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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三哥傳奇 正文 一百六十八 “萬人迷”大顯神威

作者/江湖水生 看小說文學(xué)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xué)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剛才,南不倒察覺不妙,霍地起立,手握劍柄,卻費(fèi)盡吃奶之力,也拔不出劍來,只見法印法師、阿根嫂、趙大媽、黃干娘,俱各覷著她,唯獨(dú)冰魄和尚手拈一枝燃著的香,朝她一晃,轉(zhuǎn)身將香插在香爐上,像沒事人一樣。

    接著,南不倒手撫額頭,面色潮紅,目光柔媚,朝眾人嫣然一笑,“咕咚”栽倒。

    阿根嫂叫道:“阿妹你咋的啦,喔喲喲,別嚇唬我們好不好,阿姐暈倒了,阿妹也跟著暈倒。”

    她將絕情尼姑平放在地上,走到南不倒身邊,將她抱在懷里,掐著人中,連聲呼叫,南不倒卻管自昏睡,只是不醒。

    趙大媽道:“阿妹見阿姐暈倒,一急,也倒下,誰遇上,也一樣,人之常情啊。”

    黃干娘道:“那是遺傳,既是同胞姐妹,必定有相同的遺傳密碼。也許,南家的人,都有頭暈的毛病,累不得,急不得,阿姐是累倒的,阿妹是急倒的,一點(diǎn)不奇怪。”

    趙大媽道:“喔喲,黃干娘,你啥時變成郎中啦?”

    黃干娘瞥她一眼,嘟噥道:“今兒,干娘跟你沒天談。”

    法印法師蹲下身,給南不倒號起脈來。

    黃干娘問:“法師,脈象兇不兇險?”

    法印法師道:“咦,阿妹的脈象平穩(wěn),無甚大礙,只是一時昏厥而已。”

    阿根嫂對冰魄和尚道:“冰魄,快去端碗水來,給阿妹醒醒。”

    冰魄道:“剛才,阿姐噴水不是沒醒么,估計(jì)阿妹也不會醒。”

    阿根嫂道:“呸呸,盡說些不吉利的話,叫你去就去,哪來那么多話。”

    冰魄轉(zhuǎn)身就去,過了好長時間,才端來一碗水。

    阿根嫂埋怨道:“你死哪兒去啦,以為你不來了呢。”

    冰魄道:“缸里沒水啦,我去井里打水,井繩斷了,我又去找竹桿撈水桶,撈上水桶,結(jié)上繩子,才打上水來,還算快的呢,調(diào)了你去,更慢。”

    阿根嫂道朝他白一眼,也不答話,接過碗,喝進(jìn)嘴里,又噴在南不倒身上,南不倒身子動了動,還打了個噴嚏,阿根嫂喜道:“好了好了,妹妹要醒了。”

    南不倒噴嚏打過后,卻又呼呼大睡,臉上全是水污,阿根嫂照舊用手帕去給南不倒擦臉,擦去臉上的鍋灰油彩,顯露出一張白皙纖秀,柔嫩嫵媚的臉,只是管自閉眼昏睡,當(dāng)然,比通緝令上的畫像漂亮多啦,而眉眼嘴鼻耳朵的輪廓,卻與通緝令上完全一致。

    此時,大殿中所有的人都聚攏過來,看得面面相覷,卻不作一聲。

    冰魄和尚道:“要不,再點(diǎn)一枝高香,讓阿妹‘醒醒神’?”

    “醒醒神”是反話,不是要真讓她醒來,是怕南不倒迷得不深,再點(diǎn)一枝,讓她深度昏迷。說著,冰魄和尚就要去供桌上取香。

    阿根嫂道:“不用,讓她睡一會吧。”

    冰魄道:“你有把握?”

    阿根嫂道:“當(dāng)然。高香挺貴的,省點(diǎn)用。”

    冰魄道:“香再貴,哪有人貴。”

    阿根嫂惱道:“今兒,你吃了啥藥,話咋那么多!膽子越來越大,連我的話也不聽了。”

    冰魄一臉懊惱,退在一旁,不響了,顯見得,阿根嫂的話是算數(shù)的。

    法印法師臉色一沉,對趙大媽、黃干娘道:“你倆速將大殿前后門關(guān)上。”

    倆人道:“是。”

    她倆即刻跑到門前,哐當(dāng),將前門合上,插上門栓,又跑到大殿后門,合上,上了門栓。

    法印法師拉過冰魄和尚,悄聲問:“阿花,剛才你去寺廟各處查看,可有異樣?”

    原來,冰魄端水來晚了,不是井繩斷了,打撈水桶耽誤的時間,而是在寺廟中巡查。

    “沒,沒發(fā)現(xiàn)有陌生人,每棵樹的樹后樹上、屋角、墻角、假山,我都細(xì)查一遍,未見人跡,就是關(guān)押眾和尚的柴房,小人也去看了看,柴門依舊緊鎖,無異樣,小人已將香爐寺山門關(guān)閉。”

    “不會看走眼吧?”

