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鑒玄錄 正文 第二百二十八章 綠嶂籠青屏(二)

作者/重虞 看小說文學(xué)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xué)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喂,請你讓下!”

    莫婉溪不待莫仲卿搭話就已先行搶言道。

    顯然,任誰都可以瞧出這人擺明著故意找茬兒,但莫婉溪不想徹底壞了心情,所以還是打算忍著脾氣先禮后兵,給雙方一個(gè)臺(tái)階下。

    誰知那人不但不聽,居然還聳了聳肩,也不轉(zhuǎn)身,全當(dāng)不曾聽見。

    莫婉溪俏臉不由一紅,終于忍不住道:“喂!你聾了么?本姑娘說你呢,聽見沒有!”

    “啊?你說什么,能大聲點(diǎn)啊?”

    這說話之人霍然轉(zhuǎn)身,動(dòng)作幅度之大直將莫婉溪的小身板‘逼’得連忙倒退,若不是莫仲卿從旁攙扶,些許這會(huì)兒已經(jīng)摔在了地上。

    這下莫婉溪不禁柳眉倒豎,指著這人怒氣沖沖地道:“本姑娘說好狗不擋道,沒想到前面這條不但不是條好狗,還是條咬人的瘋狗!”

    “你在說誰是狗?我可不是狗。”

    大漢怒目圓瞪,‘露’在短袖外的雙臂肌‘肉’赫然鼓起,似是有意恐嚇,而這身“拳上走馬,肩中立人”的身材,也足以叫人不敢小覷。

    只是這身“外‘門’橫練”的功夫,擱在莫婉溪這妮子的眼里就太不夠看了。

    心想自家?guī)煛T’雖然在這些年里,韜光養(yǎng)晦隱世不出,但再怎么說也是修道‘門’派,也有自家的真氣心法。

    什么時(shí)候你一個(gè)修習(xí)江湖野路子的‘門’外漢,也敢如此撒野了?更何況姑娘我已經(jīng)先禮后兵了,憑什么還讓著?

    想到這里,不由瞪著杏眼回?fù)舻溃骸昂牵≌l接話,本姑娘就在說誰。”

    說完,索‘性’兩眼一翻,雙手‘交’叉一抱將姿態(tài)擺得極高。

    莫仲卿一直沒有說話,他本來還想借機(jī)觀察觀察情勢的發(fā)展,因?yàn)樗睦锟傆蟹N莫名其妙的感覺,感覺這攔路之人哪里有些不對,但到底是什么一時(shí)半會(huì)兒卻又說不上來。

    但此刻劍拔弩張的情勢也不容他再作觀察,只得趕緊上前半步,將莫婉溪拉在身后,剛想說句軟話化解這段不必要的麻煩,卻不料話未出口,眼前大漢突然放聲一陣狂笑,惹得周圍大半人頻頻側(cè)目相望。

    “小丫頭,你可知老子是誰?”

    “老子?本姑娘不知老子是誰,不過你嘛、我看勉強(qiáng)可稱崽子!”

    莫婉溪說完作勢‘摸’了‘摸’下巴故作不屑,論起斗嘴的功夫,除了二師兄莫少英,她自問還沒有怕過誰。

    一旁數(shù)人見這姑娘公然挑釁大漢不禁暗暗捏了把冷汗。

    那大漢冷冷一笑:“小丫頭你聽好了,老子就是川中一霸威震天!”

    莫婉溪一聽,眼中不屑之意更濃:“難怪、真是人如其名!”

    “那你怕了嗎?給老子磕個(gè)頭便放過你!”

    莫婉溪居然還真點(diǎn)了點(diǎn)頭,只是說的話卻更不好聽了:“嗯,好吧,好狗配上好名兒果然氣勢凸顯呢!”

    周圍人群見這姑娘如此言語便道要遭,可誰知那大漢居然沒有當(dāng)場發(fā)難,而是繼續(xù)冷笑了幾聲:“小丫頭敢這么說,那便是仗著有幾分武藝在身了?”

    “怎的?你莫不是要比劃比劃?本姑娘讓你一只手好了。”

    “呵!老子不用你讓,也不找你比劃,因?yàn)槔献訌牟挥萌^打‘女’人!”

    這般說著,不待莫婉溪變臉,就將目光轉(zhuǎn)向了一旁莫仲卿,傲慢道:“你和這小丫頭是一道來的?”

    莫仲卿眉頭一蹙,不到萬不得已他實(shí)在不想橫生枝節(jié),所以再次和顏悅‘色’地道:“不錯(cuò),只是方才之事是舍妹多有得罪,還請兄臺(tái)原宥是幸!”

