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時,已是天明。
紅袖睜開眼,眉眼間藏著一抹慵懶。
她還沒有睡醒,腦袋總有些昏昏沉沉。
紅袖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中,有一襲白衣執(zhí)鐵槍裂穿了一座大山。
山崩,地裂。
忘川河水自地下泊-泊-涌出,匯聚成一片浩瀚大澤。
仔細(xì)去瞧,竟然就是如今的蒼月湖泊。
夢中,有一曼妙女子,狐耳,九尾,嫵媚不可方物。
那女子紅衣似火燒,周身鐵鏈纏繞,九尾染血,被釘穿琵琶骨囚困在九霄云端之上。
明明妖嬈如此,卻莫名讓覺著心疼。
“姜破奴!”
那女子看著那單手執(zhí)鐵槍迎天而上的白袍男子,聲音嘶啞如杜鵑啼血。
笑著哭,哭著笑。
有那么一恍惚,紅袖盡然覺著夢中那個女子就是她自己。
不知覺間,眼角有淚滾落。
姜破奴……
這個名字,對于自小生長在蒼月湖畔的紅袖來說怎么可能會不熟悉。
白衣染血弒神王,鐵槍裂蒼月,三千戰(zhàn)騎赴西漠……
萬般傳說,都只為心上一人,讓后世之人無不向往。
尤其,是對紅袖這般的女兒家,就更是如此了。
從記事開始,她總會做些奇奇怪怪的夢。
很多時候,在夢里,她總會變成另外一個女子,畫地為牢困守桃林,唯忘川河水作伴,日日夜夜摘桃花釀酒,翹首以盼,為等良人歸。
紅袖記得不真切,甚至,不知道那些到底是不是夢。
可是,若非夢,那又會是什么?
偏過腦袋,紅袖看了一眼空蕩蕩的枕旁,不由輕聲一笑。
那個呆子,就那么怕自己?
世間,情之一字,無外乎兩種。
一種,是守。
另外一種,便是等。
紅袖不是那些個沒了男人就活不下去的女子。
以前不會是,以后就更不會是了。
可既然他說了讓自己等,那么等他便是。
十年都等過來了,再多等一天又有何妨?
那個沒讀過多少書,大字都不識得幾個的爹爹,偏偏就說出了男女之間最大的道理,‘人活在世上總歸要擇一人終老,男子如紅塵尋仙,女子如謫仙下凡。有些人,注定第一眼開始,就是烈酒入喉。’
那時候,紅袖不過剛值豆蔻,聽的不明白,覺著世間男子縱有百般千般好,可也不及能夠陪在爹娘身邊好。
很長一段時間里,紅袖都以為自己就這樣陪著爹娘一輩子,就很好。
可沒想到會遇見那個呆子。
自他走后,她便活在回憶里。
想起那一日初見,想起那一日他鐵劍當(dāng)空舞卷起一地桃花,想起那一日他眼睛終是恢復(fù)清明望著她時的眸若星辰,想起那一日他初飲桃花時的縱酒高歌……
那一日,漫天桃花似雪,雪花滿頭,猶如白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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