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維勒斯一邊橫移腳步,一邊俯身將細(xì)長的爛木頭拾了起來,并向后延伸,繞著圈的足跡在地上劃出一幅“太極”的圖案,擺出任君隨時攻來也無所謂的防御架勢。
而他這一招,不由分說,必定是惜日那異國小島的張老師所授。
邪魁作為一個殺人無數(shù),嗜血兇殘的殺手,怎會讓一位跛著腿的陌生人如此挑釁自己。
僅見,“砰”的奔雷一跳,聳立半空的他立即抽射出雷霆萬鈞的烈腿攻擊。
這些招招陰險的強(qiáng)攻,埃維勒斯竟然心若止水,不為所動。
待狂掃的腿影近若眉間,埃維勒斯才從容淡定的移首閃退。
說也奇怪,凌厲的攻勢雖然兇猛無比,縱橫交錯纏織而成的腿網(wǎng)看似避無可避,可是埃維勒斯卻像海里的魚滑潤般輕巧,一一閃避溜過。
連邪魁也覺得莫名其妙,不知其剛剛所使的身法之中,其實(shí)蘊(yùn)藏著太極那無窮奧妙的精髓。
所謂太極,無極而太極,一線分為二,白者為陽氣,黑者為陰元,陽中有陰氣,陰中有陽元,二法聯(lián)一體,無盡即無限。
埃維勒斯方才施展的正是太極陰陽魚那神鬼莫測的身法,若不是先前早已被邪魁剛捷的力量中打傷,他還有可能在電光石火的對決中反擊,達(dá)至太極“棉里藏針”的真正意義。
可惜!今非昔比。
邪魁撇頭一望,縱使與埃維勒斯之間相距近在咫尺,可卻惱火自己狠辣陰損的首攻竟然無法將其斷筋截骨,性情甚為暴燥不安,怒不可遏。
他雙掌速勁翻飛,馬步隨即向下猛勁一沉,震聲爆響如雷,將前方的泥路陷開出一條不規(guī)則的裂痕,連埃維勒斯也來不及偏身移步,受到地裂的震動而無法站穩(wěn),邪魁功力之深煞是驚為天人。
在生死間發(fā)的決斗里,阿八公公這才驚覺到外頭有武斗聲而沖了出來。
驚見埃維勒斯正身陷險境,立馬由身后抽放出劃子,原來阿八公公那成天攜帶包裹著的武器竟是劃船用的木槳。
一個行如閃電,一個動如猛虎,兩大高手縱身一躍,劃子與拳掌即展開令人眼花繚亂的交鋒,結(jié)果引發(fā)轟然雷鳴,爆音甚至響徹驟雨的云霄。
在晦暗不明的雨空下,邪魁以游身長打的戰(zhàn)術(shù)對攻阿八公公。
可阿八公公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燈,以長攻避短守的策略,讓邪魁的拳掌完全粘不上他的劃子,而只能夠有招架的份。
邪魁不禁加強(qiáng)作戰(zhàn)節(jié)奏,殺拳破風(fēng)之聲清晰可聞,拳影重重的猛攻盡朝阿八公公的弱點(diǎn)而去,每一招里皆充滿著暗湧激流的變化。
像這種無間無止的搶擊,阿八公公畢竟年事已高,只要時間拖延一久,拳怕少壯的他也不得不頻頻移身閃躲。
邪魁並非僅僅單一的攻擊方式,有時兇悍的重拳會轉(zhuǎn)換為毒辣撩人的血爪,縱使阿八公公擦閃而過,也勉不了遭受血肉橫飛的撕裂痛楚。
就在阿八公公擋無可擋的情況下,被壓力頓消的邪魁一只手揪住其衣襟,另一只則發(fā)勁反手向橫一掃,順勢的爪勁探入身側(cè),也揪住了另一邊的衣角,硬把阿八公公如舉重若輕般的拋離數(shù)丈之遠(yuǎn)。
阿八公公像似在高空中遭受禿鷹突襲而失控的小鳥,筆直的重重撞擊地面,頭破血淋的慘敗模樣,令人不堪入眼。
爆響過后,府內(nèi)的打斗聲倏地靜了下來,也只剩下凄風(fēng)苦雨在那咆哮著。
埃維勒斯駭見自己的親人遭致如此創(chuàng)巨痛深的傷害,悲痛之情實(shí)則難以言表,心如刀銼。
怒火攻心的他事實(shí)上已失去了理智,雖對太極劍法稍有領(lǐng)悟,卻忘了這劍法在他手上根本無法完全發(fā)揮出真正的作用。
幸運(yùn)的話,頂多也只能再守個十幾招,幾乎不可能在短時間內(nèi)對邪魁造成任何重創(chuàng)。
可是他瘋了。
不顧一切后果的沖向那個狂悖無道的邪魁。
像他這種最耗力量的提氣沖前,又如失心瘋般鋌而走險的攻擊,怎么可能難倒嘴角還逸出一絲盈盈笑意的邪魁呢?