    “哪能呢,只是這大殿沒查過。”

    “你說,要不要查?”

    “要。不過查起來有點(diǎn)難,大殿內(nèi)菩薩太多,一個人查,查不過來。你查這個菩薩身后,他躲到那個去了,等你去查那個時,他又躲到別處去,如此轉(zhuǎn)番躲藏,像躲貓貓似的,查了也白查。”

    “幾個人才查得過來?”

    “起碼三個。”

    老狐貍將趙大媽與黃干娘招呼到身邊,向她倆耳語幾句,倆人點(diǎn)點(diǎn)頭,跟著冰魄,點(diǎn)起三盞孔明燈,一人一燈,在大殿內(nèi)角角落落,仔細(xì)查看。

    三人輕功均頗有根底,佛像高處,則飛身而上,擎燈細(xì)看。

    此時,法印法師與阿根嫂坐在南不倒身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言不發(fā)。

    有頃,冰魄等人查完大殿,來到法印法師身邊,吹滅孔明燈,打個手勢,意思是“殿中無人”。

    法印法師這才放心,剛才,所做的一切,你方唱罷我登場,各種狗血劇情輪番上,是怕暗中還有第三者在窺探,戲是做給第三者看的,話是說給窺探者聽的。

    老狐貍不敢放肆,江湖中好手太多,自己武功不咋的,這票生意油水又特別大,行事須特別小心。

    如今,已查明暗中確無第三者,法印法師點(diǎn)點(diǎn)頭,突地,老成持重的法印法師伸手在臉上一抹,白眉白須俱各抹落地上,剛才慈眉善目的模樣不見了,竟是個臉色蒼白,長著一只鷹勾鼻,目光陰冷,年近五十的漢子,此人正是人販子老狐貍,他忍俊不禁,哈哈狂笑不止。

    阿根嫂也伸手在臉上一抹,卸掉人皮面具,竟是一名三十上下的白凈美婦,目光流轉(zhuǎn),妖媚之極,她是老狐貍的老婆,江湖人稱藍(lán)色妖姬狐貍精,一個勁兒格格媚笑,樂不可支,笑得喘不過氣來。

    那年輕和尚冰魄,則是花狐貍所扮,江湖上給個綽號叫“狐心叵測花狐貍”,只是嘴角彎了彎,算是笑過了,冷冷地看著狐貍夫婦,心道,錢又沒到手,笑啥笑。何況,到手的錢,也說不定會飛走呢。何況,世上有許多財(cái)主,有掙錢的命,卻沒花錢的命,笑啥笑,有啥好笑的。

    趙大媽與黃干娘此時也跟著傻笑,笑得直不起腰來。

    藍(lán)色妖姬狐貍精驟然止笑,正色道:“老頭子,笑夠了沒,看把你樂的,當(dāng)心樂極生悲。”

    人販子老狐貍道:“草,也不說點(diǎn)吉利話,哈哈,想不到吧,有些事,看來渺茫,卻變成了事實(shí),有些事,看來篤定,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人有定數(shù),不服不行,一點(diǎn)也強(qiáng)求不得,是你的,總歸是你的,不是你的,總歸不是你的,百計(jì)強(qiáng)求,也屬枉然。”

    藍(lán)色妖姬狐貍精道:“你是說,這南不倒注定是你的羅?”

    人販子老狐貍道:“可不是咋的,你看看,一窩狼傾巢而出,去蓮花庵殺南不倒,南不倒非但沒死,還折了幾個弟兄,聽說蓮花庵里,南不倒有四五個呢,個個武功超群,蓮花峰還藏著個神彈子雷公道長,神彈亂飛,難啃那,這些還好對付,聽說,霸王鞭崔大安夫婦聞訊,帶著幾十人趕往蓮花庵助陣,有探子密報(bào)給老妖狼,老妖狼沒轍,只得帶領(lǐng)眾人撤了,要晚走一步,背不住一鍋端呢。”

    狐貍精道:“一個鐘點(diǎn)前,到你這兒報(bào)信的,是一窩狼的暗探?”

