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好遠好遠,忽而她轉(zhuǎn)過一道大彎,黑暗中,眼前突然躍出一片明朗的亮光。
這是一座略顯破舊的山神廟,廟里搖曳著無數(shù)的燭光,廟中塵土飛揚。
張紫君走進廟里,只見殿內(nèi)隱約飄浮著幾條黑色的絲綢。而偌大的正殿,也仿佛一只饑餓很久的食人野獸,只待獵物自投羅網(wǎng)。這一切也惹得張紫君毛發(fā)都豎了起來,下意識的將懷中的紫煞魔琴抱得更緊。
走著走著,又有一股血腥味侵襲到張紫君靈敏的鼻子里,隨之她的面色也顯得更加陰沉。
緊跟著,濃烈的血腥之氣伴隨著一團飛動的黑云,迎面向她襲來。它在空中停留了片刻,又如煙霧般緩緩散開。
張紫君回過神來,這才發(fā)現(xiàn)這團黑云竟是一群極小的飛蟲所變。張紫君直想嘔吐,她屏住呼吸,生怕這些飛蟲靠近她。
“好厲害的蟲毒,是誰在此?難道是艷兒……”張紫君心底暗暗一驚,嘴邊自言自語暗忖著。
艷兒是她爹的徒弟,只是別人不知道。因為艷兒還有著另外一層身份,所以他們父女也不會將她公開。
卻聽得殿后一人朗聲大笑,仿佛整個空洞的山神廟于一瞬間被她的笑聲爆滿。
張紫君又不禁皺眉思忖了一會,而后馬上意會過來,說:“出來吧!我已經(jīng)看到你了!”
她揭開后殿的簾布緩緩走出,笑容也早已凝固在臉上。
“果然是你!”看到站在眼前的她,張紫君不禁背過身去,顯然對她十分不滿。
她陰柔的笑了笑,道:“不錯,是我,多日不見,別來無恙啊!紫君姑娘……”她叫紫君兩字的時候,特意把它拖得很長,像在嘲笑她一番。
張紫君仰頭看著空寂的夜色,不禁涌起一陣莫名的憤怒,她質(zhì)問她道:“你在這里等我很久了?你怎么知道我一定會經(jīng)過這里?”
她陰柔一笑,道:“要想知道您的行跡那實在是太簡單不過了。”
張紫君也冷笑著搖了搖頭,問:“是我爹要你跟著我的?”
“當然。師父說你該回去了。”
張紫君似乎很不高興,同時也特別疑惑,又正視著她問,“我該回去了?什么意思?”
她又撇了撇嘴,垮下臉來,回答張紫君說:“師父想讓你永遠的離開一個人。所以他說今天必須讓張紫君死在這兒!”
倏然,她的話語,惹得張紫君的心底立即升起一陣的恐懼和絕望。她的外表卻裝作若無其事,問:“爹想讓我永遠的離開程戈嗎?”
她點了下頭,而后又意味深長道:“其實你也不能怪師父,他也完全是為了你好,他怕你陷得太深最后害了自己。”
張紫君的眼睛也微微的笑了,道:“我沒有怪爹的意思,從小到大我都知道爹的志向和使命,報仇,為娘報仇,然后奪回本屬于他的一切。”
她笑了笑,語氣冷漠,道:“既然你知道,那其他的我就不多說了!”
張紫君漠然的站著,突而又重重的嘆了口氣,道:“對,紫君必須死。只有紫君死了紫煞魔琴才能順理成章的再次從世人的盯著中消失。”
她唇角彎曲的弧度完美至極,補充張紫君道:“這樣師父的大計,也才更加顯得天衣無縫!”
張紫君似笑非笑,眼中又有一絲擔憂之色,自言自語道:“其實,得到了仙葩草又能怎么樣?爹還是無法解開五株仙葩草蘊含的最終謎底,而且……”
她卻不贊成張紫君悲觀的說法,道:“天下間沒有解不開的謎。我相信五株仙葩草再聚的時候,就是謎底揭開的時候。到時候不止天一教,整個天下也都會任由師父擺布!”
張紫君的睫毛上夾帶著點點淚花,又閉了閉眼道:“但愿吧,但愿爹想的都能夠成真。”
她的嘴邊撇過一絲殘忍的笑意,道:“既然你都明白,那我動手了!”
張紫君瞑目不語。她涌出內(nèi)力積聚手中,此時此刻,寒光射目,在她運功的同時,風聲鶴唳,戛然而止。
張紫君沒有后退一步,任由她上前,任憑她十根修長的手指似鷹爪般伸向她的臉。而且此時此刻,張紫君唯一的感覺便是眼前一片空白!
不知道從多遠的地方傳來的美妙琴聲,琴聲飄到她的耳邊,就好像夜月在歌鳴。她絕美的臉上露出一絲疲倦的笑意,似乎看淡了這人間的一切。
最后一絲亮光在她眼前閃過,他陽光的笑臉不停地在她腦中浮現(xiàn)。她輕輕地閉上雙眼,懷里的紫煞魔琴也跟著摔落,掉在了地上。
一天之后,一名鸞鳳山的女弟子,經(jīng)過這座破廟,無意間發(fā)現(xiàn)了張紫君的尸體。
張紫君死了,紫煞魔琴杳無消息,頓時,這個消息在江湖上傳得沸沸揚揚!
是誰殺害了張紫君又奪走了她手中的紫煞魔琴?各界人士紛紛揣測著……
那時候,大雨瓢潑而下,程戈跪倒在喧囂的破廟外。原本他跟史如歌正在趕往天一教的路上,可是在聽見這個噩耗后,又連忙折返了方向。
他緊抱著張紫君那具早已被萬千飛蟲噬咬得面目全非的尸體痛哭不已,心中的意念也是萬念俱灰。曾經(jīng)他對人生的美好憧憬,也好似隨著張紫君的離開而遠去了。
而在不遠處,史如歌撐著傘,同樣結(jié)著無盡的愁怨。淋漓大雨中,她走到程戈的身邊,安慰他說:“程戈,人死不能復(fù)生,紫君姐姐在天有靈也不愿意看到你這樣啊。”
程戈聽之又是冷笑,笑聲慘烈,響徹云霄。泥水早已將他雪白的衣裳染成土黃,躺在地上的他,漠然的仰望著蒼天。他想痛罵想怒吼,可是他的喉嚨似乎早已生銹,澀痛著怎么也發(fā)不出很大的聲音。
史如歌晶瑩的淚滴,忍不住滑下,雨傘無力的從她手中脫離,大雨落下似石似拳點點滴滴重重的打在她瘦弱的身體上。好久之后,她也無力的蹲下身子,蹲在了程戈的身邊。
她不停的搖晃著程戈,想讓他清醒,想讓他振作。
她告訴他:“程戈,沒有了紫君,可是你還有我,有我爹,有泉池山莊上上下下這么多關(guān)心和在意你的人啊。如果你就這樣頹廢下去,紫君也會死不瞑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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