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菲婭早早到起床了，雖然她還是不大愿意離開兄長的身邊，但是昨天斯溫都那么說了，她也知道，自己應(yīng)該去上學(xué)，畢竟這是兄長的意思。
在鏡子前換好阿斯特拉德一世公學(xué)的校服，索菲婭看著鏡中的自己，臉上不禁露出一絲愁容。
“怎么了？”斯溫走到她身后，雙手搭在妹妹的肩膀上，“還是不想去上學(xué)嗎？”
“不是，您的話我會聽的，只是……”索菲婭低聳眉毛，顯得愁眉不展，“之前和同學(xué)鬧了一些矛盾，又曠了這么久的課，不知道回學(xué)校以后該怎么面對她們才好。”
“這種事情就不要那么擔心了。”斯溫摸了摸妹妹的頭，聲音難道的很輕柔，“沒什么大不了的，只要好好解釋的話，她們會理解你的苦衷的。我給羅素校長寫過信了，學(xué)校那邊也不會為難你，只要下次別再這么做就好了。”
“嗯。”索菲婭瞇著眼，享受著兄長的撫摸，“那我去上學(xué)了。”
“不先去吃早餐嗎？”
索菲婭撅起嘴，不是太樂意的樣子。“我不太想和十三課的人碰面，兄長大人不也說了嗎，讓我盡量別和那個女人碰一塊兒。”
斯溫嘆了口氣，心里升起了幾分歉疚。“抱歉，這段時間你先將就一下，在學(xué)校也可以避免和她見面。等十三課的事平定了，她自然就會走的。”
“嗯。”索菲婭低著頭，斯溫也沒法從鏡子里看出妹妹的表情，“那我去上學(xué)了。”
“路上小心。”斯溫看著索菲婭快步離開房間，他知道，索菲婭走這么急都是為了避開阿特密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雖然從感情上，斯溫更愿意遷就妹妹一些，但是眼下的局勢確實需要阿特密斯的幫助。
因為要趕著去學(xué)校的關(guān)系，索菲婭起的很早，這個時間不要說阿特密斯了，就連大公主都沒有起床。斯溫也不急著去吃早飯，他繼續(xù)在房間里讀了會兒書，看時間差不多了，才走下樓去。
仆人們自然是沒有睡懶覺的權(quán)利的，當斯溫下樓的時候，廚房早已準備好了豐盛的早餐，城堡里忙碌的仆人來來往往，小心地打掃著。
斯溫來到餐廳，就如他所料，阿特密斯和大公主都還沒有起床。他從仆人那邊拿過報紙，坐在餐桌旁先看看今天的新聞。
內(nèi)政部事件的影響依舊沒有消退，報紙上還是用了大幅的版面去報道內(nèi)政部事件的后續(xù)，這些不怕死的新聞記者為了吸引人們的眼球，什么都敢寫，畢竟帝國對于新聞界的管制還是相對寬松的，就是以強腕著稱的尼古拉一世也沒有限制過新聞界的自由。
過了兩三天，許多內(nèi)政部事件的具體內(nèi)容都已經(jīng)被記者們寫得差不多了，就連一些不切實際的猜想都用完了，現(xiàn)在報紙上開始分析現(xiàn)狀，尤其是貝利亞和亞歷山大之間的尖銳矛盾。南方軍團突然進入德為得，并沒有瞞過這些記者的眼睛，他們敏銳的察覺到這可能是暴風雨的序幕，一場大戰(zhàn)極有可能在兩位皇子間展開。
雖然各家報社都對這些事情進行了長篇累牘的報道，但是在斯溫看來，上面有用的內(nèi)容卻很少，大部分都是沒有什么根據(jù)的猜測。斯溫看了一會兒，便沒有了看下去的興致。
正好，這時候大公主也走下樓來了，她看起來不是很有精神，或許是昨天晚上沒有睡好，可能是突然間換了一個環(huán)境的緣故，也可能是又和斯溫住到了一塊兒的緣故。
“反正在這里也沒有什么要務(wù)，您何不多睡一會兒呢？”斯溫合上報紙，對卡特琳娜說道，“您這樣疲倦，是我們招待不周嗎？”
卡特琳娜嗔視了斯溫一眼，立刻開口反駁道：“這可是我們家的城堡。”
“但是您在這里睡得似乎并不舒心。”斯溫還是面無表情，而他的話也讓卡特琳娜恨得心癢癢。
雖然有心想要反駁回去，但是大公主想了一想，還是放棄了這個打算。她無奈地嘆了口氣，為自己感到悲哀。
