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起跟宋飛兩隊人馬沖出近一百里,看見后面沒有敵人追來,方才停下。明起扶著宋飛和李錦的尸體下馬,李錦的手死死抓著宋飛的肩膀,一時之間竟然分不開。明起無奈,使勁的掰折了李錦的手指頭,才將李錦和宋飛分開。將李錦的尸體靠在樹上。
宋飛回身立刻跪在地上,飲泣不已。明起扶著宋飛的肩膀沉重的道:“別哭,這場仗才剛開始。”
宋飛用力擦干眼淚,轉頭對明起道:“現在該怎么辦?”
明起說道:“現在看來,堵截你們的是斗宿姬林,那么圍困新斗城的應該是牛宿,堵截我們斗江部隊的會是誰呢?難道敵人進來了三支部隊?”
宋飛思索道:“也許只有兩支部隊,有一處,并沒有將領,而最可能是的就是包圍新斗城的!
明起叫袁廣清點下人數,斗江來的兩千人,陣亡十三人,重傷六人傷亡不是很大。
宋飛回去清點西寧衛人數,還剩兩千多人,五名千戶里,陣亡一人,其余同知,僉事都沒陣亡。
正清點著,明起派出去巡視的宋岳趕回來了對明起道:“劉風曉來了!
明起趕忙道:“快帶過來!
劉風曉過來后,下馬與明起,宋飛兩人尋了一處偏僻處,劉風曉看著宋飛有些發紅的眼睛道:“你兩沒事我就放心了!苯又鴮γ髌鸬溃骸澳阕吆蟛痪茫露烦乔笤木偷蕉方,還說已經見過你了,我放心不下,就帶了兩千新兵趕來了。”
明起正色道:“眼下最主要的是,我們下一步該怎么走。是回斗江,還是去新斗解圍。”
宋飛厲聲道:“當然要去解圍,我不想看見我們這邊的士兵白白犧牲!
明起湊近宋飛輕聲道:“我下邊的人都聽我的,劉風曉的新兵也能拿住,西寧衛,你能控制多少?”
宋飛怔了一下道:“我去問問!
宋飛回到自己部隊跟前,跟眾人商議,其他將官紛紛表示,要退回斗江再做打算。明起和劉風曉跟在后面,二人對視一眼。明起上郎聲道:“眼下敵軍很可能隱藏在各處堵截,我們這邊打算去新斗解圍,新斗城那里的將士和我們一樣,都是望國男兒,難道你們見死不救嗎?”
西寧衛的同知劉奉上前說道:“西寧衛傷亡慘重,并且李大人臨時前也是命令我們退到斗江城的,并且李大人死后,我是西寧衛的最高指揮官,我決定退到斗江!
宋飛目露兇光道:“傷亡慘重,戰士們死的到是不少,你們這些當官的身上都沒幾處傷。為將者不身先士卒,還有臉指揮西寧衛?”
明起長刀在手,趁二人說話不備,一刀砍進劉奉的胸口,接著劉風曉一招呼,兩千新兵紛紛拔出刀來,圍住還正在休息的西寧衛眾將士。同時袁廣、宋岳二人也拔出長刀,分別架在還在發愣的兩名千戶的脖子上。
宋飛有些驚訝的看著明起,明起拍了下宋飛的肩膀,走到前面一字一句的狠聲道:“愿意為李大人報仇的就跟我們走,若是自己要走,遇見了敵軍被殺是死,僥幸逃回斗江的,一律按逃兵處理,我肯定要整死你,我明起說的。”
眾人被明起一嚇,同時看見袁廣,宋岳兩名校尉對明起很是服從,也不知道明起到底多大官,當下不敢言語。
明起拉著宋飛往回走低聲道:“以后就沒有西寧衛這個衛所了。能不能拿住這批人,就看你自己了!
宋飛點了點頭,回身拔出長刀大喝道:“愿不愿意跟我走?”凌厲的目光掃過眾人。
西寧衛中畢竟有幾百人是宋飛親自練的新軍,當下就有幾百人齊聲回應:“愿意跟隨宋大人!
宋飛大吼道:“說什么?我聽不見,再說一次!
大部分人高喊:“愿跟隨宋大人!
宋飛舉起刀,遙指遠處一名沒喊的士兵吼道:“聽不見!
接著一聲震天的齊吼響起:“愿跟隨宋大人!
宋飛收回長刀,點了點頭。轉頭望向明起和劉風曉。
劉風曉叫近宋飛道:“我們必須小心行軍,明起你在最前、宋飛在中間、我在最后。這里離莫北嶺最近,我們從山里走。”明起、宋飛兩人應了聲:“好!
明起叫來隊伍,讓袁廣帶四百人在最前,分散探查,自己領著部隊,率先開進山道。接著宋飛翻身上馬帶隊跟著明起進了山道。劉風曉小心翼翼的跟在最后。
行至深夜明起帶隊走到新斗城西邊五十里的山坳處,踏上山頂能遠遠的看見新斗城的四周的火光。袁廣回來報道:“大概有三萬人包圍住新斗城,清一色的金色制式的鎧甲!