    “沒錯,這可是老子花大價錢收買的喲。今兒,老子有做沒做,設(shè)個局,叫做‘香爐寺半夜做法事,阿根嫂痛哭求平安’,鐘磬悠揚(yáng),哭聲哀怨,說不定能招來夜貓子呢,聽說,南不倒的心腸最軟,一聽到有人哭,就想去幫一把,嗨,還真把南不倒引來了呢。當(dāng)初,你還不樂意,死活不肯扮演阿根嫂,說什么,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再說,南不倒又不是觀音菩薩,只要聽到哭聲,就會手執(zhí)楊柳枝,駕著云頭,前來救苦救難。看看,來了沒,草,還真來!這叫‘姜太公釣魚,愿者上鉤’。寶貝,你得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懂不!憑良心說,當(dāng)今江湖,來硬的,憑咱們這幾號人的功夫,還真上不了臺盤,要說來陰的損的,迷的麻的,人前變著法兒坑蒙拐騙,人后下套子挖坑使絆子,卻絕對是當(dāng)代一流,無人可及。”

    狐貍精道:“你還蹬鼻子上臉了,吹,接著吹。”

    老狐貍道:“神機(jī)妙算,不服不行。”

    狐貍精道:“哼,若是沒老娘的‘迷死你’高香,能得手不?”

    老狐貍道:“稀罕啥呀,不用‘迷死你’,可用‘迷死狗’、‘迷死貓’來代替,江湖上的迷藥,只要花點(diǎn)小錢,一抓一大把,有啥好咋唬的。”

    狐貍精惱道:“若老娘戲演砸了,能得手不?”

    老狐貍道:“戲演得不賴,不愧為藍(lán)色妖姬狐貍精。”

    狐貍精道:“迷藥能代,人能代么?”

    “有點(diǎn)難。”

    狐貍精道:“啥叫‘難’?呸,沒良心的東西,天下能替代得了老娘的人,還在他爹腿肚子里呢。”

    老狐貍道:“得得得,煩死了,功勞算你一半。”

    狐貍精罵道:“我呸,會說人話么,啥叫‘算’?聽起來,好像有點(diǎn)不太情愿呀。”

    老狐貍道:“嗨,這功勞,老子一半你一半,成不?”

    狐貍精伸指,在他額頭上點(diǎn)了一下,道:“沒良心的東西,總算說了句公道話。”

    老狐貍掃了一眼眾人,道:“說句良心話,今兒,大伙兒同心同德,都挺賣力,才圓了這個局,放心,若賞銀到手,我老狐貍決不會虧待各位。”

    趙大媽、黃干娘笑道:“多謝頭兒關(guān)照。”

    冰魄也樂,可他的眼睛依舊冰冷如鐵,內(nèi)心嘀咕道,話說得漂亮,輪到分銀子時,就變卦了,分到老子手里的錢,只剩個零頭了,大頭全讓你們夫妻倆吞了。

    老狐貍對狐貍精道:“平時,你總怪老子亂花錢,其實(shí),老子的錢,全花在刀刃兒上,不該花的錢,從不亂花,要買通一窩狼的密探,既得有門道,也得花大錢,不僅暗探身上得下大本錢,門道上,也得四處打點(diǎn),否則路子就得斷。”

    “你敢說,沒在女人身上花過錢?”

    “有。”

    “哼,花老頭,承認(rèn)了吧。”

    “不老少。”

    “虧你說得出口,臭不要臉!”

    “就一個。”

    “誰?”

    “你,除了你,還能是誰!在你身上,老子撲心撲肝亂花錢,可你總是這也不滿意,那也不遂心,要心太重啦,寶貝。”

    狐貍精道:“要心重?老娘嫁了你這么個禿頭,還要心重!要心重,就嫁到豪門大族去啦,老娘又不是嫁不出去的貨。撲心撲肝,說的比唱的還好聽。得,到時候,那密探,也給老娘介紹介紹喲,要是你不在,老娘也能辦事。”

    老狐貍道:“那可不行,道上有規(guī)矩。”

    “啥規(guī)矩?”

    “單線聯(lián)系。”

    狐貍精鼻孔“哼”了一聲,道:“老不死,對老娘也留一手,這也叫‘撲心撲肝’么!”

    “在道上混,有講究,不按規(guī)矩辦,壞了名聲,寸步難行。”

    花狐貍見他倆爭吵不休,煩透了,卻又不敢打岔,實(shí)在憋不住了,方道:“干爹干娘,別爭了,再爭下去,黃花菜都涼啦,趁熱打鐵,動手要快,當(dāng)心啊,眼睛一眨,老母雞變鴨呀。”

    狐貍精在氣頭上,心有不甘,想想也對,砰一聲,將懷中的南不倒扔在地上,起身,閃到一旁,道:“老不死,你道兒老,門檻精,單線聯(lián)系是規(guī)矩,老娘服了,行不行,得,下手吧。”

