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汗,緊急軍報!”
“大汗,快醒醒,斯熱將軍來了!”
“軍報?什么軍報!”
地保奴努力睜開眼睛,朝帳門喊道:“是斯熱嗎?快進來吧!”
門簾掀起,斯熱如同一陣風般沖了起來,對服侍地保奴穿衣的妃子視若無睹,聲音急促的道:“大汗,昔班急報,明軍騎兵包圍了火州?”
“什么?”
地保奴霍然站起:“來人,打盆涼水來!”
冰水驅散了地保奴的困意,也清醒了他的大腦,他接過軍報來,看了一眼,立刻道:“斯熱,把坦桑、庫本、桑幾哈,”說到這里,地保奴頓了一下,繼續道:“還有,把蘇日勒也叫過來。”
“大汗,”斯熱猶豫了一下,道:“大汗,您忘記了,坦桑已經走了,去輪臺了!”
“哦,好吧,把其他人叫過來吧!”
“是,大汗!”
半小時后,地保奴在金帳中召開了軍事會議。
會上展開了激烈的爭論,只有蘇日勒默不作聲。他本是額色庫的親隨,卻投降了地保奴,幫助地保奴籠絡瓦剌軍隊,因此不僅瓦剌人在其背后罵他,連蒙古人也有些看不起他,只不過地保奴對他很是看重,開會的時候都會叫上他。
“蘇日勒,對目前的形勢,你怎么看?說來聽聽吧!”
聽到地保奴的吩咐,蘇日勒連忙站起來,施禮道:“大汗,諸位將軍分析的很好,末將資質愚鈍,不懂什么軍略,只有一把子力氣,大汗下令,末將執行就是。”
“呵呵,蘇日勒,他們都是剛從漠北來的,對這里不熟悉,也不了解哈密的明軍。如果此次明軍是大舉來犯,大蒙古國將面臨生死存亡,所以本汗希望將軍能夠不吝賜教!”
說話間,地保奴起身,朝蘇日勒深施一禮。
蘇日勒嚇的跳起來,連忙閃開,慌不迭的擺手道:“大汗,大汗言重了,末將不敢,末將不敢!”
“你坐下,慢慢說!”
“謝大汗!”
蘇日勒想了想,走到地圖前,道:“大汗不嫌末將見識淺陋,末將就直說了!”
“但說無妨!”
“大汗,諸位將軍,自去年開始,明軍將陜西行都司改為甘肅都司,第一任都司是張輔,這個張輔本是明國燕王朱棣的親信,在朱棣謀反時,末將曾經跟在大大左軍主將身邊見過這個人。”
“這個張輔身材高大,武藝精湛,不茍言笑,是個將軍的坯子,昔日國師王行對其評價較高。”
“后來他投降明廷,將朱棣家眷賣給明皇,然后又在六七年間坐到甘肅都司的高位。有時候,我甚至懷疑他本就是明皇安排在朱棣身邊的臥底,否則不可能晉升如此之快。”
“去年,據說帖木兒汗國有進攻明國的想法,所以明廷在西北大量增兵,還囤積了大量軍械。”
“帖木兒死后,皮爾繼位,他將明國使者傅安送回,愿意與明國交好。”
“但是明國卻立刻翻臉,將多余的軍械糧草運到哈密,支援東察合臺和瓦剌,讓我們攻打帖木兒汗國。”
“我們接受了軍械,東察合臺已經與帖木兒汗國開戰了,但是我們沒有,因為有一個問題,我們去打帖木兒汗國,那我們老家怎么辦?很顯然,這是驅虎吞狼之計,所以”
“所以可以看出,明軍對瓦剌、東察合臺一直懷有野心,因此這次明軍來襲,末將以為不足為奇。”
“所以,昔班將軍的擔心并不為過,我軍必須做好與明軍大戰一場的準備。”
聽著蘇日勒的侃侃而談,地保奴心中有些得意,其他人一直對自己重用蘇日勒頗有微詞,但現在看眾人凝神聆聽的樣子,還是值得的。
“那么將軍以為我軍該如何應對呢?”