    那大漢哈哈一笑:“莫要跟老子文縐縐的,是男人就用拳頭說話!誰的拳頭大,誰有理,懂?”

    這話說得不容置疑,仿佛即便站著不動(dòng),他也會(huì)強(qiáng)行動(dòng)手的。

    這種硬要?jiǎng)邮值募軇菥透屇偾溆行┠涿盍耍矝]有再說什么,只是暗中一把拉住要上前一決雌雄的小師妹,聲音略顯無奈道:“既然如此那便得罪了,兄臺(tái)、請!”

    這聲‘請’字甫出,立時(shí)蓋過場上所有的雜聲,又徑直傳到了數(shù)丈之外,緊守山‘門’的兩位昆侖派弟子耳中。

    那遠(yuǎn)處二人雙雙眉頭一皺,扭頭望了兩眼,又飛快回頭看著面前一尊香爐中的殘香并沒有理會(huì),似是怕錯(cuò)過了什么重要的時(shí)辰。

    而莫仲卿這番暗運(yùn)真氣,本想令對方知難而退,不至于待會(huì)兒動(dòng)起來手出了洋相。

    可那大漢卻是冷著臉子一言不發(fā),待得場上看熱鬧的人自發(fā)遠(yuǎn)離了些,才沉聲喝道:“你為何還不拔劍?難道卻也和這些人一樣只是用來繡‘花’的?”

    莫仲卿笑了笑,溫顏相勸道:“刀劍無眼,雙方又不是生死之戰(zhàn)何須借助兵器?更何況兄臺(tái)以‘肉’掌相拼,在下若再用刀劍就算勉強(qiáng)勝了也是勝之不武。”

    一旁莫婉溪皺了皺鼻子,哼道:“和他客氣什么,這種人只會(huì)拿客氣當(dāng)福氣!”

    那大漢‘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道:“不錯(cuò),不用和我客氣,更何況誰說老子沒有兵器?你且瞧好了!”

    正說著,只見那大漢雙手‘摸’向腰間,竟開始解起了那鼓鼓當(dāng)當(dāng)?shù)摹潯瘞А?br />
    莫婉溪面‘色’一變,趕緊嬌喝道:“你做什么,要是打不過趁早認(rèn)輸,你,你還脫!”

    姑娘家臉薄,這話剛到一半,已是緊閉眸子急急退進(jìn)了人群,恨不得左右找個(gè)地縫鉆進(jìn)去再也不瞧。

    而那大漢解至一半,忽然得意一笑,緊接著右手猛然一‘抽’,竟是似變戲法般拉出一根丈許來長的軟鞭來。

    原來那根鼓鼓當(dāng)當(dāng)盤著的‘褲’帶竟是一根軟鞭。

    看著那紫‘色’的軟鞭在驕陽下閃著碧綠的黑光,周圍看熱鬧的人群不禁俱都打了個(gè)寒噤,紛紛又向后退四五尺,生怕那鞭上染著劇毒,沾之立斃。

    這廂莫仲卿卻是面‘色’不變,依舊慢條斯理道了聲:“請!”

    “好,這可是你自己不拔劍,待會(huì)兒可別哭爹喊娘!”

    一語過罷,只見那大漢全身虬結(jié),肌‘肉’霎時(shí)鼓如鋼鐵,雙臂青筋隱隱可見。而那右手上的紫‘色’軟鞭,已被他舞得密不透風(fēng),聽得噼啪鞭撻聲響不斷,其一丈之內(nèi)已是生人勿近!

    眾人滿以為這筋‘肉’大漢會(huì)使些剛猛類的兵器,哪曾想竟也將這軟鞭揮得如臂使指般妖嬈靈動(dòng),顯然還真有些火候,均想,這少年人硬要面子不拔劍,想徒手斗長鞭恐怕要吃吃虧了。

    莫婉溪見大漢這等架勢不但沒有絲毫擔(dān)心,反是面帶微笑道:“師弟,你還在等什么,上去揍趴他,讓他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

    莫仲卿點(diǎn)了點(diǎn)頭,仍是不緊不慢地道了聲:“請!”

    只是誰知這三請之下,大漢只顧舞鞭護(hù)于周身,卻遲遲不上前來,一張臉已憋成了豬肝‘色’。

    時(shí)間一久,看樂子的眾人漸漸瞧出了‘門’道、窺出了心思,紛紛開始嗤笑起哄:“我說這位壯士,你倒是落鞭啊,你這樣干瞪著眼兒有用么?”

    “我看他別不是被這位少俠先前那一嗓子鎮(zhèn)住了,不敢上前!”

    “唉,他看起來威不可擋,聲勢端是唬人,誰知也是‘花’‘花’架子中看不中用!”