    老狐貍一掀僧袍,從腰間拔出單刀,揮刀向南不倒頭上砍去。

    其實(shí),“萬迷解”這藥,對狐貍精“迷死你”高香不是完全無解,而是解得有點(diǎn)慢。

    南不倒的“萬迷解”,幾乎包羅了世間所有迷藥的解法,用藥縝密,只是下藥欠重,她不是不知道,是怕下藥重了,有副作用,人用藥后,一兩天內(nèi),會胃口不開。

    南不倒是個饞嘴,若胃口不開,做人就太沒勁了,故而,在“萬迷解”中,藥下得頗為平和。

    對付普通迷藥,“萬迷解”絕對靈驗(yàn),逢迷必解,對迷藥中的怪藥偏藥頂級藥,卻不好說了。

    “萬迷解”雖不太靈光,卻也并非一無是處,畢竟是神醫(yī)南不倒配制的解藥,正經(jīng)不是吃素的,其化解迷藥的功能卻依舊強(qiáng)勁,一會兒,“萬迷解”藥性催動,將南不倒?jié)u漸從昏迷中催醒。

    剛才,狐貍精一口冷水噴到南不倒臉上,“萬迷解”藥性被瞬間激發(fā),南不倒醒了,打個噴嚏,卻依舊裝著昏迷,呼呼大睡。

    沒這一口冷水,南不倒也會醒,有這口冷水,醒得就更快。

    若是絕情尼姑,你就是倒一桶冰水在她頭上,也休想有絲毫反應(yīng)。

    南不倒醒了,知道處境兇險,不敢有絲毫動彈,若此身能活著出去,定要將“萬迷解”加重配方,成為一款名副其實(shí)的頂級解藥。

    胃口一兩天不開是小事,解迷藥必須徹底,若是只迷翻一分鐘,也要丟命,也不能叫解藥。

    碰上快刀手,倒下一分鐘,就是十個人,也得掛。

    剛才,老狐貍等人的對話,她聽得一清二楚,哇,老狐貍的套路太深,人物、故事、情節(jié)、悲情自然展開,一時識他不破,姐算得小心謹(jǐn)慎了,卻一個疏忽,掉進(jìn)坑里。

    掉進(jìn)坑里怎么辦?

    裝死,裝死是個沒有辦法的辦法,有時還挺靈。

    當(dāng)下,南不倒裝著迷糊,她的裝功越來越好了,不是會裝,是時勢所迫,逼的。

    南不倒不敢輕舉妄動,她是個用藥的行家巨擘,對迷藥藥性,沒人比她更清楚了。

    迷藥的消散有個過程,“腦”醒了,不一定會“身”醒,耳邊聽見阿根嫂與冰魄和尚在對話,她將雙眼瞇開一條細(xì)縫,聽冰魄和尚說,要再點(diǎn)一枝高香時,南不倒心中一激靈,真要再點(diǎn)香,迷香加料,姐就慘啦,“萬迷解”剛抬頭的藥性會再次被打壓下去,自己將昏迷不醒,任人擺布。

    喔喲,還好,狐貍精托大,叫冰魄不要點(diǎn)高香,冰魄不甘心,卻又不敢點(diǎn),還好還好,嚇姐一跳。

    若冰魄去點(diǎn)香,姐就不裝了,跳起來,先把冰魄和尚打翻再說,不知手腳聽不聽使喚呢,能不能打翻,還是兩說。

    南不倒趁眾人不備,暗中動動食指,感覺食指能動,動得卻有點(diǎn)澀遲,還未到心動指動,收發(fā)自如的程度,看來,還得等等,還得裝迷。

    片刻,只要給我片刻緩解時間,手腳就能恢復(fù)到大致正常狀態(tài),若要完全恢復(fù)自如,至少得半個時辰。

    之后,老狐貍與狐貍精開始伴嘴爭功了,但愿爭吵的時間長一點(diǎn),越長越好,越吵越亂,把自己忘在腦后,更好。卻不料冰魄和尚道,下手趁快,當(dāng)心母雞變鴨。

    南不倒心道:哎,看樣子,姐今兒要栽在這小子手里啦,要是老狐貍與狐貍精再爭吵一會兒,該有多好,讓姐也好多爭取點(diǎn)時間,讓迷藥醒醒透。

    這冰魄和尚年紀(jì)輕輕,道行卻老,是個厲害角色,得提防著點(diǎn)。

    果然,老狐貍與狐貍精覺得他說得有理,不吵了。

    冷丁,狐貍精將南不倒扔在地上,閃在一旁,南不倒的腦袋砸在水磨磚上,嗡嗡作響,眼睛直冒金星,卻依舊裝得莫知莫覺,肢體軟綿無力,兀自在地上垂頭昏睡。

    老狐貍拔出單刀,照著她脖根砍了下去,南不倒雙眼始終瞇著條細(xì)縫,盯著單刀,當(dāng)?shù)度袑⒓耙焉碇H,騰地,從刀下斜飛而出,身子凌空,雙腿一剪,踢出兩記鴛鴦腿,一腳踢向老狐貍握刀的手腕,一腳踢向狐貍精面門,奈何動作變形,兩腿俱各踢空,盡管如此,老狐貍等人還是大驚失色,叫聲“不好”,各自退開數(shù)步,亮出刀劍,將南不倒圍在垓心。

