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喬看著冰非與陌生女子不知何故竟如此健談,很不是滋味,站在鐵馨身旁獨自生著悶氣。
經過一整夜逃離赤金牢獄的煎熬,本是驚魂未定,體虛力乏的鐵馨也漸漸恢復正常。
鐵馨長身而起走到床榻側邊,跪坐在旁,癡癡的注視著埃維勒斯,黯然傷神。
鐵喬見鐵馨對埃維勒斯這般癡情,回想起來當日自己何嘗不是如此深情。幸運的是,冰非醒了,也漸漸痊愈,只是像埃維勒斯這種筋骨嚴重受創的傷害,也不知何時才會真正康復起來,醒了之后,還是不是那中土世界曾經的“第一劍士”?
暮色暗淡,殘陽如血,西下的嬌陽光芒四射,刺人眼膜的芒彩,不禁讓人容易流下那千年不朽的情淚,瑪麗琳或許正是如此。
凝望北方,那是千年前暗幽山的方向,歲月如梭,不知不覺經已跋涉滾滾凡塵,現今只留下那一線淚珠劃過的跡痕,滑下面頰。
瑪麗琳站在屋外,滿地白花堆積,玲瓏潔雅,沉醉的清香從遠處飄入正漸漸行近的冰非鼻腔,久久都不散開去。
看著哀愁的瑪麗琳,冰非似乎看穿了她的心事,沉吟道:“是不是又想起費澤爾老師了?”
瑪麗琳別頭轉身,神情憂郁的瞥了冰非一眼。
“非兒,為什么你可以從冰封解凍出來,而費澤爾又不能?”瑪麗琳道出心中所思問道。
“坦白說…自解封以來,我也是一直絞盡腦汁苦思這個問題,思前想后,仍然沒有半點頭緒。”冰非無奈嘆息道。
冰非站在那里仔細觀察瑪麗琳,覺得瑪麗琳傾城的玉容絲毫沒有改變,完全沒有歲月掠過的痕跡,很是好奇。
于是,冰非好奇心使然反問道:“可是師母,你為什么壽命可達千年之久,而且容貌與千年前相比竟一般無二。”
瑪麗琳聽了之后,微微一笑。
“可能你有所不知,這桃花村地處花紅柳綠,物寶天華,集天地靈氣之中,常年居住在此,有延年益壽之功效。概而言之,桃花村民活上百歲之人大有人在。”瑪麗琳溫婉笑著解釋道。
“可便,即使如此,凡人也不可能活上千歲,除非是神族……”冰非一臉狐疑望著瑪麗琳問道。
瑪麗琳來回踱著數步,轉身停了下來,沉沉道:“因為…我就是神族的一份子。”
冰非目瞪神呆驚愕道:“你是來自神族?”
瑪麗琳別頭不語,望向遙遠的東方上空靜靜思量,多少思念如浮云牽扯般,轉瞬即逝。
過了片刻,瑪麗琳才靜下心來開口問道:“非兒,可否如實回答,當日暗幽山一役,何故費澤爾冰封半個世界,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冰非舉步緩緩靠前,馳思遐想著當日在暗幽山那最后一役所發生的事,然后嘆了口氣,娓娓道來……
那天,義軍聯盟深知已來到雙方的最后戰役。也就在大戰前一晚,水境一方的白風華剛剛因傷重不治身亡,再加數日前青鋼將軍戰死,劍憚與莫問先師不知所蹤,全軍一片愁云慘淡,士氣大挫。
當晚有的士兵臨陣退縮逃跑了,據悉后勤大隊也帶著傷兵殘將全部退在百里之外的地方扎營。
也就在這種情況下,由冰非替代統領左軍,邪鐵率領右軍,費澤爾則坐陣中軍,視死如歸的出征了。
義軍聯盟大軍壓境來到了魔都中心-暗幽山頂,邪鐵將軍義薄云天,甘死如飴,奮不顧命的與魔軍左翼殺得天昏地暗,難解難分,試圖誘使魔軍主力分散,令其派軍支援其岌岌可危的左翼部隊。
另一方面,冰非雖然在統率經驗上有所不足,但也一馬當先,身先士卒,所率領的左軍與妖魔軍團也打得流血飄丘,不相伯仲。
魔軍左右為難,頻頻出兵支援兩側,戰火燃天一發不可收拾。
這左右互攻,加重兩側兵力部署,而換取制造中軍薄弱的策略,是一招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險棋。
費澤爾的中軍雖兵數較少,卻為大軍銳中之銳,此際靴刀誓死,全力搶攻,務必在短時間內沖入魔都司令營,擊殺黑龍帝君。
義軍聯盟步步進逼,眼見勝利在望之際,黑龍帝君竟不顧自身妖魔軍團生死,引發山洪爆炸,暴風雪雨狂亂橫流大肆破壞,暗幽山死聲咷氣,鬼哭狼嚎連綿不休響徹整個山頭。
義軍聯盟千軍萬馬覆滅危在一刻,冰非驚見邪鐵將軍給洪水淹沒也來不及相救,僅見義軍個個膽裂魂飛,發喊連天,場面一片凌亂悽慘不堪,寒毛卓豎。
一切生靈皆紛紛絕滅倒下,道盡途窮。
眼見一場拯救天下蒼生的戰役無以為繼,從此人間即將墜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費澤爾痛定思痛,在迫不得已情況下冰封半個世界,吟唱了一首冰封之詩:“大地崩裂,涂靈不息,魔起神滅,冰封無界。”
