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一大早神州大地到處都是爆竹聲噼里啪啦的響,迎接新的一年。
楚氏一族男子一大早就都起來了,因為他們所有男丁都要參加宗祠祭祀,風俗也稱拜年,但是他們這里第一步拜天拜地拜祖先。
楚氏一族人很多,四世同堂,兩三歲的小男孩都有人牽著來到宗祠外,女人則全部在宗祠外圍,并不靠近宗祠,可是這一次楚秀卻被直接帶進了宗祠內。
楚族祖制,沒有行成人禮的男丁是不允許踏入宗祠的,所以十八歲以下的都是只能跪在外面,但是這一次年字輩所有人都跪在宗祠外,他們不知道為什么,只能看到宗祠門口告示紅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所有年字輩男丁,今年全部在宗祠外祭拜。”
楚歌也跪在地上,心中狐疑,按說行了成人禮就可以進入宗祠祭拜了,但是今年卻不可以,很多人都是和楚歌一樣的想法,但是他們卻沒有質疑什么,在楚氏一族,長幼尊卑是很嚴格的。
很快,楚元公到來,在他身后跟著的是鴻字一輩的老人,全部穿著楚服,再后面走著的是興字輩的老人,以不惑之齡在別的地方能算老人,但是在這里可以算年輕人。
所有耀字輩進入大堂之后,族長楚耀文走出來,對著跪著的年字輩少年宣布:“接下來我會念幾個人的名字,念到名字的人隨我進宗祠參加祭天祭祖。”
人群小小一陣騷動便保持安靜,所有年字輩的少年或中年心中都是一緊,今天能入宗祠祭拜意味著什么,在家族中地位直接大大提高。
族長中氣十足的喊道:“有請新一代少主楚歌。”
此話一出,眾皆嘩然,少主一詞意味著什么,不言而喻,未來楚氏一族的接班人。
人群雖然有點吵鬧,但是當族長再次發聲的時候,人群立馬安靜下來,幾個名字從族長口中說了出來、楚映年、楚流年、楚景年、楚逸年、楚光年、楚新周、楚新平幾個人則站了起來,一臉的興奮,其中以楚景年最年長,他是年字輩的嫡長孫,除了他們還有下一輩新字輩的兩個人也赫然在其中。
楚映年一看便知道,這些人都是在宗祠考驗的時候,第一個走出通道的人,只是應該是九個人才對,為何加上楚歌也才八個人呢?楚映年有點費解,可是當他踏入宗祠的時候,發現在他爺爺身后就跪著一個女孩,楚映年走進發現是楚秀,除了楚秀,楚映年還發現還有一個女人,那是二房的一位老奶奶,宗祠是不允許女子進入的,為何今天還有兩個,楚映年心中駭然,但是他不敢問。
除了楚歌比較淡定,其他的人都和楚映年的想法一樣,因為楚歌昨天就看到了,加上今天出現在宗祠內,一想就明白了,畢竟楚歌是非常聰明的,不然也不可能成為少主。
年祭開始,一套繁瑣的流程,焚香三叩九拜等等。
楚歌驚奇的發現還有一套編鐘,只見老奶奶起身,一陣流水般的聲音傳來,隨后突然就是金戈鐵馬一陣殺伐之音,年輕一輩聽的很是費解,年長一輩仿佛了然于胸。樂聲很激蕩,讓人聽了熱血澎湃,然后只見楚元公緩緩起身,對著先祖排位拜了三拜,才緩緩轉身。
楚元公起身了,其他人還是跪著沒動,楚元公緩緩開口:“既然這一輩少主出了,那么有些事情要告訴你們了,你們九個小家伙聽好了。”
楚歌等人自然很專心聽,在這個時候連楚流年這個族長兒子都不敢造次,真的會被打死的。
楚元公道:“剛才你們聽的樂曲是楚軍破陣曲,傳至春秋戰國時代的楚國,代代相傳至今,西楚霸王項羽先祖兵敗之后,所有項姓被追殺,盡皆改姓為楚,避過劫難,后來發展成為我們現在的楚氏一族。楚代表的不僅僅是姓氏,更代表的是楚國,你們八人則是少主護衛,希望你們這些子孫能夠謹記。”
很多人渾身一震,不僅僅是年字輩,就連耀字輩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聽,他們竟然是楚國一脈,感覺有點不可思議。
楚元公后又吩咐了幾句,那么祭祖就正式結束,其他人陸續離開宗祠,只有核心的一些人和楚歌九個人還在宗祠內。
楚元公道:“你們九人穿楚服,隨我去迎接楚姓其他十一房分支。”
楚歌心中頗為震動,第一次聽到自己的姓有這么大的名堂,竟然還有十一房分支,我的乖乖,這可不得了,自己是楚氏一族的少主,那么他們那十一支分支未來是不是都要聽自己的話?
