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的那只手沾滿了鮮血,在尸坑中尤其突兀。
冷絕謹慎的慢慢靠近,隨著靠近哀鳴也清晰起來。
“救…..我…..”
靠近過去后竟發現一個熟悉的面孔躺在了尸坑中,伸手等待著救援。
這個人是張琦,就是那個一身嘻哈裝扮,留著爆炸頭的課題參與者。冷絕蹲下身子,發現張琦腹部的衣服上已被血液浸濕一片,看似是被匕首之類的利器刺入造成的,還不斷的有鮮血從傷口滲出。
張琦面色蒼白,一只手捂著傷口,一只手伸向冷絕。他認出來,蹲在自己旁邊的這個人是同班一起參加課題的同學,由于失血而無神的雙眼頓時增添了些許希望。
冷絕四下觀察了一圈,現在唯一的辦法便是先止血,于是將一個尸體的衣服扯了下來,撕成了幾段布條,一把將張琦拉坐起,布條繞著腹部的傷口纏了幾圈,一個用力收緊,隨即傳來了一聲因疼痛的慘叫。
兩個人坐在尸體上。張琦緩了半天,臉上也恢復了些許血色,纏住腹部的布條上慢慢滲出紅色,但是已經基本止住了大出血。
冷絕看到張琦暫時脫離了危險便問道剛才經歷了些什么。
張琦抽動了下蒼白的嘴唇,滿臉痛苦的說道:“小心…馬軒….是他刺傷的我,并且搶走了我的紙條。昏迷后,可能是村民把我當作了死人,才抬到了這尸坑中…”
張琦捂著傷口齜牙咧嘴的痛苦了幾聲,稍作平復后繼續說道:“我們之中有多名被惡靈附身的人,這是我紙條上的線索,但是馬軒的紙條是讓殺死所有被附身的人,所以…”
冷絕聽后先是一驚,眼珠轉動了幾下便冷笑了出來:“原來如此。這場課題…呵呵呵。”
“有意思,有意思!這場課題真正的危險所在不是被惡靈附身的人,因為根本就沒有人被附身!而真正的難點就是我們之間互相的猜疑以及線索信息的不共享。”
張琦聽后也難以置信。從一開始就像夢境般的來到金葉村,沒想到黑板上的課題指示一切都是真實的,這本來就無法解釋,讓人難以置信。這根本就不是什么課題,沒有老師,沒有講課,完完全全的就是一場殺戮秀。
這個大學究竟有著何等的神秘力量?將自己傳送到這個村子中的目的是什么…如果想讓學生按照課題指示去完成,那么為什么還要給到錯誤的信息,告訴大家學生之中有被附身的人?
冷絕思索片刻后說道:“這就是這場課題的難點。雖然我們之中沒有真正被惡靈附身的人。但是人類的貪婪,自私,以及為了求生的無所顧忌,在這個村子中,已經將一個人徹底變成了一個比惡靈附身還恐怖的東西。換個角度想,也許課題指示并沒有騙我們,我們之中確實有一名另外一種意義上的惡靈。”
“你是說…馬軒?沒錯…他已經喪失了理智,在得到我的線索后,估計會殺掉所有的參與者…”張琦回應道。
冷絕想到了那座空墳,沒有被燒死的小女孩。這個村中從開始就沒有惡靈的存在。但是人性的丑惡卻在這個村中體現的淋漓盡致。某種意義上的“惡靈”并不是單只馬軒一個人吧。喬爺,這里的村民,不也一樣嗎?無知的村民盲目跟隨喬爺,將這里的災害全部怪罪在一個無辜的畸形小女孩身上,妄圖處死其他人的生命來換取自己的安康,這種可怕的自私行為又與鬼怪何異?
擁有陰陽眼的冷絕見過太多可怕的事物,可人心才是最讓人毛骨悚然的。在那場大火中逃生后的小女孩,一家子開始了復仇計劃,先是殺死了喬爺的兒子,緊接著是慘死的莫茹…到如今許多無辜村民的中毒暴斃身亡。再到喬爺率全村人將阿芳一家的趕盡殺絕,這一切的罪惡一環扣一環,無休無止。也許某種意義上被“惡靈”附身的確實有多人,現在所發生的一切,課題的指示,以及紙條上的提示,并沒有騙人…
只是參與者們自己走進的一個誤區。對未知鬼怪的恐懼,卻忽略了真正可怕的東西。
“那么我們該怎么逃出這個地方?”張琦忍著劇痛站起身子,再也忍受不了身下發臭的尸體。
冷絕想起莫茹紙條上的那句話:附身之鬼,源于金葉村,找到解除怨氣的方法。
“也許這句話的真正意思是讓我們平息金葉村這場無休止的殺戮。”
兩個人不再討論,便爬出了尸坑,剛一出來,卻驚恐的發現坑邊站著一個人。
張琦一驚,向后退了幾步,只見這人渾身糊著泥巴一樣的東西,面龐也沾滿污漬。
冷絕上下打量了一會,噗嗤一聲捂著鼻子笑了出來:“賈圣陶同學,你這是怎么了?”
賈圣陶頂著身上刺鼻的氣味,一點也不愿意回想剛才的經歷,濕冷粘稠的糞坑幾乎將自己禁錮在其中,還好只有腰部深,否則淹死在屎尿中可就成了全世界最慘的死法,與其這樣還不如被馬軒一刀宰了。
要不是有顆樹根探出坑壁,恐怕自己真的很難從糞中爬出來。賈圣陶將鞋子脫掉,在地上磕出一潭黑黃色的物質,其中幾只蛆蟲還探出了頭左右搖擺著,看到這個場景賈圣陶一陣惡心繼而吐了一地。
“嘔!咳咳!有沒有干凈衣服!?”