當費澤爾曼聲長唱之后,整個中土世界開始發生異變。
首先,大地被劃分為兩半,一個是由冰雪覆蓋,雪窖冰天,變成一個滴水成冰的世界。
另一半,則因氣候變化異常顛倒,導致飛禽走獸皆遭受形異體變之折磨,環顧四周,大地登然匯生出種種奇花怪草,令人不寒而栗,整個中土世界瞬間全然變了樣。
費澤爾在臨死前還向著冰非喊道:“非兒,記得……尋找傳說中的……五種武器……”這是冰非在遙遠的另一邊聽到的最后一句話。
接著,在暗幽山頂,一塵一土一物皆冰封于三尺之間,當中也包括黑龍帝君、費澤爾和冰非。
冰非將前因后果述之于瑪麗琳,見其沉默不語,黯然慟哭流涕,好似悲涼。
只是冰非不解大戰前為何整個后勤部隊忽然撤去,便疑惑問道:“出征前晚,見個個后勤部隊皆紛紛離開,我以為大家怯戰躲避了。”
“當時,費澤爾見戰狀不妙,為了避免更多人無辜受牽連,便命我帶整領整個后勤部隊往離暗幽山百里之外的地方扎營,靜候消息。”瑪麗琳無奈解釋道。
接著又續道:“我本是極力反駁,不愿離去,誓與大軍同生共死。費澤爾只是說了一句“死不是問題,為了明天而活才是”,也就這樣,當晚我無奈帶著大家離開退守了。”
然后,瑪麗琳又道出當“冰封世界“一刻發生時,也不知從哪里竄出一群群奇禽異獸,如失心瘋般偷襲后勤部隊,當時場面七零八落,一塌糊涂,瑪麗琳臨危不亂,率余下隊伍撤離該處。
到了安全之地,驚聞暗幽山已成冰封之地,這才解散隊伍讓他們各自回鄉,瑪麗琳自己則四處流浪,輾轉近千年后,才又再回到桃花村,才有了與冰非這一段的偶遇。
“原來如此!”冰非恍然大悟道。
冰非此刻才回想起來,在大戰最后一役中,師匠費澤爾特意將自己從中軍編入左軍統帥是有其目的的。
縱觀整個義軍聯盟,能夠出任左軍統帥的大有人在,即使是天王前御衛無極老爺率軍經驗也比冰非他強多了。所以當時冰非并不明白為何雖遭眾將反對,費澤爾也一意孤行要冰非當左軍統帥不可。
原來費澤爾早就暗中做最壞的打算,準備在迫不得已情況下,使出“冰封世界”這一絕招。這才把冰非的左軍安排到攻打暗幽山最偏遠的右路。
同時加重兵數補之,以免一旦用上“冰封之詩”,冰非會無辜遭殃,費澤爾那坐籌帷幄與無私的關愛,冰非此即才深深體會到。
冰非想著想著,突然腳下一虛不穩,也不知怎么了,頭痛欲裂,腦中神思恍惚,好像斷了片的回憶又忽然接了回來……
瑪麗琳見狀后有感冰非異常,便收拾難過的心情問道:“非兒,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了?”
“我好像想起了一件事情…”冰非似乎有所頓悟道。
“什么事?”
“在師匠費澤爾冰封之刻,我從遠方隱約看見了黑龍帝君。”冰非努力回憶道。
“黑龍帝君怎么了?”瑪麗琳神色緊張問道。
“我看到層層冰雪疾如雷電迅速由腳覆蓋傳至其上身,這時黑龍帝君胸口中一團黑氣隱隱涌現,就在冰雪完封的剎那,黑龍帝軍體內爆發出三道色芒,由內而外朝各自不同的方向飛矢,如流星之光墜入消失不見了。”冰非解釋當時的靈異狀況,面帶疑容道。
“三道色芒?星宿離魂大法?”瑪麗琳似乎想到些什么,暗自說道。
“什么是星宿離魂大法?”冰非很是好奇問道。
“星宿離魂大法是神族的一種禁術。”
“禁術?是否是禁止不能施使之術的意思?”冰非疑似之間問道。
“正是。”
“那為什么神族之君天尊禁止眾神使用呢?”
“原因很簡單,因為此術易于制造紛爭,魔性競出,天下大亂。”瑪麗琳義正辭嚴道。
“怎么說?”
“星宿離魂大法是一種讓體內魂魄離竅,幻變成任何形相之術?”瑪麗琳一想到此術,面色不禁為之一懾道。
“可隨意變成任何人?任何物?”冰非對此禁術暗自稱奇道。
“你說,你看到三道色芒,這是三重天,星宿離魂大法之最高至境,可同時化身三人。”瑪麗琳憂心重重道。
“黑龍帝君臨死之際,還要離魂變身干什么?”冰非還是不明箇中奧妙不解道。
“恐怕人間已大禍臨頭…”瑪麗琳驚愕道。
“黑龍帝君已現人間?與窮奇之言不謀而合?可為何是在千年之后?”冰非頓時有所領略道。
“非兒,凡是必有其前因后果,你解封以來,難道還不知有個深重的使命正等著你去完成嗎?”瑪麗琳輕輕嫣然道。
冰非默默不語,冰凍解封竟是為了完成千年后的使命,是此生命中注定,或許這世間根本沒有神怒天誅,應天授命之事,有的僅是禍福無偏,命由我主的堅定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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