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賤種!”
這一句陰陽人,當(dāng)真是讓韓尋之惱羞成怒,抬起手便要扇去。
“慢著,韓兄有點(diǎn)過了!”
在那巴掌即將打在姬小月臉上時,卻是被一只有力的手握住,姜小蠻皺著眉頭緩緩松開韓尋之的胳膊,擋在青衣小廝姬小月面前,輕輕說道。
“哼!”韓尋之冷哼一聲,收回手,沉聲說道:“我也是好心,李兄那里對這種小堂倌來說,無疑是鯉魚躍龍門的好機(jī)會,可這小賤種卻一點(diǎn)不懂得感恩,反倒對我出言不遜。”
“呸!”有姜小蠻擋在身前,姬小月就愈發(fā)不會顧忌了,沖著韓尋之以及他身后那幾人,狠狠的啐了一口唾沫,咬牙道:“錦城誰不知道,你們幾個是出了名的斷袖,平日里稱兄道弟,其實(shí)怕早已相互行了周公之好吧?我若真聽你的,進(jìn)了那李府還能有好?”
小姑娘本就是在樊城那座江湖上摸爬滾打長大的,三教九流的溝溝道道那自然是熟絡(luò)無比。
如今,雖說才來錦城沒兩日,可卻也通過各種方式對蜀州的江湖摸了一個大概。
況且,錦城李家公子喜好龍陽之風(fēng)這般消息,在蜀州三郡算不得什么秘密。
雖說不是秘密,可也少有人敢當(dāng)面提起。
雖說豢養(yǎng)男寵面首在世族中并不稀奇,可說到底邊地民風(fēng)不及皇朝腹地那般開放。
這種事偷偷摸摸還好,可若真擺放在臺面上,卻是讓外人連帶著整個家族都會小瞧一眼。
李家這位叫作李元昊的公子,雖然嗜好特殊喜愛男風(fēng),可畢竟出身世家大族,最是要臉面,這種事情絕不允許外人提起。
平日間若是讓他聽到誰在背后亂嚼舌根,那必然會受到其慘烈的報(bào)復(fù)。
“放肆!”李公子臉漲得通紅,呼吸都是粗重起來,一雙狹長陰郁的眼睛如同毒蛇一般盯著這敢當(dāng)眾揭他短的青衣小廝。
若非忌憚那蠻力姜姓少年的實(shí)力,此時他必然悍然出手,將這伶牙俐齒的小廝撕成碎片。
這畸形嗜好也并非是他自己所愿,而是跟幼年時經(jīng)歷有關(guān)。
李家雖說是蜀州大族,族主李獒更是與韓家韓摩并列錦城丹樓執(zhí)掌長老,可說到底也并非真正無敵。
十幾年前,李家的某一對頭暗中出手將還是孩童的李元昊擄走,雖說最后未能傷及其性命。
可后來被李家出動高手救回來后,這性格便成了如此。
原本,李氏一族并未察覺到李昊變化。
可隨著年齡增長,這李昊漸懂男女之事后,卻對暖房的兩個侍妾毫無半點(diǎn)興趣,反而后來某一日那族里遣來伴讀的那唇紅齒白小書童慘死在這位李公子床榻上時。
李家這才意識到了問題嚴(yán)重性,自然想起了當(dāng)年李昊被擄之后的因果。
這些年,李昊不肯說,李家也就沒問。
但多多少還是能夠猜得出,這畸形的嗜好必然與那次被擄脫離不了關(guān)系。
畢竟,那個后來被李家滅了族的勢力,本身也算不得什么良善之輩,曾經(jīng)便執(zhí)掌著蜀州一多半青樓生意。
經(jīng)營青樓,本就是做的皮肉生意。
自然會有太多手段和方法去摧殘那些個不愿意就范或是被賣身,或是被擄來的姑娘們心智,最后逼其就范。
相對應(yīng)的,除了對付姑娘們的手段外,也會為了滿足一些有著特殊喜好客人,而有一套調(diào)教小相公的手段,端得是歹毒無比。
當(dāng)初隨便用上幾種在這李元昊身上,那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
這么多年,李公子內(nèi)心煎熬或許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即痛苦,卻又沉醉其中。
也或許正是如此,才讓他如今的性格變得扭曲陰郁。
那些通過各種手段弄來的稚嫩男童,少有能活著走出李府的。
每次發(fā)-泄完,李元昊必然會握著鋒利無比的匕首狠狠的戳在自己胸口,直至血肉淋漓。
那利刃刺入血肉中的痛感,才能舒緩幾分他心底最深處的苦痛回憶。
今日,這青衣小廝當(dāng)眾提起,顯然是犯了李公子的忌諱。
“你想死?”
