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洋咽喉滿喇加的歷練,讓劉挺學會了不少東西,也成長了不少,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這個海峽的重要性,不然也不會引來泰西人輪番爭奪。
更何況昨朝還有許配宮里人到滿喇加王室的,但是滿喇加王朝都是外來人,本地土著并沒有建立起自個兒的政權(quán),因此即使泰西人不來鬧,泰國暹羅也是幾次發(fā)兵想占領(lǐng)這里的。
他看來賈琮推掉滿喇加國王還是明智的,絕了后患。
接觸過形形色色的洋人,劉挺的眼界也越來越開闊了,他清楚,沒有賈琮的鐵腕手段和引領(lǐng)精神,這種貿(mào)易財富依然輪不到華夏人來賺,哪怕就在華夏自家門口。而是讓洋人遠涉重洋過來,賺自家門口的生意。
他也就坐不到這個位子,這個位子足以讓內(nèi)地不少同僚羨慕,劉挺相信,與之并隨的卻也是要冒生命危險的。
因此他考慮了許多,覺得自己仍然是無法獨立存在的,便暫不敢冒太大的心思,他更擔憂的是,這兩年沒有賈琮做大事的風聲傳下來了,萬一這個靠山倒了,其他人不清楚這里的局勢,實在難辦,好在這回去的是呂亭婉,自己也得好好打算,至少要留好了后路的。
……
印尼東,萬丹島,華爾街。
萬丹向來是對天竺和華夏輸出胡椒的主要貿(mào)易島嶼,屬于摩鹿加群島之一。
而華爾街的名稱是荷蘭帶到全世界的,荷蘭有不少華爾街,就連紐約的華爾街也是荷蘭人帶去的,只不過他們沒有殖民勝利罷了。
即便如此,荷蘭仍舊給了他們所有的殖民地永遠無法磨滅的痕跡,華爾街只不過是其中之一,荷蘭語、一些荷蘭語的變種,更是曾經(jīng)荷屬殖民地的現(xiàn)代人做法律辯護、歷史資料研究不得不學的。
南洋有很多這樣的國家,另外還有日本,不得不學荷蘭語,因為德川幕府鎖國時,荷蘭是唯一與他們貿(mào)易的,更不要說后來日本天主教徒達到了三十萬。
此時,萬丹華爾街依然有荷蘭人,這是避免不了的荷蘭商人們,返航至此的呂亭婉等人就看見了,他們?nèi)チ嗽瓕俸商m的碉堡小城內(nèi),呂亭婉便會見了由澎湖南下的艾雙雙。
艾雙雙亦是有了上位者的氣勢,足蹬長靴,大馬金刀,笑道:“本督以為劉總督會過來呢,沒想到是呂副總督過來了。”
呂亭婉笑著未答,衛(wèi)若蘭道:“艾總督應該收到了朝廷下旨進京述職的圣旨吧,原先的督師賈琮大人叫我來問一聲。”
“代我向賈大學士問安一聲!”艾雙雙朝北拱拱手:“想艾某人原先不過天牢一罪犯,戴罪立功,還升官發(fā)財,全賴賈大學士的提攜。”
“多余的話,艾某不會說,便用行動表明一切,我暫且先騰出來三百萬兩,麻煩呂副總督一下,代我交給朝廷,另有薄禮給了大學士。”
衛(wèi)若蘭等看似還很滿意的樣子,呂亭婉便點頭答應了,澎湖和宜蘭、雞籠嶼的貿(mào)易,肯定差馬六甲太多,茜香國雖然已經(jīng)歸順,但眾人心知肚明閭丘女王家族、陳華家族等樹大根深,那個島的貿(mào)易產(chǎn)品,不能完全染指,否則又起兵禍,好在艾雙雙慢慢接替了荷蘭在倭國的貿(mào)易份額。
眾人看這艾雙雙,身材比起賈琮都要好上不少,眾人皆知此人是技藝師出身的罪犯,從小有的武藝底子,后被欺壓殺人而入獄,能走到今天,委實有兩下子。
艾雙雙還教過賈琮一些武術(shù)、運功的基本常識,包括呂亭婉也是,如今他們想來真是經(jīng)年如夢。
眾人原本還擔心他這種出身的人會更肆無忌憚,實則艾雙雙從小接觸戲曲和市井小說,有些文化常識,可謂文武雙全,若非被欺壓到走投無路,又怎會殺人呢。
想到出身,呂亭婉提議道:“我們都清楚荷蘭人還用孤兒院和救濟院的人來做先鋒的,我們順國內(nèi)養(yǎng)生堂也耗費國家內(nèi)帑,不如也可以試試。”
艾雙雙道:“荷蘭孤兒院出來的人,死的也很多吧,我倒是聽說他們在美洲還經(jīng)營著一個富裕的地方。”
周溫白道:“北美洲還是南美洲?”
“南美,叫蘇里南。”
“美洲應該是多半被西班牙掌控了財富。”周溫白等人在這魚龍混雜的地方,得到的消息其實很多,他們也都聽說了墨西哥文明和秘魯文明的兩大財富,即是中美文明和印加文明,可惜西班牙搶得太快了。
“這些可以慢慢考慮,得先問問賈大學士是什么意思。說來還要感謝英國,要不是英荷戰(zhàn)爭一直打,荷蘭西印度公司說不定還會過來支援的。”艾雙雙道。
他們不知道荷蘭西印度公司即是人數(shù)相對較少,荷蘭早就開始走下坡路了,他們互相牽扯打戰(zhàn)也是對順朝有利,不然以他們的尿性,范戴克總督被滅,也早該殺過來了,而英荷戰(zhàn)爭是能打幾個世紀的。
出來采購了大批香料,呂亭婉等又北上了。
盡管無法理解艾雙雙對賈琮還保留著信任,甚至是信仰,但這次任務的過程他們很愉快,還有大把的銀子賺。
而目送著他們的福船、戰(zhàn)船遠離萬丹海島的艾雙雙,只有他自己知道,是賈琮帶他脫離了最底層的苦海,他很珍惜現(xiàn)在的一切。
這一天,劉挺的軍隊終于開到了萬丹島,順朝官兵在摩鹿加群島的海域進行了戰(zhàn)船架炮的軍事演練。
兩位總督客套寒暄后,劉挺道:“先取安汶和帝汶島吧,我們?nèi)ケWo他們的貿(mào)易,我相信他們愿意,不然只能接受別人的掠奪。”
“特爾納特島還是不能硬打的。”艾雙雙很謹慎,他清楚狂熱的教徒是個什么狀況,道:“我們保護他們的貿(mào)易,從中取稅,契約和價格都開給他們。”
“你怎么處理黑奴的?”劉挺顯然很早遇到了這個問題,那些在南非有中轉(zhuǎn)站的洋人,黑奴貿(mào)易也是一個大頭。
“在我接管的區(qū)域內(nèi),我都按照正常勞工的價格合同簽黑人。”艾雙雙無奈道:“倒不是我善良,而是我看了在茜香的英國大使館來使的數(shù)據(jù)分析,蘇里南就是因為成片的土著和黑奴死了,勞動力不能持續(xù),慢慢地就會完蛋,我只是為了賺更多更久的錢。”
劉挺若有所思,道:“我想慢慢在這里開設一些我們的漢字學校吧,畢竟我們那兒的人有很多娶妻生子了。”
“我那兒的早就這樣了。”艾雙雙很贊同,荷蘭和大英就是這樣讓他們的痕跡無法磨滅的,雖然方式方法不一樣,但是他們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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