劉風曉和宋飛二人跟著來到山頂上,劉風曉問道:“有沒有見到斗宿姬動!
袁廣深吸一口氣道:“屬下不敢帶人近前,不太清楚,不過南門稍嫌薄弱點。”
明起看了著雙眼深陷,疲憊不堪的袁廣道:“好了,你先休息去吧。”明起接著對劉風曉和宋飛道:“還有三個時辰天亮,叫所有人都休息,不要生火,兩個時辰后,開戰。我們三個要利用這兩個時辰好好研究下怎么救新斗之圍!
命令傳下去后,眾士兵席地休息,不生一絲火苗。許多士兵凍的瑟瑟發抖,靠在一起。
明起環目四周淡淡的道:“想不到今日我們也算是有六千人的部隊的指揮者了!
劉風曉皺眉道:“也得為這六千人的生死負責!
宋飛看著遠方的新斗城喃喃的道:“該怎么打呢?”
明起回身道:“我料定斗宿不在其中。”
劉風曉點了點頭道:“恩,如果牛宿在的話,下午攔截了西寧衛,沒有堵截到我們,那么晚上應該攻城了,現在不會這么平靜!
明起道:“從大局上看,他們這么做是希望斗陽,斗江能派出兵力援救新斗,并且在路上消耗我們的兵力,這樣斗谷就缺乏支援,一旦斗谷城破,兩線進入斗州。斗州就危險了!
宋飛不耐煩道:“說眼前。”
劉風曉觀察了一下周圍的地勢道:“現在是初春,刮的是西北風,清晨風更大,我們現在地處的位置,正好是西邊,在往北三十里,如果那邊的樹林著場大火,讓濃煙飄向敵人,我們就有機可趁了!
劉風曉繼續說道:“雖然有三萬敵軍,但平分到一門也就是七千來人。然后,我和明起從西面總攻,宋飛,你帶八百人,沖南門,沖進去后,立刻叫城內的部隊,跟隨你從西門沖出來。然后合并一處后,往東南跑,先去望海。”
明起沉思一會道:“恩,這樣的話,最好把樹木先澆濕點,再放火,但是有那么大煙的話,我們也會受影響的。”
劉風曉道:“這是唯一的方法,我們記住路線就行了,敵人盔甲好辨認,也算是幫了我們。”
三人商議完畢后,各自休息,一個時辰后,明起叫來宋岳,著他去北面三十里處,澆樹放火。
兩個時辰后,明起、劉風曉叫醒所有的士兵。二人整頓兵馬,靜靜的站在山坡之上,宋飛帶著一千人則靜立在二人兵馬的身后。
初春,中洲東北部的寒風刮的很猛烈,天色微微發藍。北面的山坡之上火光點點,接著濃密的黑煙,翻滾這向上升起,猛風一吹,黑煙如翻滾的野獸一般瞬間向西北延伸幾十米,半個時辰后,明起等人遠遠看見黑煙已經飄到新斗城附近,城外人影晃動,馬匹的嘶叫聲,依稀可聞。
明起一拽韁繩,沉著的道:“是時候了,上!蹦贸鲆唤貪袼牟紬l,纏住口鼻,雙腿一夾馬腹,一人一騎如離弦之箭一樣,向山坡下沖去,劉風曉及后面的隊伍緊跟而上。
宋飛揉了揉發困的雙眼,緊握住韁繩的雙手有些出汗,宋飛把手使勁的在衣襟上擦了擦,待明起的隊伍全部沖下山坡后,宋飛舉起右手,大喝一聲:“出發!
八百騎跟著宋飛,快速的向新斗城南門進發。
圍住新斗城的正是牛宿帶的部隊,牛宿親自帶兵一萬人去堵截斗江援兵,留下三萬圍困新斗城,在這坐鎮的,正是姬動的弟弟姬平。雖然姬平沒入北疆七宿之中,但姬平的身手也是不錯的。跟七宿的實力雖有差距,但也相差不遠。而姬平正在西門。
正在睡夢中的姬平聽見外面吵鬧,急忙掀開營帳,到外面一看。煙霧彌漫,眾人都捂著鼻口,不住的咳嗽。咒罵聲不覺于耳。姬平也被嗆的直流眼淚。往外看見,能見度極低。但依稀嫩聽見遠處有馬蹄聲。
姬平喊不出話,急忙奔到鼓臺之上,擂鼓。眾將士一聽鼓聲急忙抄起兵器忍受著濃煙,嚴陣以待。但是大多以為是新斗城突圍,所以武器都是沖著新斗城。姬平有些焦急。急忙再次發出集結鼓聲,這樣一來,北門,南門的部隊都開始向西移動。但馬蹄聲卻是越來越近。
借著煙霧,明起等人沖到陣前,即便是眼睛里直流眼淚,但勉強可以看見圍住新斗城敵軍身上閃亮的鎧甲。
明起帶頭長刀砍翻一人,馬蹄掀翻一人后,直入敵陣。劉風曉和后面部隊緊跟而入。霎時間喊殺一片。
姬平目力所及,自己的部隊一盤散沙,被人砍殺。強自鎮定下來,急速的變換的鼓音,牛宿的軍隊畢竟是北疆長年征戰的軍隊,經過鼓音的指揮,緩慢調整。仗著身上的鎧甲厚重,竟然迅速結成陣勢,抵擋住了明起部隊的沖擊。
雙方正自焦灼中,宋飛領著八百騎趕到南門,此刻南門的敵軍本就薄弱,加上聽見西門的集結鼓聲,都在緩緩的向西門移動,南門緊剩下幾百人?匆娝物w等人奔來,想要集結已來不急,宋飛眾騎勢如破竹般攻到南門城下,宋飛仰天長喝道:“張顯清何在?速開城門放我進城,西寧衛援兵趕到。”
城樓上的守軍一看城下,宋飛的穿著的確是西寧衛的官服。士兵打的也是西寧衛的旗號。急忙下城騎馬向府衙傳告。
張顯清被人從睡夢中叫醒后,立刻偕同王晉向南門趕來,一路上已經聽聞下屬報告說西門正在戰斗,南門一名千戶帶著八百人的部隊直呼其名要求進城。
宋飛在城門處等的焦急,看見張顯清在城樓上路面,立刻大喝道:“快放我入城!