    南不倒落在絕情尼姑身旁,拔出長劍,捏個劍訣,對眾人笑道:“哈哈,姐只是開個玩笑而已,裝著迷倒,各位還當(dāng)真了,姐啥麻藥迷香沒見過,你們用的不就是‘迷死你’高香嘛,點(diǎn)一枝就想迷倒姐呀,門兒沒有,即便將供桌上那一把全點(diǎn)上,姐照樣沒事人一個。”

    花狐貍笑道:“那,貧僧再點(diǎn)兩枝試試。”

    “行。”

    花狐貍撲向供桌,伸手去抓“迷死你”高香,南不倒手一揚(yáng),“咻”一聲,一枚柳葉鏢飛向花狐貍手腕,花狐貍大驚,手一縮,向旁閃開,叮,柳葉鏢扎在供桌上。

    南不倒一個箭步躥到供桌旁,抓起高香,縱回到絕情尼姑身旁,左手抓著高香,右手揮劍,一通快削,嗖嗖嗖,瞬間,高香斷成寸許長短,撒了一地。

    花狐貍道:“看來,你還是怕高香,要不怕,就讓貧僧再點(diǎn)一枝。”

    南不倒知道“迷死你”高香的賣主,只賣成品,不賣藥譜,笑道:“點(diǎn)就點(diǎn)。”

    花狐貍的目光在供桌上溜了一圈,見桌上高香一枝不剩,便不作聲了。

    南不倒道:“點(diǎn)呀,你怎么不點(diǎn)啦。”

    狐貍精道:“全讓你毀了,還點(diǎn)啥點(diǎn)。”

    南不倒哈哈一樂,心里卻有點(diǎn)發(fā)虛,咦,剛才,那么近,柳葉鏢怎么沒擊中冰魄的手腕?冰魄和尚的身法,平平而已,按理說,能擊中呀,看來,我出手時,手法變形了;還有,老狐貍與狐貍精也非一流的武功,踢出的鴛鴦腿,怎么全落空了,莫非,腿法也變形了?

    老狐貍對狐貍精悄聲道:“聽說南不倒的武功,已臻一流,今兒看來,不咋的。”

    這些個狐貍,全是人精,狐貍精道:“她出手笨拙,不是重了,就是偏了,迷藥尚未醒透呀。”

    老狐貍道:“動手趁早,你看,要不要開打?”

    狐貍精道:“我怕打不贏,大殿門關(guān)了,萬一打輸,那叫關(guān)起門來打狗,想跑也跑不了,不是自己作死么。”

    老狐貍道:“別怕,我讓趙大媽去門口守著,把門栓拔了,要真打不贏,門一開,你先跑,老子纏住她,估計(jì)能纏個三五回合,夠你跑路了。”

    狐貍精道:“老公,謝啦。”

    老狐貍叫過趙大媽,耳語幾句,趙大媽點(diǎn)點(diǎn)頭,跑到大殿前門,下了門栓,把門開條縫,提劍在門口守著。

    南不倒道:“喂,假法師,你跟老婆嘀咕個啥呀,想跑是不是?打開殿門,跑起來好快一點(diǎn),是吧,哈哈,這票生意,做不好是要掉腦袋的喲,要么別做,若想做,就別怕,姐勸你一句,假…法師,梁子宜解不宜結(jié),現(xiàn)在跑還來得及,姐一向?yàn)槿舜舐罚凰停膊蛔罚拍阋获R,如何?”

    老狐貍道:“這個這個,……說句實(shí)在話,好不容易碰上你,看在銀子面上,真有點(diǎn)舍不得呀。”

    南不倒笑道:“若銀子沒撈到,命卻丟了,你舍得不?”

    花狐貍道:“干爹,上,別羅嗦,南不倒在拖延時間。”

    狐貍精道:“對,趁她沒醒透,大伙兒齊心合力,賭一把,把她擺平嘍。”

    老狐貍、狐貍精、花狐貍、黃干娘俱各眼露兇焰,手執(zhí)刀劍,將南不倒團(tuán)團(tuán)圍住,向前踏上一步。

    南不倒長劍出鞘,捏個劍訣,笑道:“喔喲,還真來勁兒了,得,把姐一片好心,全當(dāng)驢肝肺了,小命丟了,別怨姐心狠手辣喲。”

