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官員、親王、世子大驚,趕緊下跪施禮,連燕王也被扶著行禮。朱允炆卻迅速跑到燕王身邊,扶住了燕王,道:“燕王叔,你怎么樣了?允炆聽說你生病了,立刻日夜兼程趕來,您到底怎么樣了啊?太醫(yī),快給燕王叔看看,快......”說到這里,朱允炆覺得自己的衣袖被人扯了扯,回頭一看是劉振,發(fā)現(xiàn)他嘴巴一努,朱允炆目光一掃,發(fā)現(xiàn)大家還在跪著,趕緊道:“諸位王叔,諸位官員,都平身吧,孤一時情急,大家都起來吧。”
太醫(yī)院的張?zhí)t(yī)、王太醫(yī)、劉太醫(yī)都趕了過來,對朱允炆躬身施禮道:“殿下,這里恐怕無法診脈,還是安歇之后再詳細(xì)診脈吧。”
“好的,戴知府,叔王的住處安排好了嗎?”
戴水文趕緊跑過來,道:“回殿下,已經(jīng)安排好了,快扶燕王上轎子,快,進(jìn)了城門右轉(zhuǎn),那邊的一片房子都收拾好了,趕緊把太孫殿下和各位王爺安頓下來。快,快!”說話的時候,戴知府就開始指揮下屬辦事了。
朱允炆笑了笑,這個戴知府還是個急性子,就扶著燕王往里走,晉王世子朱濟(jì)熺也跑過來扶著燕王另一邊,兩人把朱棣扶上軟轎,在一旁隨行。朱允炆扶住朱棣的時候,感覺朱棣確實瘦了不少,身上也沒有多少力氣,如今說話都有些困難,看到自己時,似乎有些恐懼,但無力掙扎,嘴唇蠕動,卻說不出話來。朱允炆不由得懷疑自己的想法,難道燕王真的生病了?
因為這次到揚(yáng)州的王爺太多,加上朱允炆,所以揚(yáng)州知府戴水文只得把府衙騰出來給朱允炆,同時征收了六家富戶的宅院,暫時給六位王爺、世子棲身。
待安頓好之后,幾位太醫(yī)馬上給朱棣診治,朱允炆和一干王爺、世子在外面等候。代王年長一些,道:“允炆,你怎么過來了?”
朱允炆笑了笑道:“十三叔,皇爺爺收到你們的奏章后,就派太醫(yī)過來看看,允炆知道之后,就主動來迎接各位王叔,同時看看四叔的病情該如何診治。”
代王滿臉肅穆道:“允炆啊,此事說起來有些神奇,那日我們幾個在祖陵中祭奠,剛燒完香,突然不知道在哪里吹了一股風(fēng),我們幾個聽到有人說話,但聽不真切,只是模糊幾句,可四哥卻突然吐血暈倒。醒了之后,身體就時好時壞,好的時候神智很清楚,和我們吃酒、宴樂一點問題都沒有,但有時候就說一些奇怪的話,做一些奇怪的事情。”
“我們找了醫(yī)生看,有的說是沖撞了神靈,有的說祖先有不平之事,借四哥之口說出來。我們就稟報了父皇,但四哥的身體越來越差,幸虧你趕來了,帶來了太醫(yī),否則四哥的狀況,我們都擔(dān)心他到不了京師。”
朱允炆道:“十三叔,四叔說了什么奇怪的話?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代王欲言又止,道:“也沒什么。”
朱允炆笑了笑道:“代王叔不方便說嗎?”
“沒有,只是確實覺得沒什么。”
“好吧,濟(jì)熺堂兄,我們到那邊聊聊好嗎?”
朱濟(jì)熺跟著朱允炆走到旁邊,朱允炆問道:“濟(jì)熺堂兄,四叔到底說了什么?做了什么?”
朱濟(jì)熺搖頭道:“殿下,臣不敢說。”
“唉,濟(jì)熺堂兄,這對我很重要,你能幫幫我嗎?”
朱濟(jì)熺想了想道:“殿下,四叔幾乎每天都會發(fā)病,有的時候如同被附體,自己訓(xùn)斥自己,說他作為年長藩王,竟然坐視朱家骨肉相殘而不阻止,膽小如鼠,不堪大任;然后又開始下跪,道:‘棣兒雖想,但只是臣子,無能為力啊。’還有時候會拉著我說話,說:‘皇上,救我,救我!’還有的時候說:‘皇上,我再也不敢了。’反正是諸如此類的吧,把我都給嚇壞了。”
朱濟(jì)熺說的雖然隱晦,但朱允炆完全明白了他的意思,燕王的“附體”直指自己,影射自己戕害叔王,要致他們于死地。平心而論,即使是燕王,朱允炆也沒有致他于死地的想法,他更希望的是為大明立下一個寬厚仁治的規(guī)矩,藩王其實就是第一步,對于文臣、武將也是如此。可是燕王現(xiàn)在搞了這么一出,捅破了這層窗戶紙,還有這些塞王這么多天都在一起,必然有私下的溝通,如此塞王和朝廷,和自己的裂縫就已經(jīng)不可避免了。
目前的困局讓朱允炆很無奈,而且身邊也沒人可以商量此事,王度北上了,其他能談心的只有齊泰、黃子澄、方孝孺了,但自己卻不太相信他們的能力。他們的書生氣太重,總覺得“有理走遍天下,無理寸步難行”,也許確實存在天理,但大家都是凡人,誰敢說自己掌握了天理呢?
