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上下人等大多一宿也沒有合眼,煎熬的一夜終于過去了。
雞叫三遍的時候,許靈兒知dà
,馬蹬、馬鞍兄弟不會來抄家了,便勸阿敏和阿萍姐妹去休息。
羅氏姐妹默默地祈禱了一宿,看天色已經發白,阿萍忍不住問道:“奕兒姐姐怎么還不回來?”
“不出意wài
的話,她這會兒正在王宮里,該我出馬了。”靈兒說著,便開始更衣。
“妹妹,你要去哪里?”羅阿敏問道。
靈兒答道:““現在還不知dà
徐家小姐肯不肯就范,按奕兒姐姐的安排,我現在作為福建總兵胡守仁大人的特使,前去王宮見這位正妃娘娘,不管她肯不肯就范,都要胡守仁大人的禮物給她帶到了。”說著,已經穿戴整齊,跨上繡春刀就準bèi
出門。
羅氏姐妹追出了門外,阿敏問道:“如果徐家小姐不肯就范的話,奕兒妹妹會不會有危險?”
“徐家小姐膽敢謀害奕兒姐姐的話,我將當場揭穿她的身份,如果我到午時還沒消息的話,就讓狗兒兄弟帶上團練,刨了徐海夫婦的棺木,抬到王宮的門口去。”
說話間,靈兒已經跑到了林府門口,從狗兒的手中接過了馬韁。
狗兒說道:“好!馬蹬已經告sù
了我徐海墳地的位置,如果二位姐姐午時未回,我即可帶人去挖墳掘墓,馬蹬老兄也會豁出去在尚永王跟前作證,這位正妃娘娘是朝廷欽犯之后,拿下這個白眼狼!”
阿萍既擔心郭奕和許靈兒的安全,又對揭穿徐家小姐的身份于心不忍,痛苦地叫道:“老天爺啊,可別出現這樣的結局!”
羅阿敏也嚇壞了,結結巴巴地問道:“待會有人、要、要闖進府里來、怎么辦?”
“呵呵,青天白日之下、朗朗乾坤之中,看哪個敢來撒野,狗兒兄弟,如果有人膽敢闖進府中,帶上團練的弟兄們,殺無赦!”靈兒說著,便翻身上了馬。
張狗兒幫靈兒牽著馬,送出了門外,靈兒趴在狗兒的耳邊,低聲說了一陣兒。
狗兒驚訝地瞪大了眼睛,感嘆道:“竟然還有這樣的事!”
靈兒微笑著點點頭,答道:“無緣不相聚、無巧不成書。我走了,好兄弟,這兒就看你的啦!”說著,便催馬出了村。
天剛朦朦亮,靈兒到了王宮門口,亮出了錦衣衛的腰牌,要見王妃娘娘。
侍衛進宮傳話,不一會便出來了,告sù
靈兒,王妃娘娘今日不見客人,讓她趕快離開王宮。
許靈兒知dà
得有這么一出,拿出一個紙包,遞給侍衛,說道:“請告sù
王妃娘娘,我奉福建總兵胡守仁大人之命,給她送來一份禮物,請娘娘千歲過目。”
侍衛剛剛在宮里挨了一頓臭罵,很不高興地接過了這個紙包,又回到宮里稟報去了。
連日來,正妃娘娘忙于對付王公公,終于把“唯一”的知情人王公公迫害致死,又著急和馬公子密謀尋寶的事情,便冷落了尚永王。
琉球王宮雖然比不了紫禁城,尚永王也沒有三宮六院七十二賓妃,但其身邊也是美女如云,這些日子,就沒有住在正妃娘娘的寢宮。
昨夜,正妃娘娘以郭奕酒后無禮為由,把她關押了起來,一大早就聽說又有福建總兵胡守仁的使者找上門來,心中有些惶恐不安,拒絕召見許靈兒,在宮中焦急地等著馬良弼的消息,看看該如何處置。
侍衛進到宮中,把這份禮物交給了執勤的太監,這位小太監又慌慌張張地跑去正妃娘娘寢宮,害pà
挨罵,把禮物交到宮女的手里,便趕緊躲開了。
小宮女拿著禮物進了寢宮,正妃娘娘正在梳妝打扮,誠惶誠恐的說道:“啟稟娘娘千歲,宮外的那名使者還沒走,送來了一份禮物,好像是一副字畫……”
正妃娘娘杏眼圓睜,怒道:“我稀罕她的禮物嗎!哼,既然不走的話,就讓侍衛們把她拿下!”