    那莫仲卿耳聽著眾人的調(diào)侃,心下多少也有些哭笑不得,他知道這架多半是打不起來了,只是對方愛極了面子不肯先行認(rèn)輸,如此,自己何妨再給他一個(gè)臺(tái)階下,畢竟冤家宜解不宜結(jié),自己也本不打算出手的:“在下觀兄臺(tái)也并非不講理之人,既然無意先手,雙方不如就此暫罷兵戈,握手言歡如何?”

    誰知就在這時(shí),那大漢虎目飛快一眨,突然大吼道:“好,看招!”

    “啪!”

    “啊!”

    電光石火間,但聞軟鞭砸地之聲,莫仲卿剛‘欲’作勢防備,哪曾想身后卻突然傳來小師妹短促的驚呼,他霍然轉(zhuǎn)身就聽‘嘭’得一聲悶響,眼前一‘花’,一道人影已斜斜飛了出去。

    莫仲卿心下猛地一沉,待得看清后,方才發(fā)現(xiàn)莫婉溪卻一如原樣并無絲毫危險(xiǎn)。

    然而說一如原樣卻也稍有不同,只見此時(shí)的莫婉溪已被一陌生男子合身抱在懷中,瞧她一臉‘花’容慘淡,顯見已被嚇得不輕,而抱著小師妹的男子卻仍是彬彬有禮道:“姑娘,可有受傷?”

    驚魂未定中的莫婉溪雙手緊緊環(huán)扣陌生男子的臂膀無心回答,而是伸著脖子愣愣地看著剛才偷襲之人,待得那使鞭大漢迅速逃去后,方才稍稍松了口氣。

    她剛想道謝,可在望到這張臉后不由又是一怔!

    心想這是何等的一張盛世美顏啊!

    只見他膚若脂‘玉’、長睫卷翹,一雙眸子下意識(shí)地?fù)溟W間,猶如夜幕開合,星辰眨眼。

    那鬢角烏發(fā)垂及‘胸’前,一縷青絲竟隨著微風(fēng)在婉溪右頰之上來回撩撥,惹得懷中人兒面紅心難耐。

    顯然,這人明明是個(gè)男兒身卻有著‘女’子般的俊美。

    莫婉溪怔怔地望著正覺有些彷惶無措,可來人卻似根本不知‘女’兒家心思般不合時(shí)宜道:“姑娘,可是被傷到哪里了?”

    莫婉溪一驚之下,猶如小兔受驚般從陌生男子懷中急急蹦了出來,慌忙躲在了莫仲卿身后,一張小嘴支支吾吾了半天卻是只字未能說出。

    莫仲卿見狀稍稍安心,忙上前拱手作揖道:“多謝公子救了舍妹,方才倒是在下眼拙,想不到那大漢長得五大三粗,心思卻這般縝密毒辣。”

    那男子笑了笑,拱手回禮道:“那大漢委實(shí)‘陰’險(xiǎn),在下立于姑娘身后,也只是湊巧看見他的同伴‘欲’行不軌,所以并不用言謝,舉手之勞而已。”

    莫仲卿道:“對公子來說是舉手之勞,對舍妹與我來說卻是救命的恩情,敢問公子姓名,府上何處,改日我倆定當(dāng)?shù)恰T’拜謝!”

    男子將嘴‘唇’翹到一個(gè)好看的弧度道:“在下姓湯,川中人士,至于登‘門’拜謝怕是得壓后了,因?yàn)椤?br />
    就在這自稱為湯公子的人,‘操’著一口地道的川中口音這般自報(bào)家‘門’時(shí),遠(yuǎn)處一句‘混’有真氣的洪亮話語忽然傳入各人耳中。

    “時(shí)辰到!敝派八十一屆‘弟子試’、正式開始!時(shí)間為一炷香,各位請!”

    一語甫過,眾人再也不看場中三人立刻調(diào)頭向著那‘玉’階相繼沖去。

    一時(shí)間,只見三三兩兩奔涌而去,跑得最快的已過了山‘門’牌樓,就算最慢的也已踏在了‘玉’階之上。

    那湯公子望了望,道:“這就是原因了,昆侖派每隔五年會(huì)招收一批弟子,而在下便是來此間學(xué)藝的。話不多言,在下就此拜別,咱們有緣再見!”

    說罷,對著莫仲卿躬身一禮,又對著莫婉溪笑了笑,隨后一撩袍襟,掠過二人向著前方飄然而去。

    只見他三五個(gè)起落間已追上了后排眾人,再過得一陣,那紅衣身影已躍過前排,獨(dú)占鰲頭,向著山巔疾馳而去,速度之快當(dāng)真令眾人咋舌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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