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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少女睜著明亮的大眼再道:“齊逸才長老說嫂嫂體質太畏寒,中了那一味墓蘞花毒后原本定是活不過十日的,嫂嫂能撐到現在……都是因為櫻家公子你給嫂嫂喝了不少你的血。”可能是提及了少年人懷中女子的境況,默默有些悲傷又心虛地低下了頭,繼而小聲道:“如果沒有你的血,嫂嫂早已去了;如果你不是血櫻家本家的后人,嫂嫂不可能還能再撐這些日子……”回頭間目光哀婉、卻又極肯定地望向青衣的人,少女定定道:“你的血具極強的藥性,非血櫻本家不能有……櫻家公子你要相信我……”
不知是感慨、悲涼還是無心,云蕭低頭看向懷中女子,極哀然地淡淡一笑:“我是不是默姑娘所說的櫻家家主又有何妨呢?我的血有再強的藥力又有何用呢?齊長老已言,我最多可再續她九日性命……”目色垂斂,少年人極低聲道:“九日之后,什么也不必論了!
不知是云蕭看向女子的視線太過悲疼,還是他懷中女子臉色太過蒼白。
四周圍著的奶娃娃們不禁都有些惴惴,淺細柔淡的眉擰起,探了腦袋過來看。
“大哥哥,你懷里這個大姐姐怎么了?”
云蕭聞言,心下無聲哀冷,周身漫開一陣散不去的悲絕涼意。
難以成言。
默默目中一惻,對著小奶娃們輕輕噓了一聲,輕聲道:“大姐姐在睡覺,你們不許吵她哦。”
小奶娃們立即誠惶誠恐地點了頭,末了,卻又忍不住巴巴地要問。
“大哥哥,這個大姐姐這里沒有印記哎……”
那年紀最長的小女娃指指自己額心,忽閃著大眼看著沉睡的女子:“她不是櫻羅絕境的人吧?”
少女看向那小奶娃,無奈解釋道:“這個大姐姐就像歌公子帶回來的皇甫姑娘一樣,是絕境里的人從境外尋回來的娘子,雖然不是出身在絕境,但以后就是絕境里的同伴哦!
“哦……”小奶娃們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少女轉向青衣的人,似是怕他沉溺在女子境況的悲傷中不能自以,少女強自微笑著與他道:“櫻家公子久不回櫻羅絕境想是不知道……境里每半年會派人從這一個櫻羅絕境去到另兩個櫻羅絕境一踏,獲悉彼此境況,也將沿途所知夏國所生大事通報一遍……此次被派出去的人便是我姐姐……而五年前被派去其余兩境的人是這位歌公子。卻因中途受傷被一戶人家所救,逗留了整整數年才歸境,以至這幾年境外大事我等全然無知……所以血櫻家所生的事,長老們怕都不知情……”少女說著眉間便攏起,忍不住站起了身來:“櫻家公子你且歇著,默默需將此事告訴長老們去。”言罷便欲轉身而離。
卻是此時,奶娃中那個最小的小胖昵子不知何時已爬得極遠,在遠處一株被鐵柵欄圍起來的枯樹旁咿咿呀呀地叫著,伸手便去抓那枯樹上一根長長的帶刺的荊棘。
默默起身來正好看見,呀了一聲:“這小昵子!真不讓人省心!”
她去的快,那小奶娃抓的也快,已經被扎了手,嗚嗚哇哇地扁嘴哭了起來。
少女跨過欄桿進到枯樹旁一把拎起了小奶娃:“這鐵柵欄圍起來的東西是叫你們長個心眼要留意的,誰讓你爬進來胡亂抓的……”說罷威嚇式的輕輕在小奶娃的屁股上拍了兩下,“還抓不抓?抓不抓……打你這兩下長個記性,族里的規矩要好好記在心上知道么?”
這小昵子不知是被少女嚇著了,還是當真被扎疼了,哭的一抽一抽的,圓滾滾的臉蛋上全是淚水,引得其余小奶娃都不安地張望過來。
少女將小昵子拎回了云蕭身邊,少年人遲疑少許,伸手接過了奶娃娃:“我看看她手上的傷。”
默默聞言一怔,心下不禁一柔,眉稍眼角染上了淺淺的笑意:“好啊,那謝謝櫻家公子了。”
默默想要離開去與長老說事,可是看見青衣少年低下頭來一言不發地替小昵子查看傷口……又忍不住蹲下來看著他這樣細致溫和的模樣。
心下微微嘆息:齊逸才長老既說嫂嫂活不長了,那定是活不長了……只望他別太過傷心……以致做出什么傻事……
下一瞬卻見少年人抓著小昵子的手一怔,目光有一分震愣,更多的是恍惚深惘。
“怎么了?”少女見他神色有異,探頭過來問道。
“這個,是什么?”青衣的人忽指著小昵子抓在手心里的一根極細極細的綠藤輕聲問道。
少女低頭來看,便見小昵子一根手指上戳了根小小的棘刺,冒出來一顆殷紅的血珠,而她小爪子里,正握著一根翠綠翠綠的藤蔓,纖長細瘦,其葉小小。
少女指著昵子抓在手里的綠藤道:“櫻家公子問的是這一株蛇花嗎?”