    南不倒這么一說,懾于她的江湖威名,眾人再次止步,老狐貍愣在當(dāng)堂,拿捏不定,眾人圍著南不倒,不敢輕舉妄動,只是看老狐貍眼色行事。

    老狐貍心道: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老天垂憐,天上掉下個大餡餅,老子莫非就這么走了?傳到江湖上去,今后,得讓人戳一輩子脊梁骨,衣裳沒穿破,脊梁骨卻戳斷了,還怎么混!俗語說得好,‘富貴險中求’,對,說到天邊去,也得賭一把,若是不成,再腳底抹油,走他娘的,怕啥!主意一定,大喝一聲:“上。”

    率先縱身撲擊,身高力大,居高臨下,一式“刀劈華山”,呼一下,照著南不倒頂門砍去,眾人見狀,齊地發(fā)力,刀劍生風(fēng),殺向南不倒。

    南不倒守在絕情尼姑身旁,也不閃避,她本來就膽大,一式“無邊風(fēng)月”,灑脫出手,不過,招式甫出,便覺得劍重,別扭,力不從心。

    “無邊風(fēng)月”是昆侖劍仙巴老祖的經(jīng)典力作,招式古拙奇妙,出招必須一絲不茍,一氣呵成,方能使手中長劍化成漫天劍影,密如風(fēng)月,將對方兵器暗器俱各屏蔽在已身之外。如今,南不倒招式變形,出劍緩慢,畫虎不成反類犬,劍影稀稀拉拉,既無風(fēng),也無月,乒乒乓乓,一陣暴響后,已是破綻百出,危在旦夕,還險險被老狐貍的刀尖削掉肩頭呢。

    至此,南不倒方始大驚失色,情況比自己預(yù)估的還要糟,看來,姐真是腦醒身未醒呀。

    丁飄蓬呀丁飄蓬,你在哪兒呀?怎么到現(xiàn)在還不出現(xiàn),再慢一慢,姐死定了。

    哎,怎能怪他呀,在蓮花庵,四個叫花婆穿插打斗,他哪能認(rèn)得出我來,即便認(rèn)出來了,打斗場中,身位一變,又糊涂了,也許,他以為,此刻我還在庵中呢,大約,他只是藏在尼庵附近,暗中守護(hù)。

    如今,姐只是孤身一人,無可依傍,一切全得靠自己,再難,也得撐下去,只要還有一口氣,就得掙扎著求生求勝。

    南不倒一咬牙,勉力拼殺,不過,手中的長劍卻始終快不起來,拖沓笨拙,了無生氣。

    老狐貍見了,心頭大喜,呼道:“南不倒不行了,要活口。”

    狐貍精道:“活口?”

    老狐貍道:“對,活的比死的更值錢。”

    平時,在狐貍精的口中,老狐貍被說得一錢不值,不過,在關(guān)鍵時刻,卻沒了主心骨,只聽老狐貍的。

    眾人想想也是,南不倒手中長劍,只是胡亂比劃,無精打采,估計(jì)撐不了多久,抓活的,應(yīng)該沒問題。

    活的,當(dāng)然比死的值錢,跟天下首富龍長江談價格時,也能多詐點(diǎn)錢。

    若是把南不倒砍死了,血肉模糊的,龍長江看著不像,一翻臉,不認(rèn)賬,這票生意,就得打水漂。

    不是想賴賬,實(shí)在是不太像。

    雖是首富,二十五萬兩雪花銀,畢竟不是個小數(shù)目,也得掂量掂量吧。

    再說,如若錢花出去了,過幾天,又冒出來個真的南不倒,堂堂三十六條水道總瓢把子龍長江,你叫他這張臉往哪兒擱!

    還想混不?草,跳長江得啦!

    此刻,眾人圍斗中的南不倒,出劍已無章法,渾淘淘的,像是傻大姐舞醉劍,只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拿下她,只是分分秒秒的事。

    就連守在大門邊的趙大媽,也看出端倪來了,這么打下去,包贏不輸,生怕事后論功,沒自己的份,便門也不守了,加入了打斗。

    以多打少,以強(qiáng)凌弱,這種打法,既輕松,又好玩,何樂而不為!

    眾人將南不倒困在中間,你一刀,我一劍,嘻嘻哈哈,纏斗不休,簡直跟開玩笑差不多,此時,若眾人要?dú)⒛喜坏梗喜坏乖缇蜎]命了。

    突然,南不倒想起,袖內(nèi)藏有“萬人迷”神彈呢,右手握劍,應(yīng)付眾人刀劍,左手探入袖中,袖口一抖,接住神彈,要將神彈指環(huán),套上不太聽使喚的左手無名指,又不能讓對手看破,不是件容易的事,幸好是在晚上,燈光不甚明亮,幸好,這些人要抓活的,沒下毒手,否則,南不倒安有命在。