李元昊尚未有所行動,韓尋之卻是先開口了,盯著這青衣小廝輕輕一笑,眼神冷冽有殺機(jī)顯現(xiàn)。
他雖然因?yàn)槔骊P(guān)系與李元昊幾人走在一起,可不過也是相互利用而已。
心底最為鄙夷的,就是這姓李的妖人那惡心嗜好。
如今卻被這青衣小廝當(dāng)眾潑了臟水,光是想一想那場景就不由遍體惡寒。
原本便是見之前姜姓少年熱血十足喜好打抱不平,想著用這青衣小廝挑撥那姓李的妖人出手。
雖說看不起姓李的為人,卻不得不承認(rèn)這李元昊修為在錦城年輕一代中確實(shí)名列前幾,是少數(shù)在這個年紀(jì)便已然進(jìn)入后天一境幾人。
習(xí)武修行,入了后天才算真正入了那扇門,有了追尋仙道的資格。
饒是以韓尋之資質(zhì),借著韓家丹藥之利,也不過才堪堪入后天,遠(yuǎn)不及已然到了后天中期的李元昊。
這也是為何兩個人能夠走那么近的緣故之一。
單論心機(jī)城府,李元昊多不及他。
在韓尋之看來,這可不就是自己能夠利用最好指使的一桿槍。
這些年,事實(shí)也是如此。
“韓兄,李兄,我讓這小兄弟給你們道個歉,這件事就此揭過如何?”姜小蠻擋在姬小月身前,寸步不讓,絲毫無所畏懼,平靜的看著兩人,輕輕笑了一聲沖著兩人說道。
說不上為什么,這青衣小廝雖說只是“第一次”見面,可心里卻沒來由的感到親切。
或許是因?yàn)檫@青衣小廝名字,竟然會和姬小月那古靈精怪的小姑娘重合。
當(dāng)聽到,韓尋之方才說要讓李元昊將這青衣小廝收到府中時。
他心里,忽然就那么一冷,就好像被人觸犯到自己逆鱗一般。
龍有逆鱗,觸之必怒。
而人,同樣也是如此。
這一怒,必然是要有人流血的。
“姓姜的,你當(dāng)真是以為我怕了你?”
李公子雙眼微微瞇起,向前一步,冷冷注視著姜小蠻,體內(nèi)那屬于后天武者的氣息蓬勃而出,身上衣袍無風(fēng)自動起來。
若非是韓尋之早前暗暗傳音讓他忍耐,早在來醉香樓前,他便是要出手教訓(xùn)這個外來的的小野種了。
在他看來,能夠?qū)㈨n尋之這個才入后天沒多久的廢柴擊倒,算不得什么。
他隨意一擊,便能做到。
甚至,若是換做他出手,那一拳運(yùn)用暗勁,憑著后天中期修為,姓韓的這混蛋或許連命都得一并丟了。
作為錦城年輕一代翹楚人物,他有這個自信。
世家出來的公子沒有誰真的是傻子,李元昊哪里不知姓韓的這些年一直都是在利用他。
可對于李元昊來說,他何嘗不也是在利用姓韓的呢?
同樣出身煉丹世家,自是知道丹師的珍貴之處。
韓尋之雖說修為不如李元昊,可在丹道上的天賦,卻是他遠(yuǎn)遠(yuǎn)不及的。
姓韓的看重的是,他在年輕一代中無人制衡的修為。
而他,所看重的正是韓尋之能夠帶給他修煉所需丹藥。
雖說李家同屬丹樓,按說后輩修煉所需丹藥必然不會少。
可不同于韓家是近百年才崛起,李氏一族在蜀州歷史悠久,直系旁系人口龐大。
再多的修煉資源,分?jǐn)偟竭@么多人手中,自然也不會太多。
除非是自身能夠躋身一品丹師,不然,憑他如今修煉所耗,家族提供的丹藥遠(yuǎn)遠(yuǎn)不夠。
這些年,通過各種手段,他從韓尋之手里得來的丹藥可不少。
“好,姜兄,我們給你這個面子!”李元昊正要悍然出手,卻是被韓尋之伸手?jǐn)r住,他靜靜盯著姜小蠻的臉看了看,然后呵呵笑了起來,輕聲道:“看來這小兄弟也是符合姜兄您的口味,咱們是朋友,自然是不會做那奪人所愛之事!
