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小園滿心狐疑地坐在嚴(yán)工身邊，完全弄不清楚狀況。
嚴(yán)工也不解釋，只是笑瞇瞇地對顧總說：“這是我小徒弟，小丫頭可機(jī)靈了！”
說完又對小園說：“老顧是我的發(fā)小，我倆都是在大院長大的。我小的時候這館子就開著，這都多少年了。”
顧總樂呵呵道：“是啊，這些年背井離鄉(xiāng)，就想著有朝一日能回帝都來，誰知道越來越忙，退休更是遙遙無期。每次回來就想吃這里的鹵煮火燒，打小就是吃著這菜長大的，真怕有朝一日就吃不到這個味兒了。”
人一上了歲數(shù)就特別懷舊，很多時候不是吃那個味道，而是吃那種回憶。
嚴(yán)工遞給小園一雙筷子，向小園也沒客氣拿了個碟子坐在那里吃起來。
她本來就是個什么都不吝的人，在公司里不得不裝裝樣子，現(xiàn)在索性不再端著架子反倒自在。
顧總看看這個女孩，要不說是程浩的夫人，他都會以為這是老嚴(yán)那正在上高中的閨女。
“小園啊！”嚴(yán)工抿了口酒道：“老顧是我從小長大的朋友，我倆從幼兒園到高中都沒分開過，只是后來上了不同的大學(xué)學(xué)了不同的專業(yè)，這就天南地北了。”
說起這個顧總的眼圈有些濕潤了：“是啊，當(dāng)年你比我混的好，你都評上專家了，我還在初級市場打拼呢！我爸媽都在帝都，一直都是你幫我照顧的。”
多年以后，他們身份不同了，身價也不同了，可是那種情誼卻絲毫沒有改變，只要回到帝都，他們都會一起喝兩杯。有時候顧總還會專門坐飛機(jī)回來就為了倆人能吃頓飯，說說話。
“我倆的交情，程總他們都不知道。”嚴(yán)工沖小園笑笑。
向小園是多聰明的人，她立刻就聽懂了嚴(yán)工的意思，于是也回應(yīng)著笑笑，等著他下半句話。
“所以啊，我不能騙他，我只好把咱公司的情況實話告訴他了。”
說起這個，嚴(yán)工有些內(nèi)疚，這個時候自己的這些話可能真的會害了婁氏，但是世上本就沒有兩全的事情。
沒想到向小園卻并不氣惱，咬著筷子像個小孩兒一樣偏著腦袋想了想認(rèn)真道：“您做的很對，其實我也沒有打算瞞著顧總。”
聽她這樣說，大家不由一愣。
小園笑道：“既然要合作，那至少要相互坦誠不是嗎？畢竟這次的項目投資非常大，誰也不能拿著這么多的資金打水漂玩兒，您有權(quán)力選擇，而我也有權(quán)力爭取。”
聽到她的話，顧總默默點(diǎn)頭，然后放下筷子認(rèn)真聽她接下來的話。
這個小丫頭跟他的第一印象真的不一樣，當(dāng)初第一眼看到婁氏竟然讓這么個小女孩兒來跟自己洽談合作，他其實是有些不高興的。但是嚴(yán)工一直在夸她，要知道老嚴(yán)這個人很少夸獎別人，能讓他看上眼的人并不多。
小園接著說：“婁氏這次的確是出了一些問題，不過不是婁氏的事情，而且婁氏的資金鏈沒有問題，只是他們?nèi)齻�人暫時不能出來工作，具體什么時候回來，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我還是要說，一個成熟的公司不會因為缺少一個ce而一蹶不振，也不會因為總裁晚回來幾天就天下大亂。他們不在而婁氏給出的方案您能夠滿意才更說明婁氏是一個先進(jìn)而完善的公司。而且我可以給您更加實惠的價格，這幾天我已經(jīng)再次將成本核算過一遍，我覺得我能給您的價格是婁氏能給出的最底線了，這個我能做的了主。如果您能相信婁氏，那么婁氏也會給您最大的回報！”
她的話音一落，嚴(yán)工哈哈大笑：“我就說吧，這小丫頭厲害著呢！這次就是我舉薦給老爺子讓她跟你談的！”
顧總?cè)粲兴嫉男πΓ缓蟛黹_話題沒有回答。
小園也很知趣，跟他們兩個一起插科打諢，沒有再提起一句關(guān)于生意的事情。
他們說著，顧總突然問起：“小姑娘你是哪里人？”
小園笑道：“唐山人。”
“唐山……唐山啊！”顧總不由感嘆起來：“想當(dāng)年我去參加抗震救災(zāi)的時候才十九歲。”
小園眨眨眼睛“唐山這些年變化可大了，您該回去看看。”
顧總轉(zhuǎn)頭對嚴(yán)工說：“還是年輕人好啊，沒有那些記憶也就不覺得苦了。”
自從離開了那個地方，他從來沒有勇氣回望過，那些悲慘的記憶一輩子刻在他心里，總是忘不掉。
小園搖搖頭：“我家在地震中死了十六個人，我是重組家庭的孩子。”
顧總和嚴(yán)工同時一愣，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小園卻依舊笑顏如花：
“所以我想和嚴(yán)工一樣當(dāng)一個工程師，造最堅固的大橋和最堅固的房子。”
聽到她的話，兩個年近半百的男人心里同時一燙，這個孩子的眼睛真的太清澈了。從她的身上他們仿佛看到了年輕時候的自己，那是多么好的年紀(jì)。
下午的會談進(jìn)行的非常順利，順利的連婁嘉稷都沒有想到。
簽約結(jié)束后，顧總要返回外地，正式的宴會要等到奠基剪彩時再進(jìn)行。
沒想到一切竟然如此順利，向小園伸了一個懶腰，心情這個好就甭提了。很快業(yè)界和媒體都會知道這個消息，無疑也是給風(fēng)波中的婁氏打了一劑強(qiáng)心針，在這種時刻一個大單，一個大的商務(wù)合作是打破那些流言蜚語最有利的武器。
她這里剛輕松下來忽聽得助理報告說駱總回來了，小園高興地跳起來，剛要出去就看見商鵬自己推門進(jìn)來了。
“我聽說了，干的不錯啊！”一見她商鵬便開門見山地說道。
小園得意地晃晃肩膀，很不謙虛道：“那是，沒想到吧？”
商鵬高興地端起助理遞過來的茶杯，邊喝邊說道：“超級不錯，你干脆就在這里干下去吧，我看好你！”
小園嘟嘟嘴，搖頭做了個“不要”的動作。
“對了，你回來了，他們呢？”小園著急道。
商鵬笑笑：“你想問的是你老公吧？”
向小園氣得白了他一眼，然后繼續(xù)追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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