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輔,你說你發(fā)現(xiàn)了夜鋒的蹤跡,可這已經(jīng)出府近萬里了,吾卻還是未曾發(fā)現(xiàn)其留下的任何痕跡。他一個一轉(zhuǎn)金丹期修士,即使攻擊力遠(yuǎn)超常人,但靈力也不可能支持他逃到如此之遠(yuǎn)的地方。因此,你發(fā)現(xiàn)的真的是夜鋒嗎?或者說,你將吾叫出,真的只是想幫吾尋獲夜鋒嗎?”赤血府主眼神冰涼,看著在前方帶路的蘇輔,有些警惕的問道。
今日一大早,是蘇輔親自來找自己告訴自己他發(fā)現(xiàn)了夜鋒的蹤跡。當(dāng)時聽過后自己倒也不疑有它,興沖沖的跟其離開了赤血府。然而,隨著時間的不斷推移,赤血府主內(nèi)心的疑慮也是越來越重。最終,在離開赤血府近萬里之后,他還是開口試探起了蘇輔。
蘇輔畢竟能以一個聚寶閣之人的身份混入赤血府并一直坐上了大供奉的位子,也不是什么易于之輩。他眼皮都不眨一下,聲音平穩(wěn),直接回答,道:“在昨日老夫得到府主派人想要抓獲夜鋒的消息后,便本著替府主分憂的想法,親自出府尋找夜鋒,最終在前方不遠(yuǎn)處成功發(fā)現(xiàn)了夜鋒此人。不過夜鋒畢竟能夠從府主手中逃脫,老夫唯恐一個人貿(mào)然行動會打草驚蛇,故而才在今日凌晨尋見府主與府主一同來此,打算趁其不備,將次子斬殺。”
你一個聚寶閣之人口口聲聲說想要替吾分憂,天底下還有比這更好笑的笑話嗎?分明是你看到那小子已經(jīng)失去了權(quán)勢打算放棄他,才會賣給吾這個人情吧。赤血府主心中暗道,但卻暫時放下了戒心,冷哼了兩聲,道:“如此,倒是吾錯怪了蘇大供奉了。”
“不敢,為府主分憂是老夫分內(nèi)之事又怎敢居功自傲。”蘇輔說道,聲音平穩(wěn),心境沒有一絲波動。
一番問話結(jié)束之后,兩人又變得像之前一樣沉默,一語不發(fā)地向著蘇輔所說的發(fā)現(xiàn)了夜鋒的地點飛去。
約莫飛了有一個時辰,蘇輔才止住了身形向下落去。下方一片平整的地面上有著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洞口,而蘇輔則是從那洞口內(nèi)向下落去,似乎這洞口下方還別有洞天一般。
赤血府主絲毫不做遲疑,跟在蘇輔身后一同進(jìn)入了那個洞口。
“這夜鋒小兒倒是會找,尋了這么一個易入難出的地方,一般人就是發(fā)現(xiàn)了這里,估計也不會認(rèn)真探索吧。”
踩上了地面,赤血府主抬頭看著上方那個并不怎么大的洞口,冷笑兩聲如此說道。
“府主說的正是,若不是老夫運氣好了一些,也不會發(fā)現(xiàn)此子竟會躲于這里。”背對著赤血府主,蘇輔笑了笑,然后從寬大的袖中取出了一張符箓隨手揚了揚,說道:“府主稍后,老夫這便用這張顯形符讓夜鋒此子無所遁形。”
說罷,蘇輔便開始掐訣,沖著符箓里不斷打入道道靈力。
與此同時,赤血城內(nèi),一直待在昨日見蘇輔時的那處地下大廳內(nèi)的夜鋒,正在不緊不慢的拿出懷中的符箓。看到符箓上完全顯現(xiàn)出的線條后,他嘴角翹了翹,稱贊了一聲:“蘇輔這老貨,這次還真是出血了啊。竟然連這種能拿來保命,無比珍貴的子母萬里挪移符都是拿出來了。”說罷,夜鋒抬頭看向空中,眼中射出兩道精芒,他輕聲呢喃:“做個了斷吧。”
說完后,夜鋒手中的符箓上出現(xiàn)了一道白光,將夜鋒包裹了進(jìn)去。待到白光消失,夜鋒便已經(jīng)消失不見,原地只留下了一張正在自行燃燒的符箓,不一會兒便化作了灰燼。
而在另一處,蘇輔在看到手中符箓上的線條即將完全會和時,猛地將符箓向地上一拍,口中喝了一聲:“現(xiàn)!”