楚歌自己在心里幻想著。
等楚歌換好衣服到的時候,赫然發現所有人都在等他一個人,繞是臉皮厚也有點經不住,只見楚元公走近,拉著楚歌的手道:“我們去接其他十一房。”
楚流年看著頗為嫉妒,得楚元公青睞,在族中都直接可以橫著走了,楚歌這混蛋,走了狗屎運。但是楚歌完全不這么想,他心中很惶恐,壓力山大,感覺非常奇怪,因為他爺爺在他不記事之前就死了,這么大了第一次被這么老的人牽著手,說不出的怪異的感覺。
眾人來到村口,等了不多時,便有一隊隊車子開進來,下來的人,有軍官,有富商,各種各樣的,他們統一在村口停下,然后很整齊的對著楚元公跪了下去,只聽見一句話:“孫兒們給元公拜年。”
第一次有這么多人跪楚歌,楚歌更加壓力山大,在這種場合根本沒楚歌說話的份。
楚元公緩緩道:“這是我們楚氏一族的少主,楚歌。”
那一群人看楚歌的眼神立刻就變得不一樣了,很恭敬,這是骨子里面的,哪怕是六七十的人,都齊刷刷的對著楚歌道:“參見少主。”
這個時候楚歌有點飄,感覺輕飄飄的,這感覺很爽,真的是很爽啊!
楚元公淡淡道:“起來吧,你們隨耀文去宗祠祭祖,十一房要來人了。”
最為首的老頭,小雞啄米式的點頭道:“謝元公。”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向宗祠走去,走遠了楚歌才問道:“太爺爺,他們是什么人啊?”
楚元公一臉慈愛的看著楚歌道:“小家伙,他們是我們楚氏一族遷走的十房,當年我們楚氏一族有十三房,方圓千里內最大的一個家族,后面戰亂瘟疫,陸續遷走了十房,只余我們三房還在祖地。”
楚歌道:“那我們現在是在等第十一房的人嗎?”
楚元公笑道:“不是的,楚氏十三房人都到了,我們在等的是楚姓十一房分支,我們楚氏一族只不過是楚姓的一支分支而已。”
楚歌疑惑道:“楚姓十一房分支?”
楚元公眼神變得深邃,緩緩道:“楚姓是一個統稱,包括了十二個大姓氏,我們祖輩一直稱為楚姓十二房,除了我們楚氏一族,還有十一房分支,就是十一族,分別是羋熊、姬、項、陳、王、景、孫、屈、楊、張、荊這十一個氏族。”
不僅僅是楚歌,很多人都只知道十一房,但是十一房分支叫什么卻不清楚。楚映年心中卻有著驚濤駭浪一般在激蕩著,他感覺到自己內心很激動,呼吸都有點困難,一個驚天的秘密仿佛在自己面前展開。
楚元公說出來的十一個姓氏,楚歌讀書不太好不知道很正常,楚映年作為北大的高材生,這些是知道的,羋熊是當年楚國的王姓,楚國王族或姓羋或姓熊,而楚國有三大王族,分別是屈,景,昭,但是楚映年不清楚的是為何十一房里面有屈有景唯獨沒有昭。
很快,村口又有車隊來,這次來的車隊就沒那么多了,但是也還是不少。
為首來的車子,清一色奔馳最新款,每個車子四個人,一共是五輛車,在村口還有一段距離就停下來了。然后有人下車,第一件事情,就是拿出了一面旗子,一個龍飛鳳舞的景字飄揚起來。
一個老者下了車,緩步走來,在他身后跟了一個中年人,看上去很精干,然后后面跟著八個少年,一個女孩。
執旗人一聲中氣十足的“七房景姓到”,讓本來有點困的楚歌精神一震。
老者上前,依然是給楚元公行禮道:“七房景致遠拜見楚元公。”
叫景致遠的老者跪下后,他身后的人,噼里啪啦像下餃子一般跪下去一大片。
楚元公淡淡道:“起來吧,來人帶他們去宗祠祭拜。”
接下來就是一連串的、三房姬姓到、五房陳姓到、十二房荊姓到、十房楊姓到、十一房張姓到、九房屈姓到、八房孫姓到、四房項姓到,六房王姓到。
然后便是鬼畜般的跪倒一片,看得楚歌有點膩,巴不得早點結束。
這些隊伍,有開豪車來的,有來幾十個人的,也有來十幾個人的,但是所有的隊伍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都有九個少年,八男一女。這些人走完過場,都已是正午時分了,十一房來了十房,唯獨只有二房羋熊沒來。
終于最后一組車隊緩緩駛入眾人視線、清一色盡皆豪車、下來了一批人,衣著鮮亮,一身名牌,同樣也是九個少年,八男一女。
為首中年人帶著笑臉來到楚元公面前笑道:“元公身體近來可好?”