“那可是天朝上國總兵大人的使者,這、這光天化日之下,這樣做不好吧。”正妃娘娘身邊的一位老宮女勸道。
“什么天朝上國!今后我的王子登位,用不著讓那叫花子出身的后裔來給冊封。”正妃娘娘憤nù
地說道。
“娘娘千歲,這、這話可是忤逆不道……”
這位王妃娘娘雖然說話很硬,卻也怕傳到了尚永王那兒惹麻煩,著急地等待著馬良弼的消息,看看林家酒坊到底來了多少大明的使者,和馬良弼商議之后再做主張。
可是,如果這位福建總兵的使者堵在宮門不走的話,能再過一會兒,就會驚動尚永王,正妃娘娘想到這,宛然一笑,說道:“傳我的旨意,把她請進花廳伺候,讓她慢慢的等著吧。”
“謝娘娘千歲,遵旨。”老宮女說著,便到寢宮外去傳話。
正妃娘娘梳妝完畢,冷笑了一聲,問道:“瞧瞧這是哪位名人的字畫,值不值得在宮中收藏?”
小宮女拆開紙包,一副裝裱得很精致的字幅,展現在正妃娘娘的面前……
建旗海上獨稱尊,為妾投誠拜戟門,十里英魂如不昧,與君煙月伴黃昏
正妃娘娘看了大吃一驚,再看落款:福建總兵胡守仁題。
正妃娘娘罵道:“王公公死有余辜!”眼前一黑,差點栽倒在梳妝臺上,小宮女趕忙把她拉住了。
正妃娘娘趕忙把字幅收了起來,虛弱的聲音說道:“傳旨,請使者來見……”
靈兒跟著老宮女進了正妃娘娘的寢宮,只見這位正妃娘娘打扮得雍擁華貴,高坐在鑾椅之上,露出了一臉的矜持。
靈兒道了個萬福,恭恭敬敬地說道:“福建總兵胡大人的使者許靈兒,拜見娘娘千歲!”
正妃娘娘面無表情地答道:“平身看座。”
宮女請靈兒坐了下來,正妃娘娘一擺手,說道:“屏退左右,無事不得靠近寢宮。”
一群宮女全部都出去了,正妃娘娘端坐在鑾椅上,矜持地問道:“感謝胡總兵的送來的題字,請代本宮給胡總兵問安,許小姐,胡總兵派你來找本宮有何事要辦?”
“呵呵,不知娘娘千歲可曾記得,胡總兵曾托王公公給娘娘千歲送過一封書信,娘娘千歲看過書信之后,有何感受?”靈兒微笑著問道。
看來,這位許靈兒是什么都知dà
啊!正妃娘娘慌忙從鑾椅上站了起來,臉色大變,答道:“本宮已經收到了,但卻不明白胡總兵為何給本宮寫這么一封書信,也許是民間以訛傳訛,胡總兵道聽途說,弄錯了吧。”
“呵呵,娘娘千歲有所不知,胡大人只所以寫這么一封書信,是他感慨才華超眾、俠肝義膽的王翠翹夫人誤入歧途,不愿看到其后人再走邪路……”
沒待靈兒把話說完,正妃娘娘把眼一瞪,拔出了寶劍,喝道:“休得在本宮面前胡言亂語!那些事情和本宮有何關系?”
靈兒鎮靜地翻了一眼這位正妃娘娘,不緊不慢地說道:“徐家小姐,請你自重!不要辜負了王公公和你母親的一片苦心。”
“不要再跟我提什么王公公,這個吃里扒外的狗奴才,沒讓王爺把他凌遲處死便是便宜他了!”
聽著徐家小姐依然不肯就范,靈兒拿出了王公公傳出來的字條,念道:
戟門招安起蒼黃,驚聞奇珍藏海疆,栽花十載未成蹊,狩獵卻遇中山狼
徐家小姐一把奪過靈兒手中的字條,撕了個粉碎,罵道:“這個狗太監在宮中是尚康伯的奴才,他沒有料到是永王千歲即了位,在宮中失了勢,惱羞成怒,便在大明冊封使者的面前給本宮造謠,結果以訛傳訛,居然傳到了福建總兵胡守仁的耳朵里去了,好在本宮發xiàn
的及時,把他圈禁了起來,他自知罪孽深重,已經自盡而亡。”
許靈兒冷笑了一聲,問道:“不對吧,應該是大明冊封使走了之后,你才以長史鄭迥養女的身份進宮,而你進宮之前,如果不是王公公攔著,那位相國大人也不待見一位民女的話,你是不是就做了相國家的兒媳了?”
徐家小姐目瞪口呆,真的不知dà
這許靈兒到底什么來路了,趕忙道了一個萬福,問道:“請問你這都是打哪兒聽說的?”
“這還要打聽嗎?釣魚島上的兩具棺木就是我們運來的。”靈兒平靜地答道。
徐家小姐還要狡辯,說道:“嗯,聽說是有這么一件事,馬相國的本家馬蹬、馬鞍兄弟把自己的祖墳遷回了琉球,本宮知dà
這件事之后,感念馬氏兄弟的孝道,又是馬相國的本家,就讓他們兄弟做了官。”
靈兒再也聽不下去了,對這位正妃娘娘怒目而視,說道:“徐家小姐,請你不要再狡辯了!若非念你對父母還有孝心,那兩具棺木就該拋尸海中,現在就請胡大人給尚永王寫信,揭穿你的身份,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大膽!在本宮面前竟敢如此無禮!”
