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校長和幾個男老師做筆錄，雙刀俠被拷在暖氣管子上，這會兒已經(jīng)緩過來了，蹲在那惡狠狠的盯著坐在一邊的張興明。

    張興明沖他笑了一下，看看沒人注意自己，過去蹲在這哥們邊上，說：“你今天因為啥呀？你還真要弄死他？你自己不想活了啊？”

    那哥們一撇嘴，掃了那邊幾個人一眼，斜著眼睛看著張興明說：“你初幾？挺能打呀，等我出來咱倆練練，操，栽你個小崽子手里了，真特么弊屈。”

    張興明說：“你不認(rèn)識我？你混哪的？”

    這哥們聞著那邊飄過來的煙味咽了口唾沫，說：“剛出來幾天，那崔啥咋天把我弟弟打了，鼻子都打塌了，媽了逼這啥逼老師，還不如俺們呢。不弄了他以后還咋混？大不了進(jìn)去幾個月唄，打個架能咋的呀。“

    張興明站起來，過去陳所長那拿了根煙和火過來，把煙塞雙刀俠嘴里，幫他點上，說：“你可是把人捅了，三刀，還用的56劍，幾個月出得來？上次因為啥進(jìn)去的？”

    雙刀俠深吸了一口煙，用牙把煙在嘴里動了動，動動腳，換了個姿勢，說：“打架唄，也不是啥大事，你和他們挺熟啊？那是新來的所長吧？你拿煙他像沒看著似的，肯定是熟人唄。哎，哥們，幫我說說，讓我回家得了，大不了我出點醫(yī)藥費唄。”

    張興明笑著說：“你心真大，這是在學(xué)校里捅人，你以為還和在外邊打一架那樣啊？再說傷的老師，制式兇器，這個情我可講不了，再說了，你還差點砍到我呢，我憑啥幫你啊？”

    雙刀俠想了想，點點頭，說：“確實，這回可能要重點，沖動了。其實去前沒想把他咋的，穿那么厚呢，菜刀砍幾下能咋呀？疼兩天的事。后邊那會兒沒控制住，關(guān)鍵是你那幾下太狠了，練過是不？肯定練過，當(dāng)時右手咔一下就沒感覺了，抬不起來了。”

    張興明說：“當(dāng)時你拿56出來咋不捅我呢？我還以為你能沖我來呢。”

    雙刀俠看了看他，把煙頭吐到地上，拿腳踩滅，說：“冤有頭債有主的，我沖你嘎哈呀，這逼老師不整他一回，下次說不定把學(xué)生打死了呢，你是沒看我弟那樣，要是你你也得來砍他。”

    張興明說：“都犯過啥事？進(jìn)去過幾次？老實說真話。”

    雙刀俠用牙咬了幾下腮肉，說：“這第四回了，前面全是打架，真的，我不偷不搶，俺家還行，我用不著干別的。就是脾氣差了點，有時候一激就沖動。

    其實也挺后悔的。不過話說回來吧，現(xiàn)在這社會，你不弄他他就弄你啊，我倆弟呢，我要是不狠點，別人不得欺負(fù)死他們哪。現(xiàn)在你出去問問，社會上這些人，哪個敢動我老嘎兄弟。”

    張興明問：“四回啦？你這也算是巴黎老人了呀，前面一共多少時間？”

    老嘎說：“有一次一年，別的都是三月半年的，總共也沒幾年。以前都是公安處抓的，都是廠里人。”

    張興明點點頭，像打架這樣的案件，如果是公安處那邊處理的話，是要比派出所這邊要輕的多，往大了說，都是一個單位的，都有三二熟人，而且東北這邊打個架本來也沒人當(dāng)啥大事。

    老嘎這次算倒霉，在學(xué)校里面發(fā)生的事，現(xiàn)場還抓住了。

    要是在校外，沒人硬告的話，可能也就是賠點醫(yī)藥費的事。

    二哥他們有一次把人打的住院半年多，腦袋開了腿骨折，也就是給了二千塊錢。

    想了想，張興明又問：“市里人頭熟不？”

    老嘎看了他一眼，說：“看是啥人唄，社會上人認(rèn)識不少，有幾個還是大號。別的就不認(rèn)識了，別人也不進(jìn)監(jiān)獄呆著呀。”

    張興明說：“要不你跟我干吧，我給你發(fā)工資，但是這脾氣這收收，我不叫你打，就是他們欺負(fù)到你屋里去了也不能打，我叫你打，不管是誰你都得上，能行不？”

    老嘎愣了半天，問：“你嘎哈的呀？你不就六中學(xué)生嗎？能嘎哈呀？”

    張興明側(cè)點身子，把槍套露出來給老嘎看了一眼，說：“看著啥沒？”

    老嘎的點吃驚，看了一眼陳所長那邊，小聲問：“槍？”

    張興明回手把槍抽出來，拿下彈匣給他看里面滿滿的子彈，然后裝好插回去，說：“我有證。剛才你要不是離老崔太近我反應(yīng)不過來，你就說不上咋的了。”

    老嘎張大了嘴看著他，半晌咽了一口唾沫，說：“我草，我要是沖你去了是不是就躺那了？你媽這算不算我運氣好？”

    張興明拍拍他肩膀，說：“老崔離你哪怕有一米遠(yuǎn)，你現(xiàn)在都來不了這。當(dāng)時太近了，我怕打著他。”

    老嘎說：“你還敢打死我啊？也就是朝腿上干一下唄。”

    張興明說：“我和他們警察不一樣，他們不敢朝腦袋和胸上這些要害打，有紀(jì)律，我沒事，只要有危險，我可以斃人。”

    老嘎說：“你是嘎哈的呀？這也牛逼的大發(fā)了吧？”

    張興明說：“能聽我的，跟我干，你就知道我是嘎哈的了，不跟我你知道有啥用？”

    老嘎說：“那別人要是到我頭上拉屎了你說不能打我也不能動手唄？那你要是讓俺去殺人俺也得去？”

    張興明說：“事就是這么個事，但不至于這么嚴(yán)重，關(guān)鍵是服從命令，我養(yǎng)個人，結(jié)果我說話都不好使，我要你嘎哈呀？”

    老嘎想了想，點點頭，說：“那到也是。行，我跟你干了。你這么牛逼肯定不值當(dāng)哄我。我也算能給家掙點錢了，省得俺爹成天看不上我。那我還用進(jìn)去不了？”

    張興明就笑，說：“你不是不怕進(jìn)去嗎？”

    老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那能不進(jìn)最好是不進(jìn)唄，咋整進(jìn)去了也是遭罪，挨打受累誰也跑不了。”

    陳所長聲音傳過來：“二明，過這邊弄個筆錄來，和他嘮啥呢？”

    張興明拍拍老嘎的肩膀，站起來走過去。

    周校長和幾個老師已經(jīng)做好了筆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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