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云肖認(rèn)出了這個曾被自己打過一巴掌的公關(guān)少爺當(dāng)場也沒有任何舉動, 而是等人出去了才讓楊正源吩咐人去問, 他對這個少爺本身已經(jīng)沒有任何怒氣, 他只是要知道當(dāng)時到底是誰讓他進白岸洲的房間“伺候”的。而楊正源為了洗刷自己的冤屈,自然也是立馬就讓人去辦了,他也想知道是誰在他地盤上這么亂來的。
牌都沒打完,夜里十二點半, 龐泊生回了別墅, 段宸正在視訊室看電影。今晚的聚會龐泊生電話里有問段宸要不要去,段宸說不舒服,不想去。
“你不是頭疼嗎,這么晚了怎么還沒睡?”龐泊生站在門邊, 眼睛盯著茶幾上的煙灰缸。段宸正陷在舒適的大沙發(fā)里,沒轉(zhuǎn)頭, 但是他能聽出來龐泊生的聲音格外不正常, 是想發(fā)作的預(yù)兆。這段時間龐泊生一直像是在壓著什么火一樣, 段宸很識相地都沒有去惹他。
段宸摸過遙控調(diào)小了聲音,“你又沒說回不回來。”他仍是窩著沒動, 話說得心不在焉卻十分入耳, 言下之意沒睡還不是想等等他。
其實龐泊生只要去楊正源那兒, 特別是他們兄弟幾個聚在一塊, 他晚上幾乎都是不回來的。但是段宸知道龐泊生就吃他這一套, 喜歡他說好聽的。
段宸回頭看時,門敞著,人已經(jīng)走開了。有點擔(dān)心地轉(zhuǎn)身看向茶幾上的煙灰缸, 光線這么暗,他應(yīng)該發(fā)現(xiàn)不了什么吧。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吸得很少了,不是有心要戒掉,而是供貨的源頭,何必,前段時間被人舉報抓了。他吸的這種貨是特制的,他現(xiàn)在還沒有找到可靠的供貨源。之前何必曾多次勸他試試別的貨,他不敢,怕上癮,怕被龐泊生知道了,到時候恐怕就不止是把電視砸冒煙那么簡單了。
把煙蒂倒掉處理好,又繼續(xù)把電影看完,段宸才回臥室。臥室里沒人,更衣室的門開著,他走過去,然后就愣住了,整個更衣室跟遭了賊似的,衣服鞋子各種配飾翻得到處都是。他看向放煙的那個抽屜,顯然也已經(jīng)被徹底翻過了,找了一下,僅剩的一點存貨已經(jīng)沒了。
外面忽然“砰”一聲脆響,驚得段宸心里猛一跳。
龐泊生在樓下吧臺,外套早脫了,襯衫領(lǐng)口大敞著,裸、露了健壯的胸膛。段宸一下來就聞到了一股濃烈的酒香。龐泊生剛才喝著喝著忽然就想通了一些事情,氣得操起手邊一瓶還未開封的紅酒直接就甩了出去,酒瓶撞到大理石地面上,摔得稀碎,紅酒淌得到處都是。
看到樓梯上的段宸,龐泊生一口飲盡杯中酒,面沉如水地讓他“過來。”
段宸慢慢走過來。坐到他對面。
龐泊生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精致的小盒子丟在吧臺上,當(dāng)一聲盒子的扣子摔得彈開了,露出里面的一排香煙。段宸眼皮跟著響聲跳了一下,上次龐泊生發(fā)現(xiàn)他還在背著他吸,把他揍了一頓,第二天沒起來床。他不是怕龐泊生,他知道這個男人的弱點已經(jīng)被自己牢牢地掌握在了手中,他只是不想再白白挨揍。
“你還在抽。”龐泊生臉色不好,目光發(fā)冷,語氣倒還算平靜。
“抽得很少了,這是最后一點。”段宸垂著眼皮,不想激怒他。
“晚上為什么不愿意陪我?”
“……”一來是想自己呆著抽支煙。二來是不想看見云肖,“不是說了今天不舒服,之前我哪次沒陪你?”
龐泊生審視般地看著他,好像在衡量他話里的真實性有多少。忽然他又開口,問起了去年十月份的事情,“那天大哥因為云肖心情不好,喝多了,咱們兩個陪著上去的,我在房間里,當(dāng)時你干嘛去了?”
段宸眉心猛跳兩下,目光盯著吧臺上的酒杯不動了,都已經(jīng)過去這么久了今天是怎么翻出來這件事的?
沒錯,給錢吩咐那個公關(guān)少爺進白岸洲房間的人正是段宸。他沒指望事情成了就能怎么對云肖和白岸洲之間的感情不利了,他只是純粹地對于云肖能獨占了那個男人而感到不痛快。
既然龐泊生當(dāng)面鑼對面鼓地這么來問了,自然是已經(jīng)知道答案了,段宸心中輕嗤一聲,目光從酒杯往上移,與龐泊生對視的時候,眼神已經(jīng)轉(zhuǎn)硬。他以為這就是今天龐泊生要發(fā)大火的最終原因了,并不是為了他還在抽小□□,而是為了白岸洲。他們兄弟幾個不管在外面跟別人相處是什么樣,但是對自己人,特別是對老大白岸洲那是比親哥還親的,尤其李有文和楊正源兩個小的。
不過段宸錯了,還有下文。
龐泊生并沒有把他拖到沙發(fā)上一邊操一邊揍,而只是把面前的酒杯再次斟滿,端起來澆在了煙盒里,然后吐出了一個男人的名字,邢一善,是他們兩個人都認(rèn)識的一個很有政治背景的地產(chǎn)商。
“前段時間的那個吸毒賣/淫案,你找過他?”龐泊生說著就從高腳椅上站了起來,緩緩轉(zhuǎn)過黑色大理石吧臺,繞到段宸這邊,一只手伸到段宸那漂亮修長的后脖頸上握住,臉探到段宸面前,聲音里慢慢滲出了怒氣,“那個姓何的沒交代完的人里面就有你是不是?你上過邢一善的床了?”
