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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章開始插個小番外,是樂正無殤和申屠流闡的過往,六千多字就結束QAQ,清云鑒之傾城血櫻吧已建,歡迎大大們去閑逛催更拍磚等等~小翼靜候~)
正文:
似有意,似無意,幽靈鬼老伸手將那方小爐上正自赤轉綠的細藤撿出一根,捻于指尖慢慢輕轉:“小子,你師父既已將你輸在了這里,往后你便乖乖跟著小老兒……”陰惻惻地笑了一聲,他甩手將指間已變回青綠色的細藤擲在了少年腿邊,“不過幾個無知無能的女娃娃,也值得你小子這樣留戀不舍?”
少年靜默無聲地跪于雪中,青絲如墨,流散隨風,幽幽然透出寂色。
“她口口聲聲說四個徒兒同等輕重,可到底最后是將你小子輸在了我這里,你一個男娃娃,跟她們幾個女娃兒能學得什么?”幽靈鬼老冷哼一聲,不屑道:“處得長了,性子免不了跟個女人一樣陰柔寡斷,失了男子氣概,倒不如留我青風寨中,習武練功,往后將我一身輕功絕學領悟習會,自然遠勝過那些江湖上的世家子弟,比留在端木那丫頭身邊不知強上幾倍。”
少年神色如怔,聞似未聞,半晌轉目來怔怔然地看著腿邊那根細藤,才似有所覺,默然伸出手,極緩慢地將其撿起,凝視半晌,皎如墨璃般的眸子透出淺淺微光,卻終歸灰敗了下去……他五指輕展欲要放開手任其飄遠,闔目間卻仍是不自覺地握緊,慢慢將那根細藤握在了掌心。
“哼。”見他始終不語,幽靈鬼老眉間一擰,甩手一揚身后沉黑色的披風,五指如爪不由分說地將少年從雪地中提了起來:“也不用跟你小子多費唇舌,跟老頭子我回寨就是!”
濕泥冷雪,長風如嘯,少年并未反抗,被他帶起間靜默地遠目一望,青山漫道間兩輛重木馬車漸行漸遠,已難望見。
他張了張嘴,想再喚一聲師父,可最后終歸默然,靜看許久,再未出聲。
彼時的山間長道上,葉綠葉因聽見女子語聲,默聲停下了馬車,止于路旁。
白衣女子平靜地端坐于車廂小榻上,凝目于虛無之處,手中拿過一卷竹刻文書,卻未細索,只是輕執于手。
后面一輛素色馬車見前車停下,趕車的馬夫方吁了一聲呼止下馬兒,便見車內一藍一紫的兩抹嬌俏身影已循聲而出,下了馬車向前面深色的馬車行去。
端木孑仙滿面漠然,將手中竹卷無聲放下,只不高不低地道了句:“為師想靜一靜。”
車外的葉綠葉聞言,眉間一擰,綠衣旋轉如風刃,橫手攔在了阿紫和小藍面前:“師父不想受擾,你倆退回去。”
阿紫蹙著眉頭,幾度張了張嘴卻終歸沒敢發出聲來,卻是藍衣少女仍是執意地問道:“師父您……究竟是因何做此決定?”
葉綠葉面色冷了一分,輕睇著藍蘇婉,肅聲道:“師父吩咐了,你還不退下。”
藍蘇婉眼眶泛著紅,顯然哭過,此刻聞言轉向葉綠葉,微啞聲道:“師父這樣莫名地將云蕭輸在了青風寨里,怎知他心中是何感受?師姐你雖一向嚴厲,難道三年來就未曾將他看作過同門師弟么?此一別,心中當真毫無所感?”