僅見“嗤嗤”作響橫強(qiáng)的破雨劍朝邪魁左肩刺去,氣勢磅礴,不像一個傷殘人仕所使耍的劍藝,熟不知這也是埃維勒斯唯一能夠孤注一擲先奪勝機(jī)的劍招。
旋動的劍影,朝肩旋刺而去,邪魁竟一眼不看晃動的劍光,目光如炬只緊鎖著埃維勒斯的雙眼。
埃維勒斯被邪魁魔氣遽盛的兇芒給震懾住了,“毫無破綻”四字不停縈繞在其腦海里,久久揮之不去。
一個突然失去靈魂控制的劍勢,看似注滿殺機(jī),實(shí)則只能在離邪魁肩膀寸許處掠過而已。
由于先前吃過虧,邪魁早已迅速收斂心神,并不因看似兇悍而來的劍影亂了陣腳,反而一下子變成涵養(yǎng)極深,沒有動氣的高人。
沒有動氣不代表沒有動力,“唰”的一聲,邪魁出爪了,以迅疾絕倫的爪勁,避開旋動的劍刺,探入埃維勒斯的腹部。
毒辣的爪勁再次化為無數(shù)的影子,狠狠地一次又一次幾乎把埃維勒斯血肉四溢的腹肌整塊給撕裂開來,痛得埃維勒斯差點(diǎn)喊爹叫娘的。
尚未調(diào)息的埃維勒斯中招后挫退了數(shù)步,原想重整守勢,奈何邪魁那殺千刀靈動如神的猛拳卻又乘勝追擊而來。
這些拳拳皆對準(zhǔn)人體要害的攻擊,時快時慢,幾乎無隙不窺的狂轟亂炸,搞得埃維勒斯僅能采取自保的守勢,慘烈的連一絲還擊的空間也沒有,看來他崩潰也是遲早的事。
可是埃維勒斯又豈是坐以待斃之人,縱然情勢如何兇險,也不可有辱曾經(jīng)“第一劍士”之名,這份自豪曾經(jīng)被動搖過,如今兵兇戰(zhàn)危,再次涌起內(nèi)心深處不容惡人隨意作歹,勢必破邪顯正的初心。
一輪反手劍氣帶起風(fēng)雨之聲,即使有礙身殘,卻也不得不逼得他拼盡全力施使妙至毫顛,注定今后人生命運(yùn)的最后一劍。
豁出性命的木劍在暴雨中發(fā)出清響,橫削疾去的劍網(wǎng)密不透風(fēng),往邪魁正面的角度當(dāng)頭劈去。
邪魁人影兩閃動,有如鬼魅般的拗腰仰身,蹬腿一躍,接連三個后空翻騰,凌空射出注滿真氣的鐵拳。
拳罡如疾雷迅電般的快捷,連續(xù)打在因去勢甚盡而躲避不及埃維勒斯的臉上。
埃維勒斯仰首口噴一沫鮮血,兩腿一松,軟倒在地,染紅的血雨也瀝瀝落下。
風(fēng)颼颼的一吹,邪魁正好從天而降雙腳著地,濺出的血泥噴得埃維勒斯?jié)M臉泥漿。
埃維勒斯此刻已無反擊之力,只能瞠目以對如畜牲般等人宰割。
邪魁抬腿猛勁一踩,讓埃維勒斯本是邋邋遢遢的污臉再次陷入寸分,跌入一個有如狗吃泥般遭人凌辱的尷尬境地。
“士可殺,不可辱。”埃維勒斯暗忖著。
