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雪閣地下密室內,漢白玉雕七星圖的圓凳,成北斗七星的形狀位置排列。
從左到右,凳身上都雕刻了各自的星尊,依次是:
第一天樞,第二天旋,第三天璣,第四天權,第五玉衡,第六開陽,第七搖光。
天樞前的漢白玉玉階上,有一尊淡紫水晶原石成圓形放射狀排列的水晶寶座。
此時寶座上斜倚了一個白衣男子,左肩處用淡紫色絲線,繡了一幅七星圖。
每顆星的位置,都綴有一顆小巧精致的淡紫色水晶打磨的星辰。出塵中透著華貴。
男子的隱約輪廓俊秀的臉,隱在燭光的暗影里,看不清楚眉目。
一陣燭影搖晃,七星圖玉凳旁便憑空各多出一個人來。
只見七人,俱是一身白衣,身高相仿,樣貌俊秀,芝蘭玉樹,左肩處同樣各用淡紫繡線繡了七星圖。
只不過不同于水晶座上的男子,七人左肩上的七星圖上,只在各自星尊的位置,綴有一顆小巧的淡紫水晶星辰,用以表明各自的身份。
七人將將站定,便整齊劃一單膝跪地,齊聲道:“暗夜七星,參見星主。”
水晶座上的白衣男子緩緩從暗影中抬起頭,飄渺朦朧的五官,漸從暗影里一點一點掙脫,輪廓漸漸明朗。
劍眉斜飛入鬢,挺直的鼻梁伴著紅潤薄唇,恰似上好的羊脂白玉下一彎紅潤寶石。
原本一雙如琉璃碎冰的眸子,深黑的瞳仁被深深淺淺的幽紫覆蓋。深淺交映,一雙紫眸如暗夜流星,神秘悠遠。
水晶座上的白衣男子,不是別人,正是白日里紫衣輕紗的納蘭璃夜。
只見他出塵似姑射神人的面孔上,此刻一雙紫眸微斂,紅潤薄唇一側唇角微勾。
雖白衣飄然,卻無處不散發著與平日里翩然若仙截然相反的邪魅疏狂。
深深淺淺的紫眸,輕輕瞥了一眼,仍舊俯首規規矩矩單膝跪地的七人。
磁沉慵懶的輕道:“開陽,到本座跟前來。”
右手第二跪著的白衣男子,聞言微不可查得顫抖了一下,隨即迅速起身,微微躬身抱拳,快步無聲的走到水晶座下玉階站定。
將將啟口說了一個“星”字,就被一道紫光給劈的飛了出去。
身體重重的撞的密室的巖壁上,發出肉體撞擊巖壁的一聲悶響,復又“嘭”的跌落在地。
至始至終,開陽都沒有發出過一絲呼痛。跌落在地后,就勢一滾,跪伏在地上。
整個過程,迅速利落,毫無一絲拖泥帶水。
如果不是額頭那一層細密的汗水,微微顫抖的衣角,抿的發青的唇,透露了他正在努力的隱忍,一切和剛開始沒有什么不同。
璃夜垂了眸,一只修長如玉的手背上,蜿蜒著深紫色的花紋,幾朵深紫色金盞花開的如火如荼,泛著別樣妖冶。
這只妖冶的手,此刻正慢悠悠的撫著袍袖上微不可見的褶皺,磁沉的聲音慵懶道:
“玄天鐘,奪取失敗。念你初犯,此次便饒你一命。奪鐘一事,你就不要再參與了。”
跪伏在地的開陽,忙以頭觸地,語帶感激的應道:“謝星主不殺之恩。”
璃夜恍若未聞,接著道:“搖光,玄天鐘一事,便由你來接手。暗夜七部,但有所需,隨你調遣。”
右一單膝跪地的白衣男子,眉目中頗具女氣。聞言立刻俯首,語氣妖嬈道:“搖光謹遵星主圣命。”
其余包括開陽在內的六人,俱是垂頭恭謹應道:“諾。”
璃夜疏懶道:“都退下吧。以后無事,不要來此。如果有要事,讓雪鷹來此報信。本座自會駕臨暗夜七星宮,與爾等商談。”
言罷,整個眉目又隱入了燭火暗影,不辨喜怒。
一陣燭影搖晃,密室內又只余水晶座上一人。
層層疊疊的暗影,影影憧憧,偶爾爆出一聲突兀的燭花,明明暗暗的此消彼長,映射到璃夜垂落在地的雪白袍角,像是從地獄伸出的惡魔的手,想要拉住誰一起沉淪墮落。
不知不覺中,室外已是旭日初升。
一室寂靜中,突然想起了一串金鈴的聲響。
暗影中一動不動的璃夜猛然抬頭,唇角一側勾起,磁沉慵懶的對著空氣說道:“哦!你那心頭肉的乖徒兒來了。”
凰月,昨夜美美的泡了個溫泉,因惦記著給師傅做花蜜茶,便整晚都歇在了蜜閣的花田里。
天剛拂曉,便悠悠醒轉,就著雪水,匆匆洗漱一番。
又取來紫砂壺,取了蜜閣外回廊美人靠上最干凈的雪,回到蜜閣用鏤金爐燒了銀絲碳,小心細致的煨了。
整個人便沒入金盞花海中,小心細致的晃動金盞花花瓣上沾染的晨露,用水晶琉璃盞小心接了,直走過大半個花田,才將將接了半盞。
復又接了幾十朵金盞花上的晨露,精挑細選了兩朵幾乎一模一樣的金盞花,小心翼翼的拿好了,分開花叢準備到爐邊炙茶。
凈手以后,取了鵝黃暖玉碗,貼到鏤金爐一側,放入兩朵精挑細選的金盞花,借著爐火溫度,把暖玉碗烘熱,再緩緩的烘干金盞花的水分。
紫砂壺中雪水三滾三濾之后,又加入接得的半盞晨露,復又一滾,已是旭日初升,天光大亮。
凰月取了一盞透明水晶琉璃盞,從暖玉碗里取了炙好的兩朵金盞花,輕輕放入盞中,蓋好盞蓋。
又取了一淡紫琉璃盞,用銀匙舀了些金盞花蜜。
取了個白木質托盤,一并把兩個琉璃盞和盛了滾水的紫砂壺放置好。
便穩步托著來到蜜閣門口,披了白狐裘斗篷,一并把托盤并托盤上的壺盞裹了。
出了蜜閣,一路疾行,往師傅的飛雪閣行去。
將將拐過雕花回廊,還未到得飛雪閣門前,便看到白木雕花門緩緩向兩測開啟。
門后,師傅一身紫衣輕紗,笑容溫雅的站在那里,一雙琉璃碎冰的點漆黑眸,溫柔如水注視著自己。
凰月看到師傅已然醒了,不由得加快步伐,快步向飛雪閣走去。
一邊小心托平托盤,避免紫砂壺中滾燙的雪水溢出,一邊快步疾行。
只聽的耳邊響起師傅清越含笑的聲音:“凰兒,一大清早的,這是怎么了,急似驚風。斗篷里鼓鼓的,懷里抱著什么?”
聞言,凰月頭也不抬,仔細看著腳下,甕聲應道:“徒兒,給師傅準備了剛剛炙好的金盞花,還有雪水晨露。一會沏了,讓師傅嘗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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