“針對這種情況,昔日大首領、國師曾經做過推演。”
蘇日勒站直了身體,指著地圖道:“明軍出擊,必然自哈密發起,他們可選的路有兩條,一條是天山南麓,經火州到西海另一條是走天山北麓,經蒲類海,也就是巴里坤湖,抵達漢人所說的輪臺,將瓦剌領地截為兩段,令我們南北不能相顧。”
“從輪臺,明軍可以選擇北上金山,或者南下西海,如此一來,我軍將大勢已去。”
“所以我瓦剌軍隊一般分為三個部分,西海、輪臺和金山,同時在火州、蒲類海伏擊設立前哨,防止明軍偷襲。”
“根據目前的情況來看,明軍大舉來襲的可能性不大,否則火州必然失守。”
“據末將分析,有三種可能,一種是明軍是為了追殺昔班將軍,自建文朝以來,西北明軍的氣焰愈發囂張,這種情況以前也發生過另一種可能,則是明軍主力自天山北麓偷襲我冬季草場輪臺,而火州這里只是疑兵。”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明軍采取的是騷擾戰術,目的是為明年春天的大舉進攻做好準備。”
“哦,”
地保奴思索了一下,道:“那么,將軍以為那種可能性更大呢?我軍該如何應對呢?”
“這個,”
蘇日勒躊躇了半晌,苦笑道:“大汗,如今情報太少,沒法做出判斷。”
“但如今嚴寒將至,明軍大舉進攻的可能性不大。對明軍來說,千里奔襲需要攜帶大量糧草和給養,以明皇謹慎的性格,不會做這么冒險的事情。”
“所以,末將以為明軍虛張聲勢的可能性很大,但為了以防萬一,末將建議,派少量軍隊增援火州,試探明軍虛實同時派人通知輪臺方面,小心在意,仍然不能排除明軍偷襲的可能!”
蘇日勒的分析條理分明,有理有據,面面俱到,其建議也恰如其分,帳中諸將的神情不由得放松下來,目光轉向了上首的大汗地保奴。
地保奴有些猶豫難決,他承認蘇日勒的分析有道理,但他心中的不安卻依然存在:“將軍,明皇有沒有可能偷偷在西北囤積重兵,趁冬季偷襲?”
也許地保奴的想法太過牽強,所以不等蘇日勒說話,斯熱就站了起來:“大汗,末將以為沒有這種可能,我軍轉移到西海,是一系列陰差陽錯的結果,我們之前都沒有預計到,明廷如何能想到?”
“另外,通遼之戰,明軍雖然獲勝,但我相信明廷征調的軍隊、糧草都不在少數,所以西北一帶必然空虛,不可能預先準備足夠的軍隊,所以末將以為,明軍大規模出擊最早也會在明年春夏天。”
“而哈密方面,軍隊不過五六千,加上明國駐軍,總數也不會超過一萬。”
“另外,按照明制,沒有明皇的命令,明軍是不敢發動大規模的襲擊的,所以末將以為,火州明軍,只不過是小股騷擾部隊,不足為慮。”
“但為保險起見,末將愿意率軍前往火州,驅逐明軍,殺殺明軍的銳氣。”
“末將愿往!”
“末將愿往!”
聽到眾人的請戰聲,地保奴面無表情,只是輕輕壓了壓手,眾將立刻噤聲,但眼睛都直勾勾盯著地保奴。
地保奴沉思半晌,目光轉向蘇日勒:“蘇日勒!”
“在!”
“本汗給你五千精兵,你可愿去解火州之圍?”
“末將愿意!”
“很好,本汗準許你追趕明軍到哈密,但不許攻城,明白嗎?”
“末將遵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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