隨著這一個“現(xiàn)”字出口,那被拍于地面的符箓猛地爆出了一團(tuán)白光。接著,白光散去,夜鋒的身影便出現(xiàn)在了這里。
見到夜鋒真的出現(xiàn)在了自己面前,赤血府主撫掌大笑,道:“夜鋒,這一次,吾看你還能逃到哪里?大供奉,這一次找到夜鋒,你功不可沒。待到回到府中,吾重重有賞。”
“戮人二式!”
不待赤血府主將話說完,夜鋒便是冷笑一聲,瞬間施展戮人二式斬了過去。
“死到臨頭了還要負(fù)隅頑抗!”赤血府主不屑的說道,便向著一旁閃去打算避過這一招式。
然而,就在赤血府主正要躲閃之時,蘇輔卻突然一動,一掌拍出攻向赤血府主,恰好將赤血府主所有躲閃的方向封死,逼得赤血府主不得不正面對抗夜鋒的戮人二式。
赤血府主完全沒有想到蘇輔竟會在這時對自己出手,因此被蘇輔這一掌結(jié)結(jié)實實的拍在了身上。只見他身形一個釀蹌,尚還來不及提起體內(nèi)靈氣,夜鋒的戮人二式便已經(jīng)到了!
轟!
劇烈的轟鳴聲響起,大塊大塊的碎裂石塊如同下雨一般落下,砸的地面上滿是坑洞!
夜鋒一甩手中草陽劍,一襲白袍隨風(fēng)飄動,漆黑的長發(fā)一同揚起,所有砸向他的石塊在空中便被一道道劍氣斬的粉碎。看著赤血府主所在的方位,夜鋒面色凝重,一語不發(fā),草陽劍劍身上漸漸圍繞上了道道霸劫荒雷。
果然,赤血府主的聲音響了起來,他像是受了什么傷勢一般,聲音稍稍有些中氣不足,但卻明顯能聽出其中蘊含的恨意。
“蘇輔!你竟敢叛吾!待吾返回赤血府后,必用盡一切手段,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赤血府主也不是傻子,在蘇輔的一掌擊到自己身子上時便明白了這其實是夜鋒和蘇輔合起來做的一個局。
蘇輔完全不以為然,扶著雪白長須,看著緩緩走來嘴角猶帶一道血痕的赤血府主,面帶譏諷,道:“府主大人,這些話,還是等到您今日能活著逃離這里再說吧。”
說罷,蘇輔面色一陣嚴(yán)肅,一只手掌猛地變得如同水晶一般一片冰藍(lán),一絲絲的寒意從蘇輔的那只手掌上散發(fā)出來。蘇輔四周也是開始逐漸出現(xiàn)一道道薄薄的寒霜。
“寒冰掌?聚寶閣的秘技寒冰掌不是只有修為到了……”赤血府主先是面帶疑惑,緊接著他便雙目一縮,面沉如水地說道:“原來你早已經(jīng)達(dá)到了五轉(zhuǎn)金丹期了。蘇輔啊蘇輔,你真是藏得夠深啊,吾倒是小看你了。”
“這么多年,府主一直卡在五轉(zhuǎn)金丹期,修為不曾進(jìn)步,但不能讓身邊所有人修為都不能進(jìn)步吧。”蘇輔淡淡道,緊接著,他便一掌拍出,口中喝道:“寒冰掌!”
一道冰藍(lán)色的靈力手掌隨著蘇輔這一掌拍出而在虛空中凝聚了出來,迅捷無比的擊向赤血府主。可以看到,這冰藍(lán)手掌經(jīng)過之處,地面上盡皆出現(xiàn)了一層厚厚的冰層!
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冰藍(lán)手掌,赤血府主卻不慌不忙。他慢慢拿出了自己的靈寶赤血刃,指向蘇輔以及夜鋒,嘲弄道:“有時候,修為沒有進(jìn)步,不代表實力也不曾進(jìn)步。你們很幸運,可以見識到吾最強的一式絕技。”
說著,赤血府主將赤血刃刀尖朝下,猛地插入地面,口中疾呼:“百鬼夜行,千魂蔽日!”
話音落下,一陣陣鬼哭之聲從赤血刃刀身上傳出。隨后,一縷縷冤魂便從刀身內(nèi)沖出,游蕩在這處空間內(nèi)。隨后,又有一尊尊皮膚青黑,額上生角身后長尾赤紅著眼睛的惡鬼漸漸爬出。整把赤血刃便如同打開了的地獄之門一般,不斷有冤魂以及惡鬼出現(xiàn)。充斥在這處空間內(nèi),看起來,遮天蔽日!