面龐貼俯泥地的埃維勒斯回憶起過往那些點(diǎn)點(diǎn)滴滴,從異國小島飄洋過海來到中土大陸,到獨(dú)領(lǐng)玻璃之城,接著成為家喻戶曉的“第一劍士”,以至后來與鐵馨在桃花村的情竇初開等等,這一切的一切都即將成過眼云煙,望著遠(yuǎn)方早已昏厥過去的阿八公公,他已做好殉身取義的思想準(zhǔn)備。
邪魁要?dú)⑺来穗H手無寸鐵的埃維勒斯,簡直易如反掌,雖然先前有點(diǎn)低估了這個傷殘陌生人的自衛(wèi)能力。
只要邪魁稍微運(yùn)轉(zhuǎn)魔功,再猛力一腳鉆下顴骨的話,盡管有天神驟臨,也難以讓埃維勒斯頭碎腦裂的顱骨全然恢復(fù)正常,一切回天也會乏術(shù)。
就在埃維勒斯慢慢閉上雙眸,靜息等待死神降臨的片刻……
邪魁再次揚(yáng)起那招牌式的陰險嘴角,并抬起了真氣十足的小腿,就在踩下的瞬間,一道如火輪般的光芒來襲洶洶,朝邪魁顏面旋割而來。
或許,邪魁太過將注意力集中在埃維勒斯的身上,而且加上星空正下著連綿不斷的雷雨,邪魁才沒有適時注意到八卦門外已站了一批絕非善類的人馬。
由于事出突然,邪魁使勁一踩的殺著在失神下並沒有準(zhǔn)確擊中埃維勒斯,僅僅擦面而過。
邪魁落地的腳立即向上翻飛,旋了個身子,躲開了流火斑斕的風(fēng)火輪偷襲。
只是在旋身后撤之際,被其中一條鐵鞭劃過赤紅的面甲,清脆“鏘”的一響,面具脫落了。
本以為劫數(shù)難逃默默待斃的埃維勒斯也覺得詫異,怎么邪魁強(qiáng)勁的一蹬竟然踩偏了,不自覺的抬頭一望。
不偏不倚,當(dāng)邪魁的面具被打飛之后,充滿怨恨的赤眸在掃視周圍環(huán)境時,禁不住教那些實(shí)力稍弱的門生瞧得心顫,有種窒息的感覺。
看見外頭這一大批高深莫測不怒而威的好手相續(xù)聚于八卦門,好汗不吃眼前虧的道理或許對于早已喪志的他不懂,可遠(yuǎn)程操控他的幕后主使第六天魔王卻絕對不可能不在心中生出個警告來。
豆大的雨點(diǎn)打在埃維勒斯的瞳神上,模糊不清的臉影在大雨中閃動,當(dāng)雨滴從眼角滑落之際,霎那無法置信眼前這個近月來惡名昭著,人見人怕的邪魁竟然是……
“馬…紹…爾……”埃維勒斯囗唇顫抖的吐盡最后一個字后就昏迷過去了。
被江湖眾生予以邪魁之惡名的馬紹爾,再次注視著埃維勒斯,似乎仍在咀嚼剛剛倒地不起的埃維勒斯所呼喚的名字。
“馬…紹…爾……”一直默然不語的馬紹爾雙手緊抱額首,頭痛欲裂,利爪卻不聽使喚的搔著皮肉綻開的血痕,面上露出古怪的神色喃喃自語道。
轉(zhuǎn)首回望,目閃奇光,眾武林高手已匯聚如云的將他重重包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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