“我不想和你斗嘴，這沒有一點意思。”
“那您又是為什么嘆氣呢？是因為厭惡我嗎？”
卡特琳娜到底還是沒有忍住，她狠狠地剮了斯溫一眼，毫不遲疑地說道：“沒錯，您確實很讓人討厭，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
“我覺得我已經(jīng)很紳士了。”斯溫平靜地看著大公主，因為臉上沒有表情，反而顯得他一本正經(jīng)，“不然我也不會接受您的請求，把阿特密斯留下來。”
“這可不是我個人的意思吧，難道您就不需要她的幫助嗎？”
“有的時候，”斯溫拿過一塊干面包，也不涂抹果醬，直接丟到嘴里，“幫助是含有雙向意味的，接受幫助，也要付出一些東西。”
“這不是最正常的嗎？還是說，您那異于常人的邏輯對此又有不同的見解？”
“利用就不需要付出，如果把阿特密斯作為誘餌的話……”
“你瘋了！”大公主急忙低聲打斷了斯溫的話，“你的做法還是那么不講道理，難道你就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來考慮一下事情嗎？而且，你說的這么大聲，就不怕被阿特密斯聽到嗎？”
斯溫聳了聳肩，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夏洛特呢？”斯溫給面包上撒了點鹽，簡單地吃著，“我似乎沒有看到她，她不是一直和您在一起的嗎？”
大公主看著斯溫的吃法，皺起眉頭來。“你的吃法就好像北方的斯卡瓦那人一樣，真是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您就不能好好地涂上果醬嗎？”
“準確的說，這種吃法在羅薩人中更加流行，雖然就鹽吃面包確實是斯卡瓦那人的發(fā)明，但是這個生活在海邊的民族更加喜歡接受大海的饋贈，魚類才是他們的主食。”斯溫不疾不徐地為面包涂抹果醬，目光也沒有放到大公主的身上，“而且，您沒有回答我，那位夏洛特小小姐去了哪里。”
卡特琳娜無奈地嘆了口氣，果然，想要在斯溫面前岔開話題還是很難的。“你找她有什么事嗎？算我求你，不要再難為她了，夏洛特已經(jīng)夠可憐了，你就放過她吧。”
“我可沒有要難為她的意思。”斯溫咬了一口涂抹果醬的面包，雖然表情沒有變化，但是卡特琳娜還是從斯溫眼睛的轉(zhuǎn)動中看出，他很不喜歡果醬的味道，“一直以來，我做的事可都是為了她好。”
“為了她好？”卡特琳娜瞪大了眼睛，直直地盯著斯溫，“你殺了她的家人，卻說是為了她好，難道你不覺得這話很可笑嗎？”
“如果沒有我，她不會這樣的機會。”斯溫平靜地看著大公主，一點也沒有慚愧的樣子，“她現(xiàn)在的生活可要比以前好上太多了不是嗎？不論是衣服、食物、住所，現(xiàn)在她所享有的一切都是在那種家庭所無法想象的，而且我還給了她學(xué)習魔法的機會。比起作為一個窮人家的養(yǎng)女，她現(xiàn)在有了別人無法想象的成長條件，這都是我給她的。”
“你給她的只有巨大的心靈創(chuàng)傷和痛苦而已！”大公主吼了起來，“你簡直就是厚顏無恥，明明把一個那么純潔的孩子變成了這樣，卻還好意思說是為了她好！”
斯溫沒有說話，他的眼神還是那么平淡。而大公主氣呼呼的喘著氣，也不想再和斯溫多說話，她知道，對斯溫這樣的人而言，用一般道理是講不通的。
餐廳里一時間沉默下來，斯溫還優(yōu)哉游哉地吃著早餐，大公主則連吃東西的胃口都沒有了。
阿特密斯走進餐廳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景象。
她明顯感覺到氣氛的不對勁，好像這兩個人剛吵過一架，誰也沒有說話的意思。