冷絕捂著嘴向后退了幾步,看得出來他還在笑著,指了指尸坑說道:“這里面的尸體身上有很多衣服。”
一聽是尸體的衣服,賈圣陶又是一陣干嘔。一旁的張琦也有些看不下去轉過了身,胃中翻涌的惡心讓傷口再次疼痛起來。
賈圣陶平復了一下,訴說了自己所經歷的事情。現在的狼狽,卻換來了一條命。
張琦捂著傷口驚恐的張開了嘴。“李大海也已經被馬軒…”說到這很是慶幸自己的大難不死,那時馬軒使用匕首刺的自己,幸運的是并沒有傷及要害,只是因為失血而昏迷。沒準刀口再偏一偏就會刺進臟器之中,想一想就后怕不已。
“那么你是怎么知道我在這亂葬崗中?并找過來的?”冷絕問向賈圣陶。
“當時你忘記給我看了紙條上的內容了?死亡的歸屬之地,便是生存的曙光之地。當時我便有了一個很可怕的猜測,猜到你會來到這邊..….”賈圣陶用手擦了擦眼鏡上的污漬,擦完卻更加模糊。
冷絕聽后心中不由得暗暗佩服這個人的智商,開始本以為只是其貌不揚的書呆子,卻竟有著如此冷靜客觀的判斷能力,雖然只是在這場課題中接觸認識,但是就目前來說,感覺賈圣陶的人品并沒有什么缺陷,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但是也不免排除隱藏自己的可能性,若是日后成為了敵人,那么一定是個難纏的對手。
冷絕只能期盼自己的猜測是多慮,這樣的人最好成為隊友而不是對手,畢竟之后在這所大學之中,可能還會并肩參與更多更加困難的死亡課題。
當冷絕把挖墓后的發現以及推論分享給賈圣陶后,賈圣陶的反應并沒有太大,顯然之前就已經有過這種類似的猜測。
現在最主要的是如何平息金葉村目前的動亂,以及怎樣組織馬軒去傷害更多的人。賈圣陶提出目前最主要的應該是將現在幸存下來的課題參與者全部集合起來,在一起來對抗馬軒的追殺才更有勝率。
冷絕思考了一會說道:“既然馬軒得到了盧瀟藝是被附身之人這一消息,那么一定會優先去解決掉她,那么我們首要目標也是先找到盧瀟藝,這樣就可以守株待兔,一舉制服馬軒。”
賈圣陶聽后看了眼弱不禁風的冷絕,以及重傷在身的張琦,淡淡的說道:“這個計劃沒問題,只不過憑我們三個估計很難與馬軒對抗。”想到馬軒堅實的肌肉以及敏捷的身手,很有可能三個人都會命喪黃泉。
說到這里兩個人一同想到了李旭木。因為現在幸存下來的這幾個人當中,唯有他才是最能打的。
可是他人現在又在哪里?冷絕問道,但是賈圣陶同樣不知道李旭木的下落,自從三個人在喬爺家分開后便再無音訊。
一種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難道他人已經出了意外?
沒等多想,就在這時亂葬崗不遠處傳來了一陣廝打聲。
“什么聲音?!”
冷絕與賈圣陶一人架著一個胳膊,攙扶著張琦緩慢的向著聲源方向靠近。
走在半途中,發現地上躺著兩名村民的尸體,其中一個腦門處開出了一條溝,看起來像是被斧子劈出來的,另外一個胸口處也有一道深紅色的傷口,還在潺潺的冒著鮮血,顯然是剛被殺死的。
“是誰殺的?難道是馬軒?”張琦身子有些顫抖,回想起馬軒冰冷的眼神不禁恐懼起來。
賈圣陶看著尸體表情沉了下來,可以將多名村民殺死的身手除了馬軒,更希望是李旭木。因為打斗聲還在前方繼續著,于是將受傷的張琦藏匿在附近的枯草從中,與冷絕偷偷向前摸去。
隨著接近,廝打聲也越加清晰,冷絕靠在一個平房的拐角處將頭慢慢探出,看到了4名村民手持武器將一個人圍在了中間,而中間那個人渾身濺滿了鮮血,手握一把短柄斧,氣喘吁吁的與這4名村民僵持著。
他們周圍躺著更多被砍死的村民尸體,看得出來中間這人已經一對多很長時間了,如此厲害的人讓賈圣陶更加好奇究竟是誰,仔細看過去,這人并不是李旭木,也不是馬軒。
冷絕看到這個面孔,遲疑了幾秒突然想了起來,這人是盧瀟藝雇傭的其中一名保鏢,名叫阿杰。
就是在課題開始瞬間與李旭木纏抱在一起撞近教室門的那個人!
冷絕很是詫異,沒有被課題點名的人,居然也可以參加進來!?看來只要在規定時間內在教室中的人,都會被拉進這場死亡課題之中。
此時的阿杰已經筋疲力盡,身上也因為這場不對等的打斗而傷痕累累。4個村民對他也有些忌憚,圍在阿杰身邊遲遲不敢出手,沒想到這么多人都沒能解決掉這個人。
賈圣陶對身邊的冷絕使了個眼色,猶豫著這事要不要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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