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德看到斯溫時也感到相當?shù)脑尞悾舅拖氩幻靼祝瑸槭裁匆粋史學術沙龍要找自己來,而且現(xiàn)在還是他忙碌的時候,要不是梅特涅侯爵以摯友的身份邀請,伍德還真不太愿意過來。不過,現(xiàn)在看到了斯溫,他大致明白梅特涅侯爵的意思了,顯然,梅特涅家族舉辦這一次聚會的目的,就是要安排他們兩人的見面。
想到這里,伍德不禁皺起眉頭來,他很不喜歡梅特涅侯爵這種不坦實的態(tài)度,他們是多年的摯友,如果是要安排自己和斯溫的會面,大可以直說出來,何必要這樣掩耳盜鈴呢?
雖然伍德不認同梅特涅侯爵的做法,但他倒是可以明白侯爵的用心,眼下斯溫和歐內斯特的矛盾已經很尖銳了,尤其是上一次父子倆的會面,幾乎到了劍拔弩張的程度。以伍德和歐內斯特的關系,要是他私下和斯溫見了面,難免不會被人猜疑,就是歐內斯特不說什么,別人也會疑惑的。
“菲爾侯爵,”斯溫也看到了伍德,他主動走上前去,向伍德伸出了手,“好久不見了。”
“是啊,確實很久沒見過了。”伍德皺著眉,握了握斯溫主動伸出的手。他現(xiàn)在對斯溫的感官還不是太好——伍德當然也知道斯溫在午夜堡殺死米歇爾七世的事情,令伍德在意的是,斯溫急匆匆的把米歇爾七世殺掉了,而沒有選擇將他繩之以法,帶回德為得接受審判。伍德總是覺得,斯溫的心里有著過度的暴躁,即使表面上看不出來,但是他的行動總是用最粗暴的方式解決問題,這一點是伍德最為擔憂的。
“之前一直沒能去拜謁您,實在我的失禮,不過也因為各種事情一直拖累,致使不能成行,還請您諒解。”
這種話都是貴族間司空見慣的推辭,伍德不會完全相信。在心里他并不是很在意斯溫沒有來拜訪自己這件事,甚至還很理解斯溫——盡管伍德很愿意和溫斯頓的孫子結好,但是兩個人中間始終是會有一個歐內斯特作為阻礙,這種天然上的立場對立,反而不適合他們之間的直接見面,只好采取梅特涅侯爵的這種間接辦法。
“您也很忙碌,我完全可以理解。”伍德一臉嚴肅,很認真地點了點頭,像是在公事公辦一樣,“聽說您最近還回了一趟午夜堡,一切都還好嗎?”
“托您的福,一切都好。”
站在一旁的弗朗茨聽得出來,這兩個人之間的的對話十分的生分,甚至還有故意的疏遠感。他適時地開口,插進話來:“菲爾侯爵,請進去說話吧,這里不是是和說話的地方。”說著,他推開了會客廳的們,把兩人讓了進去。
梅特涅侯爵早就在會客廳中等著了,剛才伍德和斯溫在門口的對話他也都聽見了。這間會客廳自從上次吊燈墜落后,就被閑置了許久,而在德為得被襲擊之后,這間會客廳倒是因禍得福,梅特涅家族在修繕宅邸時,順便把這間會客廳一道裝飾一新。
看到伍德走進來,梅特涅侯爵主動站起身來,他微笑著走上前去,和老友擁抱了一下。“好久不見了,伍德。”
“是啊,奧利弗。”伍德嘆了一口氣,“自從二月份收到溫斯頓訃告后,我們就沒空見一次面。本來這什么學術沙龍我是不愿意來的,但是想到好久沒和你見面了,所以我才過來的。”
梅特涅侯爵拍了拍伍德的肩膀,臉上也頗為唏噓。“是啊,本來溫斯頓過世后,我想著,我們這些還活著的老家伙應該再多見幾面才對,畢竟現(xiàn)在見一面就少一面了。但是,一年多來,我們也沒碰面幾次,要是你我有個三長兩短,那么大概就真的只能在主身邊再見了吧!”說完,梅特涅侯爵還隱晦地瞥了斯溫一眼。
伍德沒有注意到梅特涅侯爵話里故意露出的問題,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侯爵最后的話上。“別說這樣不吉利的話,你這個老家伙不還壯得和頭牛一樣嗎?”
“哈哈,那是胖了,哪里是強壯呢?”梅特涅侯爵大笑起來,他拍了拍自己的肚皮,同干瘦的伍德比起來,他的身材確實是富態(tài)了許多。
他指了指沙發(fā),請斯溫呵伍德坐下。“聽說,溫斯頓過世前,還特意把遺囑交給你,你早就知道了溫斯頓身體不佳的事情?”梅特涅侯爵突然問道。
伍德楞了一下,他看向斯溫,梅特涅侯爵會知道這件事,也只可能是斯溫告知的。“沒錯,”伍德點了點頭,“那時候我還以為溫斯頓是因為年紀大了,怕自己突然撒手人寰,誰想得到,他是真的……”
說到一半,伍德低下了頭,長嘆了一口氣。“要是當時我能多關注一些,親自去一趟午夜堡就好了,唉——現(xiàn)在想想,真是叫人后悔啊!”