這讓阿特密斯感到很尷尬，她是不喜歡斯溫，但是現(xiàn)在她還需要斯溫的幫助去對付曼弗雷德，大公主也不是她可以得罪的，在兩個人吵架的情況下，她可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斯溫看到了阿特密斯，他向?qū)Ω墩辛苏惺郑疽獍⑻孛芩惯^來吃早餐。“昨晚睡得還好嗎？希望這些東西合您的胃口。”斯溫不咸不淡地說著，他那種語調(diào)，就連客氣話說起來都不像個客氣的樣子。
阿特密斯遲疑了一下，選擇坐到了大公主的身邊。
“我希望能從您這里得到一些情報，關(guān)于曼弗雷德的。”斯溫的手交叉著疊在身前，推成一個尖塔的形狀，遮住了他的嘴角，“畢竟一旦要和曼弗雷德正面沖突，大概也只有我能上陣了吧。”
阿特密斯聽出了斯溫對她戰(zhàn)斗力的不看好，但是她卻沒有辦法反駁，畢竟要是真的打起來，她可不是曼弗雷德的對手，連幾招都過不了。蹙著眉頭，阿特密斯沉思了一會兒，才答道：“曼弗雷德……他的實力很強，魔力水準比我的父親還要高，而且他活了那么多年，魔力的量也一定得到了很可怕的積累，在我所認識的人中，大概也只有你的魔力量可以和他抗衡。但是，他是從上個紀元活下來的怪物，所以不論是魔法還是經(jīng)驗，都很豐富，我懷疑，就是初代赫卡特爵士復(fù)活也未必是曼弗雷德的對手了。”
大公主聽著阿特密斯的話，也皺起眉頭來。雖然剛才和斯溫鬧得很不愉快，但是談及正事的時候，她還是可以放下成見來的。“他到底是怎么從阿斯特拉德一世時代活到現(xiàn)在的，人類不可能活這么久吧？”
阿特密斯看了大公主一眼，低著頭說道：“實際上，曼弗雷德不是人類，或者說他曾經(jīng)是人類，但是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變成了一種怪物，一種您在傳說故事里經(jīng)常聽說的怪物，吸血鬼。”
“吸血鬼？”大公主不禁吸了一口涼氣，這種活躍于傳說中的名字確實如雷貫耳，“也就是說，那些傳說是真的，吸血鬼真的存在嘍？”
“也不完全，很難說究竟是吸血鬼這種東西先出現(xiàn)，還是傳說中的吸血鬼形象先出現(xiàn)，總之，曼弗雷德和傳說中的吸血鬼還是有很大差別的，他不懼怕陽光，所謂的圣水和十字架也對他無效。不過，木樁和銀器倒是有一定的作用，但是也只是有一定作用而已，并不能置他于死地。據(jù)我所知，初代赫卡特爵士就是將白荊棘木樁釘入了曼弗雷德的心臟，然后擊敗他的，可是這么多年過去了，我也無法確定這個辦法是否還有用，畢竟曼弗雷德現(xiàn)在的實力已經(jīng)不是一般魔法使可以比擬的了。”
說著，阿特密斯瞥了一眼斯溫，這里倒是有一個例外，雖然是人類之身，但是魔力卻和怪物有的一比。
“我知道了。”斯溫點了點頭，這種程度的情報有一定用處，但還不足以想出擊敗曼弗雷德的對策，“我有一個問題，既然初代赫卡特爵士可以擊敗曼弗雷德，為什么當時不干脆就殺死他呢？把這樣一個怪物留下來，哪怕有誓約的約束，也始終是一個隱患，赫卡特家族為什么要這么做？”
大公主也看向阿特密斯，這個問題她也很好奇。
“我不知道，”阿特密斯果斷地回答，“已經(jīng)過去那么多代了，我的先祖的想法并沒有記錄下來，或許當時還有人知道，可現(xiàn)在，就是我的父親也未必知道這是為什么。”
“是嗎。”斯溫皺起了眉頭，“會不會是初代赫卡特爵士無法殺死曼弗雷德，所以只能選擇封印他呢？”
“有這個可能吧……”阿特密斯的語氣不是很確定，“曼弗雷德的情況很復(fù)雜，他的魔力太過深奧，所以我根本不能弄懂。硬要說的話，他和你很像。”
“和我很像？”
“對，”阿特密斯別著嘴，瞥了一眼斯溫，“反正不論什么樣的傷勢，都可以馬上復(fù)原，怎么打都打不死，就和你一樣。”
“這樣嗎……”斯溫低下眼，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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