“蛇花……”云蕭目中寥落。
師父也道它喚作蛇花……
低頭慢慢從自己頸中牽出一方精致的錦袋,云蕭伸手取出了袋中一截干枯細長的木藤,目中忽然極為苦澀。
“原來櫻羅絕境也有這一種蛇花……”
少年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眸中醞釀出漸深的殤與痛,苦與惘。低喃間手指慢慢用力,將掌中枯藤握成了一片齏粉,風吹過,深褐色的粉末隨風飄逝……
一切終于盡了。
少年人低頭看懷中女子,似乎終于釋懷了當時青風寨山徑之上、她將自己遺落于外的孤依苦澀……
師父……時至今日,蕭兒終于不怪你、也不恨你了……
心抑。
悵惘。
沉寂。
變得再無念想。
“櫻家公子也知曉這蛇花的吧?”少女隨手從小昵子手里抽出了細藤:“家里長輩都會好生叮囑我們,若去到境外一定要小心這蛇花……血櫻家移居在境外兩百多年,肯定比境里的人都要通曉這小東西……”
云蕭不知為何突然怔了一下。
“境外一直有關于我們奇血族人的傳言,大多數人都不信,但還是有人信的……不知是誰發現了用蛇花和棧香可以驗出奇血族人,因為蛇花會在棧香的熏染下由綠變紅,此時常人去碰便無事,但若是奇血族人碰了,指尖立時就會沾染上蛇花轉變成的赤紅之色,會一直留在指尖上,一生都難以洗掉。不僅如此,其自身也會因那赤紅染上蛇花的蛇母之性,無論身在何處都會因身上所流混合了蛇母之性的奇血引來四周毒蛇飲其血,可謂后患無窮,險惡至極!”默默言罷沉忖道:“而且,奇血族人因是隱世藥人,血液中天生含藥,能減輕任意毒息……那些相信有奇血族人存在的,多半也是不懷好意!鄙倥仡^來看向少年人:“所以櫻羅絕境都會特意種上一些這蛇花,叫族人好好認清了,往后若是出境去了,一定多加提防。萬萬不能在它變作赤紅時觸碰!
心神忽然有些恍惚。
青衣的人呆呆地震在了原地……有一剎那不知心之所重,不知路之歸途。
不知所聞,不知所見。
惶惶然、滿心愧負;岌岌然、心無所依。
身子霍然繃得那樣緊,少年人有些無措地伸手去撫懷中女子的臉。
……
“你一直將蛇花枯藤帶在身上,可是還在怪罪我當年將你輸在青風寨中?”
“前事已往,此事已盡……又何必執意!
“蕭兒,青風寨一事……是師父有負于你……”
……
不是……根本就不是!
師父……驀然眼中一熱,少年人有些控制不住地緊緊抱住了她。
你沒有不好……
你一直沒有不好……
是蕭兒不懂……是我不懂……是弟子不懂不明……
一直一直……錯恨也錯怪著您……
驀然淚染衣襟,少年人抱著她淚如雨下:“不要死……蕭兒不想要你死……!”
一襲青衣嘩然揚起,少年人一把抱起女子突然急速縱掠而去!
“櫻家公子你要去哪?!”少女不明所以,趕忙從地上爬起了身來,一時想去追看少年,一時又想去通知長老幾人,來回猶豫一瞬,發現少年人速度太快根本追不上,終是急忙跑去了眾家長老那兒。
那方草坪之上,指尖還扎著一根荊棘的小昵子委屈地望著兩人背影:“昵……昵子的手還在流血……嗚哇……都不管昵子……”
……
“落姑娘不急,慢慢說!饼R逸才看見來人,溫言安撫道。
“不是落姑娘是默姑娘……不對這不是重點……齊長老,櫻家公子方才不知是怎么了……突然帶著嫂嫂匆匆離去……像是要出境的樣子……”
立于齊逸才身側的云綾舞長老搖了搖頭道:“出境的陣法雖比入境之陣要容易的多,但也只有我們六長老合力才能破除,你去問問櫻家公子是有什么急事……”
齊逸才一愣,“他莫不是即知來不及,也要出境去卯力救他師……咳……救他夫人……”
三君之首的日月昌凰道:“不該是,他情人淚蠱散的不夠多,心內尚余恨,當不至于如此深情執著才是!
齊逸才道:“恨要有因,若是因散了,便就無從恨起。我們還是先去看看情形吧!
幾人方踏出屋室,便見幾個守陣的族人匆匆而來。
日月昌凰面色一變:“總不會是……”
“稟三君!長老!有族人擅自破陣出境!我等攔他不住,那人抱著一個白衣的女子已出境去了!
眾人皆默。
日月昌凰身側的夜落輕輕笑道:“看來就是大哥你所想的那樣……”
日月昌凰嘆了一聲:“徒勞之舉,又何必如此執念呢?”
三君最末的幺先知看了兩位兄長一眼,想起一事,出言問道:“那女子左手掌心里的映身蠱晦暗色深,元力流轉不歇,隱有魔性,極不同尋常。大哥二哥幾日來為何分毫未向櫻家公子提及此事?”
日月昌凰面色一肅:“那映身蠱存之已久,一時無害!鳖~間菖蒲花紋淡紫如綃,他續道:“這白衣女子當非常人,竟具分筋匿脈之能,我與她看脈時縱于昏睡中隱隱也有藏脈之心,不欲讓人知曉此蠱……今日你我能知,只因她傷得實在太重,欲藏欲掩,皆是有心無力!比赵虏祟D了一頓,嘆道:“她既有心隱瞞此蠱,我等又何必硬要點破?故而未提!
“是這樣!
眾人對視一眼,盡皆無話。
“他還會回來嗎?”默然間聞少女一聲輕喃,低如絮語,隨風拂遠。如葉如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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