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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瞧榮氏在北院大不如從前,再不濟也是嫡出二少夫人,當(dāng)初八抬大轎明媒正娶迎進的。
青釉這大禮行的自然沒錯,榮氏瞧在眼里,心下明理,擺手道。“不必多禮。”
見著外間丫鬟沒進來,青釉微微俯身退了出去。
顧安寧面上還都是涂抹的草藥,現(xiàn)下看得是不入眼,榮氏落座在床前伸手拿了團扇有一搭沒一搭的扇著。“外邊丫頭的舌根子長,說道的也多,你如今病著難免讓人話詬,也沒挑著個時候。”
榮氏來一是瞧瞧顧安寧,二來也是有些話兒要說。
見她只頷首應(yīng)著沒說話,榮氏又撇了看了手中的團扇,玉鑲的手柄握在掌中傳著一絲絲涼意。
扇中不是墨筆落的畫樣而是一針一線繡的。
像是瞧得愣神了半響也沒開口說話,顧安寧知曉她是有話難開口,便道。“二嫂怎瞧著團扇出神了,莫不是有心事?”
顧安寧上回幫襯七姑娘添嫁妝的事兒沒人拿明面上來說,卻是心知肚明,她當(dāng)初既是這般做就沒打算掩人耳目。
榮氏聽了這話,神情懨懨的放下了扇子。“偌大的顧家中誰沒個心事,一想得多了就作難,人人都道嫁進顧家即便是個姨娘日后也有出路,討好奉承從不缺人。”
顧安寧聽著這話的意思挑眉道。“二嫂這是打算往院子內(nèi)添人了?”
說來也是,顧家不輕易休妻出門。一來是顧及臉面,二來顧家的風(fēng)門要緊,頭一胎沒讓榮氏生下,日后自然也沒了機會懷上第二胎。
做主這事的不是大夫人而是老夫人,既然老夫人沒想著法子將榮氏趕出顧家便證實了這點。
可如此一來,平妻妾室也得添足了。
現(xiàn)下榮氏的話,顧安寧細想一會就能想明白過來,可這事應(yīng)當(dāng)是跟大夫人說才對。
想到這,顧安寧神色淡了下來。
榮氏點了點頭。“不添人能如何,總好過讓人在外面花天酒地流連那些煙花之地要好。若日后像大老爺一般迎了出身風(fēng)塵的女子進門。到頭受責(zé)的還不是正室。”
說著,后知后覺想到柳姨娘。“我這話也沒專門說道柳姨娘的意思,就是…”
“我知曉二嫂的意思,此事理應(yīng)二嫂做主。”顧安寧想了想。也不掖著了。“二嫂今日來除了看安寧定還有要緊事兒說道。既是有話直說無妨。”
她對榮氏也是知根知底了。眼下瞧著在顧家是掀不起大浪的人,可不保準(zhǔn)日后不能,所謂滴水之恩。一分情。
榮氏明事理只不過明白的太晚,日后總有需yà
的時候。
但幫人也得看人看準(zhǔn)了,凡事不可全然到底,升米恩,斗米仇她算是再清楚不過。
“別的事兒倒也無礙,即便添了人進院子,是姨娘填房還是平妻都罷,只不過我那些嫁妝都是母親父親給我置辦的,如今就留了個箱底子手里也寬松不起來,身邊的幾個人總歸是要用的,再日后遇著何事打點起來也拿不出。”
榮氏如今山窮水盡,就連綠如意也都給了顧安寧,因上回托她送書信的事兒送的那個錦盒就是裝的綠如意。
即便是要了回去也無濟于事,倒不如想些法子讓手里日有進賬,人總歸是要為自己留條后路。
聽完榮氏說道,顧安寧也聽明白了過來,榮氏是想托她想法子了,定也是因她出手闊綽幫了七姑娘添嫁妝一事。
有些事兒想也能想到,她一個庶出在南院何來有恃無恐的將體己都允給了她人,自然有別的出路。
榮氏心思不淺。
“這事說難不難說容易也不容易。”顧安寧說著動了動發(fā)麻的雙腿,興許是悶熱了,拿過扇子扇了扇,一陣涼風(fēng)讓人透氣了不少。
榮氏雙眸閃了閃,有些心急道。“還請妹妹指點一二才好。”
“顧家大房二房均是經(jīng)商,這經(jīng)商的大道都被人踏了千千萬萬,該爛的也早都爛了。”顧安寧揚了揚下巴,榮氏扭頭順著瞧了過去,見著是一面已經(jīng)收納起來的屏風(fēng),不免一疑惑道。“妹妹的意思是?”
“屏風(fēng)本就是屏人目,屏迎風(fēng),卻也是人瞧的,到入夏便要收納起來免得不透風(fēng)悶熱,可細想一番,就連顧家的屏風(fēng)只是一成不變的樣式,若換個花樣又能如何?”
顧安寧的確不會經(jīng)商可不代表沒心思,日有進賬,這銀子總是不討人嫌。
聽了這話,榮氏眉頭緊皺不展,到底是沒明白過來。“屏風(fēng)就是放在屋內(nèi)立用,總不能像衣裳般樣式眾多。”
“但凡是人人瞧的物什為何屏風(fēng)不能像衣裳那般樣式眾多?”說罷,又是抬起胳膊晃了晃。“鐲子是一成不變,自后人也多的想著法子做了金銀通圓潤,后又在上雕引花樣,這若是在衣袖內(nèi)又有多少人瞧見?”
榮氏點了點頭,歪了歪腦袋。“聽你這般一說,甚有道理,可這便是經(jīng)商了,且不說我是顧家二少夫人,即便未嫁人,可作為一個女子…”
“這點子既是安寧提醒了二嫂,自然也有出路,莫不是二嫂忘了胡家有一女胡三姑娘。”說起來,顧安寧著實是喜歡與胡三姑娘來往,此人誠心可靠,瞧著直來直去的性子卻并不得罪于人。
榮氏頷首一番。“胡三姑娘我聽說過,啟州漕幫走水路掌運河碼頭生意的胡家,胡家姑娘琴棋書畫樣樣不通卻打得一手好算盤,當(dāng)真是做生意的人戶。”
說完這話,榮氏再反應(yīng)不過來也反應(yīng)過來了。
“莫不是妹妹與這胡家三姑娘有些來往?”
顧安寧點頭應(yīng)是。“上回去胡家宴會,與胡三姑娘一見如故一番攀談下來甚是合眼,又從她哪兒借走了基本書籍一二來去就熟道了,若是找她幫忙定不在話下,只不過…”
“妹妹有話直說便可。”
“只不過,此事安寧也不知曉成或不成,既是生意,二嫂也知曉胡家人打的一手好算盤,若事兒成了,在這生意上的進賬定也有些出入,就不知二嫂可樂意?”
顧安寧這不過是為了捎帶榮氏一番,屏風(fēng)的作畫她已畫了十幾個樣式就等拿去給胡三姑娘瞧瞧,一事不成還有別的,也不至于在這屏風(fēng)上死磕。(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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