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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次啦,感謝初雪和辟邪神光的打賞。)
正文:
雪舞,風肆,冷意沁骨。
雪嶺踽踽,起迎的風雪中,縱白駝著云蕭與女子、雪貂向著西南方向縱行不怠。
一日、兩日、三日,久久……
風雪像散不開的陰霾一樣縈繞不歇,望眼無盡。
少年人眼前心上,俱是茫茫然的雪,看不到希望,看不到盡頭,再多復雜紛亂的心緒,都化做了這一片飛雪里的空白。
那樣純粹而沒有念想……
只有眼前越來越模糊,因為寒冷,因為失血,因為茫然,因為惶亂。
終于淡泊了紛擾,青衣少年抱著女子從白狼背上滑落,茫茫然地蜷臥于雪地之中,睜著迷蒙的眼,望著頭頂飄落下來的片片飛雪。
師父……
他下意識地環緊懷中藏于麾衣內的女子,干涸的唇上皸裂冷白,眼神茫然無聚,入眼皆空,竟是早已處于混沌無知的雪盲之中。
周身僵冷沒有知覺,他除了下意識地做出環抱的姿態,早已使喚不了肢體一分一毫。更遑論爬回縱白背上。
雪貂有氣無力地從摔落的雪中爬起,有氣無力地鉆進女子麾衣之內,有氣無力地蜷臥不再動彈。
只有白狼似還有余力,圍著青衣少年旋轉不止,幾次想把兩人叼回背上。
雪嶺風急,呼嘯不止,白狼幾次拖咬少年都未成,狼齒所咬之處,越發蒼白僵硬,連血都已流不出。
縱白清逸如雪的長絨在風雪中凌亂飄飛,壯碩的身體迎風立定,突然看向一個方向動了動尖尖的長耳。
似是確定了,縱白四爪急促地撓地少許,飛快地刨出一個坑來將蜷成一團的兩人拖了進去,下一刻就發足狂奔,往南面急縱而去。
四肢再度餓得虛乏的雪貂有氣無力地掀開眼皮,察覺不到白狼的獸息更覺絕望沒有生路。長長的毛茸茸的身子掙扎著又從麾衣里爬了出來,看見少年早已昏迷,委屈地發出低微的“咯咯”聲。
而后滿心將死無力絕望地爬到少年人身上,來回慢騰騰地用尾巴掃動,將蓋滿少年人青衣之上的積雪掃落。
有氣無力,雖慢卻不肯停。如此反復。
誓要將雪地中這一點唯一異于雪色的青竹色留將出來,以期能有一線生機。
雪滿長空,寒風不止。
雪娃兒來回間短短的小腿再邁不動一步,兩眼昏花,饑腸轆轆……綿軟毛茸的身子癱在少年人身上再也動不了,只有尾巴一抽一抽地不時撥動兩下。
風聲、雪聲、腹中如雷般的叫聲都慢慢麻木聽不清了……卻于此時,感覺自己被人抱了起來。
那人抱起它的動作極其溫柔,小心翼翼中微覺顫瑟,五指不停抖簌,能感覺出難以抑制的擔憂、關懷,及感激。
再度被餓瘦一圈的雪娃兒只感天無絕貂之路,死而復生,絕處逢生……心中滿滿都是對救命恩人的感激感動感念之情,不由掙扎著想在昏睡前看一眼自己的恩人。
半睜圓溜的大眼,入目便是一雙盈盈然蓄滿月光似乎能溢出水來的深邃眼眸。
雪娃兒似乎從來沒有見過這樣溫柔的眼睛,一時間瞪直了目光,身體也僵直了。
直到那人將它轉遞到身后一人雙手中,雪娃兒才后知后覺地一個哆嗦回過了神。
然后……就莫明地覺到脊背上一層涼意,十分驚怖地蜷縮成一個球兒徹底餓暈了過去。
……
迷離的白光暈散不去,隱約望見水榭樓臺,曲徑清幽。
飛檐碧瓦的景亭中,連綿的綠柳青槐于微風中輕輕拂揚,四周漫天花雨,淡淡的粉色櫻云飄散在空中,落于亭上、硯上、石幾上。
他不知為何有些癡怔地靜靜看著,等著……
茫然、空蒙,卻又隱隱期許。
