氣,不但年紀輕輕就已步入甲門之列,還是洞天福地甲門第一人,連甲門師傅程乾都不是閣主的對手。
他還這般重視死士們的性命,讓眾死士們如何不心服口服。
幾天前,那個甲門死士之所以會同意慕連起的吩咐,到薛府擄人,也是因為長生閣閣主說過,有機會可以報一次仇,但只限一次,否則他怎么可能會聽慕連起擺布。
甲門死士就該有甲門死士的傲氣。
除了閣主,沒人可以命令他們。
正是因此,當徐安帶著百來個人潛伏到外圍的時候,那些死士甚至連管都不管,任他們將外圍范宏的人手殺了個干凈。
此時繪娘已經脫險,薛東源再無后顧之憂。
他迅速和手下會合,意圖報仇雪恥。
慕連起本來還想讓死士除去薛東源,那些死士卻根本不聽他的,還要扛了他離開,氣得慕連起七竅生煙,卻毫無辦法。
他的人手被悄無聲息的處理了一大半,和薛東源一方人數懸殊,占不了便宜,只好在死士們的護送下和范宏等幾個心腹從秘道中撤走。
那秘道里四處都是臨時挖好的陷井,雖然沒能除去薛東源多少人手,卻多多少少阻了他的腳步。
薛東源最恨戴著面具的慕連起,可他眼睛毒辣,單從慕連起身邊那個甲門死士的步伐和氣息上,他便可以瞧出此人功夫的深淺。
他的雙腿受了傷,沒有把握能贏過甲門死士,因此他也不敢追得太近。
如此一來,雙方距離便越拉越遠。
到了最后,已是連個影子都瞧不見了。
薛東源暴跳如雷,氣得牙根都癢,奈何他的雙腿不宜再行走,只能吩咐手底下的人將這一片搜個底朝天,自己帶了幾個人將受傷昏迷的薛東海和孟氏等人送回大同。
*
盧陽帶著繪娘悶頭飛了好一會,遠遠的離開了那個地方才敢把速度放緩。
若非繪娘這幾天瘦了一大圈,盧陽還真不曉得能不能背動她。
她本想找一處有人煙的地方落下來,可她很快就發現,她竟然在倉促間飛到了一片連綿不絕的山脈中。
入目所見,除了蒼莽的群山還是群山。
眼看著翅膀圖案越來越淺,盧陽大急,她的身體極度虛弱,已經快支持不住了。
朦朧之中似看見遠處有裊裊青煙升起,盧陽心中大喜,一頭便往那個方向疾飛而去。
果然看見群山環繞的盆地中有一處占地不小的建筑物。
離近了些看,明顯是一處山莊,房屋都是用附近的木材搭建而成,頗有江南小調的風格。
且這里風景憂美,如詩如畫,山莊之中還有幾處飛流而下的瀑布,一個連一個的清泉,清澈得能看見泉中的游魚,應是某個大戶人家的避暑勝地。
另有一條黃土小道從莊子前方蜿蜒著通向群山之中。
盧陽不敢冒然進莊,先飛到了離山莊約七八里左右的一片桃林之中。
桃林的東北方向有一間茅草屋,像是有人剛剛在此居住過,只有角落幾處不顯眼的地方結了些蛛網,旁的地方只有薄薄的一層灰。
茅屋里有一張木板床和一個木頭樁子打磨的凳子,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多余的家具了。
所幸的是門后面有一把柴刀,盧陽費力的把柴刀夠過來,割開了繩結,看墻角放著兩捆稻草,便抱到茅屋靠窗的木板床上,拿一捆鋪開,將繪娘移到上面,又拿了一捆稻草往繪娘身上一蓋,這才急急忙忙地往山莊飛去。
印跡消失之前,盧陽落在了離山莊不算太遠的地方。
等她一瘸一拐的走近了些,才看清莊子前立著的石碑上刻了四個大字:柳浮山莊。
莊子的大門緊緊閉著,盧陽敲門的聲音太過突勿,驚起了門前一株榕樹上的幾只鳥兒,鳥兒撲騰撲騰扇著翅膀飛走了。
過了一會,聽見里面有輕微的腳步聲傳出來,盧陽忙理了理頭發整了整衣服,等著人來開門。
可是她等了十幾息的功夫大門都紋絲不動,她有些疑惑的湊近了大門,卻感覺有什么堅硬的東西打在了后頸上。
有一點刺痛。
盧陽下意識的抬頭去看,入目的是一張老樹皮一般滿是皺紋的臉,就那么冷冰冰如一潭死水般盯著她,把她嚇得一個激靈倒退了好幾步,一屁股跌坐在地。
好象鬼啊。
再去看時,那張臉卻不見了,盧陽忙拍了拍胸口定了定心神。
她深深的吸了口氣,鼓足勇氣又去敲門。
這回門開了,開的卻是莊子西側的角門,那張臉也從那探了出來。
那是個蒼老的看不出年紀的老婆婆,滿頭花白的頭發梳在腦后挽成一個圓髻,滿臉的皺紋,身上穿著墨藍色素面對襟窄袖衫,配著一條香色細褶裙,看著很簡潔干凈。
原來不是鬼,真是嚇了她一跳。
盧陽見老婆婆朝她招手,連忙走過去,比劃著。
那老婆婆發出啊啊幾聲短促的聲音,和盧陽比劃起來,卻也是個啞婆婆。
這個時空沒有聾啞學校,啞巴之間其實也很難交流的。
盧陽隨身帶的小本子和炭筆,早在幾天前被抓走的途中已經從袖中掉落,也寫不了字,倆人比劃半天,啞婆婆也沒看懂多少。
盧陽一看這樣不行,太耽誤時間了,便蹲在地上抓著小石子寫字問啞婆婆可識字。
萬幸的是啞婆婆竟是個識字的,雖然識的不多,簡單的交流卻是無礙的。
盧陽頓時大喜,寫道:“老婆婆,這附近哪有醫館,我娘親病得很重,再不找人醫治,恐有性命之危!
啞婆婆許久不見生人,冷不丁有一個和她一樣啞的人出現,心中便很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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