聽了朱濟(jì)熺的話,朱允炆點了點頭,道:“堂兄,謝謝你,我心里有數(shù)了,我們?nèi)タ纯囱嗤跏宓牟∏榘伞!?br />
“好的,殿下。”
又過了一會兒,三個太醫(yī)從里面走了出來,對允炆、各位親王世子施禮。朱允炆直接擺擺手,道:“免禮,三位太醫(yī),四叔身體到底怎么樣了?”
三個太醫(yī)斟酌了一下,最后王太醫(yī)站出來道:“太孫殿下、各位王爺、世子,臣等三人經(jīng)過詳細(xì)的診治,我們發(fā)現(xiàn)燕王肝脈弦急,應(yīng)是近期受過驚嚇,過于緊張所致;心脈虛浮、無力,應(yīng)是過度緊張造成的;脾胃極度虛弱,聽服侍的太監(jiān)說,近日進(jìn)食之后往往嘔吐;體貌消瘦,明顯是進(jìn)食稀少、睡眠不足、休息不好所致......”
剛說到這里,性急的代王道:“別說這些廢話,之前的醫(yī)生也是這么說的,但是他們開的藥不管用,四哥還是上吐下瀉,偶爾還會說些莫名其妙的話。你們就直說吧,四哥到底怎么了?怎么才能治好?”
王太醫(yī)斟酌了一下,小聲道:“王爺,殿下,燕王的病很復(fù)雜,臣以為還是解決其身體虛弱的問題吧,我們會給燕王針灸,安定其心神,然后服下參湯,葆養(yǎng)其身體,待王爺身體稍微好一些,再看看是否有更好的辦法。”
眾人無奈,只好聽任三位太醫(yī)診治,太醫(yī)果然出手不凡,灌下參湯,針灸之后,燕王就能睡著覺了,第二天就可以開口說話了,眾位兄弟喜出望外,燕王和他們倒能說上幾句話。但每次見到朱允炆,都有些舊病復(fù)發(fā)的樣子,明顯顯得畏懼和畏縮,朱允炆無奈,只好安慰一下,就出來了。
眾人在揚(yáng)州待了兩天,看燕王病情穩(wěn)定了一些,讓人扶著可以行走了。眾人就商量了一下,繼續(xù)南下。
在沿鎮(zhèn)江往南京走的長江上,朱允炆看著波濤洶涌的長江水,心中波瀾起伏,看了看身邊的劉振道:“劉振,你相信命運(yùn)嗎?”
劉振詫異的看了一眼朱允炆,道:“殿下,小的是相信命運(yùn)的。但是殿下不應(yīng)該相信命運(yùn)。”
“哦,為什么呢?”朱允炆回頭笑問道。
“殿下,乃大明儲君,富有四海,天生就是來造命的,怎么能相信命運(yùn)呢?如小的這種卑賤之人,才只能相信命運(yùn)。”
聽到劉振的話,朱允炆似乎被震動了一下,道:“劉振,這話是你自己想的,還是別人告訴你的?”
“殿下,這是博洽大師說的。”
“嗯?”
“就是前兩天,博洽大師來端本宮,和殿下談?wù)摲鸱ǎ陂g,小的就問了博洽大師有關(guān)命運(yùn)的事情,大師就是這么說的。”
“博洽大師怎么會說到孤呢?”
“呵呵,我也不知,大師只是隨口一提。”
隨口一提,朱允炆卻有點不相信,不過他說的很對,如果相信命運(yùn),自己還抗?fàn)幾鍪裁茨兀康却薁敔旕{崩,等待朱棣打進(jìn)來,不就完了嗎?
就在這時,船后傳來數(shù)聲驚呼:“王爺又犯病了。”“王爺殺人了。”“王爺出去了,趕緊追上去。”......朱允炆回頭看去,就看到一個面容消瘦、身穿紅色王袍、手中拿著一把滴血長劍的人,從后艙踉踉蹌蹌的跑過來,身后雖有人追趕,卻不敢靠近,因為朱棣手里的劍到處亂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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