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要那樣看我?”楊走近到拉姆雷姆的身邊,佝僂著身子,仔細打量拉姆雷姆的面孔,“是因為幾個月前我差點殺了你嗎?還是說,是出于霍爾蒙克斯本能的對魔法使的憎恨?”
“你是令人厭惡的人,這個理由,就足夠了。”拉姆雷姆咬了咬牙,姑且保持著堅強。
“令人厭惡……”楊微微嘆了口氣,“那么杰里柯呢?他難道就不叫人厭惡了嗎?”
“能夠比斯溫還要讓人感到厭惡,”拉姆雷姆緊繃的嘴角勉強露出些冷笑,“你有自知之明的話,就應該知道自己有多么惹人厭了吧?”
楊沒有回答,只是冷冷的盯了拉姆雷姆一會兒。
如果是被別的人這樣看著,拉姆雷姆不會感到壓力,甚至會用更加冷傲的目光反對視回去,可是面對楊,面對一個曾經對她舉起過屠刀的魔法使,拉姆雷姆卻幾乎連動都不敢動。
“我很好奇,杰里柯是什么時候把你安插到歐內斯特身邊的。”楊在沉默了片刻后,繼續問道,“可憐的歐內斯特伯爵,現在又是否知道,自己家的女仆,原來一直是自己兒子的臥底呢?”
拉姆雷姆悶哼了一聲,沒有理睬楊的挑釁。
楊好像忽然對這個尖刺一樣的女仆沒有了興致,他轉過身去,走向被自己釘在地上的辛吉德。
“他人的仆人效忠了杰里柯,而杰里柯的仆人卻背叛了他,這真是可笑得令人捧腹的事情。”
楊抬腳踩在辛吉德的臉上,被他踩在腳下的辛吉德緊緊咬住了牙,這是他今天第二次被人踩著臉了。
“但你沒笑,不是嗎?”拉姆雷姆輕吸了一口氣,倒是不改自己一向的話風。
楊擠了擠嘴角,不過沒露出多少笑容來,反倒是帶動了臉頰抖了抖。
“是的,因為我笑不出來。因為我在杰里柯身上,見識到了讓我笑不出來的東西。”
長筒獵靴開始用力,辛吉德的臉孔就像是橡膠一樣,被往地上蹬的靴子踏成一團。
“你知道那是什么嗎?”
拉姆雷姆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一下,楊身上散發的氣勢讓她由衷的感到害怕。
楊的腳狠狠踏到了地上,而辛吉德的半張臉孔就像是黏在地上的口香糖,被楊從辛吉德的臉骨上蹭了下來。
辛吉德可不是瑟雷西,這痛楚叫他幾乎昏厥過去。
拉姆雷姆厭嫌的瞥了辛吉德一眼,然后緊緊抿著嘴,不做聲。
“你知道那是什么嗎?”楊又問了一遍。
“如果你心里有答案的話,”拉姆雷姆咬著牙,勉力答道,“那么沒必要向我要答案。”
“所以說……”楊翻轉手腕,變魔術一般的拿出了一把銃劍,“你知道那是什么?”
一股冰冷的氣息逼上拉姆雷姆的心頭,她倒吸了一口涼氣,牙齒打著顫,都說不出話來。
“我……”面對楊的氣勢壓迫,拉姆雷姆抖著嘴皮,幾乎要被他的氣勢嚇得把話說出來了。
楊挑著眼,緊緊盯著拉姆雷姆,直盯得拉姆雷姆喘不上氣來。
“啊——我聽到了……”楊突然放松了身上的氣勢,猛地轉身,望向另一邊。
“對,是杰里柯,是那個家伙的氣息。我得去會會他,他來到德為得,第一個就是我打的,這番緣分,也是時候了結了。”
“不論是曼弗雷德的份,還是我的份……”楊咬著牙,面目又忽然變得猙獰,“又或者是……我那個白癡姐姐的份!”
楊大笑起來,那張狂,甚至說瘋狂的笑聲,讓拉姆雷姆不禁想起了曼弗雷德。
他獰笑著,揚長而去,異常干脆的把拉姆雷姆跑到了腦后。
光榮廳里,頓時只剩下了拉姆雷姆,倒在地上半死不活的辛吉德,以及那一地近乎身形不辯的尸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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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內斯特看著索菲婭,他盯著自己的女兒,而全然不在于自己身旁那些黑洞洞的槍口。他的臉上沒有悲喜,也沒有猶豫和躊躇。
“你喜歡他?”
索菲婭眨了眨眼睛,皺起眉頭看向歐內斯特。
“你說什么?”
“你愛他?”
索菲婭莫名煩躁起來,雖然她毫不忌諱去承認自己愛著兄長,但是當這個事實從歐內斯特的嘴里說出來時,她卻異常的不開心。
“你到底想說什么?”