楚元公淡淡道:“身子骨硬朗著。”
中年人說完就走,并沒有要跪拜的意思,沒有人阻攔他,楚元公也沒說話,可是楚歌分明感覺到楚元公牽著自己的手反復握緊又放下,像是在暗示自己。
楚歌望了望楚元公,看到楚元公正在示意他,楚歌有點慌,不知道要做什么,脫口而出就是一句:“那個大叔,你還沒有跪拜呢?”
中年人甚為驚訝的轉過頭,不可思議的看了看楚歌,他本以為是楚耀文會出口,沒想到竟然是一個毛頭小子。但是他沒有答話,只是投了一個眼神過來,在他身后便有個少年站出來了,一句響亮的:“你是什么東西,敢這么對我們族長說話。”
這無異于一顆重磅炸彈砸下來,人群死一般寂靜,很多老頭子都心知肚明,楚元公更是八房不動,像活佛一般站立不動。
楚景年仿佛是得到了示意,徑直向前走到那個少年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少年當場被打懵逼了,他沒想到在這樣的場合,竟然敢有人對自己動手。
少年怒不可遏道:“你是誰,竟然敢打我,我可是族長兒子。”
楚景年絲毫不為所動,冷冷道:“楚氏長房嫡長孫。”
楚歌感覺他們在演戲,劇本仿佛是早就寫好的一般,連臺詞都寫好了,楚景年在這樣子的場合敢打人,打死他也不相信的,雖然楚景年也就比自己大兩歲。
楚映年也是不相信的,他一眼就看出來楚景年肯定是得到了某種示意,不然怎敢動手。
嫡長孫之名一出,中年人不由地多看了楚景年一眼,然后笑道:“人老了,記性就是不好,忘記要給元公你行禮了。”
楚歌明顯感覺到氣場不對,呼吸都有點困難,場中的空氣仿佛是靜止了一般,像是有殺氣一樣,有片葉子飄落,然后瞬間碎裂。
不僅僅是楚歌,所有的少年都感受到了,大氣都不敢出,只是一小會,空氣便恢復了流通,那種死亡的感覺消失的無影無蹤。
只見中年人反手便給了自己兒子一巴掌,非常響亮,少年更加懵逼了,別人打自己就算了,明明是自己老爹在車上讓自己這么做的,結果還打自己,可是少年卻不敢頂撞什么,默默忍了。
只見中年人笑道:“家教不好,讓大家看笑話了,過意不去,回去我就好好教導一番。”
然后馬上做了樣子跪拜一番便帶著人走了。
楚鴻圖上前,對著楚元公道:“看來二房有點想挑戰我們長房位置,剛才他出手被我攔下來了,恐怕不會善罷甘休。”
楚元公鼓囊了一句道:“二房不就那點小心思,有什么好怕的,他們老頭子都沒來。”
楚鴻圖不再說話,楚歌一干人等便是想問也不敢問。
馬上有個小老頭一路跑向楚元公,恭敬道:“爺爺,按您的吩咐,飛機已經準備好了。”
楚元公點頭道:“既然準備好了,那么便著手讓他們準備前往萬神之鄉吧,要抓緊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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