    終于,到第三次,左手無名指沒套上,食指卻套上了神彈指環(huán),食指套上也一樣,何必拘泥于哪一指呢,南不倒暗喜,將“萬人迷”握在手中。

    “萬人迷”小巧圓潤,不盈一握,握在手中,旁人倒也看不破。

    花狐貍覺得不對勁,叫道:“干爹,拿下要快,時間一長,等南不倒迷藥全醒,咱們?nèi)盟馈!?br />
    狐貍精也道:“對,老東西,活的拿不下,就要死的。”

    他倆這么一叫,提醒了老狐貍,老狐貍道:“急啥,上一點(diǎn)心,快了。”

    他丟個眼色給狐貍精,這對夫婦,配合默契慣了,狐貍精自然心領(lǐng)神會,即刻使出拿手好戲,長劍一圈,一式“妲己甩袖”,劍走偏門,寒光陡熾,劍尖由下而上,徑襲南不倒咽喉,南不倒以為狐貍精下毒手了,大驚,身形疾變,堪堪避過來劍,剛松了口氣,另一側(cè)的老狐貍,瞅準(zhǔn)時機(jī),欺身而上,掌影一花,也使出了看家本領(lǐng),一式“老狐拍花”,“砰”,一聲悶響,拍中南不倒胸口。

    南不倒氣血翻涌,倒飛了出去,喉頭一腥,噗哧一聲,噴出一口血來,身在空中,一咬牙,將左手的“萬人迷”,奮力擲出……

    咕咚,南不倒倒地,忍著疼痛,睜眼看著“萬人迷”神彈,心中祝禱道:萬人迷呀萬人迷,這次你可不能再“啞彈”啦。

    只見“萬人迷”在空中劃道弧線,叭,一聲爆響,一溜火花,無煙無霧,無色無味,彈殼的溜溜墜落于地,跳了幾跳,不動了。

    此時此刻,南不倒雖倒在地上,臉上卻綻出了舒心的笑容。

    老狐貍等先是一驚,愣在當(dāng)堂,見此彈,無煙無霧,無色無味,心頭一寬,料想不會有啥貓膩,況且,江湖上也從來沒聽人說過,南不倒玩過霹靂彈。

    柳三哥也不玩這個,柳三哥不玩的東東,南不倒不會喜歡。

    柳三哥是南不倒的丈夫,也是她的師傅,哦,甚至是偶像。

    老狐貍對南不倒是有研究的:當(dāng)今天下第一名醫(yī),武功根柢為南海劍法,自從跟著柳三哥后,師從昆侖劍法,武功突飛猛進(jìn),已入一流之選,擅長暗器柳葉鏢,其余無它。

    如今,三不接頭拋出個霹靂彈來,倒也出人意表,卻也是人之常情。

    大約,人到危急之際,便抓啥扔啥,亂來了,扔出這么個蛋蛋來,既沒砸中人,也沒毒性,頂個卵用,是想嚇唬爺們吧,草,也不想想,爺們可不是嚇唬大的,是在江湖上摸爬滾打,歷練出來的,從來是老子唬弄人家,當(dāng)今,還沒人能唬弄得過老子呢。

    “萬人迷”一炸響,眾人只是一呆,唯獨(dú)花狐貍見機(jī)得快,別轉(zhuǎn)頭,就往門外跑,剛邁出一步,咕咚,率先栽倒。

    “萬人迷”藥性的特點(diǎn)是,動作越快,倒得越快。

    老狐貍哈哈大笑,道:“阿花,慌啥,南不倒是個郎中,又不是唐門掌門,別怕……”

    剛說了半個“怕”字,當(dāng)一聲,手中單刀落地,他一臉愕然,神色怪異,一屁股坐倒在地,口中長長出了一口氣,不知是嘆氣呢,還是泄氣呢,接著,四腳八叉,仰天倒下。

    與此同時,狐貍精、趙大媽、黃干娘也相繼咕咚咕咚倒下,枕籍橫陳一地。

    南不倒抹去嘴角血絲,微笑著,從地上坐起,見供桌上燈燭通明,如來佛端坐蓮花寶座,大殿內(nèi)寂靜無聲,周遭地上躺著六個人,刀劍扔了一地,剛才,還鬧哄哄的大殿,如今,只聽得眾人呼嚕聲四起,俱各清秋大睡,昏迷不醒,此情此景,恍若隔世,白云蒼狗,錯眼即變,變得也太快啦,她揉揉眼,再看了看,有點(diǎn)不信,這是真的。

    南不倒坐在地上調(diào)停氣血,將真氣在體內(nèi)運(yùn)行一個周天,從懷中取出一個瓷瓶,拔開瓶塞,將千年首烏補(bǔ)血精,滴入口中三滴,頓時,神清氣爽,傷痛也減輕許多,撿起長劍,插入鞘中,來到絕情尼姑身旁,見尼姑呼呼大睡,知道一時半會醒不了,當(dāng)務(wù)之急,先得把絕情尼姑救醒。