伍德這話反而讓梅特涅侯爵和弗朗茨頗感意外,侯爵對伍德的性子是再清楚不過的了,因為伍德在他們這群老家伙中顯得最老實,所以他也是最謹慎的一個,沒道理會在收到溫斯頓的遺囑時,就這樣簡單的忽略了這件事背后的可能。
侯爵皺起眉頭來,伍德的回答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不過,他畢竟是做了二十年外交大臣的人,對于事情反方向的考慮,是他早就養(yǎng)成的習慣了。
“確實很讓人感到遺憾。”梅特涅侯爵點著頭,目光冷不丁地轉向了斯溫,“小杰里柯,你有什么要說的嗎?”
“祖父過世確實是一件很遺憾的事,但是人終有一死,蒙主召喚是必然之事,兩位無需太過悲傷。”斯溫被梅特涅侯爵突然點名,沒有一絲的慌張,依舊是不緊不慢地說道,“我想,兩個多月的時間已經足夠緬懷祖父的了,在這個時代,時間是最寶貴的東西,誰都不應該把太多的時間浪費掉。”
“這話可不應該你來說,你可是溫斯頓的孫子啊!”梅特涅侯爵笑著,搖了搖頭,“不過,如果現(xiàn)在溫斯頓還活著的話,那么他應該也會是這樣勸我們吧——呵,這個人,實在太頑固了!”
“為什么這么說呢?”伍德看向梅特涅侯爵,“一般說來,不應該用固執(zhí)這個詞吧。”
“難道不是嗎?就是因為他的固執(zhí),始終不肯離開午夜堡,要是他來帝都一趟,憑如今的醫(yī)術,有什么治不好的,都沒時間了,才把遺囑送過來,就算你當時想到了溫斯頓可能命不久矣,去了午夜堡,大概也是來不及了吧!”
伍德一怔,他就是再愚鈍,梅特涅侯爵這樣幾次三番的提示他也應該聽出來了。“你說得倒也是,”他垂下眼,半清楚半迷糊地說道,“要是在這一年內,他肯為了自己的命,來帝都一次,或許還會有轉機。”
端坐在沙發(fā)上的斯溫已經明白梅特涅家族特意為了自己大費周章搞這一次學術沙龍的目的了,顯然,他們是早就布好了口袋,就等自己跳進去了。斯溫能夠感受到,會客廳里幾人的視線都或明或暗的落在自己身上,尤其是自己身邊的弗朗茨,幾乎是一直在盯著自己看。
“祖父是一個言出必行的人,”斯溫主動開口說道,“他做下的決定,就不會再更改,所以,既然說過要畢生留在午夜堡,他就不會食言。”
“為了這種無意義的誓言,他就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伍德可不認同斯溫的話,他敬佩溫斯頓,但是也不會耿直到溫斯頓說什么,他就信什么,“我就不明白,午夜堡究竟有什么好的,值得他把一輩子的時間都花在那塊土地上?”
“這不僅僅是祖父個人的意志,”斯溫微微低頭,面對伍德的質問,他又表現(xiàn)得很謙遜,“這也是我們杰里柯家族一直以來的家訓。”
“溫斯頓一直有著超越他人的時代眼光,但是為什么到他自己身上,他就看不清了呢?”伍德還是很痛心,請溫斯頓出仕是他一直以來的執(zhí)念,然而,到最后他還是沒能說動那位老友,“什么家訓、什么誓言,都已經是和這個時代說再見的東西了,他干嘛就這樣堅持,要做這些亡靈的奴隸呢?”
“好了,伍德,你冷靜一點吧。”看到伍德越說越激動,梅特涅侯爵也趕緊發(fā)聲,“人都是有自己的想法的,你沒必要這樣強求。”
又長嘆了一口氣,伍德沉默了下來,沒有再說話。
穩(wěn)住了伍德,梅特涅侯爵又看向了斯溫,對于這位年輕后輩,他的眼神就很玩味了。“小杰里柯,溫斯頓身體快不行的消息,你怎么光給了伍德,卻不給我呢?要不是前兩天弗朗茨告訴我,只怕我會一直被蒙在鼓里呢。難道,溫斯頓不信任我這個老家伙?”
“當然不是這樣,”面對梅特涅侯爵,斯溫顯得更加謙遜,完全沒有第一次和侯爵見面時的狂妄,“祖父也只是給菲爾侯爵寄去了遺囑而已,他本人的病情只是零星的提到,祖父原本是不打算把這件事說出去的。而且,他也嚴厲地告誡我和索菲婭,不得將這事外傳,所以我直到祖父過世,才向諸位發(fā)出了訃告。”
“哦?”梅特涅侯爵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真的是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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