這一切說起來緩慢,其實整個過程不過是幾個呼吸的時間而已。
這時,蘇輔的寒冰掌已經(jīng)離赤血府主極近,只要再有一個呼吸的時間,便可以擊到赤血府主的身上了。
然而,寒冰掌所化的冰藍(lán)手掌的速度竟越來越慢,宛若是被什么拖住了一般,最后竟“嘭”的一聲炸碎消失了!
“你不知道雷電可以克制這世間一切的鬼魂嗎?為何明知道我擁有雷電之力,還要施展這種招式?”這時,夜鋒開口了,他面色古怪,有些玩味的看著赤血府主,問道。
“一般的鬼魂的確畏懼雷電之力。但是,這些吾精心煉制而成的冤魂惡鬼,又怎會畏懼你那些尋常雷電呢?今天,這里,便是你二人的埋骨之地!”赤血府主傲然說道,抬起一只手沖著夜鋒與蘇輔揮了下去。頓時,鋪天蓋地的冤魂惡鬼便沖了過去要將他們兩人撕成碎片!
與蘇輔的面色凝重,想要逃離不同,夜鋒卻是滿臉輕松。他低聲笑道:“你的這些冤魂惡鬼不是一般貨色。可是,我的雷電也不是什么尋常玩意啊。”
說著,夜鋒抬起草陽劍,草陽劍劍身上道道霸劫荒雷如同不安的怒龍一樣不斷轟鳴。接著,夜鋒左眼紫金光芒大盛,一絲微弱的天劫氣息自夜鋒左眼內(nèi)沖出,融入了草陽劍劍身上的霸劫荒雷之中。
“霸劫荒雷,蛟臨!”
夜鋒輕吟,同時將手中的草陽劍向下一斬。
頓時,一頭通體暗紫色活靈活現(xiàn)但卻略顯虛幻的蛟龍出現(xiàn),向著撲了過來的漫天冤魂惡鬼沖了過去。
“沒用的!你就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是怎么被撕成碎片的吧!”赤血府主站在那里,張狂大笑,囂張至極。
然而,令他沒有想到的。離這漫天的冤魂惡鬼越近,虛幻蛟龍身上那一抹被夜鋒刻意打入的天劫氣息就越明顯的能被它們所感知到。一感知到這抹天劫氣息,漫天的冤魂惡鬼就像是老鼠見了貓一般,連動也不敢動,只是呆立在那里看著那虛幻蛟龍橫沖直撞急速減少著漫天自己同類的數(shù)量。
只是幾個起落,漫天冤魂惡鬼的數(shù)量便縮水了三分之二!剩下的三分之一要被消滅也只是時間問題了。
“不可能!這不可能!即使你的雷電是霸劫荒雷,對吾的冤魂惡鬼也不可能會有這么明顯的效果。你到底用了什么妖法!”看著自己辛辛苦苦煉制出的冤魂惡鬼不斷減少,赤血府主雙目圓瞪,面色潮紅,一縷縷鮮血不斷從其嘴角淌下。那漫天的冤魂惡鬼,竟相當(dāng)于赤血府主的本命靈寶!隨著冤魂惡鬼的消失,赤血府主也是受了重傷!
“因為一些機緣,我能夠在自己的雷電中夾雜一絲天劫的氣息。”夜鋒淡淡道。
說完,夜鋒便身劍合一,瞬間出現(xiàn)在了赤血府主面前,草陽劍斜舉,猛然揮下。直接將赤血府主一劍梟首!同時,草陽劍劍身上涌動的霸劫荒雷也是瞬間便毀去了赤血府主體內(nèi)所有的生機,使其不會再有任何絕地反擊的機會。
赤血府主的一顆大好頭顱落于地上,在地面上咕嚕咕嚕滾出好遠(yuǎn)。致死他眼中都透漏著一股濃濃的不甘與后悔。如果不是為了欣賞一下夜鋒與蘇輔的絕望表情而冒然放出了自己的本命靈寶,自己又怎么會如此輕易的被斬殺在此。如果自己當(dāng)時能謹(jǐn)慎一些在出府時穿上自己的保命戰(zhàn)甲,自己又怎么會這么輕易的被夜鋒斬首,自己怎么也會有些反擊之力啊。如果自己一開始就扭頭逃跑,自己又怎么會命喪于此。如果……
可惜,這一切沒有那么多的如果,有的,只是結(jié)果。
嘭!
這時,赤血府主的無頭身軀才倒在了地上,從脖頸處淌出的血液迅速將地面染紅了一大片。
至此,赤血府主薛乾,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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