    “萬迷解”為一切迷藥統(tǒng)解,現(xiàn)在,還不太靈,不能用。

    通常,解藥是一藥一解,“迷死你”定有專用解藥。

    剛才,冰魄和尚點(diǎn)“迷死你”高香時,這些個大小狐貍,一個個沒事人一樣,肯定事先服了解藥,高香是狐貍精的,解藥必定也在她身上。

    南不倒走到狐貍精身旁,俯身從她懷中取出兩丸解藥,自己先服一丸,藥剛?cè)肟冢闳缜屣L(fēng)拂面,陡然精神一振,手腳麻痹木納之感盡消,果然神效。

    又來到絕情尼姑身邊,蹲下身,將她摟在懷中,左手在兩頰一掐,尼姑張開口,右手將解藥拍進(jìn)口中。

    一會兒,絕情尼姑皺皺眉頭,打個哈欠,霍地,從地上坐起,看看南不倒,又看看周圍躺著的五個男女,訝異道:“咦,這是哪兒?”

    南不倒笑道:“香爐寺。”

    絕情尼姑皺眉道:“喔,記起來了,剛才我進(jìn)寺,被迷藥麻翻了。怎么,是你救了我?”

    “不,是‘萬人迷’。”

    絕情尼姑邊說邊抓起身邊的劍,從地上起,道:“啊,這回沒啞彈?”

    “響,爆響。”

    絕情尼姑道:“好哇,真神呀,可惜,我一點(diǎn)都沒聽到,睡得好香啊。自從出事后,我從來沒睡得那么沉過,要么睡不著,要么亂夢顛倒,沒睡過一個安穩(wěn)覺,一個晚上,要解手五六次呢。”

    南不倒譏道:“這么說起來,你還得謝謝下藥的人羅。”

    “是啊,真得謝謝。”

    “你差點(diǎn)被下藥者宰了,還謝!”

    “有南施主在,貧尼死不了,其實(shí),活著真受罪,總是睡不好覺。”

    南不倒道:“你的心太重,要放下,‘放得下’是大智慧。”

    “南施主在說禪,說得真好。”

    南不倒苦笑道:“不敢當(dāng)啊,勸別人容易,輪到自身,也許,也難放下。放得下,有時比‘拿得起’更難。”

    絕情尼姑道:“對,我要學(xué)會‘放下’。”

    南不倒轉(zhuǎn)身走到老狐貍跟前,絕情尼姑跟在她身后,驀地,南不倒拔劍砍下,絕情尼姑舉劍一擋,叮一聲,雙劍相磕,火星直爆。

    絕情尼姑道:“慢。”

    南不倒問:“怎么啦?”

    絕情尼姑道:“南施主,這些人跟一窩狼是一伙嗎?”

    “不是。”

    “他們?yōu)樯兑榉毮幔俊?br />
    “以為你是南不倒,殺了你,能掙大錢。”

    “南施主,只能怪你的頭太貴了,江湖各門各派,為了錢,想殺你的人,不在少數(shù),他們都該殺么?”

    “只許他們殺我,不許我殺他們?!”

    “你根本就死不了。”

    “不對,人都會死。”

    “貧尼的意思是,南施主不會死于非命,盜賊休想殺死你。”

    “為什么?”

    “貧尼會看相。”

    “看相?”

    “無論從臉型、耳朵、鼻子、人中來看,不僅美,而且貴。”

    南不倒笑道:“啊?出家人笑話了。”

    絕情尼姑道:“貧尼是認(rèn)真的,天機(jī)不可泄漏,不便多說。”

    南不倒道:“莫非就算了?”

    “得饒人處且饒人,算了。此舉乃以德報(bào)怨,為己修身修壽,為子孫積德積福,望南施主三思。”

    南不倒嘆口氣,收劍入鞘,道:“你的殺性比我重,今兒怎么啦?”

    “貧尼只殺十惡不赦,身負(fù)血債的惡魔,陰山一窩狼就是。”

    南不倒道:“你知道這幫狐貍,就不是惡魔么?”

    “不知道。”絕情尼姑道。

    若知道這幫狐貍是滅絕人性的人販子,絕情尼姑決不會饒放他們。

    南不倒道:“不知道就不能殺?”

    “阿彌陀佛,當(dāng)然。”

    南不倒無言以對,想想也是,為了二十五萬兩白銀,有多少人想要自己的項(xiàng)上人頭啊,他們都該殺么?!

    絕情尼姑道:“要終止追殺,只要?dú)⒁粋人就夠了。”

    “誰?”

    “龍長江。”

    南不倒若有所思,點(diǎn)點(diǎn)頭,道:“咱們走吧。”

    “去哪兒?”

    “去柴房,把關(guān)著的真和尚放了。”

    2017/0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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