張顯清認出是宋飛,但看見其毫無尊卑的大呼大喝,當下擺出姿態道:“來者何人,報出官職,隸屬!
宋飛怒極道:“牛宿姬動不久就要趕回來了,你們是想死還是想活?”
張顯清鐵青著臉說不出話來,王晉忙下令道:“開城門!
宋飛帶隊進了新斗城后直奔張顯清和王晉二人而來,下馬后張口就道:“立刻集結兵馬,隨我從西門殺出!
張顯清一揚手,新斗的守軍立刻將宋飛等人包圍在中間,其中一人還拿出刀架在宋飛的脖子上。張顯清朗聲道:“下令全軍集結,從南門突圍。”
宋飛雙目冷厲的看著張顯清,左手冒著寒氣抓住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一下子捏的粉碎。同時右手長刀的刀鋒拖在地上,一步一步的走向張顯清。旁人都愣在當場,張顯清被宋飛發寒的目光震懾的后退幾步,顫聲說道:“你還敢殺我怎地?”
宋飛走近張顯清的面前,幾乎臉對臉的大叫道:“為了救你們,我的兄弟們現在在西門拼命,你現在居然要棄他們于不顧,你說我敢不敢殺你!
張顯清求助的望向王晉,王晉沉聲對身邊的士兵下令道:“令斗北城的士兵集結在一起,跟著宋千戶!
宋飛望向王晉善意的笑了笑,接著轉頭大喊道:“護北衛和新斗的兄弟們。在西門,我們的弟兄正在苦戰,為了給我創造能進城的機會,大家若是有血性的望國男兒,就隨我從西門沖出去,好不好。”宋飛用乞求的目光望向眾戰士。
眾人沉默半響后,人群中有幾個人喊道:“沖西門,沖西門!
接著眾人齊喊:“沖西門、沖西門……。”
宋飛蔑視的看了張顯清一眼,接著對王晉和善的說道:“勞煩王大人立刻將新斗城的糧倉燒掉。然后把兵集結在西門。”
王晉應了聲好,立刻下了城樓。
宋飛看不都不看張顯清,就丟下了一句話:“跟不跟我走,隨便你!苯又砩像R號召護北衛和新斗城的守軍向西門奔去。
張顯清則灰溜溜的帶著幾個隨從從南門出去跑了。
而此刻明起和劉風曉在西門外的戰斗卻是陷入的苦戰。濃煙慢慢消散,北門和南門來的部隊,已經將明起等人包圍起來。牛宿部隊身上所穿的重甲,防御力極強,并且是清一色的長槍?鄳鹬,已有近千人陣亡。并且姬平的指揮,讓斗宿的部隊陣形和移動越來越緊湊。明起心道:宋飛啊,你再不出來,我們就都要死這了。
正當明起焦急萬分之時,新斗城西門城樓之上戰鼓之聲響起,城門大開。宋飛當頭領著人馬從門沖出,殺進敵陣。本來整齊的敵軍,立刻被沖散開來。
明起大喜,連忙命部隊調轉馬頭,向后突圍。宋飛一路砍殺,沖開個缺口趕上明起,二人對視一笑。宋飛叫道:“叫所有騎兵,回頭再沖次敵陣,讓沒馬的步兵也能逃出來!
明起點了點頭道:“明白!奔纯檀蚴謩萁o袁廣和劉風曉道:“袁廣你帶人轉頭向東南走,劉風曉叫你的騎兵掉頭!
袁廣接令后,偕同王晉指揮部隊向東南進發。
明起、劉風曉、宋飛三騎站定,迅速集結現有的三千多名調轉馬頭跟著三人身后,宋飛刀鋒前指,豪氣沖天的大喊道:“沖!比诵χⅡT,貼著已方步兵的邊,沖向追擊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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