“師妹!”葉綠葉喝了一聲,冷目微垂,面色有些莫明。
車內傳出壓抑的低咳,葉綠葉聞聲正欲動,便聞那清冷淡漠的女聲緩緩道:“那細藤不是蕭兒能觸碰的,我阻他,自有我的道理。”
藍蘇婉立時道:“那細藤有何異處?我觀那名山匪端捧小爐半晌,應早已碰到過那細藤,卻并無異狀,師父您可否告知了小藍……”
又是幾聲細咳,端木孑仙漠然道:“知也無益,勿需多問了,退下罷。”
“可是……”藍蘇婉凄聲一句,還欲再說,被葉綠葉冷聲打斷:“師父的話你沒有聽見么,還不退下。”
藍蘇婉目露哀色,緊緊望了那深色厚簾的馬車一眼,半轉回頭,幾番猶豫,終咬唇緩步退回了自己所在馬車上。
阿紫小嘆口氣,不舍地頻頻回望山頭那邊,幾番鼓氣之后,也是竄回了自己的馬車。
“師父,可是起程了?”葉綠葉躍上馬車,執起韁繩問一句。
朔風拂雪,車內之人低應了一聲。木輪輕轉,緩緩行起。往東南方回。
……
夏武帝元年時。
七皇子葉征由清云鑒傳人改詔為儲,登基為帝,天下嘩然。
關中距洛陽不遠,改詔換帝之余波尚存,家家皆能聞見私議竊語,那年街上行過一輛錦簾重重的馬車,車上一路散出濃稠的藥味,聞者便立時止了對天下大事的議語,改為說道:“這樂正家公子又尋醫治病回了,聽聞此次拜訪的是嶺南一帶的名醫,也不知能拖得幾時……”
長年求醫治病,來者均束手無策。
那時清云宗主仍耽于宮廷政事,江湖中人無緣能見,樂正清音只得帶著獨子出訪各地名醫,卻只在長路奔波中更加劇了樂正無殤的病情。
一病傷身,久病傷人。那時的樂正無殤年方十七,出身于世家大族,本該是縱意四方的朗朗少年,卻因病而郁每日喘息偷生。
他自小善解人意,懂理明事,于父母面前往往強作溫顏,不露半分倦疲厭色,然而如此活過一十七載,纏綿病榻,不知下日,此間苦痛掙扎,又豈是常人所能忍?他既在人前強作無畏,那么人后之痛更將深不可解。
是值為夏,斜陽晚照,輕卷殘云。
那一路的回途樂正無殤整整昏迷過一十八次,最長的一次,半月方醒,醒來只覺得天地昏然,寥無所感,便如他掙扎走過的十余載。
此生活成這樣,憂憂患患,生生死死,傷傷病病,又何止是一個難熬?
那日他借口悶熱,下車舒氣,漸行漸遠。
獨自一人在深林山野間徒步慢行,一慢走一面咳血一面笑,最終立在一處無人的溪澗前呆呆地看著,仿若已死。
他不知此生何謂,亦不知自己還撐得幾時。靜靜地看了溪澗半晌,不由得苦笑出聲……此生究竟還能有何念想?
輕微的破水聲自腳邊傳來,樂正無聲回神來的那瞬,便看見一個骨瘦如柴的孩子拖著一條大蟒的尸體從溪澗中爬了出來。
那是他第一次遇見申屠流闡。
怔怔地看著面前這個皮膚黝黑,大眼如鈴,全身上下傷痕遍布殘衣如縷的小女孩,她也正怔怔地看著他。
不知過了多久,那枯瘦見骨的小女孩將手中的蟒蛇扔到岸邊亂石上,踮起腳尖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他看見她身上傷口仍舊血流如注,出水不過片刻已將一身小小的殘衣染徹,她卻好似不覺,見他沒有反應,又扶著他的胳膊艱難地踮起腳尖拍了拍他的臉。
五個染血的小指印往臉上一印,樂正無殤被那股血腥味沖得眉間不自覺地擰起。
而她望著他,這才放下手,好似證明了這是個活物,退遠了一步,卻還是怔怔地看著他。
后來他才知道,那是申屠流闡與狼為伴經年,活于深林山野間,遇到的第一個,覺不出危險的活物。
她安靜地出奇,又不肯離去,就那樣久久而怔愣地看他。
可樂正無殤又如何能平靜?眼前的人不過是個孩子,一身殘衣滿身傷痕,他被她看了許久之后,終難忍惻隱之心,于她面前蹲下,撕了身上長衣慢慢為她包扎傷口。
之后他起身而返,心下卻已出奇的平靜。
有時于病痛中,會時常想起那雙大而幽亮的雙眼,于流血傷痕中不覺痛楚,只專注于眼中所看、的那一份純粹和無念。
如此回想掙扎,也過了三年,他淡然習琴奏樂,即使是生死相繼的日子,也好似不像以往那般難熬。手機用戶請瀏覽m.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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