果然光影輪換間,一襲白衣突然拂進了眼簾。
帶著塵埃落定的嘆息,和飛花漫眼的蒼涼。
他就那樣安靜地失神地促不及防地站在遠處,茫然無措地看著景亭中的那一人。
白衣如雪,青絲如墨。
凈如清水,寧如墨畫。
一身白衣三千烏發,皆隨櫻花流云輾轉飄飛,幽幽淡淡,遠遠近近。
不知為何心上忽然生疼緊窒;
不知為何眼淚莫明潸然落下。
他不近不遠地站在幾步之外,不知往前,還是退后;不知留下,還是離去;不知伸手,還是放下。
于是躊躇迷惘。
突然亭中的女子回目向他望來,清淺柔和的目光,落如懶月清輝。
眼神寧而淡,溫而淺,似蓄一分柔,似摻一分和,似揉一分眷。
“蕭……”女子低低地喚了一個字,霍然輕揚起唇角,極淡卻也極柔地笑了一笑。
他忽然覺得眼角漲痛疼窒,難以忍受,心下像水一樣不可抑制地化了開來。
驀然緊捂胸口,剎那間淚如雨下。
是那樣虛無飄渺的希冀,和潰不成堤的絕望。
師父……
“師父……”
身側之人突然一把握住他的脈膊,極為激動驚喜地不停喚道:“云蕭!云蕭!師弟!”
榻上的人恍惚如是,久久才睜開了眼睛。
入目所見模糊的藍影于在眼前晃曳不止,云蕭望了她許久,怔愣遲疑,終于輕聲喚道:“二師姐……”
藍蘇婉禁不住眼眶一紅,哽咽著上前一把抱住了榻上的少年:“師弟!你嚇死我了……嚇死我了……終于醒了……”
意識慢慢流回腦海,少年人有氣無力地喘息了兩聲,藍蘇婉忙擦去眼淚奔去桌旁倒了一杯水過來:“先別急,喝些溫水,你的嗓子啞得厲害,應是傷的不輕……”
榻上的人欲要伸手去接杯盞,竟一時抬不起腕來,一陣刺痛和澀麻竄過手臂,整個人都感覺撕裂一般疼……
“別動!你躺得太久,腕間筋脈也是續上不久,還動不得。”藍蘇婉忙把他微抬起的手腕輕輕按下,小心地端了杯盞喂給他喝。
云蕭低頭慢慢將水喝盡,抬頭欲要說話,又被她抬手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搖頭叮囑道:“你先莫要說話,這么多日未能好好吃飯,你定是餓了,我去給你端碗粥來……”言罷便欲轉身離去。
云蕭掙扎著伸手拉住她,有些急切地開口道:“師父……呢……”果然聲音嘶啞低微,幾不可聞。
藍蘇婉只得回身來好好安撫他道:“你放心,師父前日就醒了,比你還早兩日,一直由大師伯照料著服藥調息,不日便會愈好的。”
榻上的人一時靜,不由怔愣,而后啞聲又問道:“師父體內的毒……”
“師父體內的墓蘞花寒毒已經解了,剩下來的余毒待師父恢復元氣慢慢調理便可化解,你莫要擔心了……先好好顧著自己的身體,你雖未中毒,身體卻比師父還要虛弱,這半月余你一直不醒,昏昏沉沉地越來越虛弱,可嚇著我們了……昨夜里師父強撐著過來給你行了幾針,今日總算是醒了……我給你弄點吃食,隨后就去告訴師父阿紫她們……”
藍衣的人當即快步而出。
云蕭看著她行出,后知后覺地抬頭去看身處之地,恍然中心中微震。
這是歸云谷他先前所住的嘆月居。
師父把他帶回來了么……?
想了想又輕輕搖頭。師父當時也是昏迷,如何能做決斷,定是大師伯或是大師姐帶了他們回來谷中。
還好,最后還來得及。
青衣的人有些慶幸地笑了笑,下一刻不覺低頭,眼角已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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