“我想說……”歐內斯特嘆息著開口,神色好像悲傷,又好像是無奈,“我其實只希望你能回家來。”
索菲婭更加感到疑惑,她微微后退了一步,同時朝歐內斯特身邊看押他的軍官使了個眼色。
軍官馬上會意,雖然他面前這位小姐名份上沒有任何命令他的資格,但是誰都知道,她可是斯溫的掌上明珠,如今斯溫儼然以攝政王之實指揮朝政,至少在斯溫被其他的大人物擊敗之前,他的怒火無人承受得起。
他帶著自己的士兵,架住了歐內斯特。
“抱歉了,伯爵先生。”軍官板著面孔,冷冰冰的說道,“我們得請您去別的地方待一下了。”
歐內斯特冷冷的瞥了那軍官一眼,但是軍官不為所動。
“索菲婭,雖然我對你有所歉疚,但是……”歐內斯特站在原地,沒有一絲一毫要和軍官走的意思,“我對那個家伙,卻沒有任何的歉意。”
歐內斯特猛地低腰,掙脫束縛,在軍官反應過來之前,搶過他腰間的的手槍,反過來控制住了軍官。
盡管軍官手下的士兵馬上就拔出搶來對準了歐內斯特,但是面對被當做擋箭牌的長官,他們壓根不敢開槍。
“退后。”歐內斯特垂著眼睛,很冷漠的對那些士兵說道。
士兵們面面相覷,他們既不敢開槍,也不敢放走歐內斯特。
“砰”
而在士兵們都猶豫的時候,槍聲響起了。
歐內斯特捂著肋下,跌跌撞撞的退開了幾步。而被他制住的軍官也得以脫困,不過軍官脫困后沒有馬上命令士兵反擊,而是先把目光投向了索菲婭。
索菲婭手上的手槍槍口還冒著煙,而槍口指的方向,對準的正是歐內斯特。
歐內斯特不敢置信的看向女兒,他一直以為,即使索菲婭不喜歡他,但是他們畢竟是父女,而且與簡夫人重逢時索菲婭表現出來的的溫柔性格,讓歐內斯特確信,索菲婭這個孩子,是非常重視親情的。
但是,現在這一槍,徹底擊碎了歐內斯特對女兒的幻想。
至少看起來,索菲婭對向父親開槍這件事沒有絲毫的猶豫和躊躇,甚至比那些士兵還要果決。
歐內斯特喘著氣,勉強支撐著站了起來。剛才索菲婭那一槍雖然擊中了他的側腰,但是因為他身上穿著防彈衣,這一槍只是給他造成了巨大的疼痛,傷及了一些內臟,還沒有造成非常嚴重的傷勢。
“你居然……”歐內斯特咬著牙,他的眼睛有著些許的散露,不知是疼痛,還是因為女兒的槍口相向。
“因為……”索菲婭微微吸了口氣,握緊了槍柄,“你是兄長大人的敵人。”
歐內斯特咬緊了牙。
“既然你這么癡迷他……”
歐內斯特的眼睛里閃爍著恨意,憤怒與痛苦在他的心頭交織,此時此刻,哪怕歐內斯特有著超于同儕的意志力,也難以壓抑自己內心的苦恨。
“那我就去徹底擊碎你的迷夢,讓你醒過來!”
他憤然轉身離去,軍官看到歐內斯特轉身,立刻大聲喝令自己的部下開槍。
“住手!”
索菲婭突然喝住了他們。
軍官疑惑的看向索菲婭,這會兒他有些弄不明白了,為什么之前索菲婭向歐內斯特開槍時沒有絲毫負擔,現在卻又不讓他們開火呢?
索菲婭掩著面孔,側對著那些士兵。
“不用管他了,你們去提亞馬特宮內仔細搜索,必須找到那些失蹤的人。”
軍官愣了愣,最后還是選擇聽從索菲婭的吩咐,帶著士兵走向內城。
索菲婭朝歐內斯特離開的方向望了一會兒,最后把視線對向帝國之廳。
她朝那邊走了過去。
而軍官沒有看見,索菲婭走動時,仿若有幾縷絲帶般的霧靄,飄蕩在索菲婭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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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國之廳里,斯溫仍在和維庭激斗。
斯溫無法召喚自己的烏鴉群作戰后,對付維庭確實有些吃力,他只能用獨特的杰里柯魔力制造的手套,和維庭打肉搏戰。
再一次逼開了維庭砍下來的大斧,斯溫喘著氣,退開幾步,調整了自己的站姿。
被逼退的維庭也非常的惱怒,他很想一斧頭直接解決了斯溫,可是斯溫手上墨綠色的魔力手套每一次都能擋住他的攻擊。明明斯溫看起來每一次都是快要吃撐不住的樣子,可每一次他都能擋住維庭的攻擊,這叫維庭更加憤惱。
“我說,咱們就不能堂堂正正打一場嗎?”維庭攥著斧柄,這么說著的同時,也在觀察著斯溫的步伐,“痛痛快快,明明白白的打一仗,誰也別耍小花樣,嗯?”
斯溫的呼吸已經很急促紊亂了,但他并沒有因此放松警惕,而且在小心維庭的同時,還用余光盯著瑟雷西。
“堂堂正正的打一場?戰爭本來就不是公平,維庭,你在戰場上會特意和敵人保持一樣的戰斗力嗎?以少打多是軍事上的常識,也是你最喜歡做的,不是嗎?”
“是啊,確實如此。”維庭咬著牙,他當然沒指望過能夠憑借一言兩語就說動斯溫,“所以,我更希望我是占據優勢的那一方!”
“啊啊啊——”
維庭嘶吼著,再度發起了沖鋒。
“唉,這樣看他們打來打去,也不免有些無聊呢。”瑟雷西站在高處,興許是覺得雙方這樣沒有結果的打斗太沒看頭,抱怨了起來。
“殿下,應該添些看頭,對吧?”
約洛早被瑟雷西嚇得六神無主,這會兒只會呆愣愣的點頭。
“那么,就讓其他的兩位主角登場吧。”
瑟雷西大笑著,揮舞著手臂,好似在指揮交響樂一般。而隨著他的指揮,一陣陰冷的風吹進帝國之廳,濃重的血腥味在金碧輝煌的大廳堂里彌漫開來。
斯溫和維庭當然也都注意到了這一點,他們在警惕對方的同時,也小心注意起了潛藏的對手。
“真是不像話啊,杰里柯。”
一柄銃劍突然從廊柱后的陰影里射出,維庭反應不及,被射中了后背。
“對付這樣的小角色都要如此費力,你當初的本事哪里去了?”
斯溫喘著氣,看向出現的那個人。
“楊·諾·達雷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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