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加快速度，甩開追趕在身后的火焰巨手，撲向巫妖所在的方位。

    巫妖正努力與吉爾在空中纏斗，卻已經(jīng)陷入了下風(fēng)。似乎注意到了疾奔而來的狂風(fēng)，它發(fā)出一聲尖叫，整個人爆散成一團(tuán)煙霧，向房間的角落逃竄。

    然而那只是徒勞。從機關(guān)人手中飛射的魔力彈，黑發(fā)女性指尖放出的火焰珠，以及籠罩在女性天族劍上的紫色閃電同時覆蓋住那片區(qū)域，迫使巫妖狼狽地恢復(fù)了原型——只是身上的黑袍更加殘破了些。

    “你們會遭到報應(yīng)的！”他憤怒地喊道，“如果你們殺了我，你們將永遠(yuǎn)無法離開這里！”

    “他說的是真的唄？”莉莉保持著對巫妖的攻擊，一邊用呼嘯般的聲音問道。

    “可能是，誰知道呢？”吉爾不置可否地回答道，同時盯著那對躍動的紅色火焰，“喂，你知道你的「原身」去哪里了嗎，巫妖？”

    “除非你們停手，否則永遠(yuǎn)也別想知道！”巫妖聲嘶力竭地喊道。它幾次想要施展法術(shù)，都因為莉莉形影不離的攻擊而失敗，現(xiàn)在只是憑借本能倉皇逃竄。

    “汝在說謊。”女傭兵再一次化出兩只狂風(fēng)凝成的巨手，阻攔住巫妖的去路，“汝的原身去了何處，汝根本就不知道唄？”

    “我猜也是，算了，本來就不指望從他口中得到什么。”吉爾再一次加入了進(jìn)攻者的行列，“要怪就去怪你自己吧，如果剛才你不出來偷襲，或許還能有一條活路。哦，前提是那邊那位同意放過你。”

    那當(dāng)然是不可能的，莉莉心想。她不再接吉爾的話，也不去理會巫妖的求饒和咒罵，只是一味猛攻。

    沒過多久，憑借黑發(fā)女性為她創(chuàng)造出的一次機會，她將軀體的一部分凝聚成堅如磐石的拳頭，從背后徑直擊穿了巫妖的胸廓，然后握住被存放在其內(nèi)部的，一個看似樸素的灰色金屬匣子。

    “不！”「斯塔克伯爵」發(fā)出一聲刺耳的尖叫，“你不可以這樣做，我告訴你——”

    風(fēng)元素抽回拳頭，看了一眼被托在掌心的匣子，信手將它拋向下方，“愛麗兒，這個就麻煩汝處理掉唄？”

    巫妖再次爆散成黑煙，不顧一切地追向地面。但一道力場的墻壁在它面前展開，就是這一剎那的阻礙，已經(jīng)足夠讓愛麗兒舉起巨劍，然后揮下。

    劍鋒上的「圣光」輕而易舉地破開匣子的外殼，連同其內(nèi)部隱藏著的，巫妖的生命核心一同擊毀。黑煙重新變回一團(tuán)骨骸，重重摔落在地面上，掙扎著爬起身來，用怨毒的目光盯著空中的那團(tuán)狂風(fēng)。

    “這次我沒有說謊——”巫妖眼中的紅色光芒緩緩黯淡，嘶啞的聲音也漸不可聞，“有你們一同為我陪葬，我很開心啊……”

    話音未落，最后一縷生命的火焰便從他的頭顱中散盡。這具存活了數(shù)百年的骨骸，終于迎來了真正的死亡。

    “好了，總算解決掉一個麻煩了唄？”莉莉輕盈地降落到地面，還原成人類的形態(tài)，“吉爾，汝可以繼續(xù)了吶。”

    黑發(fā)女性同樣落到不遠(yuǎn)處，附身拾起落到地上的油燈，搖了搖頭。

    “恐怕不行。”她打量著手中破舊的物件，然后將其展示給莉莉——它看起來比剛才更加黯淡，甚至表面已經(jīng)生出了斑斑銹跡，“剛才的法術(shù)耗盡了它殘余的魔力，現(xiàn)在這玩意兒……只是個普通的破爛罷了。”

    “聽起來真可惜。”艾利奧走近過來，大聲感嘆道，“沒辦法讓它恢復(fù)么？看之前的……幻象，它好像是個超強力的魔法道具啊。”

    “沒錯，我很好奇胡魯曼·斯塔克到底做了什么，才將它毀損成目前的樣子。”黑發(fā)女性將油燈收進(jìn)腰包內(nèi)，隨手拍了拍，“或許貝亞德有辦法修復(fù)這玩意兒，不然的話，大概只能期待時間可以讓它恢復(fù)了。”

    地面忽然傳來一陣震顫，安差一點摔倒在地，好在格魯姆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莉莉警惕地瞇起眼睛，卻感覺震動的仿佛不只是腳底——而是整個空間都在顫抖。

    “阿爾，發(fā)生了什么吶？”她扭頭詢問一旁的機關(guān)人。

    “恐怕那只巫妖說的是真的。”阿爾馮斯面色凝重地打量著大廳內(nèi)部，“我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但我能感覺到，這個半位面正在變得愈發(fā)不穩(wěn)定，恐怕……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不久之后它就會坍塌。”

    “坍塌之后呢？”莉莉追問道，“咱們會怎么樣？”

    “最好的結(jié)果里，我們會被拋到附近不知名的空間中。”機關(guān)人嚴(yán)肅的回答道，“更大的可能，是我們會隨著半位面一同永久消失。”

    “那還等什么！”莉莉猛地跳起身來，“咱們得趕緊從這兒出去——在這破地方塌掉之前。吉爾、艾利奧、你們幾個一起來幫忙——我就不信這個地方只有入口，而沒有出口的吶！”

    她迅速沖向大廳的另一側(cè)，推開大門，然后繼續(xù)向前。其余人緊跟在她的身后，努力從四周的環(huán)境中尋找出有任何價值的線索。

    展現(xiàn)在她們眼前的走廊向兩側(cè)分開，如同枝杈般構(gòu)建出一條條通路，最后通向外界仿佛空無一物的灰色平原。

    由于沒有遮蔽視線的物體，莉莉可以輕易地望到這片空間的盡頭，但讓她失望的是，那里并沒有另一座的「異界之門」。

    “還沒到灰心的時候。”她猛地轉(zhuǎn)回身，開始一個個察看房間的內(nèi)部，“有任何看起來比較奇怪的東西，就告訴咱、阿爾、或者吉爾來判斷！”

    空間的震顫不時傳來，每次都比前一次更加劇烈。時至如今，反而沒有任何人驚慌失措，或是大呼小叫，哪怕艾利奧和貝爾也是一樣。每個人都明白，在這種緊急的情況下，哪些事情真正值得去做。

    好在根據(jù)吉爾的判斷，她們還有至少半個小時，或者更多的時間可以用來逃離。這足夠讓她們檢查過這座半位面的大半部分，而那之后的結(jié)果，莉莉并沒有提前定論的打算。

    對她來說，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只是努力到最后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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