“如此,多謝韓兄,多謝李兄了!苯⌒U沒有聽出韓尋之這話里藏著的嘲諷之話,笑了笑,沖著幾人拱拱手。
說完,又偏過頭沖著身后青衫小廝道:“看樣子你在這里也待不下去了,不如先跟著我走如何?”
姜小蠻初出江湖,沒能聽出韓尋之話里藏著話,可姬小月哪里會聽不出。
一雙大眼睛憤怒圓睜,瞪著那姓韓的王八蛋正要開口破罵,就聽到姜小蟲這家伙對自己說的話。
俏臉頓時一紅,沒了囂張勁頭,暗暗低下腦袋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小聲說了一聲好。
這家伙,還真是個傻瓜,知不知道什么叫奪人所愛!
不過,既然是姜小蟲讓自己跟他走,那么小姑娘自然是不會拒絕的。
“今日多謝各位兄臺款待,就此告辭!”
沖著幾人作了一揖,姜小蠻帶著青衫小廝姬小岳下了樓,不再停留。
“告辭!”
韓尋之笑了笑,似乎并不在意,向著兩人背影揮了揮手。
姬小月氣不過,轉(zhuǎn)過腦袋看著那虛偽的笑臉,嘴角輕輕張了張又合上,追著身前少年蹦蹦跳跳離開了醉香樓。
“呵呵,有意思!表n尋之嘴角微微揚(yáng)起,他看懂了那青衣小廝的口型,是一句非常之臟的罵人話,意思是問候他母親。
站在身后一直未開過口的韓易,見著自己族兄嘴角的那一抹微笑,心中一凜。
每一次,當(dāng)韓尋之露出這樣的笑時,那必然怒到極致。
上一次讓族兄露出這樣笑容的那人,被廢了修為斷了四肢如今還鎮(zhèn)壓在韓家地牢之中。
當(dāng)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姓韓的,為何阻止我出手?”李元昊一雙狹長的眼睛盯著樓梯口,冷聲道:“那姓姜的野種修為最多不過和我伯仲之間,加上你們幾人一起出手,要?dú)⑺贿^易如反掌。”
旋即,冷冷一笑,轉(zhuǎn)過頭看著韓尋之,譏諷道:“莫不是,你真的怕了?”
“怕?”收回笑,韓尋之轉(zhuǎn)過身看了眼韓易,又看了一眼李元昊的那個跟班張雨,最后將視線轉(zhuǎn)回來盯在李公子臉上,眼神冷冽,輕聲說道:“我確實(shí)是怕了,在南域,光是那一個姜字就足以讓我讓我們整個韓家都心顫不已。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這少年真若是南域至尊一族,光憑著你剛才那句野種,就足以你李家全族死上一萬回了!
李元昊冷哼一聲,偏過頭去。
雖然不承認(rèn),但光是那一個姜字,的確如韓尋之所說一般,讓他忌憚萬分,不禁暗暗后悔剛才自己確實(shí)有些失言。
韓尋之走回桌前,端起一杯茶輕輕喝上一口,然后嘆了口氣輕聲道:“說到底,今天都是因?yàn)槲,才會弄到如此局面。?br />
“那就這么算了?”李元昊狠狠一拳砸在屏風(fēng)上,轟然一聲,那幾尺見方的琉璃屏風(fēng)灰飛煙滅,四散裂開變成一堆粉末。
“算了?呵呵,聽說白家的那位,從炎帝城回來了。”放下茶杯,韓尋之手指輕輕敲擊桌子,答非所問道:“白家那邊傳出消息,他這次回邊地除了探親還有一個原因,便是要為白家在皇朝里效忠那位大人長子,去莽荒草原尋一頭靈駒!
“韓兄的意思是……”李元昊眼睛一亮,看著韓尋之等他繼續(xù)說。
“古人說的好,有道是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韓尋之起身,拍了拍李元昊的肩膀,低聲道:“以白家那位性子,若是知道在咱錦城有一個外鄉(xiāng)來的少年竟然牽著一匹百年難遇的靈駒,你說,會發(fā)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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