段宸驚怒,一動不動地與他對視。
“嗯?”龐泊生手上猛然用了力,段宸立即就彈了起來,翻臉道:“你發(fā)什么狗瘋?!”他胳膊肘還沒砸到龐泊生臉上,已經(jīng)像個紙片人一樣瞬間被龐泊生拽著甩進后面的長沙發(fā)里了。
段宸撞得臉疼,喘息著迅速翻過身來,“我只是跟姓何的買一點貨。”他知道龐泊生在意的是什么,用氣到有點發(fā)抖的聲音解釋,“沒有嫖更不會賣。”
段宸沒有說實話,他和何必不止是供貨買貨的關(guān)系,還有一個關(guān)于云肖的口頭協(xié)議。段宸各種找人去給有關(guān)部門施壓,就是想要盡快結(jié)案,好在何必嘴夠緊,到最后也沒有把他供出來。
龐泊生抓著睡衣衣領(lǐng)把人提了起來,“沒有好處他怎么可能會幫你?”想到姓邢的有些得意地跟他暗示段宸如何如何求他幫忙時的表情,龐泊生就火從心中起,惡向嘴邊生,“你就這么賤?”他真以為他龐泊生什么都不知道嗎?段宸置的每一套房產(chǎn)都是在大哥的宅子旁邊,他每次見到大哥白岸洲時候那種故意云淡風(fēng)輕的眼神。龐泊生想明白了,為什么段宸想大哥和云肖的感情出問題,和云肖沒關(guān)系,這不是和娛樂圈的后輩競爭產(chǎn)生了什么矛盾,關(guān)鍵是在白岸洲身上。
“哼。”段宸皮笑肉不笑地站穩(wěn)了,用力掰住龐泊生的手腕子,反唇相譏:“在你們兄弟眼里我可不就是一直就這么下賤嗎,可以從方戰(zhàn)欽床上爬到你床上,也能再從你床上爬去……”
“砰!”一聲,沒讓他把挖人心的話說完,龐泊生一拳將人揍回沙發(fā)上去躺著了。這一下沒留一點力,段宸半邊臉立即腫了起來,他捂住臉一時整個腦袋都是暈的,躺著半天都沒能再動彈。
龐泊生眼睛發(fā)紅,握拳站了一會,轉(zhuǎn)身操起吧臺上的小半瓶酒灌了個干凈,把那盒澆濕的香煙揣進西褲兜里,走了。
龐泊生又回了會所,方戰(zhàn)欽送完姚姑娘早回來了,拉著白岸洲幾個還在玩牌。龐泊生一身酒氣進了門,二話沒說上去就直接把桌子給掀了,麻將牌飛了一地。
“半夜三更的,你他媽的發(fā)酒瘋啦!”方戰(zhàn)欽手上還捏著張牌呢,張嘴就罵。
龐泊生今天不但要發(fā)酒瘋,他還想揍人,“方戰(zhàn)欽你這個流氓,看上一個玩一個,我馬上就打電話給姚思宇,讓她小心你這個禽獸。”說著已經(jīng)把人從椅子上拽起來,兩個人立即扭抱在了一起。
“你他媽的敢打試試。”
“你看我敢不敢。”
“你喜歡的哥讓給你了,輪到我了你他媽的來給我搗亂?”
“老子要你讓?沒你,我今天不至于我也不至于……”不至于怎么做都得不到,因為從一開始就是個錯的。龐泊生拎起拳頭就揍,方戰(zhàn)欽斗不過,喊邊上幾個看戲的幫忙。
楊正源有些猶豫,泊生這肯定是被段宸給刺激了,段宸為什么要破壞大哥和云肖的感情,他也沒想明白呢,他還是看大哥指示吧,免得也被揍。白岸洲對著他腦后勺狠拍了一巴掌,轉(zhuǎn)身去找今晚上另一個生事的,云肖已經(jīng)機智地跑一邊躲著去了。
“泊生,打完來樓下酒吧找我,哥有話跟你說。”白岸洲丟下這一句,然后看戲的三個人開門走了,留下方戰(zhàn)欽被自己弟弟打了個過癮。
凌晨四點,苦逼的男助理提著一個小小的醫(yī)藥箱打開了別墅的大門。進到客廳,看見他家段宸腫著半邊臉坐在吧臺的高腳椅上自斟自飲,看樣子已經(jīng)醉了。
段宸看見臥底的來了,轉(zhuǎn)手就甩一個空酒瓶過去,助理連忙跳著往后躲,大叫:“沒說,我真的什么都沒說。”
“滾!”
“龐先生讓我來的。”
“他讓吃、屎你吃不吃?”
“不多,給個一百萬我就會考慮看看的。”
段宸輕蔑地用眼尾掃了他一下,“操,你他媽真惡心。”凡是給龐泊生做了臥底的助理,一經(jīng)發(fā)現(xiàn)都被他辭退了,他也不知道為什么能一直用了這個人,大概因為他實在是能屈能伸吧,夠機靈也有能力。
“操吧操吧。”小助理坐到段宸身邊,拿開他的酒杯,開始處理傷口,“你長這么帥,我愿意給你操。”
“你愿意有個屁用。”龐泊生不會愿意的。
段宸看著龐泊生用過的那個空酒杯,心里這時候不知道為什么也有點空空的:想要的,失去的,自己手心里牢牢掌握過的,到底哪些才是有意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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