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男子面無表情,眼神冰冷,全身散發(fā)著一股睥睨蒼生的傲然氣息,看著幾人就像看螻蟻一樣。
被他目光一掃,李重玄頓時生出陣陣寒意,不禁汗毛倒立,滲出冷汗,像是被野獸盯上一樣,有種極度危險的感覺。
僅僅一道目光,就給他施加如此大的壓力,李重玄在一瞬間就斷定,來者是金丹期修士。
“左單于,你可終于來了!”
看到來人,烏真總算松了一口氣,臉上浮現(xiàn)出討好的媚笑,道,“當(dāng)初被亂云邪祖帶走的寶物,應(yīng)該就藏在這個藍(lán)玉湖下面。不過,太清宗的人好像也知道了這個秘密。”
說罷,他一指李重玄二人,臉上露出幸災(zāi)樂禍的陰笑。
“無妨,只要他們死了,就會永遠(yuǎn)保守這個秘密!”
左單于眼珠微微一轉(zhuǎn),也不見任何動作,就只見虛空之中,突然飄起鵝毛大小的雪花,鋪天蓋地地朝著李重玄兩人襲來。
詭異的是,只有李重玄和羅金玉兩人站立之地,飄起漫天雪花,其他地方則依然如故,毫無半點變化。
氣溫陡然變得很低,像是掉入冰窖一般,冰冷透骨的寒氣,從四面八方向兩人滲透,接觸到裸露在外的皮膚,如同鈍刀割肉般生疼無比。
一個呼吸之間,李重玄兩人的眉毛、頭發(fā)之間,就結(jié)了一層厚厚的寒霜。
李重玄畢竟是筑基后期修士,運(yùn)轉(zhuǎn)體內(nèi)靈力,就阻擋住這股寒氣。羅金玉則不堪得多,只見他嘴角劇烈抽搐不止,牙齒咯咯咯作響,全身上下僵硬無比,幾乎就要當(dāng)場被凍死。
憑他煉體九層的這點修為,在金丹修士面前,連一招都接不下。
“哼,不過是個金丹修士,看本公子如何斬殺你。”
生死存亡之際,他猛然一咬牙,拼命運(yùn)轉(zhuǎn)體內(nèi)真氣,好不容易掙脫寒氣束縛,取出懷中乾坤靈葫,沖著左單于就是一晃,同時大聲喊道,“你這個魔修,還不快快受死!”
噗嗤一聲。
乾坤靈葫中沖出一道清光,略一盤旋,就將籠罩在二人身上的寒氣沖散,隨即凝聚成三道指節(jié)長的青色劍氣,嗖嗖嗖地直奔左單于而去。
這三道劍氣,雖然只有手指般長寬,卻是純正法力凝聚,蘊(yùn)含莫大威力,就連上品靈器,也可以輕易洞穿,和真正的金丹修士出手,毫無分別。
“來得好,我正需要煉化法力,那就拿來吧!”
左單于不驚反喜,不躲不閃,伸手一抓,幻化出一雙大手,將三道劍氣穩(wěn)穩(wěn)抓在掌心。
劍氣速度極快,他的動作也絲毫不慢,手心處法力縈繞,將一雙原本就雪白的肉掌,映照得更是通明透亮,幻化出的大手揮舞之間,咯咯作響,仿佛如同真的手掌一般。
咚咚咚。
三道劍氣,直接被抓在手掌之中,不住魚躍跳動,想要掙脫束縛,卻被左單于玩弄在股掌之間。
“給我爆!”
看到左單于攝拿住劍氣,羅金玉臉色一沉,不假思索地再次祭出葫蘆,口中念念有詞道,“看你這個魔修,這次還不死!”
轟隆隆!
三道青色劍氣,突然爆發(fā)出道道強(qiáng)光,變得通紅無比,像是融化了一般,下一刻,就化為三道強(qiáng)烈光芒,卷起陣陣氣浪,在一陣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中,將左單于攜裹在其中。
這一切,發(fā)生在瞬息之間,不說左單于毫無防備,就算他心生警惕,也無法避開。
“好機(jī)會!”
掙脫開束縛的李重玄,突然凌空飛起,手持九孔環(huán)刀,全力向下一斬,只見環(huán)刀之上,爆發(fā)出一道土黃色光芒,幻化為一柄足足有十丈長的巨大環(huán)刀,朝著爆炸之處狠狠劈了下來。
黃色環(huán)刀所到之處,空氣紛紛向兩邊退散,竟然露出一個短暫的真空地帶。
生怕羅金玉一擊不中,李重玄看中機(jī)會,又全力使出一記必殺之招,勢必要將左單于一舉格殺。
咔嚓嚓。
劍氣爆炸中心,左單于整個身形都被籠罩在其中,動彈不得。就在這時,黃色巨型環(huán)刀又落了下來,正中左單于頭顱。
兩記猝不及防的重?fù)簦即蛟谧髥斡谏砩希@一下他即便是不死,也要身受重傷。
“哼,你們以為這樣,就能夠傷得到我嗎?”
李重玄和羅金玉互望一眼,均是面露喜色,就在他們以為左單于死定了之際,突然從爆炸中心,傳來一道冷冷的聲音,語氣中有一絲惋惜憐憫,又有一股霸道之極的自信,“你們這兩個螻蟻,完全不知道金丹修士,是怎么樣一種存在!”
“沒死?”
“連傷都沒有傷到?”