許靈兒也站了起來,問道:“我且問你,那兩具棺木下葬之后,是什么人偷偷的溜出王宮,到墓地前祭奠一番,又借機和馬公子幽會?”
這位正妃娘娘渾身打起了哆嗦,緊咬牙關、閉上了眼睛,差點栽倒在靈兒的身上。
靈兒趕忙把她攙扶了起來,讓她坐了下來,圍著她轉了一圈,只見這位正妃娘娘渾身顫抖,額頭上冒出了冷汗……
“真人面前不說假話,徐家小姐,你懺悔吧,還望你能厚葬王公公,才能對得起他老人家的養育之恩。”靈兒勸道。
這位正妃娘娘不知dà
到底還有多少人知dà
她的這些往事,試探著問道:“好吧,真人面前不說假話,請問你到底想得到什么?本宮盡最大的可能來滿足你的要求。”
靈兒微笑著答道:“呵呵,記得胡總兵的信中說道:那些往事,已歷三朝,都已成了過眼云煙,如今朝廷由內閣武英殿大學士張大人主政,政通人和、物豐邦寧、國泰民安,只希望你當好尚永王千歲的賢內助,協助朝廷抵御倭寇。如果你尚有良知的話,立kè
釋fàng
郭將軍,今后也不要再打林家酒坊的主意了。”
徐家小姐有些不敢相信,問道:“就這些?”
“嗯,就這些,我現在告sù
你,知dà
你這些秘密的人,都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在王宮里做好你的王妃,沒人想害你。”
徐家小姐長舒了一口氣,低聲說道:“謝謝你!不過,打林家酒坊主意的不是我,是馬家。”
“呵呵,馬氏父子真是貪得無厭!平戶藩的那些財寶分他們一份,難道還不知足嗎?”許靈兒故yì
提高嗓門說道。
徐家小姐再也坐不住了,撲通一聲給許靈兒跪倒在地,帶著哭腔說道:“請允許我叫你一聲姐姐!”
靈兒趕忙把她攙扶起來,說道:“娘娘千歲,請萬萬不可這樣,折殺小女子了。”說著,便趕忙還禮,又扶著她坐到了鑾椅之上,輕輕的往后退了幾步,道了一個萬福。
靈兒越是客氣,徐家小姐越是不安,淚水忍不住掉了下來……
“請問馬相國現在是不是到林家酒坊去了?”靈兒問道。
徐家小姐揉了揉眼睛。點著頭小聲說道:“對不起,我這就派人把他叫回來,馬上釋fàng
郭將軍。”
“娘娘千歲,請你放心,馬氏父子和你的養父鄭大人都不知dà
你的真實身份,我們也會守口如瓶,保證不會再泄露給任何人。請傳旨釋fàng
郭將軍吧,也不必現在派人去找馬相國,他自己灰溜溜回來的。”靈兒答道。
徐家小姐已經徹底心服口服了,急忙從鑾椅上下來,拉住許靈兒的手,動情地說道:“待會郭將軍回來,我要和你們拜個干姐妹,今后要是有兩位姐姐給我護駕,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靈兒點點頭,微微一笑,問道:“請問娘娘千歲,除了你的出身,你還有什么好怕的?”
徐家小姐猶豫了一會兒,低下了頭,看了又看許靈兒,一副想說又不敢說的樣子。
“昨晚郭將軍在馬家的表現,娘娘千歲應該聽說了吧,這是一位俠肝義膽、頂天立地的巾幗英雄,由我們二人給你做主,你有什么好怕的?”靈兒勸道。
徐家小姐一咬牙,說道:“據馬公子說,馬良弼出使大明請求為尚永王冊封期間,受到了朝廷的冷遇,回來之后,便和日本國大名島津家來往密切,近日又有尾張國的大名來和馬良弼接觸,說是等織田信長統一日本之后,他們要請馬良弼協助,借道琉球,這伙倭寇要征服南洋和大明東南沿海,將來讓馬良弼做南洋諸國的君主……”
這石破天驚的消息出自琉球正妃娘娘之口,讓許靈兒目瞪口呆,趕忙拉起徐家小姐的手,說道:“妹妹,作為傳奇英雄、俠肝義膽的王翠翹夫人之后,你可千萬要明辨是非,決不能與倭寇同流合污,也決不能容忍馬良弼勾結倭寇!”
徐家小姐現在還不敢得罪馬良弼,顯得有些為難,說道:“姐姐,我可以做到不讓永王千歲聽馬良弼的讒言,但卻不能去影響馬良弼啊,他可是永王的舅舅、老王妃的親弟弟,況且,他、他還拿著我的短處……”
“明白了,我們一定能讓馬良弼斷了和倭寇勾結的念想,讓他心服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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