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可天握在手中的玉質酒杯,被他狠狠的扔在了墻角。“嘭”的一聲脆響過后,碎渣飛了一地。
凌厲的眼神掃向地上的碎渣,虞可天不禁發出了陰冷的笑聲
“哈哈!”
“賢侄,你沒事吧?”
見虞可天i星目中迸射著嗜血的寒芒,坐在他對面的佑王爺帝宇昊忙關切道。
身為燕王爺的王叔,以及虞太尉的好友,帝宇昊也陷入了兩難的境地。他是該向著侄子那邊兒呢,還是該幫幫朋友的兒子?
無論向著誰,都會得罪另一方。
身為長輩,他在心里思索著該如何行事,才能做到恰到好處,不偏不倚。
正要開口,佑王爺帝宇昊就聽到了虞可天冷冷問話“當初他還沒娶可卿的時候,我念及他是未來的妹夫。在北疆戰場那般兇險的地方,我都處處為他著想。
這些,佑王爺是知道的。”
“嗯。”
帝宇昊微微點頭,勸慰虞可天道“賢侄,看在本王的份兒上,你也退一步,可好?他冷落了燕王妃,是讓她受委屈了。”
身為燕王爺的叔叔,帝宇昊當然知道,已經年滿二十三歲的燕王爺,更需要什么。那歌女縱使有萬般的不是,可她畢竟有了燕王爺的孩兒。
這些年來,他的侄兒燕王帝瑾宸,都沒和燕王妃有過任何的子嗣。如今好不容易聽說了燕王爺即將為人父的喜事,他又豈能容忍虞可天去破壞燕王爺的好事呢?
“若是早知道她會回來禍害舍妹,當初就算我不殺她,也該把她送給顧老九。給了他,也算是不枉我跟他主仆一場了。”
虞可天眼中閃過一絲陰鷙,道。
佑王爺端著酒杯,深邃的眸子里,掠過了一絲冰寒的光。勸慰道“可天賢侄,本王倒有個建議,你看如何?”
“請講?”
店小二告訴季清歌,說虞可天當時看向那佑王爺的眼神,充滿了期盼。
“那……佑王爺都是如何跟虞將軍提議的?”季清歌一臉疑惑的看向店小二,問道。
店小二伸手摸了摸鼻子,低聲道“聲音有點小,我沒有聽清。”
“……”
都沒聽清,那還能從他口中問出什么?季清歌難免失望。
“不過,我聽到虞將軍說,‘那可不行。我親眼目睹了大妹可卿的不幸,就不能再為了虞家的前程,葬送了小妹可瑩的幸福。’
他們聊了沒一會兒,就離開了雅間。不過……”
店小二精明的眼神看向季清歌,捻了捻手指,道“之后的事,不是太能記得起了。”
一瞥見店小二那副貪婪的嘴臉,季清歌眸中瞬間閃過了一絲詭異的光。她淡淡的道“你這記性,是該吃點藥湯補一補了。”
言罷,季清歌開門離開了雅間,走出了畫舫船。
她抬眼,下意識的向顏曦蕓們所在的那艘畫舫船看去。只見船頭所站著的女子,紅衣飄飄,一眼就能識出,那女子不是顏曦蕓。
也未見到燕王爺的身影。
出了畫舫船,就連陽光照在身上,也沒讓季清歌感受到一絲一毫的暖意。
她輕輕的嘆了口氣,抬起了穿著鹿皮靴的腳,往鋪了鵝卵石的景湖邊小道走去。路上行人稀少。
走了約莫有半個時辰,她在路上所遇到的行人,用十根手指頭都數的過來。
伸手攏了攏鬢角的發絲,季清歌抬眼看向前方不遠處的氣派威嚴的古建筑群。那處宏偉的建筑群,承載了許多熙玥女子們的夢,也粉碎了好些熙玥皇子們的夢。
看著那建筑群,就讓季清歌的心,陷入了痛苦的糾結中。
平心而論,她并不希望帝瑾軒入住東宮,進而成為熙玥皇朝的天子。并非她不求上進,而是她更向往同他紅塵策馬,共享人生繁華的平淡生活。
但她心里也分外的明了,因為他是三皇子,還是嫡皇子。所以她那微不足道的愿望,既不能讓他知道,也不敢讓他知道。
如今的她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站在他背后默默的支持他,幫他奪嫡。
走到拐角處一處涼亭的時候,季清歌見到了一襲熟悉的白影。那人劍眉深鎖,眸中閃過了一絲嗜血的冰寒,視線所停留的方向,正是景湖怡園酒樓所在的方向。
身著冰藍長袍的季清歌來到顏風行眼前,低聲道
“行哥哥,你也在這兒?”
聽到季清歌熟悉的女聲,顏風行淡淡的“嗯”了一聲兒。道“是你?”沒想到會在景湖邊遇到蕭王妃,更沒想到她還穿著男裝。
“你有心事?”
季清歌關切道。
“可否借一步說話?”雖說景湖邊的小道上,行人稀少,可以顏風行的謹慎,還是不想在路邊談論要緊的事。
“好。”
季清歌微微一笑,道。
伸手指向右前方的一處茶樓,顏風行提議道“去品茶,聊天,可好?”
“行。”
季清歌跟在顏風行身后,隨他一道來到了顏氏茶樓中,往三樓的雅間走去。
待店小二進雅間沏茶,送上了糕點之后,顏風行淡淡的道“退下。”
“是,公子。”
等雅間只有他和季清歌之時,他才低聲道“這茶樓是我祖父還在世的時候,就開下的。據說……”
顏風行跟季清歌提到了杏雨的事,責怪道“既然王妃娘娘早就知道她是我妹妹,為何不跟我講?”
“怕你接受不了。”
這絕對是實話,并非她有意要隱瞞顏風行什么。
“可你又不是我,怎能知道我的真實想法?若是我完全不關心她,我怎會在蕭王爺的郊外府邸遇到她后,她所求我辦的事,我都盡力辦到?”
顏風行長長的嘆息了一聲,道“若是我早知道她是我親妹妹,哪怕是同父異母的妹妹,我也不會……看著她被人欺負的。”
抬眼看向季清歌,他低低的說了聲兒,“你對她的好,她打算用生命來報。”
聽著顏風行悲涼的話語,季清歌一臉驚愕的看向他,沉聲道“什么意思?”
“燕王納側妃,今日在景湖怡園酒樓舉辦招親大會。”
顏風行眼底閃過一抹鄙夷,道“可他選妃,只是走一個過場而已。因為他自從帶著顏曦蕓回到了皇城后,就極少關心其他的事。”
“嗯。”
如此形影不離的,將來就是當了熙玥天子,也不敢保證燕王會不會荒廢朝堂政|務。
季清歌i清了清嗓子,淡淡的應了聲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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