聽到這道中氣十足的聲音,李重玄和羅金玉二人,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不敢置信地看去。
光芒退散,塵埃落定,只見左單于的額頭之上,憑空多了一顆拇指頭大小的白色圓丸,正散發(fā)著淺白色的淡淡光芒,將他全身上下籠罩在其中。
不管是那三道青色劍氣的爆炸,還是巨大黃色環(huán)刀的威能,都被死死地阻擋在白色光罩之外,寸步難進(jìn)。
左單于那張冷漠的臉,終于浮現(xiàn)出一絲表情來,只見他冷笑不已,大口一張,如同長鯨吸水一般,將那枚白色圓丸吸入腹中。
“走!”
李重玄臉色劇變,當(dāng)機(jī)立斷,一把拉住羅金玉,全身遁光大閃,化為一道黃色長虹,瞬間騰空而起,幾個閃動之間,就消失在數(shù)十丈之外。
眼見形勢不利,李重玄毫不拖泥帶水,沒有一絲猶豫,十分果斷。
“這就想走?”
眼見著李重玄等人就要消失在視野之中,左單于不慌不忙,一拍腦門,那顆白色圓丸又出現(xiàn)在額頭之上,滴溜溜地轉(zhuǎn)個不停,“如果就這么讓你們走了,我左單于的顏面何存?”
唰!
左單于話音剛落,那顆白色圓丸就嗖的一聲,帶著道道殘影激射而出,幾個閃動之間,就出現(xiàn)在李重玄兩人的背后。
轟隆隆。
猛然之間,爆發(fā)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巨大的聲浪,卷起地上的積雪,向四周席卷而去。
“誰?”
左單于的瞳孔,猛然一收縮,想都不想,雙手一掐法訣,那顆白色圓丸就倒飛回來,只見圓丸之上,隱隱出現(xiàn)一絲紅色痕跡。
這枚金丹,由左單于法力凝結(jié)而成,如今出現(xiàn)一絲傷痕,頓時讓他心疼不已。
“左兄,原來你在這里,太好了!”
就在這時,一道紫色身影又躥了出來,邊飛遁邊高聲叫喊道,“快來救我,后面有人要追殺我!”
這個人,年約三十,只露出一個頭來,面色蒼白,渾身裹在一團(tuán)紫色霧氣之中,直接劃開天空,遠(yuǎn)遠(yuǎn)朝著這邊飛了過來。
“是殷半神大人!”
烏真倒吸一口冷氣,失聲說道,“居然又來了一個金丹期的大高手!”
這個殷半神,在澧都教中頗有名聲,是個絕世天才,此時卻被人追殺,狼狽不堪,甚至要向別人求助。
很顯然,在他身后的人,也是個金丹期的高手。
在殷半神身后的那道身影,也意識到前方有人,當(dāng)即遁光一熄,遠(yuǎn)遠(yuǎn)落在地上,不朝著這邊靠近。
“左兄,快和我聯(lián)手,一道斬殺太清宗弟子。”
殷半神剛一落到地上,就迫不及待地說道,“追殺我的人,來自太清宗長機(jī)院,叫潘圣望,手上有一柄法器。左兄,你我聯(lián)手,將他殺了,我只要那柄法器,其他的東西都?xì)w你,如何?”
“是誰,還不快給我出來!”
左單于卻是紋絲不動,只是冷冷盯著李重玄和羅金玉遁走之處,面色十分凝重,說道,“藏頭露尾,是鼠輩所為。你們太清宗弟子,不一向自詡為名門正派嗎?怎么行事還如此卑鄙,就不怕被天下人恥笑嗎?”
“哼,左單于,以大欺小,以強(qiáng)凌弱,這倒是符合你們魔門的一貫作風(fēng)!”
殷半神、潘圣望等人,都頗感意外,順著左單于的視線看去,只見道道紅光閃過,一個曼妙的女子身影浮現(xiàn)出來,她身穿紅袍,明眸皓齒,身后凝結(jié)成一個淡紅色光罩,將李重玄和羅金玉兩人護(hù)在其中,說道,“只是以你金丹期修士的身份,卻沒有殺死兩個小輩,這件事如果傳揚(yáng)出去,你左單于恐怕要被天下英雄所恥笑!”
“原來是你。”
一看到來人,左單于頓時一怔,灰蒙蒙的雙眼在對方身上一打量,說道,“花舞勺,好久不見,沒想到你也修煉到了金丹期。怎么,你也覬覦湖底的那件寶物?要知道,這可是我們澧都教的圣物,對你們這些人來說,根本沒有半點用處。”
他的態(tài)度,渾然不如剛才那般強(qiáng)硬。很顯然,花舞勺的出現(xiàn),讓左單于生出忌憚之心。
“你們澧都教的寶物,我們太清宗才看不上!”
花舞勺一昂首,不屑說道,“不過,亂云邪祖,意圖勾結(jié)域外天魔,荼毒這片大陸。這種人等,絕不容許活在世上,這一次,我們就是為斬殺亂云邪祖而來。咦,還有人?”
她突然神色一動,玉掌一伸,頓時一股莫大的無形之力,直撲地面而來,正是當(dāng)初周方消失之處。
“不好!”
周方的身形從土中猛然躥出,就要奪路狂奔,不想就在這時,一股無形之力將他死死捆住,頓時,他就像斷線的風(fēng)箏一般,不由自主地飛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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